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正文_第九章重現之劍

雖然我並不知道清絕劍對簡聆溪而言意味著什麼,但我看得出那絕對重要。而這一殿的守殿者不二,又是個那麼狡猾的傢伙,難道我們真要被困於此?

怎麼辦?

我轉眼珠,走過去敲打牆壁和地板,希可以從中找到逃生的辦法,然而陳非卻搖了搖頭道:“沒用的。”

“好歹應該試一下吧?”

“這裡是魔宮。他們對這個房間施了咒語,也就是說,除了清絕劍,不會有任何其他可以離開的方法。”

我大喪氣,坐到了先前不二坐過的那把椅子上,一時間不知道該做些什麼。

陳非則一直負手立在那道門前,眼神很複雜。

我覺得房間裡的空氣有些沉鬱,口悶悶的,開口說話,卻發現自己的聲音也開始變得有氣無力:“先生,我覺得這裡有點怪怪的。”

“小溪,你累了,好好休息一會兒吧……”

陳非的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過來,聽到最後,已經分辨不出他在說些什麼。只知道眼前的世界越來越模糊,最後爲無邊無際的黑暗所覆蓋。

昏天昏地,不知在何,也不知過了多久。依稀有人在我耳邊道:“喂!喂!”

喂是誰?我嗎?

那個陌生的聲音又道:“你現在是不是很難?你知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這樣?”

很難嗎?不,不是難,就是怪怪的,猶如整個人漂浮在空中,沒有任何重量。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這個房間是全封閉式的,裡面的空氣非常有限,你沒發覺陳非一直在閉氣,好把所有的空氣都留給你嗎?不過,即使是這樣,你也堅持不了多久,再過半個時辰後,你就會窒息而死。”

啊?我一驚,下意識就想去看看先生究竟如何了,但眼皮卻像有千斤重,本睜不開。怎麼辦?怎麼辦?

“你不想死吧?”那個聲音如是說。

廢話,誰會想死?我不要死!起碼,我不要比先生早死!

“你如果想救你自己和陳非,就按我說的話去做。”

你又是誰?

“你別管我是誰,總之我知道你們怎麼才能從這裡逃出去。你如果不想死,最好就相信我。”

那麼,我應該怎麼做?

“這個房間的門一關,除了清絕劍外,即便是魔宮自己的人也打不開。要想離開這裡,只能靠那把劍。”

可是那把劍已經斷了啊!

“劍雖斷,但劍魂卻還在,而且,就在你上。”

什麼?在我上?不可能吧?

“沒錯,那把劍就藏在你左邊的眼珠裡,要想拿它出來,你必須捨棄你的左眼,你做得到嗎?”

這下我可是完完全全呆住了。如果是昨天,有人這樣告訴我,我肯定當他是瘋子,但是在經歷了這麼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後,這個消息卻似乎變得極爲可信了。只不過一天時間,我便見識到了會自消失的帖子、會避雨吸雨的鬼魂、會推算命運的子……那麼,我的眼珠裡有把劍,也就不算是什麼太離譜的事了。

但是--那樣就要挖掉我的左眼,萬一他是騙我的呢?我能信他的話嗎?

那聲音冷笑道:“反正出去的方法我已經告訴你了,信不信隨便你。我走了。”

不!等等,我還沒問完呢--

我整個人重重一震,驀地睜開眼睛,房間還是那個房間,陳非還是站在門前,連姿勢都沒過,彷彿剛纔的那一切都只不過是一個夢而已。

然而,越來越艱難的呼吸卻在告訴我,那個神人說的都是真的。一隻左眼的代價,換取兩個人的逃生,不管如何,我總要試一試!

一念至此,再不遲疑,我走到陳非邊,扯了扯他的袖子,“先生……”

陳非轉過頭,聲道:“你醒了?”

“先生,可不可以問你一個問題?”我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的眼睛,沉聲道,“你……喜歡我嗎?”

陳非的表明顯一愣,顯然誤解了我的意思。

“我的意思是,先生,你願意永遠跟我還有三娘在一起的,對不對?即使我病了,殘廢了,你也會照顧我的,像疼一個兒那樣地疼我的,對不對?”

“說什麼傻話哪?”陳非有點哭笑不得地我的頭,“怎麼問這種怪問題?”

