敵我差距明顯，爾笙識趣的選擇了不再掙扎，只是緒一直很低落。

大蛇把捲起來，讓坐在自己的鱗甲之上，長長的一圈一圈將鬆鬆的圍著，就像在的邊鑄了一道堅的圍牆。它閉上眼靜靜養神。

爾笙坐了一會兒，見它確實沒有做出傷害的事，仔細一想，好像這蛇妖本就沒對表現出惡意。大著膽子站起來，手了它的爪子。

大蛇回頭，睜開一隻眼淡淡瞅了一下，見只是閒得無聊在著它玩，於是頭一搭，閉眼繼續睡。

爾笙見它沒有表示不滿，膽子更大了起來，手了它上黑甲，薄而堅韌，得寸進尺的爬上大蛇的背脊，這它的背鰭，心中越發奇怪，這到底是個什麼怪，頭上的角像鹿，背上的鰭像魚，還有爪子，簡直……簡直像夫子形容的傳說中的龍。

爾笙順著它的背鰭看下去，忽然瞧見它背上有塊皮翻飛的地方，鱗甲像是被什麼利刃切開，鮮不斷的流出。爾笙好奇的手了那塊翻起來的黑鱗，忽然蛇狠狠一，幾乎把爾笙從它背上顛下去。

尾捲過來，將爾笙帶到它面前，一雙金的眼眸盯著，讓爾笙產生了一莫名的罪惡：“很……很痛麼？”

大蛇雖沒說話，眼眸中也沒流出什麼緒，但是爾笙知道，剛纔那麼一確實讓它不好，道：“如果……如果你現在把長淵吐出來，或是把我吃進去，我就幫你吹吹。”

對於爾笙的執著大蛇似乎有些無奈，想了一會兒，它用爪子在地上刨出幾個字。爾笙盯著他爪子劃過的地面看了許久：“你在畫什麼？”

爾笙不識字。是個孩，又是個孤兒，村裡的夫子本就沒有收爲學徒。有時夫子講課時，會蹭去聽聽，但是學文習字要書，沒有辦法，所以到現在除了一二三，別的字一個不認識。

大蛇這次是真的沒辦法了，唯有定定的將盯著，眨著兩隻和爾笙腦袋一樣大的眼睛等了許久，爾笙終於開口問道：“你真不吃我？”

它點了點頭。

“那你爲什麼要吃了長淵？”

他哼哧的吐了口氣，搖頭。

“你沒吃？”爾笙呆了呆，“你沒吃長淵，但是長淵不見了……所以是長淵、長淵不要我了……”

面前的大蛇，也就是長淵，他突然發現，他終於解釋清楚了一個誤會，但是又深深的陷了另外一個誤會裡。他著表逐漸變得絕的爾笙，頭一次產生了深深的無力。

奈何他現在實在傷重，直接被打回了原型，無法恢復人也無法運用神力使自己口吐人言。他只好卷著尾，用尾端的鰭輕輕拍了拍爾笙的頭以示安。

爾笙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了一陣，忽然鬥志昂揚的起：“不對！長淵答應了不會丟下我的。他一定是被壞人劫走了！他一定在等著我去救他！我得去救他！”說完隨便找了個方向就要往前衝。

長淵心裡因爲爾笙的在意而微微一。見急衝衝的模樣忙用尾將捲住，往自己這邊一攬，讓乖乖的靠著自己站好。回龍谷裡四皆是沼澤，可不能由著跑。

“大黑，你幹嘛攔著我？”

聽得這樣的稱呼，長淵的尾微微一。若是此時長淵卷著的是司命，那麼定會笑著說“所謂蛋疼是也。”但是現在他卷的是爾笙，爾笙只是奇怪的看他，過了好久似乎突然明白了什麼似的，眼眸一亮：

“大黑，你知道長淵在哪裡對嗎？”

長淵唯有點頭，爾笙眸中出來的幾乎耀眼：“那你可以帶我去找他麼？”

長淵回頭了自己背脊上翻飛的傷口，又默默無言的盯著爾笙。爾笙立即明瞭他的意思，眼中的慢慢散去，然後又心疼的了長淵的鱗甲：“我忘了你了這麼重的傷，那我幫你把傷養好了，咱們就去找長淵好麼？”

