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醫生》第17章 扭結的淺筋
給你?徐海很想問,兄弟,你哪來的信心,哪來的勇氣,是梁靜如給你的嗎?
蔡子軒覺得是壕俊在有意活躍氣氛,便呵呵笑了聲捧場,但馬上又覺得這樣不夠莊嚴,連忙閉上。
“給我踏踏實實的!”古教授怒聲斥道,顧俊這小子又上頭了是吧,“解剖刀不是那樣拿的,小心割傷自己。”
眾人聞言就留意了下顧俊的持刀方式,他右手的拇指和食指隨意地著刀柄,這當然不是專業的持刀手勢……
“我知道,我還沒準備用刀啊。”
顧俊把解剖刀放回臺上的械盤裡,拿起一把圓頭解剖剪。
解剖不是隻用解剖刀的,解剖鑷、解剖剪、管鉗、拉鉤等械都同樣重要,只在於要進行什麼作。
顧俊俯看著臺上的大老師,上方無影燈的燈照得明亮,那隻畸形左手的手背已經被剝掉了皮,雖然那些黑積多數流走了,但原本應該是白黃淺筋的皮下一片烏黑,看不清楚該有的淺靜脈和皮神經,隻是約可見。
要分離這麼細的組織,就要使用解剖剪。
“這一層應該就是淺筋。”顧俊說出自己的判斷,聲線低沉,“隻不過是疊在一起的。”
“疊在一起?”王若香微微一怔,湊上來湊近一些想看清楚點,經他這麼一說,的確像……
顧俊剛才就看明白了,原本人類正常的手背淺筋是組織疏松、薄的一層,這樣有利於皮的移。然而這隻畸形手,似乎是整層淺筋扭結重疊了一團,多出的空隙則藏滿了黑。
“哦?”古教授皺皺老臉,借著燈去看,這小子有點想法,醫學有時候就需要這點想法……
王若香湊得很近,幾乎到顧俊上,讓他從濃烈的異味中嗅到難得的一香氣,但他正好有一句話還給:“班長,能走開點嗎,礙著了。”真的是礙著了,不然他沒所謂。
“哦。”王若香頓時走開一點,也沒多遠,烏漆的眼眸依然盯著解剖臺。
徐海他們仿佛看到了大灰狼吃齋不吃……
顧俊不再理會周圍眾人是懷疑還是驚訝,專心地以教科書手勢拿好解剖剪:右手拇指和環指(無名指)各剪柄的一個環,中指放在環的前方,示指(食指)抵在剪刀的運軸,起到穩定和定向的作用。
離開解剖臺有一段時間了,他並不是沒有生疏,但是雙手又有著前所未有的一份泰然。
他所有那些曾經的解剖練習鑄就的意識記憶和記憶,此刻都在迅速複蘇。
顧俊平緩著呼吸,使解剖剪把那一團淺筋從手背慢慢地分離出來……不出所料,在淺筋的底下,又有更多的黑積掩蓋著深層的結構。他說道:“積很多,我覺得不可能是皮下囊腫產生的。”
他繼續用解剖剪,配合管鉗,小心地把這團淺筋裡的靜脈網剖出來。
這些組織非常的脆,顧俊已然忘記了眨眼,用巧力把剪刀住,以剪尖先撐開筋,再輕輕地挑出靜脈管……
啊……眾人看得有點雙目發暈、心頭髮窒,手背靜脈管有多細看看自己手背的青紋路就知道了,即使是解剖平時的正常人也不容易剖離,更不要說現在這種糾結混的畸形況。
但顧俊的雙手十分鎮定,確地把一條條管整理、分離,既沒有挑斷,也沒有剪爛。
那團疊的淺筋竟然被他慢慢疏通了開來!
什麼鬼……徐海張大了,
還好有口罩遮掩著。 張浩然同樣像是活見鬼,他很清楚這隻畸形手有多難對付、面對著它時會有多大的力,怎麼到顧俊就?
等等,王若香努力整理著現在的局面,顧俊的任督二脈是不是被打通了?
