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與剪刀必有用(第五卷)》第7章
『我喜歡妳!紅葉!我妳!就算我變烏,這份心意也不會消失,我隨時都在思念妳、擔心妳、想念妳、牽掛妳,這才是真正的,即使世界毀滅都不會消失的悠久意,所以回到我邊吧,再一次讓我看看妳的笑容!啊,不對,說起來我好像從來沒看過妳的笑容……不對,不可能有這種事,紅葉真的對我微笑過,即使那是隻在我腦出現的原創笑容,也不會讓紅葉在現實中的魅力折損半分!嗯,所以紅葉最可了!超漂漂的!這是世界第一的選擇、結論、解答,也就是說紅葉才是這世界的王!不,是王一詞本不足以解釋,紅葉應該站在森羅永珍的頂點,是靈長類中的靈長類,萬王之王,人類的完全型態!紅葉本是絕對的唯一真神、活神仙、降臨地面的神祕之泉!是我這種人本來無法親近的燦爛超新星,卻以我妹妹的份降臨在這腐敗的世界上,為哥哥的我已經有了燒盡自己向妳奔去的覺悟,所以我現在才會回到這裡!這份心意絕對不會再消失,無論是多大的障礙都無法阻止我的意志!即使是柏林圍牆、萬里長城、AT力場、神聖彗星反力量、月神的首飾、AbsoluteDefense(注11AT力場,出自畫「新世紀福音戰士」,實無法侵的障壁力場。神聖彗星反力量,卡片遊戲「遊戲王」的陷阱卡。月神的首飾,「銀河英雄傳說」同盟首都行星的防系統。AbsoluteDefense,遊戲「龍戰士5」敵人的防能力。),能夠阻擋我對紅葉熱的東西,從今而後、無以言表、未來永劫都不可能出現!我就在這裡,哥哥就在這裡!這裡是很棒的地方喔!所以妳快出來吧!像過去一樣,像我們相視而笑的那天一樣,再來說說話,一起生活吧!對不起喔,我因為忙著工作,老是冷落妳,妳一定很寂寞、很不安,難過得淚溼枕頭吧!我對此後悔得就像心有煉獄之火在焚燒,這全都是我的錯,全都是我的罪過!沒有把一半以上的人生用在妳上,我為哥哥、為家人,真是個傻子、人渣、垃圾、壞蛋、賤種、畜生、廢、卑鄙傢伙、愚蠢傢伙!但是妳放心吧,我就在這裡,像這樣擁有了烏的,所以我會永遠永遠待在妳邊!我會永遠永遠永遠陪在妳左右!今後我們一起住吧,持續這樣的生活,永遠永遠在一起!拜託妳,紅葉,讓我看看妳的影,我忍不住想要看看妳的臉。看不到可漂亮聰明的妳,我簡直快要發瘋、快要破裂了!但是沒關係,我再也不會丟著妳跑掉,因為妳是我的妹妹,是我的家人,和我脈相通,是我最重要的人!所以,紅葉,我喜歡妳!和我結婚吧!』
姬萩九郎閉上鳥,站在桌子中央。
他臉上浮現滿足的笑容,像是已經用自己的話,把自己的心毫無保留地向姬萩紅葉傾訴完畢。
然後,他帶著這個微笑……
『你在幹嘛啦!這隻笨蛋烏!』
——被我全猛力一撞,飛出去黏在牆壁上。
『都被你搞砸了啦!』
我著地。
『都被你搞砸了啦!』
笨蛋烏上牆壁。
『看看你做了什麼!』
『怎、怎麼回事?你不是也贊我說出對紅葉的嗎?你不是也支援我嗎?』
『凡事都得有個限度啊!』
這個變態妹控陷阱混賬烏,竟然一口氣說出那麼不堪的容,先前的嚴肅氣氛都被破壞殆盡。
到底在搞什麼?這傢伙本沒救了。
「喂,廢狗,剛才那是你讓姬萩九郎說的嗎?」
夏野著我的眼神,就像看著全世界最骯髒的東西。
冰冷到是這麼一瞥,便能讓某個變態昇天的冰冷眼神。
