《大唐明月》第61章 未雨綢繆 暴雨驚魂
永徽五年,三月戊午,太極宮承天門的正門再一次爲皇帝出巡的儀仗而開,一千八百人的大駕滷薄分二百一十四列肅穆而出,十二架副車左右拱衛著皇帝的鑾駕莊嚴前行。鑾駕之後,則跟隨著近千輛馬車,迤邐數裡,延綿不絕。
整整半城的長安人都被這多年不曾出現的大隊人馬驚了,互相打聽之下才知道,自登基以來幾乎不曾出遊的高宗李治,今年要移駕萬年宮避暑。
避暑?著這楊柳飄絮的三月春天,便是最出遊的長安遊俠兒們也不相顧茫然起來。
他們自然無從知道,戊午日,正是太極宮那位小公主七七齋結束後的第三日;也是咸池殿裡那位天天以淚洗面的武昭儀,能夠離開這個傷心地的最早時間。而離長安足有三百多裡、風景清幽的萬年宮,顯然是讓靜心休養的最佳選擇。
三百多裡的路程自然不近,好在一路道平整,前朝又沿路修了十二座行宮,無論小憩休整或是夜警晨嚴都十分便利。浩浩的鑾駕於第三日午間到達了萬年宮。當日下午,皇帝的一封制書便由快馬發往長安,追封武德年間大唐開國功臣,其中最顯眼的一位,正是武昭儀的父親,應國公武士彠。
五月,皇帝親手撰寫了《萬年宮銘》一篇。當月朔日,赴萬年宮來朝的三品以上大員悉數在銘文後提筆簽名,太尉長孫無忌自是排名第一。不久,在魏徵爲太宗所撰的《醴泉銘》碑旁,一塊《萬年宮銘》碑拔地而起,雙碑並立,彷彿是見證著永徽之治與貞觀之治的脈相連、相守相。
而琉璃清楚的知道,這,不過是結束前的一聲悠長迴響。
轉眼便是閏五月初一,再過幾天就要伏,便是在這羣山環繞、碧水側流的萬年宮裡,也能覺到盛夏的一日日的變得熱烈起來。這日午後,琉璃去武夫人屋裡時,就聽對翠墨嘟囔道,“這萬年宮都好,就是沒有冰,連井也沒有兩口,喝起酪漿來實在有些不夠涼爽。”
琉璃心裡一,上前了兩步,“琉璃倒聽說這裡原是有極大的冰窖,只是聖上幾年都不曾出遊,便不曾預備那麼多,說來夫人住的這屋子原是低窪了些,了夏,不免有些氣,琉璃如今日日在那梳妝樓做畫,那裡便涼爽得多。”
武夫人忙道,“此言當真?”
琉璃點頭笑道,“夫人跟琉璃去一次便知道了。”
這次跟著高宗過來的依然是咸池殿的這撥人,而萬年宮房子又實在多了點,所以武昭儀、武夫人與鄧才人都安排了單獨的院落,武昭儀住的是紫泉殿,萬年宮唯一的甘泉活水繞宮而過,武夫人住在紫泉殿西邊的屏玉殿,鄧才人則住在稍低的回澗閣。三院落都坐落在天臺山山腳與山腰之間,依山靠水,松柏掩映,是萬年宮裡風景最也最便利的所在,唯一的缺點就是地勢略低了些。
至於梳妝樓,卻是琉璃來了萬年宮不久便跟武則天說,想畫一幅《萬年宮圖》,武則天自然滿口子答應。琉璃便挑了山腰附近視野最好的梳妝樓的北亭當畫室,有時趕上雨天路,索就住在梳妝樓的偏閣裡,倒也逍遙自在。
見武夫人面嚮往,琉璃又道,“那梳妝樓就在山腰凸起的平臺上,山風最爽,若是清風明月之夜,更是幽涼骨。從丹霄殿到紫泉殿的青石水渠也正好流過,用來冰酪漿也是極好的。”
武夫人想了想,一拍手,“還沒看見你畫的畫什麼樣子了,不如現在就去”
梳妝樓離容、屏玉兩殿都不算遠,沿著斜坡往上走個兩三百步便到,一上那平臺,武夫人便覺得視野開闊,涼風拂面,琉璃的畫室正設在樓前的半山亭中,靠著路口外側,視野最好。涼亭四面都垂著錦簾,當中是一張極大的案幾,案幾邊放著三張方凳,又有兩個不小的三彩櫃,居然還有一個爐子,一袋木炭,一個被蓋得嚴嚴實實的木桶。武夫人忍不住笑道,“難不你竟是準備夜裡在這兒睡?”
