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 第二十五章 小公子突發羊癲風

我小心翼翼的對著聽筒說了一聲，喂。說不出為什麼，那刻，我的心裡流竄著一種細微的不安與忐忑，就如細細的絨雨粘過細的草尖。只是那時我沒有去思考，是因為這個尚屬陌生卻總是離奇相遇的男子嗎？

程天祐的聲音從電話裡傳來，聲音沙啞著，有些慵懶，我彷彿可以覺到，他單薄的上有些許乾裂，因為前幾日的重創。他說，姜生，是你嗎？

我輕輕的嗯了一聲，眼睛圓溜溜的向小九，小九的眼睛也溜溜圓的瞪著我。

電話那端程天祐確定了是我之後，竟突然大吼起來：姜生，你是豬嗎？你把我手機給弄哪兒去了？！

手機？我突然愣住了。程天祐在電話那端吼，是啊，就是你撥寧信電話的那個手機……我摀住電話，悄悄問小九，那天，我把程天祐的手機扔哪兒了？

小九吃驚的看著我，說，他半死不活中給你打電話，竟然只是為了一部破手機？那小爺是不是跌管兒了（跌了腦袋的意思）？

我說，小九，我真忘了把他的手機給擱哪兒去了啊。我說，小九，你不是說過程天祐是個厲害的角嗎？那我是不是玩完了啊？

小九說，那小公子還不是不講道理的主兒，你跟他實話實說就是。

我就戰戰兢兢的挪開放在話筒上的手，程天祐可能吼累了，在電話彼端跟頭小騾子似的氣。我說，我當時太張了，真忘了把你手機給放哪兒去了？不過，我真的沒自己留下……

程天祐打斷了我的話，說，我知道你也不好意思留下，寧信給你的見義勇為的報酬也夠多了，你的小手還想握多錢啊？

他的話讓我有些惱，我差一點口就說，去你的小公子吧，你姜大爺我好心救你小命就為你那幾個破錢？你姜大爺現在窮得跟個大窟窿似的，那幾個破錢算哪粒米啊？你他的是不是真的跌腦子了？錯，是我跌腦子了！救了你這麼個白眼狼！

當然這樣的話，我是說不出來。我和小九不同，我是傳統教育荼毒了的孩子，有事沒事的總想邁著X型走淑路線。所以儘管我目兇，猙獰可怕，聲音卻出奇的溫平和，我說，你今天不是來要手機，是來索要寧信給我的報酬的吧？說實話，我還正不想要呢，急用，你就來拿，不急用，等姐姐我給你送回去……

程天祐在電話那端剛要發作，我就聽到一個若有若無的聲傳來，聲音甜婉轉，說，天祐，你幹嗎跟小孩子過不去啊？這話說完，那甜的聲立刻又放大在話筒那端，說，喂，是姜生嗎？天祐可能疼痛的原因，所以總是四找碴，你別委屈啊，他也不是為手機的事，他埋怨我不該前幾天不該把你丟在巷子彎，這些日子有事沒事的就找我碴，擔心你會遭到報復，遇到麻煩，所以費了好大周折才聯繫上你，手機也不過是個由頭，他只想知道你現在是不是平安，姜生，他是好意的，你別生氣啊。

不用猜，我也知道誰能把程天祐剛才令人髮指的罪惡行徑化這般模樣，除了那個二十多歲就能把一個娛樂場所經營到省城數一數二規模的寧信，我想別無他人了吧？

當然，我也不是傻乎乎的主兒，寧信既然這麼說了，我也只能對程天祐狀況表示了深切的問。寧信笑，說，姜生，開學了，你們幾個過來玩啊。

我滿口應承下來，然後就掛掉電話了。

小九滿臉狐疑的看著我，怎麼回事啊？

我把手機還給北小武，說，沒什麼，就是小公子突發羊癲風、狂犬病了。可小九，你說那手機到底給我扔哪兒去了呢？

小九說，別想了，救了他就不錯。不過，姜生，我確實想不出，誰敢在太歲爺頭上土啊？而且，姜生，我跟你說，程天祐可是個膘壯的主兒，不是隨便幾個人能夠撂倒的，所以我一直納悶。

我了北小武，然後就對著小九笑，我說，你別說的這麼玄乎，好吧？跟黑社會似的。

小九翻了翻白眼，難道姜生你以為我說白社會就對了？

我嘟了嘟，反正程天祐可沒有膘壯的，你說的太失實了，我能不說你玄乎麼？

小九冷哼，姜生，你人眼裡出西施，我不過是說小公子手好罷了。一邊去，以後我不跟你說程天祐的事，說了，的，我就煩燥。

北小武說，小九，走，去我家吃飯去。別跟姜生討論哲學了。

我拿著一小草橫在上，沖北小武笑，我說，你讓小九去你家吃什麼？吃你家的冷灶臺嗎？

我說的都是真事，自從北小武他爹地一夜之間暴富後，北小武的媽咪就開始神失常。幾乎對著魏家坪的每個人都哭訴一番北叔在外面了外心思的事兒，上到在家躺著等死的病重老人，下到剛出生不久被家人抱到街上的小娃兒，很多孩子被嚇得嚎啕大哭，大街上兒啼聲真是此起彼伏，比池塘裡的青蛙還熱鬧。但是，魏家坪的人都說北小武他媽是被錢燒著了，因為這麼多年過去了，北叔似乎並沒和什麼人在魏家坪出沒過，而且，也沒跟北小武他媽離婚。北小武的母親從此開始信神信佛信菩薩了，信了一會兒基督，然後法 功流傳開來時，又投到**大師的門下，結果這門武功又被取締了，北小武他媽又去信了一個剛在魏家坪流行起來的新教，什麼拜玉皇大帝。從此常年不做飯，還神神的跟北小武說，媽這是不食人間煙火，等修行夠了，就能變七仙兒啦。這番話弄得北小武哭笑不得，他對我說，姜生，這七仙也跟咱政府領導似的，還能隔幾年換屆？

北小武被我說的一句話不吭，我意識到自己可能說得有些過，連忙拉著北小武的小狗爪，說，走，一起去我家吃涼生煮的麵條吧，還有荷包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