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在研究室，繼續爲著論文打拼……

說也奇怪，今晚看到那些悉的偏微分方程式，卻一直覺得不順眼……

用幾條簡單的偏微分方程式來解釋自然界的理現象，就科學……

那爲什麼用天上星宿的排列組合來解釋人生，就會迷信呢？……

科學應該只是解釋真理的一種方法，不能用科學解釋的，未必不是真理……

爲什麼學科學的人，卻往往掉自己所擅長的邏輯的陷阱之中呢？……

那隻討厭的野貓，偏偏又在此時出那種三長一短的聲。

上線吧！……反正腦筋已經打結了……程式一定寫不下去……

“子……終於看到你了……晚安ㄚ……：)……”

終於？這個形容詞好奇怪。更奇怪的是，爲什麼這麼晚了還在線上？……

該不會又是心不好吧！？……

“是ㄚ……你我相逢在黑夜的網路上……真是有緣……”

學學徐志，也許會覺得我還是很浪漫的。

“子……跟緣份無關……因爲我是刻意從兩點多等到現在的……”

“真的假的？……沒事幹嘛等我？……”

“我想跟你聊天ㄚ！……不然我睡不著……”

“你得了被害妄想癥嗎？……非得在睡前到一點驚嚇才睡得著嗎？……”

“：）……”

這次的笑臉符號是用全形字打的，看來笑得比較大聲……

“子……繼續中午的話題……那你覺得網路上的邂逅如何呢？……”

拜託……那壺不開提那壺……中午剛被阿泰訓了一頓……現在怎敢再講……

“網路上的邂逅……很……很……很浪漫ㄚ……”

我果然不擅於說謊，昧著良心時，連打出來的字也會抖……

“子……你騙人ㄛ……你又不是浪漫的人……”

完了……快要跟阿泰去喝酒了……

“子……說說看嘛！……我喜歡聽你扯……”

“既然知道我是扯……何苦還要聽我扯……”

“子……這知其不可爲而爲之……也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這傢伙，別的不學，竟學我喜歡用語。

看看馬廄，我只剩下這匹馬了。

該據實以告？還是含混帶過？我不猶豫著……

“子……你當機了？……還是在呆？……”

“嗯……我在思考今天的太爲何如此之圓？……”

“子……別轉移話題……我可是等了你一個鐘頭ㄛ……”

好厲害，連顧左右而言他，這種國民黨高級員纔會的技巧也會被識破。

“現在很晚了……我怎忍心爲了一己之私，讓你聽我大放厥詞呢？……”

“子……拖延戰也沒有用ㄛ……”

最後一張王牌也失效，看來只得屈打招了。

其實網路上的邂逅，的確是很浪漫。

因爲浪漫通常帶點不真實，而網路並不真實。

所以由此觀之，網路上的邂逅是備浪漫的條件。

“子……網路爲何不真實？……虛幻的應是人而非網路，不是嗎？……”

話雖如此，但網路由於有很安全的防護措施，所以通常會產生三種人。

第一種人會在網路上突顯其次要格。

一般人應該有多重格，而在日常生活世中，所展現的爲主要格。

次要格很可能被抑，也很可能自己本並未察覺有這種格。

但在網路上，代表自己的，已不再是之軀，而是一些英文字母。

了所有的應酬與必要的應對進退，也了很多利害關係。

於是豬羊變，反而在刻意或不自覺的況下，展現自己的次要格。

“是這樣嗎？……那第二種人呢？……”

第二種人會在網路上變他“希”爲的那種人。

人千奇百怪，一定會有某些格是你特別欣賞與羨慕的。

但很可惜，這些格未必爲你所擁有。

於是你會很希爲擁有這些格的另一種人。

而網路正好提供這個機會，讓你變這種人。

舉例而言，平常沉默寡言的，在網路上可能會風趣健談。

而害文靜的，則很容易變活潑大方。

“子……你在蓋嗎？……那第三種人呢？……”

我沒臭蓋，這是我一個念臺大心理研究所朋友的碩士論文。

第三種人會在網路上變他“不可能”爲的那種人。

上帝是導演，它指定你必須扮演的角，不管你喜不喜歡。

而網路上並沒有上帝，因此所有角皆由你自導自演。

於是你很可能在網路上扮演你日常生活中本不可能扮演的角。

舉例而言，你若是的，很可能會在網路上變男人。反之亦然。

或者你已3o歲，很可能會在網路上裝17歲的**姑娘。反之亦然。

又或者你明明是恐龍，很可能會在網路上以絕代佳人自居。反之亦然。

“子……那你是屬於那一種人？……而我呢？……”