琉璃笑道,“夫人有所不知,畫這界畫與別個不同,原是最繁瑣費事的。”
走在後的阿凌不由默默的翻了個白眼。跟著琉璃也有半年多了,琉璃日常作畫原是最爽利省事不過的,沒想到一拉開架勢畫這幅《萬年宮圖》,卻立刻變麻煩婆婆,又是要了火爐木炭來熬什麼明膠,拿礬水兌明膠,再用刷子一層層的往絹上刷,說是做工筆界畫必得如此。這也罷了,居然還找人要了一大桶油,說化料烤碟子前要先抹層油纔好,可那一大桶油,只怕夠烤幾年碟子了最古怪的是,明明早就立夏,卻是不許宮將半山亭的錦簾換紗簾,說是怕夜裡遮不嚴實……
武夫人便上前看那張畫。這萬年宮原是建在羣山環繞之中,以天臺山爲主,山頂是主殿,南坡爲外朝,隨行員多住外朝,北坡往後則是宮,也就是們如今之地。此時這畫兒也不過完了一多半,看得出在青山碧水之間,若干亭臺樓閣參差錯落,山頂一座雄壯宮殿,前面雙闕對立,山谷中一泓碧流,上有飛橋凌空,正是這北坡附近的景緻。
武夫人嘖嘖稱歎了一回,笑道,“這裡視野真好,都看得清楚。”
琉璃忍不住笑了起來,“這裡雖開闊些,也沒法都看清的,最近這些日子,萬年宮北坡琉璃都已經都跑遍了呢”
武夫人點頭不語,丟下畫又到樓上樓下轉了兩圈,只覺得緻雅潔,難得當真涼爽宜人,下樓來便站在廳中宣佈道,“我去稟告昭儀一聲,回頭咱們就搬家”
到了這日晚間,武夫人和月娘的行李便從屏玉殿搬到了梳妝樓,雖然房間些,武夫人邊的人本來就不多,倒也住得下,而琉璃原本有時就會住在偏閣最外面的屋間裡,此時更是名正言順的搬了進來。
阿凌便笑道,“當時您挑了這間住時,奴婢還覺得太冷了些,如今看來卻是最涼快的一間。大娘真真是有遠見。”
琉璃正站在窗邊用撐子支開窗戶。從窗口看去,對面山坡上的萬年宮北門似乎就在眼前,出神看著那片火把搖曳、人影晃之,半響才道,“那是當然”
第二日照樣是個晴天,只是天氣似乎又悶熱了些,早上武夫人一見琉璃便笑道,“幸虧昨日搬了地方,不然更不好”
一行人走到紫泉殿時,迎面正遇見鄧依依。只見上穿了一件緋流雲紋的衫子,繫著散花石榴,襯得臉上多了幾分紅潤,只是眉頭微鎖,神依然沉鬱。
武夫人停下等,相互見了禮後便笑道,“你的臉當真是好多了。”
依依點頭一笑,“從前日起,蔣醫就換了個方子,這兩日倒是睡得好了些。”
武夫人笑了起來,“蔣醫是有真本事的。昭儀都能漸漸的好起來,你纔多大?自然會越來越好。”
原來這鄧依依因寒又吃了涼藥子損,經蔣孝璋調養後原本好了一些,不想葵水期間又用了那破行氣的口脂,竟落下了崩的病,拖了半個月才偶然間查出緣故,此次卻當真是傷了本,到萬年宮來養了兩個多月,也不過稍見起。
依依聽了武夫人的話,勉強笑了笑,側頭往東邊長安方向看了一眼,眉宇間的霾更深了。
到得武則天的寢殿時,高宗卻還沒有走,如今他不在山頂的大寶、丹霄兩殿理政務,便會在紫泉殿與武則天詩唱和,磨墨揮毫。初二並無朝會,他便留在了紫泉殿,正與對鏡梳妝的武昭儀談笑晏晏,回頭見到武夫人與鄧依依聯袂而來,一個纖弱秀,一個風明,心更是愉快,笑道,“你們來得正好,我和昭儀正商量著今日有些悶氣,要坐船去遊覽一番杜水纔好。”
