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番外皇帝難為之七

本來阿寧的相貌已經不錯了，與阮鴻飛比卻還是差一些的。

唉,人無完人,相貌差些,可是阿寧脾氣好,肯哄他開心。這位阮大騙子,明顯是屬於被人哄的一類。

明湛心裡還是有幾分小別扭外加一肚子的問題，“不，還是先說說,你怎麼易容姓魏的吧？”都有些不知道該先問哪個才好了。

“這要從十幾年前說起了。”阮鴻飛倒無所瞞，“你滿月的時候，子敏奉命做為欽差帶著賜的禮去雲南祝賀,他不適應西南暖的氣侯,剛貴州病倒了。我正好經過，便救了他一命。”

明湛瞇著小眼睛不信任的問，“是正好經過？還是本來就是你給人家下毒，在姓魏的臨死前，又跳出來做好人，神也是你，鬼也是你？”

阮鴻飛諷刺道，“你不像你爹的兒子，倒像皇上的兒子，怪不得你們能王了眼啊。”

“我就問一問。”不知為啥，面對著阮鴻飛，明湛總有些底氣不足，明明他才是害者。難道就因為家兄弟對不住阮鴻飛，他就該株連？

“你還想不想聽了？”阮鴻飛吊起眼睛。

明湛立時了，“說吧說吧。”

“那時子敏病的很重，欽差的儀駕只好停在貴州，他一見我像見了鬼一樣，等他病稍微好些，我就讓人送他去養病，我扮做他，去了鎮南王府。”阮鴻飛回憶道。

“你不會是去行刺吧？”

“怎麼可能呢？”阮鴻飛向來不信奉殺人報仇的理論，殺了家兄弟並不能讓他痛快，反是讓後繼者得益，他笑一笑，“我那會兒過的並不是很好，聽說大仇人過的不錯，我當然要去看看，這樣能激勵我更加努力的活著。”

大仇人的兒子——明湛瞪阮鴻飛一眼，阮鴻飛笑，“說老實話，你運氣實在不怎麼樣，出生時雲南正在鬧災，我到了昆明，就聽到有人說嫡子不祥的消息。你父王很喜歡魏妃，這是誰都知道的事，你上頭還有三個庶出的兄長，我想不如先留下一粒種子，就給你下了點兒藥。”

“我不會說話是你下的毒？”明湛捂著嗓子，瞪大眼睛問。

“嗯。”阮鴻飛道，“你父王是個很要強的脾氣，你想，嫡長子是個啞，他得多麼的失、慚、覺得天不佑己呢。”不過衛王妃到底知不知道兒子是，也只有衛王妃自己心理清楚了。

“恐怕你還盤算的是，我會被他厭棄，然後，他就一心一意培養庶子，日後呢，你再弄個解藥給我吃了，嘩地我又好了。”

明湛冷笑道，“禮法上占上風的嫡子與寵被重的庶子之間，肯定會有一番龍爭虎鬥，最好是殺的橫飛、你死我活，才好呢？對吧？”

阮鴻飛並未否認，“事實總是出人意料。子敏病好後，我就安排他出海，過了兩年，他才回來。你太心了，只要你仔細些，就能發現我與子敏是不同的。你把他當做我還調戲過幾回，氣的子敏直勸我離你遠些。”

“糊弄我，你比魏子敏大不吧，對了，妃啊，你今年芳齡幾許啊！”明湛想著，阮鴻飛就算比景南小幾歲，也絕對比魏寧大不，可人家真是俊的看不出年紀。這，這眉眼，真俊啊。

阮鴻飛其實為人不錯，尤其是對明湛，自己有些不地道，遂忍讓，哪知明湛這種欠捶的神直惹的人手心兒發，阮鴻飛一握拳，骨頭劈哩啪啦的響起來，飛揚的桃花眼略瞇，出三分威脅之意，“明小胖，你今天是想挨揍麼？”

“幹什麼幹什麼幹什麼？我你啊，你又鴻飛，簡稱飛嘛。”明湛二皮臉流氓神發作，他嘿嘿嘿地壞笑三聲，趁人不備一把住阮鴻飛的要害，臉上同樣出三分威脅，“快說，不然老子不你的卵子！”

“你給我輕點兒！”阮鴻飛沒防住明湛那雙猥瑣手，這是一招絕技，別看明湛武功差，照樣掐住了這裡，就握住了阮鴻飛半條命！阮鴻飛一番咬牙切齒，直恨沒痛揍明湛一頓。

明湛一下，一下，握在手裡玩兒，催促道，“快說！想讓我□拷問你嗎？”

阮鴻飛瞬間死的心都有了。他出一只手在明湛面前，說，“看著。”