我咬著下脣搖了搖頭,然後背過子,忽地出指如電,生生將左眼挖了出來!

那一剎那的覺非常獨特,先是某種因自殘而乍現的快,然後纔是撕心裂肺般的疼痛,流出來的那一刻首先覺到的是冰涼,然後纔是火辣。

肩膀突然被死死扣住往後迴轉,陳非震驚之極的聲在我前炸開:“你在做什麼?爲什麼要這樣做?爲什麼!”

我勉強將右眼睜開一線,看見他的臉慘白慘白,沒有一

我將右手遞到他面前,攤平,鮮從指間滴滴落,本是極爲恐怖的一幕,不知爲何,我卻覺得頗有幾分悲壯的悽。心跳得很快,不知道是因爲疼痛還是因爲興

“有人告訴我……這顆眼珠裡封印著你的清絕劍……”

扣著我肩膀的手僵了一下,從他的反應來看,原來他是知的。先生,原來你也知道,你是知道的啊,那爲什麼不肯告訴我?是因爲不忍心我挖掉一隻眼睛嗎?可你又是否知曉,比起你的命來說,區區一隻眼珠又算得了什麼啊!

陳非的手在抖,子也在抖,顯得非常痛苦。這一路行來我已經見識了他很多痛苦的表,但哪次都沒這次這麼明顯,看見他這個樣子,我便覺得犧牲一隻眼睛真的不算什麼,他在意我呢,他這麼這麼在意我啊……

右手上的鮮褪盡,那顆眼球變燙了,然後慢慢地扭曲,再延長開來,最後跳出我的手,飛到了空中。

太好了,那個人沒有騙我,原來清絕劍的魂魄真的藏在我的眼睛裡!

先是一道白,然後分別以黃、橙、紅、紫、黑、藍、青、綠八種綻出層層圈,最後再一閃,停下來時,我看見了一把明如水晶般的長劍。

這就是清絕劍嗎?原來它是這個樣子的啊!我不雀躍道:“先生,你快看,你的劍回來了!回來了呢……”我的話還沒說完,整個人已被他摟懷中。

這是自有記憶以來,先生第一次主抱我,並且是地抱住,到我能聽見他的心跳聲和幾近哽咽的呼吸聲,到我能夠覺到他心的憤怒和悲傷。

我不敢擡頭。

我生怕一擡起頭,就會看見他的眼淚,而我不想看到他哭。

“是不是很疼?”臉上傳來被手指覺,陳非在用他最溫的方式和聲音表示疚。

我搖了搖頭。

“忍耐一下,等見到秋窗,也許就能復原。”陳非突然轉,那把清絕劍頓時飛了下來,落到他的手上。而當他一拿到那把劍時,就整個人都變了。

劍散發著水晶的澤,他立在那裡不,但渾散發的人氣勢,讓人覺到當今世上,再也沒有可以抵擋他的任何東西!

天下第一劍--簡聆溪。

就在這時,陳非揮劍,那一劍,像最高明的舞者踏出輕盈的舞步,像月輕灑在子的烏髮上,有著絕佳的姿勢與力度,劍分明沒有接到那扇門,但門卻整扇地碎了,變了顆顆水珠,晶瑩剔地落了一地。

我被眼前的這一幕震撼得瞠目結舌。從來沒想過,世界上會有這樣的劍,已不僅僅是神奇一詞可以形容,只能稱之爲--完,力量與速度的完結合,偏偏,還那麼的賞心悅目!

門外,不二微笑而立,鼓掌道:“即使棄劍這麼多年,你的武功還是沒有落下。佩服,佩服。”

陳非什麼話也沒說,劍尖斜斜一指,對準了他的心臟,不二頓時面一變。

陳非道:“是你慫恿小溪毀目取劍?”

“我可是好心啊,不這樣你們怎麼能出得了那道門呢?”不二猶在嬉皮笑臉,陳非忽地劍鋒一掠,我還沒看清是怎麼回事,不二已啪地摔倒在地,滿臉不可思議地嘶聲道:“你……你真的對我下手?”