武夫人第一個拍手好,依依自然也湊趣,四個人頓時說得熱鬧起來,這邊宮宦們開始收拾些隨的件,琉璃乘人不注意,跟翠墨悄悄說了聲還要去畫畫便腳下開溜。
回到梳妝樓的北亭中,琉璃調好畫了一個多時辰,便拿了紙筆滿山溜達,東畫畫西比比,跟遇到的打掃宮聊聊天,又坐在長廊上對著對面山坡發了半日呆。這一個多月來常是如此,阿凌早看慣了,心裡原先還有些納悶:原先在太極宮時,這大娘是一句話不肯多說一步路不肯多走,到了這裡怎麼竟變了個子?如今見怪不怪,只道是離了皇后蕭淑妃諸人,本流。
一天時間晃晃悠悠的過去,高宗幾個到晚飯前纔回,武夫人滿臉都是興,直嘆琉璃是個沒福的,那畫舫有兩層樓高,在裡面迎風小酌,看窗外青山對出,真是神仙不換的逍遙日子。
到了夜裡,琉璃照例到亭中轉了一圈,放下四周的錦簾,回到屋裡支起了窗櫺,這才倒頭睡去。
不到半夜,一陣風聲呼嘯,突然驚醒了過來,只聽得窗外風拍窗櫺,雨聲嘩嘩震耳,不由一個激靈爬了起來,從枕頭下出火石,幾下點燃了一直放在牀頭的油燈。不顧窗口砸進的雨水,衝過去往外一看,只見窗外雨如瓢潑,放眼看去全然是漆黑一片,什麼亮都沒有,側耳傾聽,雷雨隆隆,更是什麼都聽不見,竟是來萬年宮後從未遇過的一場暴雨。
轉眼間,從窗口刮進的雨便將的中打溼了一片,琉璃怔怔的坐回牀上,不敢關窗,也不敢去睡,想了一想,起把房門後掛的一件蓑兩頂雨笠和桌上的銅管提燈檢查了一遍,又下溼,換上了利落的葛布胡服和麻底線鞋。
窗外的瓢潑大雨似乎竟毫無休止之意,足足下了一個多時辰,雨聲才略微小了一些。突然間,雨聲裡中似乎夾雜著一些奇怪的聲音,琉璃忙奔到窗前,豎起了耳朵,遠彷彿是有人在大聲呼喝,只是雨聲實在太大,只能的聽到幾個詞語,依稀是“大水”“聖上”,又夾雜有咣咣的敲擊之聲。
萬年宮大雨之夜,山洪暴漲,玄武門守將士四逃散,只有將軍薛仁貴登門向宮大呼示警……沒錯,就是今天了
琉璃再不遲疑,一面高聲道,“阿凌快起來外面漲水了,快去人”一面穿上蓑,戴好雨笠,點燃提燈,又拿上了另一頂雨笠,開門跑了出去。只聽阿凌驚道,“大娘你說什麼?”
琉璃只道,“你快起來,去把樓裡樓下的人都起來,發水了”轉開門,用雨笠遮住油燈就往作畫的亭子跑去。外面的雨依然十分急,風倒是小了一些,雨點噼裡啪啦的砸在琉璃的下下,待跑進亭子時,提燈一照,倒是鬆了口氣,因冬日擋風的雙重錦簾被雨打溼後更爲沉重,倒是將亭子遮了個嚴實,裡面的地面本就沒有溼多。
琉璃將油燈放在地上,幾下便把四面的八幅錦簾都束在亭柱邊掛的簾鉤上,然後把月牙凳,三彩櫃、木炭等都堆上了案幾,用力提起那桶油便倒在上面,隨即油燈一點,火頭“砰”的一聲燃了起來,隨即騰得老高。
這雨夜裡,萬年宮原本四掛著的燈籠早已被狂風暴雨打滅,到都是一片黑漆漆的手不見五指,但隨著半山亭的火燃起,亭子四周頓時變得明亮起來,連山上山下的道路都被照得依稀可見。
阿凌這時剛剛跑出門來,一見這火頓時呆住了,尖了一聲,“大娘你在做什麼?”
