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帝姬》第15章
第二章 吳妃嬰茀‧鼙鼓驚夢 第二節 嬰茀
嬰茀漸漸得到了越來越多的近服侍鄭皇后的機會,的優點也因此很快被皇后發現,於是,有一天皇后把召來,命去伺候福帝姬,說福年紀尚小,需要有跟差不多大的宮陪伴,但福生活潑而頑皮,一般小宮只能眼睜睜由著胡 鬧,難得嬰茀這麼穩重又懂事,希既可與帝姬作伴又能對帝姬起點勸導的作用。
嬰茀自然順從地接了皇后給安排的新命運,那時的本捕捉不到屬於自己的意志,對所有的變化都被地接,然後主地適應,無所謂願不願意,也沒人會問願不願意。
隨後被帶到了福的寢宮。一進門就看見滿室的宮人都跟在一個小孩後追。那孩比還略小些,材小,玉雪可,此刻正提著輕羅紗東搖西擺地四跑,出來的雙足纖小非常,約只三寸,既沒用白綾纏也沒著鞋,僅穿了雙的子。後的大宮提著一條纏足白綾著急地追著,連聲勸道:「帝姬,一定要用布纏,否則腳會變大的!」而那孩仍不停地跑,頭搖得像撥浪鼓:「我不要!我不要!熱死了!」
正衝出門,卻正好撞上了剛進門的嬰茀,便停了下來,睜大眼睛好奇地打量,問:「你是誰呀?」
嬰茀猜到這孩肯定就是的新主子,於是跪下回答道:「奴婢是皇后娘娘遣來服侍福帝姬的宮,向帝姬請安。」
福點點頭,又問:「你什麼?」
嬰茀便說出了那時的本名:「奴婢名彩雲。」
「彩雲?」福格格地笑起來:「好土的名字!」
嬰茀得面紅過耳,因毫不加掩飾的直率反應,不由地深垂下了頭。雖知自己的名字取得確實不高明,但卻也從來無人當面嘲笑過,如今乍聽帝姬這樣說,一時間只覺無地自容。
這時那些宮人抓住了福,紛紛勸回去纏足。不耐煩地掙開來,道:「好了好了!我可以纏,但不要你們,讓這個彩雲給我纏。」
們只得答應,把白綾遞給了嬰茀。福回到臥室坐在床 上,讓嬰茀為纏足,其間悄悄湊到嬰茀耳邊笑說:「輕一點啊……」
嬰茀點頭答應,很認真地做起了服侍帝姬的第一件事。按的要求沒用足勁纏,不過也不敢當真放鬆,仍是纏得相當,默默地想著:帝姬的雙足如此纖小麗,自然是應該好好保持的。
福盯著的臉看了半天,隨即目移到了的腳上。
嬰茀偶然間抬頭,發現福頗興趣地觀察的天足,頓時臉上又有了火辣辣的覺,立即拚命地把腳往子裡藏。
福笑笑,也沒就此談下去,只開口對說:「彩雲,你的名字是不是皇后娘娘給你取的?」
嬰茀答說:「不是。是我爹取的,皇后娘娘沒有改。」
福一喜,道:「太好了!那我就可以給你另取個好名字。喜兒的名字我也不喜歡,可那是皇后娘娘取的,我就不好改了。」
嬰茀溫 順地點頭:「如此有勞帝姬。」
福想了想,說:「那你以後就嬰茀吧,你原來彩雲,而嬰茀就是雲彩繞的意思。」
嬰茀暫停了手上的工作,再次跪下謝帝姬賜給新名。
福笑道:「嬰茀真是很好聽呢,如果我可以改父皇給我取的名字的話,我會把這個名字留給自己。」停了停,又朝外去自言自語地說:「若是名字可以自己取,夫婿可以自己選,纏不纏足可以由自己決定就好了……」
嬰茀也隨之有那麼一瞬的怔忡。名字可以自己取,夫婿可以自己選,纏不纏足可以由自己決定——這也是的願,可是就連貴為帝姬的福都難以達這樣的心願,對這個份卑微的小宮來說就更是奢了。
繼續為福纏著足,又細細品味著「纏不纏足可以由自己決定」那句話。福厭惡纏足大概還是因為年紀小,不懂得纏足對子的重要罷。份高貴的子怎麼可以不纏足呢?就連家境中等人家的兒也都會想方設法纏得一雙纖足,以期借此覓得一位好夫婿,而子出的卑微通常就寫在那一雙天足上,讓人一目瞭然。帝姬當真是生在福中不知福了,不會明白,如果「纏不纏足可以由自己決定」,那嬰茀的決定肯定會與帝姬的相反。
「你識不識字?知不知道『嬰茀』二字怎麼寫?」福忽然又問。
嬰茀慚愧地搖搖頭。
福微笑說:「沒關係,我可以教你。」
纏好之後福立即跳下床 來,興致地命人準備好筆墨紙硯,然後提筆在紙上寫下了兩個秀麗的大字:嬰茀。
「能看清楚吧?來,你照著寫試試。」福把筆遞給嬰茀,鼓勵地看著。
嬰茀猶豫半晌,在福的再三催促下才忐忑不安地接過筆,手抖著握筆正要往紙上落,福卻已忍俊不地大笑起來:「哎,筆不是這樣握的!」
嬰茀當然不知道正確的握筆姿勢,接過筆後一慌之下五指合攏,把筆桿攥在手心。現在聽見福嘲笑,不免又驚又,連忙放手,那筆就落到了地上。
福親自彎腰把筆拾起來,自己先握筆讓嬰茀看,然後再次遞給嬰茀,和言道:「就是這樣,很簡單的,你再試試。」
在的指導下嬰茀好不容易能以正確的姿勢提筆了,但真要寫卻發現困難更大,完全不知道從何下手。最後戰戰兢兢地聽著福的指示,又以畫畫臨摹般的態度終於勉強寫完了那頗不簡單的「嬰茀」二字。豈料剛鬆了一口氣,還沒回過神來便又聽見了福朗朗的笑聲:「原來這麼漂亮的兩個字也可以被寫得這麼難看。」
嬰茀的心一下墜谷底,看見周圍的人都跟著福在笑,更是如寒冬凍般地發,既難過又難堪,眼圈不地開始泛紅。
「呀,你別難過,我不是在笑你!」福發現神不對,立即拉起手勸道:「別這麼多心。我第一次寫字時寫得比你寫的還難看呢,讓我的狀元哥哥足足笑了半月,直說我要練書法是沒前途的了,若是跟著道士學畫符倒可以考慮。」
又讓人換上新的紙,命反覆練習 ,邊看邊說:「以後我教你讀書寫字,學好了還可以請我的哥哥們來指點指點……他們好多人書法都很好,我的三哥楷哥哥就不必說了,植哥哥也不錯,他們是我的親哥哥,會不時來看我……聽說九哥的行書很漂亮,不過我沒見過……上次見他時我才一點點大,現在都記不起他長什麼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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