我不願意相信你是第三種人，因爲我也不是第三種人。

而由於在網路上第一種人最多，所以你也不是第一種人。

因爲你特別。而讓特別的你所欣賞的我，自然也有點特別。

所以我們都是第二種人。

“子……你很臭屁ㄛ……那如果我們都是第二種人……是好還是壞呢？……”

這不是好與壞的問題，而是應不應該的問題。

我們應該要爲第一種人，而不應該爲第二或第三種人。

“子……請繼續放吧！……小子洗鼻恭聞……”

第一種人最真實。

因爲他所展現的，還是屬於自己的格。

而且換個角度想，他反而更能挖掘出自己潛在的優點。

例如有很多人在板上寫文章後，才覺自己有當作家的天份。

也有很多人在板上和人開罵後，才驚訝自己的臉皮厚度不輸給立法委員。

於是從網路上得到長。

第二種人最愚蠢。

因爲他總是羨慕別人的優點，而忘了去欣賞自己本的優點。

如果他是檸檬，就應該試著去喜歡酸味，而不是去羨慕水桃的甜。

因爲水桃也可能羨慕檸檬的酸。

“子……那麼你我都是酸檸檬羅！……這樣算不算同是天涯淪落人？……”

酸則酸矣，淪落則未必。

而且兩個酸檸檬在一起，不也浪漫？

“子……別又假裝浪漫ㄛ！……你果然是希變浪漫的第二種人……”

好厲害，這樣也會被抓包。看來比我酸。

“子……myeari11goon……所以也請你goon……”

第三種人最可憐。

因爲如果他必須變另一種他不可能爲的人，才能得到樂趣。

那麼無論他能不能得到樂趣，他都無法這種樂趣。

而且久而久之，便會得到所謂的“網路神分裂”。

他很容易將所有的人際關係與喜怒哀樂，建在網路上。

一旦離開了網路，便會無所適從。

“子……能不能告訴我……爲什麼你是第二種人？……”

其實也很簡單。主要是因爲我平凡。

我材不高也不矮，長相不醜也不帥，個不好也不壞。

雖然已習慣於平凡，但有時卻不甘於平凡。

因此網路便爲我讓自己不平凡的最佳工。

“子……可是你剛說你有點特別的……不是嗎？……”

平凡加上有點特別，所以是特別平凡。

所以我更希爲另一種人。

“子……那你希變誰呢？……”

我當然希像阿泰一樣，浪漫而多，風趣而健談。

因爲這是我所缺乏的。

“子……那我呢？……”

你？我不知道。

你想輕舞飛揚，希盡揮年輕，舞青春。

但如果這只是你無法做到的希，那麼只有兩種可能。

一是你即將老去；二是你時日無多。

我想我講錯話了，因爲一直沒再傳送任何message過來。

我不自責自己的變態，幹嘛扯這些東西？

雖說這是我朋友的碩士論文，但他的口試並未通過。

所以一切都還只是停留在唬爛的階段。

再等等吧！也許當機了。

記得阿泰有次也是如此，那時他的網友送來一句：

《阿泰……我已經兩個月了……》

阿泰大吃一驚，狼容失。

他說他一直很小心的，不可能出問題。

難道是那種在市買的買一送一，還附贈*點持久環的保險套出了問題？

幸好後來又送來一句：

《sorry……剛剛當機……我是說我已經兩個月了……沒看到你……我很想念你……》

所以我繼續等著。

雖然只等了幾分鐘，但我覺得好像等了數小時之久。

我很想道歉，卻不知從何說起。

直到傳來這句：

“子……伊莎貝爾……我們見面吧！……”

我毫不猶豫，輕輕地在鍵盤上敲下o、k兩鍵。

下了線，天也已矇矇亮了。

上次跟聊天，忘了吃中飯，可謂忘食。

這次跟聊天，犧牲了睡眠，可謂廢寢。

廢寢與忘食兼而有之，那麼我們應該可以算是有相當程度的識了吧！？

雖然已經決定要見面，但我們很有默契地不討論細節。

更有默契的是，我們都會在深夜三點一刻上線，然後聊到天亮。

都聊些什麼呢？

我也說不上來，反正到時都會有話說。

但一定不是風花雪月。

也不會是曾文惠是否過眼袋脂肪，或連戰是否又了連方幾腳。

當然更不會是林志穎是否混過幫派，或陳進興的珠到底有幾顆的八卦。

至於姓名，阿泰倒是待我千萬別問。

《因爲問了姓名後……你就得記住……以後友多了……很容易搞混……》

“那你怎麼區分這些孩子呢？……”

《聖守則第一條……必須以相同的名稱呼不同的人……

因爲你對一個孩子到興趣的原因……不會是名字……

而且愈是漂亮的孩子……愈容易被人問姓名……問久了就會煩……

所以當你一直不問名字時……反而會主告訴你……》

“如果主告訴你名字後……又該如何？……”

