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中歌》第6章 憐芳草2
一路東行,雲歌心中暗贊,難怪大漢會被讚譽爲天朝,市井繁華確非一般國家可比,新奇的玩藝也比比皆是。
但云歌自小見過無數珍玩異寶,父母兄長都是不繫於外的人,所以再珍罕希奇的東西,也頂多就是多看一眼,於而言都是外之。一路最留心的倒是最日常的吃。但凡聽到哪個飯莊酒店的東西好吃,必定要去嘗一嘗。
唉!爹爹、孃親、哥哥都不要了,幹嗎還要爲了他們學做菜呢?
雖然心中滿是鬱悶,可自小到大的習慣哪裡那麼容易說改就改?
因爲心中煩悶,常扮了乞丐行路,既是存了好玩的心思,也是因爲心中難過,存了和父母賭氣的心思。只覺得自己越是落魄邋遢,似乎越能讓父母難,也才越能緩解自己心中的難。
雲歌出門時,還是天寒地凍。一路遊玩到長安城時,已經是春暖花開的季節。
剛到長安城外的陵原,雲歌就聽聞七里香酒樓的酒很是有名,所以決定去嘗一嘗這個七里香怎麼個香飄七裡。
還未到酒樓,就看到酒樓前圍著不人。雲歌心中一喜,有熱鬧可以看呢!
可看熱鬧,人人都很是喜歡,個個探著脖子往裡,雲歌跳了半天腳,也沒有看到裡面究竟是什麼熱鬧。
雲歌看了看裡八圈,外八圈圍滿的人,抿一笑,從袋子裡出昨日剛摘的魚腥草,順手碎,將抹在手上,探著雙手往人羣裡面。
魚腥草,顧名思義就知道味道很是不好聞。前面的人聞到異味,再瞅到雲歌的邋遢樣子,都皺著鼻子,罵罵咧咧地躲開。雲歌一路順風地佔據了最佳視野,而且絕對再無人來。往裡面丟了一顆酸梅,攏起雙手,瞪大眼睛,準備專心看戲。
一個和雲歌年紀差不多大的子,容貌明麗,眉眼間頗有幾分潑辣勁,此時正在叱罵一個年紀比們略小的年。子一手握著扁擔,一手擰著年的耳朵,“看你下次還敢不敢錢?”
年衫襤褸,形很是單薄,被子氣勢所嚇,子瑟瑟發抖,只是頻頻求饒,“許姐姐,你就看在我上無八十歲老母,下無八歲兒,孤零零一個人,饒了我這一次……”
子滿面怒氣,仍然不住口地罵著年。一面罵著,一面還用扁擔打了幾下年。
年的耳朵通紅,看著好象馬上就要被揪掉。失主想開口求,卻被子的潑辣厲害嚇住,只喃喃地說:“算了,算了!”
雲歌一路假扮乞丐,了不惡氣和白眼,此時看到年的樣子,又聽到孤零零一個人的字眼,立即起了同病相憐之。
正琢磨著如何解救年,七里香的店主走了出來。因爲人全在門口看熱鬧,影響了做生意,所以店主出來說了幾句求的話。
那個子好象和店主很,不好再生氣,狠狠瞪了年幾眼,不甘願地放他離去。
雲歌眼睛骨碌碌幾轉,悄悄地尾隨在子後。以爲沒有人留意,卻不知道在外面看熱鬧時,酒樓上,坐於窗邊的一個戴著墨竹笠的錦男子一直在看,此時看離開,立即下了樓,不遠不近地綴在後。
雲歌跟著那個子,行了一段路,待走到一個僻靜小巷,看左右無人,正打算下手,只聞一聲“平君”,雲歌做賊心虛,立即回了牆角後面。
一個材頎長,面容英俊的男子從遠走來。穿著洗得泛白的黑袍,腳上的鞋滿是布丁,手裡拎著一隻幾近禿的。
他的穿著雖然寒酸落魄,人卻沒有毫寒酸氣,行走間象一頭獅子般慵懶隨意。眼中著高高在上的冷淡,可他臉上的笑容卻滿是開朗明快,流著人間平凡升斗小民的卑微暖意。尊貴、卑微,冷淡、溫暖,極其不調和的氣質卻在男子的明間融於一。
雲歌氣惱地瞪向拎著的男子,心卻立即跳了一拍。雖然舉止笑容截然不同,可這雙眼睛……好悉!即使在燦爛的下,即使笑著,依然是暗影沉沉,冷意澹澹。可是雲歌知道,如果這雙眼睛也笑時,會比夜晚的星更璀璨。
那個平君的子掏出藏在懷裡的錢,數了一半,遞給拎的男子,“拿著!”
男子不肯接,“今日鬥,贏了錢。”
“贏的錢還要還前幾日的欠帳。這是賣酒富裕的錢,我娘不會知道,你不用擔心會嘮叨,再說……”平君揚眉一笑,從懷裡掏了塊玉佩出來,在男子眼前轉悠了幾下,又立即收好,“你的東西抵押在我這裡,我還怕你將來不還我嗎?我可會連本帶利一塊算。”
男子揚聲而笑,笑聲爽朗。他再未推辭,接過錢,隨手揣進懷裡。又從平君手裡拿過扁擔,幫拿著,兩人低聲笑語,一路並肩而行。
雲歌腦中一片迷茫,那塊玉佩?那塊玉佩!下飛舞著的游龍和當日星下的一模一樣。
發了一會的怔,掏出隨所帶的生薑塊在眼睛上一抹,眼睛立即通紅,眼淚也是撲簌簌直落。
雲歌快步跑著衝向前面並肩而行的兩人,男子反應甚快,聽到腳步聲,立即回頭,眼睛中滿是戒備,可雲歌已經撞在平君上。
男子握住雲歌的胳膊,剛想斥責,可看到乞兒的大花臉上,一雙淚花盈盈的點漆黑瞳,覺得莫名的幾分親切,要出口的話頓在了舌尖,手也鬆了勁。雲歌立即回手,視線在他臉上一轉,著聲音對平君說了句“對不起”,依舊跌跌撞撞地匆匆向前跑去。
平君被雲歌恰撞到部,本來一臉腦,可看到雲歌的神,顧不上生氣,揚聲道:“小兄弟,誰欺負你了?”話音未落,雲歌的影已經不見。
男子立即反應過來:“平君,你快查查,丟東西了嗎?”
平君探手懷,立即跺著腳,又是氣,又是笑,又是著急,“居然有人敢太歲頭上土!劉病已,你這個陵原的遊俠頭兒也有著道的一天呀!不是傳聞這些人都是你的手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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