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醒來，眼前是純白的房間。

純白的牆壁。純白的被單。

我花了不時間來確認自己現在到底在哪裡。

和緩的消毒水氣味。

從另一端傳來沈穩的聲音。

聖：你醒了嗎？

往人：啊啊

我邊回話著邊從診療床上坐起。

頭好重。

太那一帶相當疼痛。

往人：現在幾點了？

我問完後，注意到眼前掛在牆上的時鐘。

時針正好指著六點半。

窗外已經是一片火紅的夕日了。

看樣子我已經睡了快一天吧。

聖：覺怎麼樣？

邊靠了過來，邊注意我的。

往人：還不壞。

我邊說著，邊改坐在床邊。

聖：嗯

聖：那傷口呢？會痛嗎？

往人：傷口？

聖：怎麼？你沒發現嗎？

邊嘆著氣，邊將手到我的脖子。

聖：或許會暫時留下疤痕吧。

用那纖細的手指，著我的脖子。

聖：要照照鏡子嗎？

往人：啊啊。

聖：看起來是很誇張，但實際上傷卻沒多嚴重。

邊和地笑著，邊將桌上放著的小鏡子拿到我面前。

我照了一下。

脖子上有手指形狀的蒼痣，和幾道變紅黑的爪痕。

但我卻對這些痕跡沒什麼覺。

自己超常理般地沉著。

或許只是還沒好好整理過思緒罷了吧

往人：佳乃呢？

聖：在房間。

聖：睡得滿的，大概快起來了吧？

往人：是嗎

聖：

往人：

先打破沉重的沉默的，是聖。

聖：發生什麼事了？

往人：

聖：是不想說嗎？

往人：不

聖：是嗎？那

往人：我搞不懂。

聖：咦

往人：我還什麼都搞不懂

沒錯。

我還什麼都搞不懂。

我連我是不是應該知道都搞不清楚。

我將視線移出窗外。

我從種在庭院的樹木間的隙間，看見了小小的天空。

夏天的黃昏，夏天的天空。

然後黃昏，夜晚再次來臨。

雖然緩慢，但我確實逐漸想起了昨晚的事。

那並不是在做夢，而是現實。

我了爪痕。

伴隨著和面板有點迥異的，傳來了些微的痛楚。

這是誰的痛楚？

是佳乃的嗎？

還是

聖：你遇見了嗎？

聖這麼說了。

往人：啊啊。

我回答道。

聖：這樣啊。

聖：那個傷是做的嗎？

往人：似乎是吧。

聖：哼嗯

往人：

往人：哪

往人：那到底是誰咦？

往人：喂、喂。

聖：

那的雙脣靠在我邊。

鼻子聞到那豔麗秀髮的香味。

聖：真是抱歉。

在我耳邊細語著。

脖子覺到說話的氣息。

聖：這本來應該是我來承的。

往人：

聖：真對不起

為什麼呢？

口如此疼痛。

明明想問的事應該很多才是。

但我卻說不出口。

聖：看來我不跟你說不行了。

往人：如果妳想說的話。

聖：是嗎

聖：那你就好好聽我說吧。

聖：那是在佳乃還很小的時候的事了。

聖：是我母親過世的第一個夏天

有對很好的姊妹。

們一直都是兩個人在一起。

雖然囉唆但卻是萬事通而且溫的自豪的姊姊。

雖然哭但卻老實可的，重要的妹妹。

們兩個都最喜歡夏天了。

們兩個都很期待夏日祭典。

但是，那年夏天卻和以前不同了。

會帶著們去祭典的母親，已經不在了。

佳乃：姊姊。

佳乃：姊姊、姊姊，我說姊姊啊～

聖：不要拉我的服。

佳乃：可是，是姊姊走太快了嘛。

姊姊嘆了口氣。

本不應該來祭典的。

是因為討厭在空的房間中兩人獨。

是因為覺得和母親一起走的快樂回憶在外面。