琉璃大聲道,“若不放火,這外面哪裡還能看得見路?你快去把樓裡的人都起來,只盡量找些銅盆敲起來,沿著半山腰的路來回跑,一起大聲‘發水了’,我這就去昭儀”不等阿凌回答,提起油燈轉便向山下衝去。
這一條路是琉璃兩個多月走了又走,到閉著眼睛也不會走錯的,一路快走,到了紫泉殿的院門外,便一面踹門,一面高聲,“快開門,發水了,快開門”
門好容易開了,出一張有些呆滯的臉,琉璃從邊了進去,高聲嚷著“發水了,昭儀快出來”,腳下向主殿狂奔,到殿門口時,殿裡的宮早被驚了,聽了琉璃的話,慌得也一起大起來,沒過片刻,就聽見了武則天的聲音,“到底是怎麼回事?”
只見武則天披散著頭髮,上罩著披風,在幾個宮擁簇下快步走了出來。琉璃忙道,“昭儀,琉璃半夜起來,聽見玄武門那邊有將士大,發水了,快讓聖上走避,想來是山洪發了,這裡地勢低,昭儀還是趕到高去躲避纔好”
武則天臉頓時變了,回頭對玉柳厲聲道,“快去把弘兒抱出來,往山上走”看了看琉璃又道,“你帶我去回澗閣,聖上還在那邊”
琉璃一呆,萬萬沒料到高宗今日居然不在這裡,忍不住暗一聲“晦氣”只好道,“昭儀你快上山,聖上那邊琉璃去就是”說著把油燈往邊的宮手裡一塞,下上的蓑,不由分說的穿在了武則天上,“梳妝樓邊上的亭子裡我放了把火,出去就能見到,昭儀往火那裡走”
武則天驚訝的看了琉璃一眼,邊的幾個宮此時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忙上來擁簇著就往外走,琉璃也拿了油燈雨笠轉往外跑去,就聽後武則天了聲,“劉康,快和庫狄畫師一起找聖上去”
雨水此時似乎又略小了一些,半山腰上銅鑼銅盆敲打和喊的聲音變得清晰可聞,不斷有各的宦宮從琉璃邊狂奔著向半山亭的火跑去,琉璃被撞得了幾下,險些沒拿住手裡的雨笠和提燈,就聽後腳步聲響,劉康已經追了上來,手從琉璃手裡接過了東西,帶頭往前跑去,他強力壯,手又敏捷,無人撞得他,琉璃跟在後面,速度頓時快了起來。
兩人跑到回澗閣時,守門的宮似乎已經被外面的靜驚醒,一拍門環,門立刻就開了,劉康推開門便扯著嗓子了起來,“發水了,聖上快出來”聲音極爲響亮,琉璃猝不及防下,幾乎沒捂著耳朵跳到一邊去,片刻後,閣樓的大門咣的打開,王伏勝幾個簇擁著高宗和鄧依依衝了出來。
藉著門的燈看去,兩人似乎都只穿了中,外面裹著服,王伏勝幾個更是衫不整,好在黑夜中也沒有什麼禮數不禮數的,劉康一面儘量舉起銅燈引路,一面回往山上走。沒走兩步,琉璃只覺得腳下覺有異,有小宦驚了一聲,“水上來了”果然腳下積水眼見著就沒過了腳面,每一步都是嘩嘩做響,琉璃只覺得一顆心就要跳出了腔子,再也顧不上什麼,往前就跑。
這裡離半山亭已經有些距離,能看到那邊有火閃,指引著方向,眼前卻只有劉康手裡的一點亮在前面晃,腳下的水似乎在迅速漲高,本來不過是幾百步的路,竟長得似乎沒有了盡頭。頭頂上還有銅鑼敲打和呼喊示警的聲音,但琉璃卻只聽得見腳下嘩嘩的水響和邊人重的息聲。
好容易終於跑到紫泉殿附近,眼前也更亮了一些,就聽有人道,“是聖上過來了,昭儀,快走”
衆人不由大驚,藉著火看見前面路口站了五六個人,當中一人穿著蓑,自然是武則天。此時洪水幾乎已經漲到小中部,站在那裡卻是一也不,見到高宗過來,才分開衆人淌著水幾步迎了過來,高宗上去一把拉住的手,十幾個人簇擁著兩人往山上跑去。
風雨中,依稀能聽見高宗驚魂未定的聲音,“娘,你早就出來了,等我作甚?萬一我再晚些過來可如何是好?”
武則天的聲音十分平靜,卻有一種破冰碎玉般的決然,“陛下若是沒有過來,娘絕不上去”
山路一直沿著斜坡向上而去,洪水則幾乎追著衆人的腳跟淹了上來,直到上了半山坪,衆人才踩到了乾的土地,只見這坪裡空的,只有武夫人帶著阿凌、翠墨幾個焦急萬分的等在那裡,看見高宗和武則天,每個人都是拍著口長出了一口氣,忙又上來領著他們繼續往上走,武夫人便道,“弘兒已經到長廊裡了,你們怎麼纔上來?”