這完全不是魔，明湛就眼睜睜的瞧著阮鴻飛的一只手慢慢的小了一號兒，阮鴻飛道，“平侯家的絕技，骨功。我從小開始學，十五年方有小。我雖比子敏大一些，不過他十五歲時的量絕對比你能高出半頭，我易容他，完全沒有問題。”

“天下竟有這種神奇的武功。”明湛一副沒見過世面的樣子，驚歎道，“那你不是隨便可以易容什麼人嗎？”

“胡說飛笑，“這種骨功其實只是用力小骨之間的距離，骨頭錯位、排列的更湊，收筋，自然就顯得小了。如果不是子敏個子高挑，我也沒辦法去易容他。再說了，易容也不是隨便怎樣都行的。一個人臉上的骨骼的形狀是一定的，比如說國字臉再怎麼也不能易容瓜子臉。”

明湛仍是驚歎了一番，問阮鴻飛，“你真神啊，難道就沒人覺得你易容的魏子敏，有不對的地方嗎？”

“我自然有我的辦法。”

“誒，那你裝魏子敏的時候，見到皇伯父和我父王，會不會想一刀捅死他們？”

“皇上掌政初期，常常每日看奏章直至深夜，他對於子敏也算悉心教導。我那個時候倒是可以殺了他，不過殺了他由誰做皇帝呢？”阮鴻飛諷刺，“福親王倒是想坐，只是他坐皇位，跟一頭豬坐皇位也沒什麼區別。”

“我父王也可以啊？”

阮鴻飛看傻瓜似的看明湛一眼，反問，“難道我還殺一個留一個？只嫌沒後患呢？”

明湛不說話了，過一時幾下阮鴻飛的要害，討好的說，“你這麼恩怨分明，再怎麼說也不該把對他們的仇，報到我上吧？我可是沒有一星點兒的對不起你。”

阮鴻飛怒，“你老實點！要不要把手剁下來！”

明湛老實的握著，臉湊近人家，小聲兒說，“你是不是早就喜歡我啊？你喜歡我很久了吧？要不怎麼都會幫著我呢？”堅決的將阮鴻飛的沉默當默認，明湛絮叨著，“魏寧一直在出海麼？他回來後沒找你麻煩？說起來，他跟伯父是嫡弟表兄弟，宮裡太後是他親姑媽，把你放在伯父邊，他放心麼？要我肯定不放心的。”

“人要都跟你似的，世道狼煙四起了。”阮鴻飛道，“在海上，一走就是兩年，如果我想做什麼，他回來也晚了。既然我沒做，那便是不會輕易做。與其我想其他法子接近朝廷，倒不如扮做子敏，起碼他心裡是有數的。”

“再說，我被背叛過，自然不會讓同樣的事再次發生。”

“我就沒背叛過你，倒是某人，對我騙又騙的。”明湛時時不忘提醒阮鴻飛的惡行，“你格跟阿寧一點兒不像，怎麼扮出來的，我怎麼就沒發覺呢。”

阮鴻飛淡淡道，“其實我時就有這種天份，別人的字，我摹幾次就真假難辯了。平侯府是以武功起家，北威侯府的族學在帝都小有名氣，馬維到我家族學同我一道念書，我們關系很好，他對於習詩作，都是我一式兩份多幫他做一份。我幫他做先生留的課業，他教我習武。骨功其實是平侯家傳下來的，還有易容，這些不過是末流技藝，平侯府已是世家，自然不會對外多提。只是他們也會傳給下一代，關鍵時刻或許能保命也說不定。我武功學的不如馬維，不過倒是他家祖傳的功夫給我學了去。後來，略大些，平侯去北疆，自然要帶著馬維，我就跟著一道去了。我時扮作馬維，連平侯都一時看不出真假。”

明湛拳掌，“什麼時候你教教我吧？”

“你不行。”阮鴻飛斷然拒絕，“你對武功沒半點兒天份，教場的那些馬，比木頭馬略多口氣兒罷了，溫馴那樣，你學了半個多月才學會騎馬。笨這樣，你不適合習武。”

“切～”明湛一撇，吊著眼睛質問，“那會兒不知道誰呢，天天去我的小石榴院兒，滿口的誇我‘四公子真是一點就通’‘四公子真是冰雪聰明’‘四公子真是福慧雙全’，你這變的真快，這會兒又不認了？”

“我那是特意拍你馬屁呢，你就當真了？”

“這本來就是事實，既然你說的是事實，我為什麼不當真？”連阮鴻飛都不得不承認，明湛有著一般人不備的自信。

“魏寧不回來麼？”

阮鴻飛帶著一歎，“他已經出海去了。”

“你怎麼沒走？是不是記掛我？”不但自信過人，明湛還很會往自己臉上金。

“我知道皇上就會拿子堯的事做會離開。”