《goodquestion……》

阿泰讚許似地拍拍我的肩膀，一付孺子可教也的模樣。

《先你得讚的名字……形容詞可有四種：氣質、特別、好聽、親切。

如果的名字只可能在小說中出現，你要說的名字很有氣質……

如果的名字像男生，或是很奇怪，你要說的名字很特別……

如果的名字實在是普普通通，乏善可陳，你要說的名字很好聽……

如果的名字很通俗，到可見，你要說的名字很親切……》

《然後你不用刻意去記……因爲如果你很喜歡這孩……你自然會記得……

你若不怎麼喜歡……那麼記了也沒用……》

有點玄ㄋㄟ，聽不太懂。

《子……因爲孩子若打電話給你……很喜歡讓你猜猜是誰？……

一方面是好玩……另一方面也想測試你是否還有別的人……

萬一你猜錯……或本忘了是誰……那怎麼辦？……

所以你一律稱呼們爲“寶寶”或“貝貝”就對了……

這就做“以不變應萬變”……》

阿泰拿出一本他所謂的“罹難者手冊”，裡面記載著被他征服過的孩。

《子……你看看……這裡面的孩子都沒有姓名……

基本上我是用高重三圍和生日來加以編號，並依個分爲五大類：

“b”爲潑辣，“net”爲天真，“t”爲溫……

備註欄寫上初吻生的時間、地點……還有我捱了幾個掌……

以及當時的天候狀況……和的穿著與口紅的……》

太誇張了吧！……這樣也能混？……

《子……所以我說你道行太淺……天底下絕對沒有一個孩子會相信你能記得初吻

的細節……卻忘了姓名的荒誕事……

即使你此時不小心錯的名字……也會認爲你在開玩笑……

於是會輕輕打一下你的肩膀……然後說“你好壞”……》

《子……千萬要記得……大丈夫能屈能……這一下你一定要挨……

然後要說：“對……我實在是很壞”……最好再加上一句：“我是說真的”……

孩子很奇怪……你明明已經承認你很壞了……反而會覺得你很善良有趣。

過了這關後……你就不會有良心上的譴責了……》

是嗎？爲什麼呢？

《你已經告訴實話……又說明了你的危險……若要飛蛾撲火也只好由……

姜太公都已經不怎麼想釣魚了……魚兒還是要上鉤……你能有什麼辦法……》

阿泰說完，雙手一攤，一付無可奈何的樣子。

《子……你不要以爲我很隨便……所謂盜亦有道……我其實是很有原則的……

我的原則是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輕易欺騙孩子……》

我聽你在放x，你若有原則，那宮雪花就會是純了。

《子……我再舉例來說明我的原則……孩子常喜歡問我一些問題……

其中最棘手與最麻煩的問題就是：

“你是不是還有別的朋友？……以及你以前到底往過多朋友？”……》

沒錯，這兩個問題對阿泰而言，都是致命傷。

我不相信他能安全下莊而不撒謊。

《第一個問題的答案很簡單……我當然老實說我還有其他的朋友……

而們的名字都“貝貝”……因爲我一直稱呼我的友們爲“貝貝”……

但問我問題的孩子，會以爲我都是在說……

於是通常會帶點歉意對我說：“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這麼好混？我不太相信ㄋㄟ。

《當然有一些比較難纏的孩子……仍然會不太相信……

這時我就會誓……而且愈毒愈好……因爲我是說實話，也不怕遭報應……》

《至於第二個問題就比較高難度了……我會告訴：“你先說”……

如果不說，皆大歡喜。如果說了，我就會說：

“既然你已說給我，何苦還要聽我說”……有時幸運點，可以混過去。

萬一又追問“hy？”……我會回答：“聽到你過去的史，使得你的我心多了

一份嫉妒，也多了一份痛苦。

我不願同樣的嫉妒與痛苦，加諸在我的孩上”。……

這時應該已經混過去，但如果就是要我說，我只好說：

“好……我招了……我一直以爲在我的生命中，出現了xx個孩。

但直到遇見你，我才現這些孩本不曾存在過”……》

“阿泰……你這樣不會太濫嗎？……”

《非也非也……我這樣多……》

“多和濫還不都是一樣……”

《子……這怎會一樣？……差一個字就不是純潔了喔！……

多與濫雖然都有個字，但差別在“多”與“濫”……

“多”也者，富充足也。“濫”也者，浪費用也。

多未必會濫，濫也未必一定要多。

就像有錢人未必花錢，而花錢的也未必是有錢人。

但大家都覺得有錢人一定花錢。其實有錢人只是有很多錢可花而已。

有沒有錢是能力問題，但不花卻是個問題。……

所以由此觀之，我算是一個很吝嗇的有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