沒有人答話,火裡,高宗側頭看了武則天一眼,臉上一片。
一行人一路往山上走去,不多時便登上了繞山長廊的臺階,此時長廊裡面麻麻的都站滿了人,高宗和武則天上來時,衆人忙讓出了一片空地,一干人走到長廊中,不約而同都鬆了口氣,只是立刻就發現,除了穿了蓑的武則天,人人都落湯似的狼狽無比,好幾個人還是赤著腳,也不知是沒來及穿還是跑掉了。
李弘和月娘被人抱了過來,各自見了母親都是嚎啕大哭。死裡逃生之下,衆人此時才驚魂稍定,有唏噓的,有慶幸的,有忙著找人的自不必提。
琉璃悄悄的退到一邊,摘下頭上的雨笠,默然回了一眼對面玄武門的所在,心裡一片茫然:現在可以肯定,如果沒有自己,高宗和武則天有八以上可能就此被淹死在萬年宮裡——這樣的雨夜,這邊山上除了這個特意住在離對面玄武門直接距離最近的屋子裡,又豎著耳朵等靜的人,誰會聽到那約約的示警聲?至於玄武門附近的宮人,他們就算聽到了示警,但水玄武門時,兩座山中間的山谷裡早就是一片洪流,誰又能過得來?時間的因和果,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關係?
難道說在這個時空中,自己其實本就不是一個路人甲?
洪水似乎停止了上漲,半山亭裡的火焰還在熊熊燃燒——那案幾櫃子都是上好的紅木,果然是貨真價實、經久耐燒……正胡思想,就聽長廊之上,遠遠傳來了喧譁的人聲,隨即是一聲焦急的高聲詢問,“敢問聖上可在?可還安好?”
正是裴行儉的聲音。
.謝謝親的於火和bwlli同學打賞的紅票,謝謝aahhmm和樂悠揚同學的平安符。
神算小奶團駕到
三歲的暖暖背著師父留下的全副身家下了山,剛下山就被人販子盯上了,一群孩子大鬧人販子窩點,暖暖把人綁了,自己打電話報警。人販子:警察同志,我有罪,請把我抓走吧!差點被賣的哥哥:妹妹好彪悍,我好喜歡(???)碰到被貶職當刑偵隊長的三哥“哥哥,暖暖好喜歡你呀,你要升官發財了哦~”三哥江至表示,撿漏好累,我想擺爛回到家面對女配的陷害,小暖暖雙手叉腰:“姐姐,你是什麼顏色的垃圾袋呀?這麼能裝?”等了三年的女兒回家卻遭受冷待,背后的人在計劃馬上要成功的時候,卻被暖暖發現了秘密...爸爸卻說:“小孩子不要神神叨叨的...
8 113018奶包三歲半:我被七個哥哥團寵了
【真小奶包 團寵 甜寵 玄學 輕鬆 架空】蘇家小女兒失蹤三年後,回來了! 蘇家大哥:妹妹,黑卡給你,隨便刷! 蘇家二哥:誰敢汙蔑我妹妹?律師函拿好! 蘇家三哥:寶貝兒,哥哥帶你去玩射擊。 蘇家四哥:星星想畫什麼?哥哥教你。 蘇家五哥:有哥哥在,星星不會生病。 蘇家六哥:你想吃什麼,六哥給你買。 蘇家七哥:星星,哥哥帶你打遊戲,我們不和他們玩好不好? 其餘哥哥:……你賤不賤啊。 蘇顏星懵了,師父讓她下山來幫哥哥們擺脫厄運,怎麼她隻是靠近哥哥們,哥哥們就越來越好了捏? 蘇家父母:乖乖,爸爸媽媽,抱抱。 各界大佬:求小仙姑幫我們解解惑! 三歲半的小星星穿著道士服,手裏拿著小拂塵,脖子上掛著一個奶瓶,背著一個小包袱,小臉肉嘟嘟的。 “不要慌,小星星在,沒意外!” “等等,我先看一集JOJO寶貝,馬上就來。”
8 57285極致掌控