俗話說，最了解你的不是朋友，而是敵人。

阮鴻飛對於景乾的了解，簡直到了景乾一撅屁，阮鴻飛就知道他要拉什麼屎的程度。

阮鴻飛冷冷一笑，問明湛道，“他打算什麼時候退位？”

“兩年，頂多兩年。”明湛道，“起碼得讓我對朝解一些吧。”

“我還有些事，等你登基的時候，我就回來。”阮鴻飛道。

明湛不樂意，“要那麼久？”

“久什麼？”阮鴻飛看明湛一眼，“他當年為了皇位無所不用其極，如今為了皇位，能鴆殺親子。他當然不能算什麼好東西，不過做皇帝還是不錯的，也算有些魄力。但是，我不想看到他，至於他的盤算，你去跟他說，他想的完全對。”

明湛仔細打量著阮鴻飛，撅著追問，“你外頭是不是有小妖啦？”

“你胡說什麼。”阮鴻飛哭笑不得。

明湛撲過去，抱住阮鴻飛的胳膊，湊上去親他一口，“沒有就好，時間迫，苦短，咱們別浪費時間了。”

“你變的真夠快的。”

“這回該到我了，你可不許耍賴。“明湛撕扯著解阮鴻飛的裳。

阮鴻飛一個翻將他上，一笑傾人城，“你在上頭，我明天就癱了，什麼時候技好了，你再在上面不遲。”

“我，我又沒個人練習，你總不讓我，我技能好才怪呢！”明湛在這方面是個實誠人，呆頭呆腦的一句話，倒讓阮鴻飛格外喜歡，極溫存的親吻他，帶著幾分企求道，“等你做了皇帝吧……”

明湛氣苦，殊不知待他做了皇帝，阮鴻飛裡又變，“等你做了太上皇吧……”明湛只恨不能噴阮鴻飛一臉的。

其實阮鴻飛技真的不錯，伺候的明湛哦哦直喚，第二日搖兩個大黑眼圈兒的報怨，“給太子殿下吵的，一院子人都沒睡好。”

明湛裝模作樣地充門面，“唉喲，遇到我家小飛這樣的人兒，是個男人就把持不住的嘛。我是親了又想親，了又想，你個小孩子懂什麼。對了，我是小飛的相公，你也不用這樣生人，什麼殿下呢，稱我師公就好了。乖孩子，來，這是師公送你的見面禮。”

搖雖活潑，也架不住明湛這樣的二皮臉老流氓的調戲，忙不迭找個理由跑了。

明湛紅滿面，趾高氣昂，猶如打了勝仗的英雄一樣回了宮。

景乾問他，“見著阮鴻飛了？”

“嗯。”明湛說，“小飛說了，他還有些事，過兩年就回來。”

景乾冷笑，“他倒是活的謹慎。你歇一歇就過來批奏章吧。”抬要走。

明湛道，“父皇，你沒別的問我了？”

“他那幾兩小心眼兒，朕一清二楚。”景乾猜也猜得到，阮鴻飛剛勝了一籌，不定怎麼高興呢，定是防他有如防賊！當然，老大比賊可厲害多了！

明湛忍不住醋道，“我跟小飛的默契，真是比不上父皇您。若不是有我橫空出世且一片癡心，您與小飛也是極般配的啊。”

景乾輕輕了明湛一掌，怒其不爭道，“你也給我和你父王爭口氣，怎麼總是在下頭！看你這走路姿勢就不對頭！不爭氣的東西！”罵一句，走了。

明湛只當沒聽到景乾的話，招呼著何玉進來給他換裳，裡還念念有詞：一只小蜂啊，飛到花叢飛啊，我的小飛飛啊，我的小妃啊……

何玉麻的一陣陣的冷子，捧了一明皇的常服來伺候著明湛換了，小聲道，“兩位側妃娘娘盼殿下盼的眼穿，殿下要實在想過去親近，公務暫緩一緩也無妨的……”想人想這樣了都，何玉直接懷疑明湛昨晚不回宮是不是去了什麼花紅柳綠的地方。

“滾吧。”明湛一臉正，正氣凜然道，“何玉啊，你若不是跟在我這樣賢明的太子邊，定要為一代宦。”

若是別人，聽到這話，非嚇癱不可，何玉打小服侍明湛，知道他的脾氣，也不害怕，反笑道，“奴才倒想，也沒那本事哪。”

屋裡也沒別人兒，明湛哈哈大笑，對何玉道，“這不是你的錯，史上多的是賢明的，你跟著我好好幹，不怕青史不留名。”

他從來不會特意的歧視誰，何況何玉跟在他邊日久，算是他的小心腹。有關道走的時候，沒人願意走獨木橋，明湛拍拍何玉的肩，帶著何玉去了宣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