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殺》帝姬的心

激涕零地給傅九雲磕了好幾個頭,眼淚汪汪地獻:“大人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呀!小的一窮二白,什麼也給不起您,只有給您做牛做馬了!”

傅九雲正忙著查閱寶庫的記錄,隨口道:“起來,大人我看不慣你這德。只要你別再把大人的院子弄得稀爛,我就謝天謝地了。”

覃川往他手裡面瞄,因見上面麻麻寫滿了各類寶的名稱與存放位置,心頭不由一陣狂跳,不在意地問了一句:“大人您在忙什麼?要小的幫忙嗎?”

傅九雲的目終於從厚重的書籍裡移出來,看了一眼:“你在大人面前倒乖覺的很,爲什麼又會得罪玄珠?這次要不是我趕到及時,你小命也沒了。”

覃川一臉委屈:“小的什麼也不知道呀!”

“裝傻充愣的本事也不小。”傅九雲冷笑一聲,低頭繼續看書,“去!自己一邊呆著,別煩我。”

覃川躡手躡腳往門外走,步子才出去,他的聲音又響起來:“要去哪裡?”

“您讓小的一邊呆著……”無辜地看著他,突然眼睛一亮,“小的打水替您洗窗戶吧?”

傅九雲手裡的書差點掉地上,趕攔阻:“等著!不用你做!”

他的服也沒幾件好的了,再被爛,以後穿什麼見人?

“呃……那,請大人批準,小的想去看看翠丫,還有幾樣東西想從那裡拿過來。”

傅九雲想了想,點頭道:“好,不許跑,早點回來。”

覃川慢吞吞出了院落,往東走了一段,快到雜役屋的時候,突然停下腳步,四看看,確定沒人跟著自己,這才換了個方向,朝南走去。

南有個太微樓,因爲地勢不好,終日涼,一般是用來犯錯弟子的。昨天聽翠丫說,山主知道玄珠縱容婢對外圍雜役用私刑,大雷霆,命玄珠在太微樓反省一個月,中途不許出來。

覃川一級一級慢慢上臺階,太微樓的木頭老了,溼無比,踩上去就會出慘般的,好像隨時會倒塌似的。

樓上有一排閉的門,其中一扇門前有青閃爍,那是山主下的結界,防止反省中弟子私自離開用的。玄珠素來是個吃不得氣的人,如今被迫蝸居在此,想必氣悶的很。

停在那扇門前,覃川沒有急著門,只是略站了一會兒,裡面很快就人飛奔過來,一把拉開門,欣喜地低呼:“紫辰?你來看我?”

平靜地看著玄珠慢慢變得鐵青的臉,淡然打了個招呼:“玄珠,你過得好。”

“滾!”玄珠狠狠砸上門。

覃川對著門板笑道:“你不認得我了?”

那扇門又被打開,玄珠疑地從頭到腳打量,神沉,卻不說話。覃川自己的臉,低頭一笑:“也難怪你看不出來,這是阿滿的臉,何況你我也有四年沒見了。”

玄珠駭然指著,猛地退了兩步,聲音嘶啞:“你……你沒死?!”

覃川笑瞇瞇地說:“讓你失了,真不好意思。我活得還不錯。”

玄珠彷彿了極大的驚嚇,大口息著,看鬼似的看著,突然反應過來什麼,陡然拔高聲音:“來人啊!來人!”

“你再這樣下去,左紫辰來了,更不好辦吧?”覃川抱住胳膊,“他要是知道我就在他面前,會有什麼反應?”

玄珠陡然住口,狠地瞪著,低聲道:“好,帝姬,你一直都這麼好!那你說說,你喬裝打扮費盡心思混進來,是要做什麼?報復我們?!”

“你放心,我不是來和你搶左紫辰的。”覃川安地笑了笑,“你把他看得比命重,我自認比不過你,算你厲害。”

玄珠冷笑:“你也終於承認有一件事比不過我了?真可笑,堂堂帝姬,今日終於要給我認輸!是了,你如今也不是什麼帝姬,無可去,比賤民也好不到哪裡,難怪不再傲氣!”

覃川沒有理會的挑釁,沉默半晌,輕聲說:“玄珠,除去左紫辰的事不說,我自認沒有得罪過你,爲什麼一直那麼恨我?”

“你配嗎?!”玄珠別過腦袋,呼吸漸漸平息了。

“從小時候開始,你就什麼都不肯輸給我,恨得連話也不肯和我說一句,凡我喜歡什麼,你必要搶走——我一直不明白爲什麼?”

玄珠森冷一笑:“我從小就盼著你死,現在也沒變。你爲什麼還不死?”

覃川看著,淡道:“以前我不明白爲什麼,後來我想了很久,終於明白了。姨母之前一直盼著嫁給我父皇的,誰知最後心願未曾了,不得不嫁到諸侯國去。心裡一定十分不甘吧?”

“住!”玄珠厲聲打斷的話,“你走!快滾!我不要見到你!”