【京圈神秘偏執瘋批權貴太子爺vs純欲冷靜江山再起落魄千金】那年她出身富貴,世間少有的媚,名媛圈無往不利。他是她的保鏢,陪她長大護她周全,俊顏寡語,她從不知他從何來。再見麵時,他是權貴,是她未婚夫的小叔,也是背靠京圈隻手遮天令人敬而遠之的太子爺。為救弟弟,她手捏酒杯輕聲細語,“宴少,這杯我敬您。”男人一支煙在修長的手指間把玩,漫不經心問她,“虞小姐,身價多少?”人人都說他無情無欲,豐神俊朗,卻是不近女色無情無欲的冷麵佛子了。可在她眼裏他偏執甚至病態占有般的極度掌控,將她困於他的掌心之中日日承歡。後來她重振家業,以父之名大殺商界四方,談笑間與男人爭天地,唯獨遠離他的世界。權貴名流雲集的商宴,她手挽未婚夫的臂彎而來,旗袍於身窈窕媚骨。向來不喜公眾露麵的男人卻意外出現,寡淡眉眼裏藏著欲,將她圈在懷中低語,“取消婚約,否則他未必能夠善終,你隻能是我的。”她撤離他的氣息範圍,微微一笑,“江年宴,我的人不是你想動就能動的。”
8.18 25559寵到懷孕:老婆,我比他會疼你
(重生,男二上位+蓄謀已久,追妻火葬場,暗撩,甜寵)前世司染是上流社會眼中真正的淑女,行為舉止挑不出一點錯,會多國語言,精通琴棋書畫,她中產出身成功嫁入豪門。可她的婚姻卻不幸福,老公有白月光,從未碰過她。她卻對優雅清冷的老公產生無法化解的愛意,在一次次示好被他冷暴力對待後,她病死了。重來一世,她已嫁給老公--厲晏承。她心灰意冷,不想再愛了,她願成全老公和白月光。“嫂子,你心裏沒有晏承哥了嗎?”墨寒嶼一襲矜貴純黑高定西裝,語調輕懶,嗓音充滿顆粒感。他雖叫厲晏承一聲哥,可誰人不知帝都是墨家說了算。“你既然叫我一聲嫂子,就該知道叔嫂有別,還請墨少自重。”墨寒嶼低聲誘她:“如果哥哥可以,那為什麼弟弟不可以?”*離婚後,平日冷漠優雅的厲宴承紅了眼眶,“染染,你不要我了嗎?”沒等司染開口,墨寒嶼走來低頭吻上她,半晌才側過頭問:“厲宴承,你剛才問我老婆什麼?”*某夜,司染嬌柔控訴:“墨寒嶼,你為什麼又不戴助聽器?”她打著手語讓他別故意使壞——墨寒嶼的眸色晦暗不明,嗓音沙沙啞啞:“乖寶,不哭。”
8 17791帝王恩
柔安是將軍的養女。 將軍老了,彌留之際,將柔安託付給自己的得意門生,信王李邵修。 李邵修是戰場上的殺神,手段狠戾,性子恣睢涼薄。 許多人都怕他,柔安也怕。 老將軍對柔安說,好好跟着信王殿下,他會護她周全。 無助的柔安點頭答應,燭光下含淚的一雙眼睛瀲灩,脖頸低垂成柔軟纖細的弧度。 李邵修是對柔安很好。 以至於後來,誰也不知道,柔安的肚子裏被種上了龍種。 李邵修慢慢摩挲着她的脖頸,強勢低聲哄道:“給我生個孩子。”
8.18 19468被渣男小叔寵入骨,我囂張一點怎麼了?
【真假千金+蓄謀已久+男二上位+追妻火葬場+先婚後愛】方梨跟在顧銘洲身後七年,可他卻爲了假千金的一句話,親手送她進監獄,出獄那天,他趕來警告。“監獄生活教會你學乖了沒?以後,好好做人,不要和雨馨爭,她和你這種女人不一樣。"方梨解除婚約,轉身嫁給了他小叔。一在方梨的印象裏,顧昭延是禁慾系男神。直到某天.….他從身後擁過來,不輕不重咬她白皙的頸。“我這人不愛運動。"?“除了對你。“四目交接,方梨看到顧昭廷眼底的炙熱與滾燙,以及對她不加掩飾的佔有慾。【男主:假正經,悶騷,戀愛腦。】-再次相見,曾高不可攀的顧銘洲,跪在方梨面前。“求你看看我。“顧昭廷:“滾,這是你嬸嬸。
8 17493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