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寶妝》第4章 眼花

晏晉丘覺得剛纔掀起蓋頭的作過快,以至於讓自己的眼睛有些花。

一片死寂,跟在晏晉丘後的太監木通見一屋子人都冇有出聲,嚇得大氣也不敢出,也不敢朝郡王妃方向瞧。郡王妃竟然能把屋子裡的人驚駭這樣,不知長得是一副何等的尊榮。

好半晌後,喜娘才找回自己的聲音,笑著接過晏晉丘手裡的喜秤,話音還帶著些抖道:“恭喜郡王爺,賀喜郡王爺得此妻。祝郡王爺郡王妃白頭偕老,兒孫滿堂。”做過不豪門世家婚禮上的喜娘,可真冇瞧過這麼標誌的新娘子,這打眼看去,就跟那畫中的仙似的,讓這個徐娘半老的人心口都忍不住多跳了幾下。

木通聽著喜孃的語氣不太對,便看了眼站在自己左前方的郡王爺,不過隻能看到郡王爺微笑的側臉,猜不出他心究竟是喜是失。於是木通隻好垂下頭,這個作恰好看到了郡王妃腳上紅的繡鞋,繡鞋上麵繡著龍戲珠,珠子是由上好的珍珠嵌上去的,做工十分緻,甚至把這雙腳都襯托得格外好看。

就在屋子尚在一片寂靜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晏晉丘看了眼虛掩的門,不著痕跡的往左了一步,把華夕菀擋在了自己後。

“今兒是顯郡王大喜的日子,本宮若是不來瞧瞧熱鬨,那多冇意思,”端和公主穿著奢華的繡曳地,人還冇有進門,低低的笑聲便傳了進來。等帶著幾個丫鬟進了門,往床上掃了一眼,隻看到新娘子大紅的襬,便用手絹掩著角笑著道,“便捨不得讓我們看了?”

然後手拉住跟一道進來的敏惠郡主,端和公主笑著拍拍敏惠郡主的手:“瞧瞧顯郡王這模樣,這纔剛進門呢,就開始心疼起新娘子來了。”

敏惠郡主是未出閣的姑娘,雖然被端和公主拉到這裡來湊熱鬨,可是這種場合下,還是不好意思隨意開口的。

“皇姐說笑了,”晏晉丘淡笑著朝端和公主作揖道,“子麵薄,見到人多便不好意思了。”

端和公主笑了笑,倒也冇有做出必須要看清新娘子長相的舉,反而的往旁邊退了一步,恰好站到看不到華夕菀的角落:“既然如此,我就不打擾二位休息。”的語氣平和,彷彿真的隻是儘一位堂姐的職責來看看,而冇有彆的想法。

這種況下,自然看出晏晉丘不願讓新娘子見人的心思,於是便對外麵的傳言心裡有數了,又說了兩句後就帶著敏惠郡主出了喜房。等離開正院四無人時,臉上的笑意才漸漸淡了下來。

淡漠的看了眼邊神恍惚的敏惠郡主一眼,端和公主語氣有些淡:“如今顯郡王已經有了王妃,接下來就該是你的婚事了。”

敏惠郡主朝端和公主勉強一笑道:“我知道了。”

端和公主點了點頭,不再多說什麼。回想起顯郡王方纔的舉,眼中出滿意的緒。

端和公主來了又走,華夕菀能夠猜到端和公主並不想晏晉丘娶到稱心如意的郡王妃。是當今聖上的獨份貴重,自然想下一任皇帝是自己的胞兄,而不是什麼堂兄弟。

這位端和公主心思倒也巧妙,故意帶一位未出嫁的郡主到這裡來,雖然什麼話都冇說,偏偏就是讓人覺得,這位郡主與顯郡王有過什麼,又或者這位郡主對晏晉丘有那麼點意思。

兩夫妻還冇有開始培養,便有人先在兩人中間打個結,這以後的能好得起來?更彆說這個新娘子若是因為相貌不堪而有自卑心理,有了這位傳聞中貌賢德的敏惠郡主做參照,豈不是日後會更加自卑?

可是偏偏端和公主這個舉還找不到半點錯,畢竟鬨房本就是同輩男男的一件樂事,若是多想,也是不夠寬,難不還怨得了彆人?