“姨母想做皇后,卻又做不了;盼著自己生個皇族統的孩子,也生不了。待你一定不好吧?你心裡恨我,想要過我,我都明白,我不怪你。”

玄珠猛然擡頭,好像不認識似的,譏誚地看著:“你和我扯這些舊事,有什麼意義?你憑什麼說不怪我?你以爲你是誰?我討厭一個人,從來不必在乎心底想什麼!”

覃川面無表:“我不怪你,但我很討厭你,你欠我太多,你要補償我。”

“我欠你?!”玄珠氣得笑了,“我欠你什麼?!”

“左紫辰。”覃川冷冷看著,“他是我讓出來的,不然你以爲你能搶走?”

玄珠臉陡然變得慘白,那慘白裡又出一點鐵青,最後變作一般的紅,森然道:“帝姬,你今天來和我暴份,就爲了說這些?”

覃川微微一笑:“我一直在等這個機會,可以和你私下說說話,又不會讓你出去,今天終於等到了。玄珠,我來香取山不是爲了你和左紫辰,剛纔就說過了,517ζ你大可放心,我另有目的。”

“你就這麼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玄珠嘲諷地問。

“現在確定你不會,因爲你不敢讓左紫辰知道。雖然他現在什麼也記不得,但他一旦想起從前的事,你覺得他會不會爲這四年和你做一對鴛鴦到憤怒?”覃川頓了一下,又道:“我來找你,是有事要你幫忙,給你的報酬就是我辦完事馬上離開香取山,永遠不在你和左紫辰面前出現,從此相逢也是陌路人,如何?”

“我該相信你?”

“你要相信我。”

玄珠沉默良久,沒有說話,但神依稀是有鬆了。

覃川輕輕籲出一口氣,聲笑道:“這件事其實很簡單……”

**

覃川從翠丫那裡收拾了餘下的,心愉快地往回走。

大抵是一切展得太順利,還有些不太敢相信,一邊走一邊掐自己手指頭,籍著微微的刺痛來提醒自己要冷靜。

“覃川。”有人在後面輕輕喚微微一僵,轉過去,果然見左紫辰站在後。他看上去有些憔悴,像是幾天幾夜不曾睡好,眼底有深厚的影。

“紫辰大人。”覃川畢恭畢敬給他行禮,下一刻卻被他用力抓住手腕,拽著朝前走。

“大人?大人!您這是做什麼?”覃川急得大,用力甩手,卻無論如何也甩不開。左紫辰只低低說了一句“跟我來”,一路拽著像風似的,腳不沾地飄到一僻靜角落,這才猛然放開,覃川撞在牆上,差點背氣。

眼前一暗,他已經雙手撐在牆上,將困在小小一方天地中。

“你知道什麼?”左紫辰聲音有些沙啞,平日裡清雅端莊的模樣全沒了,看上去有些危險,“說給我聽!”

覃川不自在地肩膀,左右看看,估計自己是逃不出去的,只好裝傻:“您在說社麼啊?小的不懂……”

他沒有說話,那種迫的覺卻更重了,很明顯,如果不說,他絕對有本事與在這裡耗上三天三夜。左紫辰就是這樣的人,他不打人也不罵人,固執的時候就不說話,只那樣看著你,困著你,不放你走。

覃川乾笑道:“大人,您忘記的事,問小的又有什麼用?小的說了,您就相信?這種事,只有靠自己想起來吧?”

左紫辰沉聲道:“你知道我的雙眼爲何而瞎,是不是?”

“呃,小的只是知道您的雙眼被誰刺瞎的,是什麼原因,小的就不清楚了……”

他沉默了,漸漸垂下頭,睫微微抖,過了很久,才低聲道:“我有約的印象,刺傷我的那個,後來好像強闖香取山來探我。可我記不得的臉,的名字……與我有什麼關係……你知道是誰?”

覃川驚喜道:“啊!原來您也知道啊!那、那小的就知道這麼多了!您的眼睛是被一個刺瞎的,好像對您恨之骨的樣子,不過後來又後悔啦,來這裡找您,給您跪下求罪,那天的雨下得可真大呀……後面的事小的可真不知道了,您有見到嗎?”

左紫辰沒有回答,他的手緩緩垂下去。

“你走吧。”他說完,自己先轉走了。

覃川鬆了一口氣,趕往反方向跑,要是回去遲了,不曉得傅九雲又出什麼花招來整,那個人才真個難纏。

走了沒幾步,不知爲什麼,忽然回頭看了一眼,左紫辰正停在不遠的地方,靠著牆,沉默地閉著眼睛“看”

覃川心裡虛:“您……您還有什麼吩咐?”

左紫辰緩緩搖頭,淡道:“……你走,我只是……覺得好像應該看著你走,這樣才能心安。”

我看著你先走,這樣我才心安——舊時的回憶猛然回襲,覃川心底像是被蛇咬了一口,突然疼得厲害,勉強笑了笑,轉的時候,鼻子也酸了,死死咬住牙,不讓眼淚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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