所以才離開家裡，和妹妹兩個人一起到這麼高的神社來的。

熱鬧的祭典活，許多攤販。

以及和這邊不同的，快樂的家族們。

姊姊咬了脣。

握著妹妹的手，低著頭走著。

在這個時候，有個嬉鬧的聲音說了。

佳乃：妳看妳看。

佳乃：氣球！

聖：是氣球嘛。

聖：好啦，就這樣啦。

姊姊裝作沒什麼事一般地，準備離開那裡。

但妹妹卻沒有。

眼睛一直盯著在攤販那邊綁著的許多不同的氣球們。

佳乃：都飄著耶～

妹妹託著臉頰，陶醉地說著。

聖：因為是氣球啊。

佳乃：哪哪，如果買了那個可以在天空飛嗎？

聖：飛不起來的。

佳乃：嗚奴奴，為什麼？

聖：如果一個氣球就可以讓一個人飛起來的話

聖：那家店現在早在天空飛了。

一針見地說出來的聰明姊姊。

佳乃：耶～姊姊頭腦真好～

雖然不太懂但很佩服的妹妹。

佳乃：那這樣的話，有很多氣球就可以飛起來嘍？

聖：

自掘墳墓的姊姊。

聖：說不定飛得起來吧。

聖：可是，只能買一個而已。

從子的口袋中取出來的，的所有財產。

100圓幣4枚。

剛好可以買個最小的氣球。

佳乃：嘿嘿～，佳乃也有帶零用錢喔。

佳乃：來。

10圓幣2枚。

聖：

佳乃：哪哪，這樣可以買幾個氣球？

聖：一個。

佳乃：可是，佳乃也出錢了啊～

聖：那還是隻能買一個。

佳乃：嗚奴。好難懂喔～

皺著小的眉頭，思考著世上的不通理的妹妹。

但馬上想出了下一個方法。

佳乃：對了！

佳乃：就算只有一個氣球，只要把它充得滿滿的就好了嘛。

佳乃：這樣的話，就可以擡起更重的東西了。

總覺得好像有哪邊搞錯了，但姊姊卻沒有自信講得能讓妹妹聽懂。

聖：我知道了，可是真的只能買一個喔。

要是這樣可以讓妹妹滿意的話，就買給算了。

付了錢，拿了一個淡紅的氣球。

聖：來。

佳乃：嗚哇哇。

佳乃：謝謝姊姊！

妹妹邊笑得很開心，邊出手要拿氣球。

但剛好有人經過撞了一下，姊姊的稍微搖晃了。

原本該遞過去的線，卻從指尖掉了。

佳乃：啊

氣球緩緩地浮起，消失在夜空。

不管姊姊手再怎麼，都再也拿不到了。

聖：那是第一次哭得那麼厲害

往人：妳嗎？

聖：是佳乃。

往人：我知道。

聖：那就別問。

往人：

變不能開玩笑的模式了。

往人：之後怎麼了？

聖：我邊安著佳乃，回家去了。

聖：我跟說我會先跟爸爸先借零用錢來買很多氣球給妳的。

往人：那，妳買了氣球了嗎？

聖緩緩地搖了搖頭。

聖：父親在急救病人那裡住了一晚沒有回來。

我試著想象了一下。

明明該有人卻沒有的家。

飄著寒冷氣息的夜間空氣。

逃掉的氣球。

那個原本該將自己送到天空的氣球

往人：為什麼佳乃會想飛到天空去？

聖：大概是想見母親吧？

往人：見母親？

我不太懂意思地問了回去。

只見聖的雙眸微微地搖了。

聖：那個時候，佳乃相信著。

聖：相信著母親是在空中看著自己

聖：因為是我這樣跟說的。

聖似乎是在闡述自己罪狀般地細語著。

聖：我和我父親都沒有跟說。

聖：因為無法對那孩子說出媽媽已經哪裡都不在了

滿天星斗。

蚊香和西瓜的香味。

煙火的殘屑散了一地。

踏過那些的兩個腳步聲。

穿過螢火蟲飛舞的田地。

兩人手拉著手迅速地穿過黑暗的山路。

登上最後的坡路時

佳乃：姊姊，還有在辦喔！

接續著神社參道的泥土小路。

