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被殺就會死》第十二章 指引
撣國北域,克欽山區,原本晴空萬里的天地,在短短幾十分鐘便雲佈。
林海河流中急速升騰而起的水分呼嘯著,甚至掀起了一陣陣狂風,化作龍捲一般的風柱,在半空中若若現。
轟隆——能看見,有蜿蜒的雷在驀然聚起的漆黑雨雲中閃爍,伴一聲驚雷,雨水淅淅瀝瀝,與大風一同降臨大地。
寂靜的森林,忙的景區,和猝不及防的旅遊小鎮,傳來激烈的枝葉拍打聲以及人羣不知所措的驚呼與罵,但這一切都淹沒於雷鳴。
而山嶽之間,河流流淌,突然澎湃的水波翻滾拍打岸邊,倘若有真人在此,便可約看見,在這些如龍山嶽,如蛇河川中,有什麼發的東西正在飛起,它們化作一般的微粒,沒某個古老山峰的地底深。
轟隆——
又是一聲驚雷,雲中醞釀著什麼,無數雷蛇在其中縱橫錯,可以預見,一場罕見的雷暴即將型——而在衆雷的中央,有龍蛇形的雷縱橫雲霄,攪天地,它那青的芒,就像是玉一般瑩潤神聖,宛如來自上蒼之上。
——撣國。
彬馬那城市中心,一家掛畫鋪面前,一位正微笑著,爲口遊客奉上淨水的白髮老者表微變,他疑的擡起頭,看向北方,頷下長鬚微微。
“……正法時已至?”
話音未落,他便微微搖頭,似乎在嘆息:“不對。早了,太早了。晚了,太晚了。”
——正國。
滇州春城郊外,鄉間小院,正潑墨作畫的中年人也微微一怔,手中慢上一。反應過來後,一氣呵的墨畫已濁,但他卻並不在意,雙眼中有靈閃爍,看向西方。
“開天地通?怎會如此之早,又怎會在那?”
“不對,不是。但這個氣息……”
——竺國。
“卡利宇迦(KaliYuga)正在走向結尾。”
曼尼普爾,意爲‘蛇之珍寶’①的山川之中,一位正在山間瀑布下定修行的枯瘦老者微微睜開雙眼,他看了一眼北方閃耀的靈,低聲唸誦一句,然後又閉上眼睛,繼續定,只剩下低沉的自語,在急速衝下的水聲中傳。
“劫末將至。”
——克欽山區,古老的祭祀窟之。
來自貝都因,勉強維持著清明的聖蛇靈連禱會首領目呆滯,蒼老的臉上滿是茫然,他仰視黑的巖石穹頂,看著銜尾巨蛇虛影破碎,而狂暴的靈氣衝擊就像是炸彈的衝擊波那樣,在一瞬間便將他與其他所有人衝暈。
與此同時,有尋常人無法聆聽的聖音響起。
【不……這紀元最後的機會!】
這聲帶著決絕與怒意,於大廳中迴盪。
【……絕不放棄!】
而就在這一瞬。
天碎了。
伴隨一聲幾近將人震聾的雷鳴,那原本在短短幾分鐘就佈天際,將這一片天空遮蔽得嚴嚴實實的厚實雲碎了,那一團蜿蜒縱橫,數百公里外都清晰可見的龍蛇雷雲也迸裂了——漫天的雷蛇和散開的雲層織在一起,化作虛無縹緲的靈,朝四周飛速地消散褪去,還出原本清明的天空。
短短一個小時,天象異變,雲雨起退。
即便撣國方反應再怎麼遲緩,此時也震,察覺不對——距離最近的軍隊已經開始員,準備前往邊境封鎖,而正國也同樣如此,滇州軍區開始調,武直與陸地武裝朝著西部邊境駛去。
無論是誰,是撣國的當權派還是反對派,亦或是友邦的有心人,所有人都知道——
這個地方,出大事了!