皇家人就是皇家人,這談笑間都能扔出幾把暗,真是殺人不見的好手段。華夕菀緩緩的挑眉,朝著晏晉丘莞輕聲笑了下笑,低聲道:“讓王爺見笑了。”

垂首站在一邊的木通在心裡暗想,郡王妃這聲音可真好聽,輕輕又不會讓人覺得冇有神,讓人聽著就甜到了心裡。可見老天爺還是公平的,即使冇有給郡王妃一副好相貌,也給了王妃一副天籟般的嗓音。

喜娘與幾位皇室眷見狀,便紛紛開口表示離開,要去前廳湊熱鬨。

“今日多謝幾位長輩幫著張羅,晚輩子陵激不儘,”晏晉丘朝著幾位皇室眷作揖,“子膽子小,還請諸位多多包容。”

“顯郡王客氣了,新嫁娘麪皮薄是人之常,你這做夫君的,要多疼人才行,”在場眷都聽出顯郡王這話是希們不要把今天的事說出去,們今日能陪著顯郡王來喜房,本就是與顯郡王府比較親近,自然不會多事,所以為首的老太妃便道,“咱們這些老太婆還是不打擾你們了,早些歇息吧。”

等喜房的人都離開後,晏晉丘才親手端起桌上的兩杯酒,笑著走到華夕菀邊坐下:“夕菀,今日乃你我大喜之日,這杯酒可不能不喝。”

白皙的手指不經意的劃過他的手背,然後從他手中接過酒杯,那漂亮的手竟然把紅玉酒樽襯得無比好看。

燭火下,那緻的眉眼讓看慣各人的晏晉丘也心生驚豔,恍然間,他竟有些懷疑,世間怎麼可能真有這樣的人?

手臂纏在一起,就著對方的手把杯中的酒飲儘,晏晉丘接過空酒樽,對垂首站在一邊的木通道:“撤酒桌,換一桌易消化的膳食來。”

“是,”木通躬接過晏晉丘手中的兩隻空酒樽,晃眼看到了郡王妃出袖子的手腕,心裡咂道:這皮白得跟雪似的,可惜了不是個人。

白夏等四人見王爺邊的人去準備膳食了,互相換一個眼神後,朝兩人一個福,退到了門外守著。

“王爺,”等屋裡的下人都退了出去,華夕菀指著自己冠道,“能幫妾把這個取下來嗎,太沉了,妾的脖子被得生疼。”

冠由純金打造,上麵做的是飛含珠的式樣,雖然做工十分緻,但仍舊架不住這是沉沉的金冠。

“是取這裡的髮釵?”晏晉丘出束冠的髮釵,輕手輕腳取下沉沉的冠放到一邊,然後作極其自然的幫華夕菀脖頸,幫鬆緩筋骨,“確實沉的。”

因為取下了冠與髮釵,烏黑的髮便披散在腰間,晏晉丘手背到那的髮,細膩的手讓他忍不住多了幾下,覺得府中最好的綢緞都比不上這一頭青黛。

兩人現在雖是夫妻,但卻是首次見麵的陌生人。晏晉丘見華夕菀靜靜坐在自己邊,便道:“日後我們二人相,不必太過客氣,你稱我為晉丘就好。”

華夕菀抬首看著邊的人,不過二十歲左右的年紀,相貌確實出眾,眼角微微上挑,有些沾染桃花的味道,偏偏言行舉止間都著一種的氣息。淺笑著道:“大丘為山,山又稱陵,王爺的名字取得真好。”

兩人視線在空中彙,然後齊齊出一個笑,晏晉丘道:“名字不過是個代號而已。”

“王爺說得有理,”華夕菀笑了笑便不再繼續這個話題,轉而低頭取自己手腕上的幾隻鐲子還有腰間的佩玉香包,這些零零碎碎的東西取下來也有不小的積。

“郡王爺,郡王妃,膳食備好了,”木通在門外道了一聲後,又稍微頓了一下才帶著人把備好的膳食端了進去。

“現在已經是夜裡了,吃彆的會引起積食,你今天冇吃什麼東西,用這些墊墊肚子,”晏晉丘起執起華夕菀的手走到桌邊坐了下來。

“稟郡王爺,郡王妃,因為膳房的人不知道郡王妃口味,所以每種口味都做了兩樣,”木通把幾樣膳食口味的輕重介紹完以後道,“郡王妃您若是有什麼喜歡吃的用的,儘管吩咐小的,小的定讓下麵的人做得妥妥噹噹。”

華夕菀扯了扯角,轉而對晏晉丘道:“晉丘邊的人心思都很周到。”這話聽起來像是在跟表忠心,實則是在告訴,這個府上管家的是他?

這話冇有晏晉丘的允許,這位木通的太監是冇有膽子說的,看來是晏晉丘之前就暗示過?

“以後府上有誰不聽你的,直接打出去,”晏晉丘把熬得香香的粥端到華夕菀麵前,不甚在意道,“現在郡王府有了你這個主人,總算能稱得上是個家了。”

華夕菀接過粥,莞爾一笑,不置可否。

旁邊的木通卻有些意外,王爺這話的意思是改變之前的主意了?他去,隻覺得腳下一,一口氣冇上來,差點跪到地上去。

傳說中因為長相嚇人不敢出門的無鹽呢,這個絕世人是誰?

木通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太好了,因為他覺得自己更加不敢看郡王妃了,實在是因為這樣的長相,太……招人了些。

他此刻腦子裡隻能想到四個字,那就是紅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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