兩旁燈籠的燈，提示著兩人前進的方向。

在鳥居的另一端，還有朦朧的輝。

幾小時前還看見的攤販的熱鬧，現在似乎還持續著。

聖：太好了，趕上了。

姊姊停了下來，調整一下痛苦的息。

邊看著鳥居那邊，妹妹邊擔心地說了。

佳乃：會有賣剩的嗎？

聖：會有的，絕對會有的。

聖：大家一定不會去買氣球的。

佳乃：大家討厭氣球嗎？

聖：不是討厭，而是有其它想買的東西。

佳乃：可是，佳乃最喜歡氣球了。

佳乃：要是有氣球的話，不用吃章魚燒或蘋果派都沒關係。

聖：肚子了嗎？

佳乃：不會。

很有神地搖搖頭，但肚子卻在咕咕。

兩個人的晚餐都沒人了筷子。

妹妹邊用筷子刺著冷掉的飯說了。

祭典結束了以後，氣球一定都會被放到天空去。

只要拜託他們的話，一定可以拿到一個的。

年的妹妹，單純的話語。

姊姊的指尖仍殘留著線的。

氣球店的叔叔看起來滿溫和的。

老實跟他說的話，說不定真的會給吧

姊妹們爬上最後的石階。

之後穿過了鳥居。

氣球哪裡都不在了。

也沒有穿著浴的家族。

熱鬧地並列著的夜市，也都只多半剩下骨架了。

疲倦面孔的大人們，默默地收拾行李。

然後要往別的鎮去。

快樂的祭典結束了。

一副令人口縛的景。

晚風吹得樹梢沙沙地響。

在一旁的妹妹地握著姊姊的手。

抖的指尖傳遞著不想在這裡。

明明這樣

但卻無法說出回家吧這句話。

等回過神時，祭典的收拾已經結束了。

除了兩人以外無人的神社。

明明只是恢復了原狀，卻彷佛是在另一個場所一般。

姊姊看了看妹妹。

為黑暗覆蓋的臉頰上，殘留著淚痕。

聖：肚子、了吧

卻沒有回話。

聖：回去我做點什麼給妳吃吧。

才剛說，就想起冰箱是空的。

但姊姊還是笑著說。

聖：只要是姊姊會做的菜。

依然沒有回話。

妹妹專注地看著某個東西。

小而整潔的神社本殿。

在階梯的前方。

從些微的門中出淡淡的芒。

不像是火或是電氣，而是彷佛夏天夜氣滲出來般的不可思議芒。

彷佛可以讓人想起挽救不回的事的輝。

佳乃：姊姊

姊妹們對看著。

兩人一起心懷恐懼地接近。

平常應該鎖著的門，卻悄悄地開了。

們邊牽著手，邊進了本殿。

飄著一彷佛幾百年來沒有人跡的氣味。

在空房間中，有個祭壇。

在最上面，有著朦朧輝的東西。

佳乃：嗚哇

妹妹發現了那個東西。

是橫擺著的一羽。

閃閃發的鳥羽。

被不知是白抑或是銀的和輝包覆著。

佳乃：是魔法的羽耶

姊姊什麼也沒回答。

因為在第一眼看到羽時，便想著跟妹妹一樣的事。

那如同絹般的羽，彷佛在兩人般地抖著。

要是有這個的話，一定可以飛上天空。

說不定真的能到母親那裡去吧

佳乃：嘿咻咦？明明還差一點的～

妹妹直子，手去拿羽。

但卻怎麼都拿不到。

姊姊輕輕地抓著羽，遞給了妹妹。

聖：來

那小的手指，收下了羽。

就在那一瞬間。

明明應該沒有生命的羽，震撼了起來。

彷佛是取回了在天空的記憶一般。

周遭滿溢著可以說是兇暴的芒。

太過刺眼而什麼都看不見。

然後

往人：怎麼了？

聖：什麼事都沒發生。

聖細語著。

聖：只是被神社的管理員的手電筒照到，然後被罵說早點回去而已。

聖：我將羽放回去，一起回到家中。

聖：在回家的路上，佳乃說了。

聖：已經不能到媽媽那裡去了吧。

往人：