哪能說不好，長淵想，等他傷好了絕對片刻不耽誤，立刻變爲人。

爾笙的子單純，說放下倒就真的放下了，自然，說要幫大黑養傷，自然也是要落實到行上來的。撕下自己腳上的一塊布，拿到小河邊洗乾淨了，跑到長淵面前道：“你上流這麼多，肯定粘著不舒服，我幫你。你放心我會避開你的傷口的。”

長淵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他以爲就是隨便……

爾笙得到同意，立馬忙開了。對於來說，這條“蛇”大得過分，爬上爬下的拭廢了不力氣。但是這是能帶找到長淵的傢伙，爾笙想，絕對不能敷衍了。

於是得相當仔細。但若再細心一點的話應當能發現，當仔細的洗某些部位時，那漂亮的金眼眸裡不斷飄過尷尬與赫然。長淵堅的鱗甲裡那顆許久不曾激過的心，被撥弄得活躍的蹦躂了許多次。

在被關萬天之墟時，長淵只能算是一條龍，對龍族生育之事雖有了解卻沒有實踐。知曉龍族被滅族以後，他從此就絕了生育後代的念頭，畢竟他一條公龍要做這種事也是心有餘而力不足的。之後千萬年裡他一直獨守萬天之墟，再然後司命來了，司命豪邁得不像一個雌，但是好歹也是個雌，司命雖喜歡在他上蹭來蹭去的戲弄他，但是仍知道長淵上哪些地方要，哪些地方儘量不要，哪些地方本不能。一龍一人相，司命把分寸拿得相當好，長淵自然也沒什麼別的念頭。

但是爾笙不一樣。沒了司命的記憶，對龍這種生半點不瞭解，連他逆鱗的傷口也敢手去一。到那種地方……那麼仔細的……

長淵忍得渾抖，然而卻渾然不知，長淵又怪不得，只好自己要碎牙齒和吞，把被爾笙撥起來的戰慄，死死的抑下去。

偏偏爾笙的好奇心還該死的強……

“咦？”爾笙奇怪道，“大黑，你這裡只長了一條，還沒爪子，是被誰砍掉的嗎？爲什麼沒流？”不等他做出什麼反應，爾笙用手了‘那條’，“痛嗎？”

長淵轉過頭，金眼眸中有了點近乎可憐兮兮的溼意和一些莫名的，他的呼吸也變得沉重許多。爾笙立即意識到，他定然是痛極了：“對不起，我不知道你這裡也傷了，我會避開的，不會到了。”

長淵把頭放在地上，瞟了爾笙一眼，然後又拖著腦袋向遠方。

爾笙想了想，他剛纔那個眼神，有點類似於……那個什麼詞來著？

哀怨？

忙了幾個時辰才終於將他全給拭乾淨。爾笙很高興的蹭到長淵的頭旁邊，了他的龍鬚：“大黑，你一定要好快點啊。”

才經過一番‘搏鬥’的長淵似乎有點沒神，哼哧了一聲，算是應了爾笙。

爾笙忙活了半天，有些疲憊了，倚著長淵的邊坐下，這下倒是全然不擔心他會將吃掉了。坐了一會兒，睡意來襲，腦袋點著點著眼睛就閉了起來，不一會兒舒緩的呼吸均勻的響起，徹底睡著了。

長淵用尾將爾笙小心翼翼的捲起來，然後團起子，將放在中間，細細的把的睡打量了一會兒，頭倚著自己的，也閉上了眼，靜心調養。

回龍谷雖是被封印之地，但是仍有白晝之分。半夜的時候，月明星稀，涼風徐徐，爾笙半是冷半是，難得清醒過來。

長淵的上全是黑的堅鱗甲，哪能取暖，又整整一天沒吃飯，還折騰了那麼久，此時腹中空無一，更是凍得難。爾笙藉著月，爬出了長淵團起來的那個圈，剛往前走了兩步，忽覺有溫熱的氣息噴到的後頸之上，還沒來得及看清，領便被長淵咬住，乖乖的拖了回去。

“大黑。”爾笙也沒掙扎，任由他將拖回去，站穩子，轉過去著他印著月的金眸道：“我沒有丟下你的意思，我只是肚子了，想去找點東西吃。”

