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吳妃嬰茀‧鼙鼓驚夢 第四節 占卜

寫罷，趙楷也沒放開嬰茀，將輕輕轉過來面對著自己，淡淡道：「你輸了。」銜著他溫 中暗藏三分邪氣的淺笑，那目就悠悠地飄落在的紅上。

嬰茀被他瞧得心慌意，一時不管不顧，拚命掙開來，逃到一角落中站定，圓睜雙目戒備地盯著他。

趙楷搖頭笑道：「不是這麼沒風度吧？願賭服輸，姑娘怎麼還想賴賬呢？」

「明明是殿下……」嬰茀口而出反駁，卻又不好說下去。

「我怎麼了？」趙楷又擺出百思不得其解的模樣：「我只說你肯定會寫楷字，至於怎麼寫出的就不管了，反正這字出自姑娘之手，白紙黑字，賴是賴不掉的。」

嬰茀知道要爭辯絕對不是他對手，雙睫一低，便泛上淺淺一層淚。

趙楷微笑著重又施施然坐回椅中，仰靠在椅背上，舒展，貌甚閒適：「嬰茀，難道你怕被我親過後便嫁不出去了？」

嬰茀螓首深垂，低聲道：「殿下放過我罷，我如此不解風，不是個合適的玩伴。」

趙楷斜著頭凝視許久，終於開口道：「好罷，唐突佳人不是楷之作風。不過這個吻我是一定要的，暫且記在賬上，等到合適的時候自會向你索回。」

嬰茀深恐他再來迫，如今見他如此說才略鬆了口氣，稍稍放下心來，輕聲道：「多謝殿下。」

趙楷便又笑了，問說：「記不記得上次我跟你說過，你將來嫁的夫君份肯定會比瑗瑗的駙馬高貴？」

嬰茀點點頭。

趙楷再問：「想不想知道你嫁的會是誰？」

嬰茀驚訝地問：「這現在哪能得知？」

趙楷道：「我會占卜算命呢，周易八卦麻相無所不會。來，讓我給你看看手相便知。」說著便向出了手。

嬰茀猶豫著一時仍不敢過去，趙楷一笑，道：「還怕我欺負你？姑娘竟把楷視作市井登徒子，當真忒也小瞧楷了。」

嬰茀仔細觀察他表，覺得要比剛才正經些，似乎不像是要藉機佔便宜，而他一直著手等過去，若自己一味不從倒顯得十分無禮了。於是終於走過去，出右手讓他看。

趙楷輕輕托起的手，低目細細看手心的紋路，片刻後又逐一著的手指查看每一指頭上的指紋。嬰茀見他的作又有曖昧 的趨勢，便想回手，卻被他拉住，抬頭神嚴肅地道：「別，還沒看完呢。」

嬰茀哭笑不得，只好當作他真是在認真看相，惟求他盡快看完。

看罷手指他又翻過嬰茀的手細看手背，過一會兒忽然引到自己邊作勢吻，嬰茀驚一聲猛地出手藏於後再不讓他。

趙楷忍不住大笑開來，道：「你那麼張幹什麼？我是想以一探你手背上的細微紋路，這也是看手相的一種方法。」

「請殿下不要再拿奴婢尋開心了。」嬰茀不地黛眉淺顰，輕嗔薄怒。

趙楷聽又自稱奴婢，知道確有些氣，便不再調笑，溫 和地對說：「好了，結果我已看出，當真貴不可言呢。」

嬰茀冷道：「果真是殿下看出的麼？許是隨意編派些好話來哄奴婢的罷？」

「呵呵，嬰茀道我是那不流的道士麼？」趙楷笑道：「我把結果講給你聽，信不信姑娘自便：你有飛凌雲之像，將來必可侍君王，若再懂得把握機遇，最後母儀天下也不是不可能的。」

嬰茀一驚，道：「殿下休要開這等玩笑，我做夢也不曾想過這種高攀之事！我出寒微，能嫁得一個普通士人便已是天大的造化了，豈敢有如此非分之想！」

趙楷微微一笑，道：「嬰茀，你看上去似乎確實沒因此到高興。你是不願意嫁給我父皇還是我大哥呢？」

嬰茀說出那話也屬下意識的反應，全沒想過是何原因促使如此激烈地否決他為測出的命運。經他這麼一問先是一愣，隨後才答說：「是我份低微，不配侍奉君王。」

趙楷搖頭道：「這不是理由。現在的皇后娘娘，以及我的母親，當初跟你一樣，都不過是普通的宮。」然後極自然地拉起的手，輕輕握著，嬰茀覺到他手心的溫 度，因此微微一，卻不像先前那麼驚慌，也沒再掙。

只聽趙楷溫 地對說：「我怎麼會把你讓給他們呢？就算是占卜遊戲也不可以。有一天你會嫁給皇帝，但，必不會是我父皇或我大哥。」

「那……會是誰呢？」嬰茀困地問。

「嗯，那會是誰呢？」趙楷向後一傾，再度朗然而笑：「嬰茀，你說會是誰呢？」

嬰茀看著他自信而傲然的笑，漸漸琢磨到他含的深意，不知為何竟有些不安。幸而此時聽見福的笑聲遠遠響起，便轉頭朝窗外去，對趙楷道：「殿下，帝姬過來了。」

趙楷頷首，順手扯下桌上寫著「楷」字的紙，撕了幾下又一團 ，擲進了一旁的紙簍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