聖：從那隔天起，佳乃就變得怪怪的。

聖：會無意識地外出，自言自語著意義不明的話語。

我回想起在神社時的形。

佳乃用空虛的眼神看著天空。

以及從那脣中的言語。

若用譬喻的話有如星星般地眾多。

若用山來比喻，便如同樹林般眾多如同芒草的

我現在還是不懂那代表什麼意義。

聖：這種事發生了好幾次。

說完便正面地看著我。

用為醫生的冷酷雙眸，及為妹妹著想的溫眼神。

不管是哪邊，都帶著深深的哀愁。

聖：我深夜醒來時，佳乃不見了。

聖：明明連自己一個人都不敢去上廁所的，所以我慌張地找著。

聖：佳乃在診療室。

聖：用父親忘了收好的手刀押著自己的手腕。

往人：

我將視線移開。

診療室的四周已經籠罩著昏暗。

看起來彷佛寄宿著染進這個家中的後悔一般。

聖：幸虧有提早理，所以沒怎樣。

聖：那時候我就想了。

聖：這不是佳乃。

聖：是別人偽裝佳乃的樣子

我回想起佳乃的樣子。

對著我們毫無虛假的開朗笑容。

那若不是佳乃的話，會是誰呢？

但我注意到了。

佳乃右手腕纏著的緞帶。

和纖弱的手不搭調的，顯眼的飾品。

往人：這麼說來，那個緞帶是

我一問，聖便沉默地點了點頭。

聖：是我裝在那孩子上的。

聖：這是個不可思議的緞帶。

聖：要是能到人為止纏著的話，就會可以使用魔法。

聖：在那之前，不管發生什麼事都絕對不可以拆下。

聖：我是這麼跟說的。

聖：這樣就算下意識地要割腕時，看到緞帶應該可以回覆清醒。

聖：我當時年紀小時是這樣想的。

聖自嘲般地說著。

迴轉了一下椅子，看了看窗外的黃昏。

聖：那孩子非常高興。

聖：邊笑著邊說我到人前都絕對不會拿下來的

聖：佳乃應該幾乎都不記得那天的事了。

聖：既使這樣，那孩子還是遵守著我的話。

聖：佳乃沒有拆下那個緞帶。

聖：不，是不能拆下來。

往人：

我覺得這樣子不對。

佳乃也是會人的。

而且說不定就是今年夏天。

聖：然後，我決定跟隨我父親的腳步。

聖：只要好好努力當個醫生的話，總會有辦法治療佳乃的病的。

聖出了手，從桌上拿起了一本書。

是我看不太懂的，專門用語的書名。

似乎是看了很多遍吧？封皮都變得破破爛爛的。

聖：你知道所謂的雙重人格吧？

往人：是有聽過，但不太清楚。

聖：小時候有被抑過的經驗，而會出現別的人格來逃避那段艱辛的記憶。

往人：那就是嗎？

聖：應該是這樣說吧。

沉默了一會兒。

聖：可是啊

將那本厚厚的書沒開過就放了回去。

聖：我有想過，說不定佳乃的癥狀不是醫學可以治療的。

自言自語般地說著。

我也不認為佳乃只是單純的雙重人格。

就我和接的印象來看，和人格還差得遠。

倒是像被雨淋壞的機失控了一般。

或者是說連自己是在哪裡都不知道吧？

覺上像是這樣。

聖：那時候佳乃向神祈願了。

聖：祈求了不可能實現的願。

聖：所以佳乃

似乎想說什麼，但卻含糊不清地。

聖的視線盯著我脖子上的痣看。

然後彷佛由全的力氣說出般地。

聖：第一個到羽的不是那孩子，是我。

聖：告訴媽媽在天空的也是我。

聖：明明都是我，為什麼那孩子會

聖：為什麼只有那孩子得罰呢？

將視線移到了地板。

這個沒有人能回答的問題，在些微的消毒水味中漂浮著。

不說點什麼不行。

正當我這麼想時，聖已經回覆平常的樣子了。

聖：這不是醫生該說的話，忘了吧。