此時此刻,古撣七首蛇神祭祀石窟最深,祈禱大廳旁,‘供置放’。
幾十位仍於沉眠的‘供’,即便是遭逢連續的炸,靈氣衝擊,乃至於靈氣潰崩,都沒有甦醒——甚至還陷了更深的沉眠。
在這個沒有燈的窟,只有一片純粹的漆黑——就如同所有沉眠者如今所在的,最恐怖的噩夢那樣。
但如今,純粹寂靜的黑暗之夢中,卻驀然出現了聲音。
【甦醒吧。】
在黑暗的夢境中,邵啓明聽見了有什麼聲音。
【甦醒吧。】
深沉神聖的聲音從遙遠的彼方傳來,它帶著一引導,讓年的神逐漸清醒,離夢境。
邵啓明逐漸從那個自時起,便一直都被病魔纏,爲家庭,朋友,乃至所有人的負擔,直至死亡也不得解的噩夢中離開,恢復思考的能力。
【有人需要你。】
——誰?誰會需要我?
聽見這聲音,邵啓明的心中先升起的,並非是疑,反倒是純粹的迷茫。
需要?自己不一直都是負擔嗎……父母家庭的負擔,朋友老師的負擔……哪怕是小時候全班一起去郊遊,也都要蘇晝幫自己拎包,不然的話,走上百來米恐怕就要氣吁吁,無法前進。
如此虛弱的自己……只能好好學習,在和無關的領域努力,用最好的績,爲憂愁的父母帶來一笑容。
誰還會需要他?
【你的朋友。】
蘇晝。
聽見這聲音,邵啓明腦海中第一時間蹦出的,便是這個名字。但隨同而來的,還有一種深深的自卑,以及深深的羨慕。
——他有什麼需要我幫助的……
雖然如此想著,但這種緒很快就散去了,此時,邵啓明的神更加清醒一點,他甚至會開玩笑安自己:“至他還要抄我的作業——雖然我覺得他自己努力一下,也是能寫出來的。”
我又該怎麼幫助他?
【只有朋友才能幫助他,也只有朋友才能救他。】
神聖低沉的聲音響起,語意似乎別有深意。
【甦醒吧。】
於是,邵啓明甦醒了。
從夢魘中離去,他本能地從地上起,然後環視周圍——即便窟漆黑一片,卻還有零星的靈碎屑在地上,釋放著微弱的芒,邵啓明借這芒,看清楚,自己如今正在一個巖石窟中,而自己的周圍,全都是陷沉睡的大游客。
而這些在此安置沉睡的人,現在全都面帶苦惱與不安,似乎正在做噩夢……如果不是那個神聲音,自己便會是其中一員吧?不過先不談這個,這裡是哪兒?
而且,爲什麼看不見蘇晝?
等等……對!蘇晝!蘇晝需要我的幫助!
將窟大致結構和其中的人數,每個人的特徵,在數秒便記憶清晰,邵啓明起,他冥冥中得到那神的指引,知曉蘇晝並不在此。
而指引聲同時響起。
【向前。】
【向左。】
【向前,直到大門。】
如若在平時,邵啓明並非是會順從神聲音的人,但是因爲和失蹤的蘇晝有關,所以他只能耐心的聽從對方的指引,拐過一道道狹小的窟甬道,來到一扇古老,但如今已經歪曲的大門前。
此時此刻,邵啓明能夠聞到一極其明顯的木焦味,香味,以及一令人反胃,不知道是臭還是甜膩,總之極其古怪的瘴氣味。他能夠聽見,指引聲正呼喚他打開大門,進其中,而他的朋友,就在裡面。
所以他便費力推開大門。
然後,驚愕在原地。
①曼尼普爾,竺國最東邦,與撣國接壤,名字意義是‘珍寶,珍珠’,起源於某一天,有蛇於此觀看溼婆和爾沃迪跳舞,蛇口中吐出很多珍珠,使整個地區耀眼輝煌,《訶婆羅多》及《往世書》均有記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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