「你就是為了讓他說這些話而耽擱我寶貴的時間?」
『對、對不起……』
的確是我不好。
不過,我怎麼想得到他會說那種話?那傢伙最後到底在說什麼?這完全不是把人家當妹妹吧?連我都嚇到了。
「算了,晚點我會讓那隻蠢鳥遭比死還悲慘的下場,總之算是有點收穫。」
『收穫?』
「是啊,姬萩紅葉的所在地。」
夏野用猛禽搜尋獵的眼神掃視室。
「確實在這個房間裡。在那隻蠢鳥說話的時候,我覺到些微的繃氣息。不聽那隻蠢鳥說話而仔細觀察果然是正確的選擇。」
『咦?妳從什麼時候開始不聽的?』
「這個嘛,大概是從『我喜歡妳』開始的吧,覺沒必要再聽下去。」
『嗯,大概是一開頭的時候。』
我想也是這樣。
「聽別人說沒、無於衷,但我看至還是有厭惡這種緒嘛,譬如對哥哥的噁心發言厭惡得全繃。」
『呃,等一下,所以聽得懂囉?』
「是啊,這是另一個收穫,看來姬萩九郎說的話能讓姬萩紅葉聽懂,如果聽不懂,姬萩紅葉不會有那種反應。從某個角度來看,這個噁心哥哥還有用的。」
夏野說道。意思就是,聽到烏說的話語,姬萩紅葉做出了反應。
『這樣啊……能通啊……』
「雖然我不明白理由。」
姬萩九郎說的話能讓妹妹姬萩紅葉聽懂,這讓無法跟妹妹圓香通的我有點羨慕。
雖說能通是值得開心的事,但九郎說的是最不該說的話吧。
「我們繼續吧。掃帚,妳準備好了嗎?」
「什、什麼?妳想我做什麼?」
「妳也對妳家小姐說說話吧。」
夏野對著愕然向笨蛋烏飛往牆壁的佐茅說道。
『喂、喂……夏野,幹嘛突然說這種話?』
「給我閉,靜狗。有必要這樣做。」
『有必要?』
「聽好了,掃帚。我再說一次,妳對妳家小姐說說話吧。」
「妳要我對小姐說什麼?」
佐茅很自然地回以困的反應。
「說什麼都行,譬如妳對姬萩紅葉的想法,而不是對小姐的想法。」
「對姬萩紅葉老師?」
「妳不是姬萩紅葉的死忠書迷嗎?還特地跑來這座島上見呢。」
「妳、妳怎麼會知道這件事?」
夏野不理會佐茅的驚訝,像是聲規勸似地繼續說:
「我們這些外人繼承姬萩九郎的志而來,而且,我們這些外人是為了對妳的小姐說話才來的。對此,妳一點都不在乎嗎?不是外人的妳打算怎麼做?一直和姬萩紅葉在一起的妳,現在難道沒有話想對說嗎?」
「想對小姐說的話……想對姬萩紅葉老師說的話……」
「是啊,說出妳想說的話吧。妳陪伴在姬萩紅葉邊所到的心,妳為讀者的心,全都對說出來吧。」
「我的心……讀者的心……」
被夏野一推,佐茅走到房間的中央。
森部佐茅。
一直待在姬萩紅葉邊,不斷支援的僕人。
拖著和夏野作戰過後滿瘡痍的軀,堅定地看著前方,開口說話。
那是家人的話語。
「小姐,請妳聽我說!」
的聲音很小,卻十分清晰。
森部佐茅開始表達自己的心。
「哇啊啊啊啊!小姐啊!太棒了,人家超的!小姐的小說啊!真是那個啊!我以前本來不看書的,但是在戰場上發現小姐的書、看了小姐的書!我看到吐啦!太……不行,形象差太多,不能在小姐面前展這種面貌,嗯,恢復吧,我恢復了,沒問題的,我還是原來的我!所以,小姐啊!請出來吧!太棒了,我能當僕真是太棒了,因為可以和小姐這麼接近!小姐啊!妳太詐啦,不只寫出那麼棒的書,本人還那麼可!面無表的小姐真是讓人不了!是幫小姐換服,人家、人家!啊啊啊啊啊啊!啊,不過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希能讓小姐更瞭解我,希能讓小姐去更多地方,所以,雖然保持原狀也不錯,雖然繼續在這孤島上當僕是我最大的希、最大的福氣,但是、但是,哇噠啪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夏野不等說完就一腳踢過去。