不好意思地笑了。

但我在想的完全是另一回事。

往人：妳跟佳乃說的應該不是毫無據的。

大概不懂我在說什麼吧？出奇怪的表看著我。

但我不管繼續說。

往人：天空是有人在那裡的。

往人：我也一直被這麼教。

聖：是誰告訴你這種夢話的？

往人：我媽。

聖：

往人：

聖：你母親是個有澄清心靈的永遠的尋夢人呢。

現在才來放意味不明的馬後炮太晚了。

聖：不，我是說真的。要是有機會的話希你介紹給我認識吧。

往人：那是不可能的。

往人：在我小時候就死了。

聖：是嗎

之後一片沉默。

佳乃和聖都能瞭解吧。

沒有可以安喪失親的話語。

我翻開窗簾，仰茜的天空。

小時候不知聽了幾遍的話語又在我耳邊響起。

（在這蒼穹的彼端，有著持有羽翼的。）

（那是自遙遠的囊昔起）

（迄今此刻）

所以我現在也旅行著。

帶著母親留下來的小小的人偶。

聖：對了，國崎也擁有不可思議的力量嘛。

似乎突然想起地說著。

往人：我先說好，那是真的沒有竅門或機關的。

聖：喔，那可真了不起。

用完全不覺得了不起的表說著。

聖：要是真的話，你可是這個世紀的大明星呢。

往人：我的力量是對社會沒貢獻的配茶表演的特殊技藝。

聖：不，沒這回事。

邊堅定地說著邊拍了拍我的肩。

聖：為醫生的我可以保證絕對有一堆想解剖你的傢伙。

往人：妳覺得被醫生保證這種事會很高興嗎？

聖：開玩笑的，別擔心啦。

聖：可惜我只是偏僻小鎮的醫生，沒有開腦手的技和裝置。

妳要是有技和裝置會真的幹嗎？

往人：至希妳可以說聲沒興趣吧。

聖：興趣可大了。

聖：要不要用你這個充滿魅力的來貢獻給醫學的進步啊？

往人：

聖：

沉默地火熱地看著彼此的醫師和病人。

這種要求的方式，不管怎樣都太令人反了。

聖：算了，醫學的進步就放在這邊。

用雙手比了個放著的姿勢。

聖：現在的問題是在佳乃。

往人：說的也是。

往人：我可以問一件事嗎？

聖：啊啊，儘管問吧。

往人：妳到羽，有什麼覺？

不管什麼時候都很冷靜的聖，也難得地睜大了眼。

這也不是沒道理。

連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問這種問題。

聖託著下思考後，緩緩地說了。

聖：老實說，那天晚上的事我已經不太記得了。

聖：但拿起那羽時的覺我卻還記得。

彷佛想起那一瞬間般地，注視著自己的指尖。

聖：悲傷。

聖：我到羽時，我有這種覺。

往人：悲傷嗎

聖：但也只有這樣。

聖：羽也沒發，我也沒怎樣。

聖：聽神社的管理員說，過羽的人似乎也沒有像佳乃一樣的狀況。

以常識來判斷是這樣沒錯吧。

但我卻忍不住這樣問了。

往人：結果，那羽到底是什麼？

聖：我只知道是神社自古以來祀奉的神，詳細的我就不知道了。

往人：是嗎

我的腦中似乎想起了什麼。

閃爍白的羽。

自古以來就在的羽。

可以引導至天空的羽。

那原本是

聖：比起那個，我還有更在意的事。

聖認真的聲音將我拉回了現實。

聖：最近出現的頻率增加了。

聖：出現的跡象也比以前明顯很多。

聖：甚至給了佳乃超越常識的力量。

我不太懂聖最後那句話的意思。

我一沉默，聖便指著我的脖子。

聖：你的那個傷，如果只是用手勒不會變這樣。

聖：雖然不詳細檢查不知道，但應該是發炎。