“嗯?”古教授老目放,心頭像被捶了一下,宛如是初的滋味。這小子太定了,對著這樣的畸形,卻有眼力注意到結構,有手力剖下來,像是在手室裡爬滾打過的。
實驗室裡依然很靜,眾人雖然既意外又激卻不讓自己發出半點聲音,生怕擾了顧俊的節奏。
顧俊埋頭剖著,手套沾滿了黑,他漸漸覺雙手不再是他的手,而是一臺自運轉的機,而這些靜脈管也不再是靜脈管,不屬於人組織,它們就是躲藏起來的目標。
而他的任務是把它們挑出來。
這種高度的專注,讓他不到眼睛的酸疼,讓他心一片澄空。
就是不斷地挑,不斷地挑……
過了好一會,顧俊功地把手背靜脈網剖離下來!除了古教授,大家都有點看呆了,這哪是學生級別的手活啊。
“這的左手的確是人類的手。”顧俊仍然保持著專注,判斷道:“靜脈管都還在,它的畸形就像,這些結構組織被強行地扭合了……”
顧俊這句話很有啟發,眾人覺找到了理解這隻畸形手的方向。
它臂部的肱骨和前臂部的橈骨,似乎就是被扭合在一起,才形了這麼詭異的形狀。
但這一點點可能正確的理解,也把他們拖進了更深的未知影當中。這真的有可能會是先天畸形,或者某種後天畸變嗎?世界上有哪種病,會導致這樣的病理?
“嗯……”古教授沉,“顧俊你這個想法很好,你們有什麼想法也說說。”
徐海幾人對這隻畸形手沒啥想法,對顧俊倒是有些想法,這家夥真是土豪俊?假的吧。
顧俊正要繼續解剖,發現腦海裡叮咚的有了新提示。
【目前解剖完度:1%,目前剩余時間:71:02:46 】
這的確符合任務要求。他看著提示欄心想,剛才王若香和張浩然切下手背皮連0.1%完度都沒有,這麼說別人的作都不會算進來,隻有他親手解剖的才算數。
剖下一個手背靜脈網就有1%嗎,看來任務對解剖程度的要求沒有細致到變態的級別。
他再看看任務剩余時間,都快要過去一個小時了!盡管這個小時的多數時間是用於運輸和準備工作上,但72個小時的時限仍是非常張,因為人是需要吃喝,需要休息的。
尤其是解剖,持續的時間越久,心就越疲憊,越慢,越容易出錯。
抓吧,大不了一箱紅牛敦敦敦的喝下去,跟它肝了。
顧俊收起心思,再度俯向臺上的畸形手,解剖橈神經淺支和尺神經手背支……
眾人一直看著,顧俊用實際行證明了剛才他的表現不是巧合,手上一直剪一直溜。
蔡子軒不慨,年奇氣稱才華!壕俊果然天賦出眾啊,一開始努力就趕上來了。
“也許隻是剪刀使得溜吧?”徐海暗地還抱有僥幸,他一直自居是小組裡的第三把解剖好手,鋸骨之類需要大力氣的作他比王若香還要好使,所以到了大賽真要比試,他肯定是主力。可現在,顧俊……
那邊,作完這一步,顧俊就放下解剖剪,拿起解剖刀,執筆式,清除起了腕背側的殘余。
眾人越看越有些懷疑人生……顧俊的解剖刀也是使得穩溜穩溜的,他照樣已經是被福爾馬林刺得眼淚直湧了,呼吸的聲音變得很大,但手上不管是做修潔、做切口、做剝除,都是穩如老狗。
徐海終於泄氣了,長歎了一口氣,比不過,真的比不過。
何雨涵這時再看顧俊,那側臉廓,哎呀,怎麼突然覺得他好帥,若香不喜歡這款,喜歡啊……
“好,好。”古教授輕聲讚著,老臉上因為驚喜和興有點發紅,就知道自己沒看錯人。
小顧這一雙手,放在外科那是價值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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