森部佐茅進九郎邊的牆壁。
『喂……』
妳人家說話,結果竟是這樣。
『這是怎麼回事?』
夏野無視我的責備,怒目看著在牆上的姬萩九郎和森部佐茅。
「和、和剛才那隻蠢鳥說話的時候一樣,姬萩紅葉約有了反應,雖然只有一點點而已。不過,這樣就能證明姬萩紅葉確實有討厭的覺!」
得意地回過頭來,振振有辭地說。
『是啊。』
「這、這麼一來,我就知道姬萩紅葉藏的地方!也就是說,我那個廢僕說話的決定是正確的!」
『是啊。』
雖然容很那個。
話說回來,姬萩紅葉生活在這種人之中真的沒問題嗎?會變得這麼自閉,或許正是因為覺到危險吧。
『那麼,姬萩紅葉在哪裡?』
「那柱子裡面。」
『柱子?』
夏野指著環繞在房間四周的白柱子之中的一,可是,那看起來不像是可以躲人的空間。
『姬萩紅葉在那柱子裡?』
這麼一想,再看看柱子,倒是覺得出一異樣的存在。
「既然已知道位置,若是有必要,只要我手起刀落……」
『住手!不要老是想著用暴力解決啦!』
「真是的,我當然是開玩笑的嘛。」
『從妳裡說出來,一點都不像玩笑。』
「只是玩笑啦。做這種事又沒辦法分出勝負,一點趣味都沒有。」
夏野一臉認真地轉向柱子。
「如果不是有趣的事,做起來就沒意義。」
黑大的下襬翻飛,夏野橫越房間,走向姬萩紅葉所在的柱子。
「那隻蠢鳥和僕都說完了。容姑且不論,總之家人的對話已經結束。我不知道姬萩紅葉怎麼想,至現在應該『準備好聆聽』。『位置』也確定了,『準備』已經齊全。」
總算來到這個時刻。
夏野站在姬萩紅葉面前的時刻。
對我們的發言從頭到尾都是沉默以對的姬萩紅葉。
利用屋的陷阱默默阻撓我們的姬萩紅葉。
對於秋山忍和秋月真岸寫的短篇小說只丟出一句「都一樣」的姬萩紅葉。
聲稱任何都一樣的詭異作家。
寫作理由、目的、想法一概欠缺的作家。
秋山忍說的話,究竟能不能傳達給姬萩紅葉呢?夏野站在白柱子前。
「我要開始囉。」
站在姬萩紅葉藏的柱子前。
「開始作家和作家的對話。」
說完,夏野正要對白柱子開口……
「等一下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轟炸般的洪亮聲迴盪在室。
『怎、怎麼回事?』
聽到這突如其來的聲音,我回頭一看。
眼前是一整片燦爛耀眼的白。
讓所見之人都呆住不的強烈輝。
幾乎把整個昏暗的房間染上自己彩的倒輝。
「久等啦!」
奪目的芒。
覆蓋全的強大氣場。
「秋月真岸小姐隆重登場!」
偶像作家秋月真岸歸來。
秋月真岸一出場就擺出一個誇張的姿勢。
像是要發洩這一整天所累積之鬱悶的有力姿勢,全上下燦爛得真的好像會飛出輝粒子。
「我不在的期間,事發展得很有趣嘛!那邊的觀眾們,讓你們久等了!真正的主角終於登場!就算掉進、跑給大怪球追、和地底的亡魂纏鬥,也都是為了讓閃亮的秋月真岸小姐在這時機登場所準備的表演!」
照亮這昏暗房間的影,充滿偶像芒的存在。是說這傢伙到底在地底做了什麼啊?