長淵眨了眨眼睛，這纔想起，現在的爾笙與以前的司命不一樣，仍是凡胎，需要進食才能活下去。但是這回龍谷中本就沒有其他活，唯一能吃的，或許只有這地裡的草罷了。

長淵有些愧疚，當初只記得逃命，卻忘了逃進來之後怎麼讓一個人類活下去。

他尾擺了擺，將後一草地掃平開，又示意爾笙往那走。爾笙不明所以：“這裡有吃的麼？”

長淵用爪子刨出兩草，用鼻子頂到爾笙前。

“這個好吃麼？”爾笙撿起其中一個，藉著月看了看，奇怪道，“這個草的怎麼長得像蘿蔔？看起來好吃的，我去洗個嚐嚐。”

爾笙抱著‘蘿蔔’啃了一口，只聽崩的一聲，臉瞬間變了。長淵湊過腦袋去看，爾笙捂著哭喪了臉。

長淵不明所以，心道，難不這草有毒？不等他多想，爾笙手從邊拿了下來，一顆斷牙混著水躺在手心裡。

長淵一怔。

爾笙恍然失神：“萌牙……又磕掉了……木有了。”

這下可好，兩顆白白的大門牙在這兩三天都磕沒了，爾笙氣得將草扔在地上，狠狠的用腳跺了跺。可是那草仍舊分毫未損。報仇無果，爾笙傷心的撲到長淵面前，趴在他臉上，抱著他的鼻子狠狠泣了一陣，一邊哭一邊嘟囔：“木有萌牙，啃不了羅鋪……唔等找熬長淵我嗅死了！”

沒有門牙，啃不了蘿蔔，不等找到長淵就要死了。長淵將了風發音不準的話聽了個明白，他這次已經知道沒有門牙是死不了人的事，但聽得爾笙這般哭訴他仍舊相信這是一個非常嚴重的事態。

司命常說：失節事小，死事大。在回龍谷中，爾笙只有草可以吃，而這草似乎又超過了凡人所能咀嚼的度……

長淵想了想，忽然爪子刨出了許多草，然後用尾把爾笙捲到一旁，他一口咬銜起幾個圓滾滾的草，鋒利的牙齒稍稍一用力，草應聲而碎，中的流出，聞起來甚爲芬芳。長淵沒急著把破開的給爾笙吃，而是自己先吞了進去。隔了一會兒，沒覺得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這才如法炮製，咬碎了幾個草堅的外殼，放在地上。

爾笙，看了看幾個破開了殼的草，又將長淵的牙齒翻出來看了看，最後終於承認，這個世道是不公平的。

草的部比起外殼來十分的，爾笙輕輕一吸，像喝粥一樣，將裡面的吞進了肚子裡：“咦？”奇怪的打量了一眼滿地的草，又喝了一口，“這個……怎有蟲子的味道？”

這樣一說，長淵忽然覺腹慢慢升騰出一熱氣，就如同吃了爾笙找來的那些蟲子一樣的覺。

他靜下心來，慢慢凝聚漸漸生出的息，然後欣喜的發現，這些草療傷的做用或許還比林中的蟲子更爲有效。

長淵不知，回龍谷中數千年無外人踏足，龍冢之中散發出來的殘留氣息令這片被封印的土地之中靈氣氤氳，地裡生出的花草千百年不敗，其更是將這千年靈氣都蘊藏其中。爾笙村後樹林中的那潭水便是與回龍谷的水相通所以才常年清澈，樹林中的草木皆此水恩澤，自然也常盛不敗，而林中的蟲子以林中草木爲食，積聚了靈氣，也就了療傷聖藥。

如今這草生長在回龍谷之中，自然是比外界的蟲子更有效的治理長淵的傷。

爾笙吃得不多，但是已足以飽腹，子也暖和了起來，主偎到長淵的脖子，那裡有一圈蓬鬆的長，正好可以用來畏寒。道：“大黑，我睡咯，你別再把我捲過去捲過來的，我就睡這兒，暖和。”

長淵凝神調息，沒有搭理，但是腦袋卻輕輕的往爾笙那偏了偏，遠遠看去，倒像是一龍一人，互相依偎著的模樣。

你們說下一章是溫馨一點呢，還是曲折一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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