聖：也就是說那不是外傷，而是從部發的。

往人：

我花了點時間理解在說什麼。

我再次了脖子的傷痕。

實際傷到我的不是佳乃的手指。

而是佳乃未知的力從我脖子側造傷痕

往人：為什麼會變這樣？

聖：不知道。

聖乾脆地說了。

這樣不曖昧的表現，或許是因為為醫生的立場使然吧。

聖：我很不安。

聖：這樣下去佳乃會變怎樣呢？

坐在椅子上低下了頭。

第一次聽到聖的洩氣話。

那穿得很舊的白的領，泛染上落日餘暉。

沉默幾秒後，聖擡起了頭。

像平常一般地懶腰後，筆直地盯著我看。

聖：國崎。

聖：我要拜託你。

往人：就算妳拜託我我也不見得會聽喔。

聖：保護佳乃吧。

之後低下了頭。

我則不發一語，看著診療室的門。

想著在那另一端的暗暗的小小濱海城鎮的事。

不知不覺中，變我居住地的診所。

上面刻畫著良好的姊妹所經營的痕跡。

我仰了天花板。

耳朵深想起了不停的耳語。

在這蒼穹的彼端，有著持有羽翼的。

那是自遙遠的囊昔起

迄今此刻

沒錯。

我是在旅行中。我並不是一個定居的人。

應該也沒有我可以為佳乃做的事吧？

我雖然這樣想，卻說了其它話。

往人：至該定個期限吧。

聖：說的也是，那就

聖：到那孩子卸下緞帶的那一天。

聖：雖然說不見得會有這一天。

開玩笑般地加了一句。

雖然說有點寂寞，但的笑容還滿冷靜的。

當天夜裡。

我一個人坐在等候室的沙發。

窗戶是關著的，冷氣也沒開。

但空氣中卻漂浮著不可思議的寒冷。

側耳傾聽，可以聽到遠傳來了蟲聲。

佳乃：往人。

往人：嗯？

佳乃在昏暗佇立著。

佳乃：怎麼啦？也不開燈。

似乎滿擔心的臉。

往人：不，只是稍微想點事而已。

佳乃：是嗎？

往人：啊啊。

我一直盯著佳乃的臉看。

要能讓大腦將看到的變跟眼睛看到的一樣，還需要一點時間。

在我眼前的。

霧島佳乃。

往人：沒事吧？

佳乃：嗯。已經沒問題了。

佳乃：抱歉讓你擔心了。

這麼回答著的佳乃的笑容，今晚覺起來特別地遙遠。

往人：沒什麼。

我出右手。

了佳乃的頭。

佳乃：嗯

維持著被我著的狀況點了點頭。

佳乃本不記得昨晚發生的事。

對佳乃來說，只是一段空白的時間。

我什麼也不能問。

總覺得問了的話，這一切都會崩壞一般。

佳乃：哪，往人。

佳乃：傷口沒事吧？會痛嗎？

邊看著我脖子上的烏青邊擔心地說。

聖是這麼說明昨晚的事。

佳乃又在神社喪失記憶了。

而我在昏沉沉之際要去救，卻摔下了階梯，打到脖子。

有點牽強的說明。

但佳乃應該不會懷疑姊姊的話的。

往人：沒怎樣，沒事的。

佳乃：

佳乃：那個啊，往人。

往人：嗯？

佳乃：不，沒什麼。

往人：是嗎？

佳乃：嗯。

往人：那，已經很晚了，快去睡吧。

往人：再怎麼說，妳也是大病初癒而已。

佳乃：嗯我知道了。

報以我一個安穩的笑容。

佳乃的雙眸中映著我的影。

佳乃：那，你能跟我道晚安嗎？

往人：好。

往人：晚安吧。

佳乃：吧是多餘的。

往人：晚安。

邊說著，我再一次地佳乃的頭。

往人：真的要快點去睡喔。

佳乃：謝謝。那，晚安了～

啪。

連著客廳的門被小聲地關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