陳非冷冷一笑,“既然你們我重新拿起了清絕劍,就應該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不二整個人一震,子不可遏止地抖了起來,顯得非常惶恐,“簡聆溪,你不能殺我!你師父只有我這麼一個兒子,你如果殺了我,你怎麼對得起他?你不能殺我!不可以殺我……”在他的嘶吼聲中,我看見他的慢慢地不見了,更確切點說,是變了一顆顆的水珠,水珠滾了一地,而他的卻在慢慢地消失。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被清絕劍砍中的東西,都會變水珠般的晶狀?而更令我驚訝的是,先生竟會真的出手!先生從來沒有殺過人啊,之前的幾次遇敵,都是點到即止,此時殺戒一開,看著他冷如磐石的臉,一種不安淺淺升起,意識到某些事開始變化了,並且,是朝著我所不願意見到的方向變化。

我只想著有了清絕劍先生就能闖關而出,卻沒想過他爲什麼堅持不肯要回清絕劍,也許這把劍帶給他強大力量的同時亦會帶來負面影響?一想到這種可能,我頭上冷汗涔涔而下,難道我自以爲是的好意,其實是中了對方的計,反而給先生造了不幸?

我不往後退了好幾步,幾乎站立不住。

我真笨……從小到大,我就老是闖禍惹事,這次也是,要不是我自作聰明跑去多管閒事,笑忘初怎會抓到把柄來茶寮鬧事?沒有他來鬧事,就不會有這一切……我真是個笨蛋,老給先生帶去麻煩,而這一次,帶給他的又是怎樣的麻煩?這個後果我已經不敢預測!

不二忽然手抓住陳非的腳,急聲道:“師兄,我錯了,我知道錯了,你救救我,師兄!”

“自作孽,不可活。”陳非面無表地從他邊走過去,不二的手努力往前,但最後卻啪地跌到了地上,再不彈。

他死了!我愣愣地著那一幕,不敢相信自己看見的是真的,……這個冷酷的、果斷的、堅決的人,真的是先生、我的先生嗎?

“清絕劍即出,從這一刻起,人擋殺人,佛擋殺佛!”陳非又是一劍,劃破通道盡的牆壁,牆壁碎開,一個聲音幽幽道:“哦?即使是我阻擋,也要死嗎?”

一陣風從牆的那邊吹了過來,空中依稀有東西在飄舞。我下意識地手接了一片--淡淡的,驚見那一抹獨屬於春天的豔。

桃花!

我想我的臉肯定變得很難看,一時間,冷汗浸了全,有關於十二季的預言再度在腦海中浮現--“十六年後,桃花再現,蒼生喋。”

桃花,一直畏懼著的桃花,終於正式出現在了眼前。剛纔說話的人,難道就是實現預言的那個人?難道就是我的前世一夕麼?

我怯怯地朝破壁看去,裡面漆黑一片,什麼都看不見。我又看了陳非一眼,他雙脣抿,表已不見剛纔的冷酷無,眸中涌著複雜之極的緒,連握劍的那隻手都在輕輕地哆嗦,不復鎮定。

那裡面是誰?是誰?究竟是誰!

“咔嚓”一聲輕響,漆黑如墨的房間裡亮起了一點火星,一雙雪白的手引著那簇火星點亮了一支蠟燭,然後第二支、第三支……不一會兒,房間裡便點起了七盞蠟燭,一直線地排開,點點火跳躍著,那人的影子在牆上一閃一閃,拖拉得很長。

空中飄舞著桃花花瓣,紛紛揚揚,不知從何來,也不知到何去。這種詭異令我心,亦令我驚豔。

“你是誰?”我忍不住出聲打破室的靜謐,打破暗夜的氣流。

“我是七闋。”飄渺的聲音像從很遙遠的天邊遊移過來,低低,靡靡。那人轉過的臉龐在一剎那映亮了整個房間。

腦海裡蹦出了這兩個字,除此之外,再找不到其他形容詞可以描述眼前人的風采。

雙足晶瑩如玉,踩著一地的桃花,殘忍的豔,豔的殘忍。

笑忘初曾道:“一個絕人赤足踩著桃花的花瓣穿過結冰的湖面,一步步地走到簡聆溪的住,這人倚門而笑,笑容比月更驚豔。”

阿言曾道:“你的未婚妻七闋就不必說了,三界六道公認的第一人。”

我問先生:“你喜歡七闋嗎?”

先生回答:“那都是過去的事了。”

而此時此刻,出現在第七殿的守殿者,竟然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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