「聽好,現在就是貌橫掃七大洋的秋月真岸小姐的表演時間!大家都準備好了嗎?」
「「「「是!」」」
秋月真岸一呼喊,黑隊就擺好整套攝影裝置大聲迴應。雖然每個人的上都破破爛爛,眼神卻顯得鬥志昂揚。
「A組,攝影機準備好了嗎?不會錯過拍攝的時機吧?」
「「「「YES!真岸小姐說得是!」」」」
「B組,房間太暗了,反板沒問題吧?」
「「「「YES!真岸小姐說得是!」」」」
「C組,要把我優的聲音清楚地錄下來喔!」
「「「「YES!真岸小姐說得是!」」」」
「D組,繼續讚我吧!要安靜!但是聲音要大!」
「「「「YES!真岸小姐說得是!」」」」
『……喂,夏野,怎麼辦?那傢伙躍躍試耶。』
「有何不可?讓去說吧。」
難得夏野會說這種話,我還以為被打擾會很不高興。
「畢竟那個白傢伙也是姬萩九郎親自找來的,有權利對姬萩紅葉說話。」『雖然妳這麼說……如果跟前面兩人一樣胡說八道該怎麼辦?』
「到時候我會負責收尾,我可不會讓出軸的位置。」
『……原來是這樣。』
夏野對著站在房門口的真岸說:
「秋月真岸,姬萩紅葉在這柱子裡。」
然後,彷彿要讓出自己的位置,把柱子前空出來。
「哼,我不會向妳道謝的,秋山忍。」
秋月真岸發出喀啦喀啦的腳步聲橫越房間,走到柱子前。
「給我聽著,姬萩紅葉!」
姬萩九郎看準的另一個希。
那片眩目的芒對著姬萩紅葉開口。
「我的名字是秋月真岸!最麗最閃亮的作家!關在這麼小的房間,一點都不麗!如果妳還算是作家,就拿出明正大的態度,別讓讀者蒙!明白了嗎?所謂的作家,是靠著讀者的聲援才能生存的!所謂的作家,就是要寫出讀者想要的東西,這是用書本帶給讀者喜悅的職業!這場比試,要能娛樂讀者才算獲勝!勝利真是太棒了!勝利會更加增添我的麗!增添我的閃亮!所以,我為了勝利什麼都做得到!姬萩紅葉!我看過妳的書!我把書店裡所有妳的書都買回去,全都看完了!看了一次又一次!雖然我很不甘心,但妳寫的東西確實是我無法模仿的,那是我寫不出來的東西。但是,妳等著看吧!我接下來就會寫一本妳寫不出來的書!妳說過我寫的短篇小說毫無意義是吧?妳說全都一樣是吧?別小看我!別小看我秋月真岸小姐!我下一本書絕對會讓妳說不出那句『毫無意義』!絕對會讓妳忍不住喃喃說出『太好看了』!別以為我會一直保持這個水平!永遠不斷進化才是輝閃亮的秋月真岸小姐!姬萩紅葉!妳要是繼續躲在這個地,就永遠都追不上我!和對手競爭才能磨練作家的才能,並改進自己的作品!如果妳不甘心就出來啊!不想輸給我的話就出來啊!和我決鬥吧!姬萩紅葉!讓我看看妳的力量!展現出我沒有的東西、我寫不出來的東西啊!我要把妳當踏腳墊!如果妳不願意的話,就踩著我跳得更高吧!當然,我是不會讓妳稱心如意的!給我出來!我準許妳當我的對手!」
作家秋月真岸宣告的自尊心。
對作家姬萩紅葉發出的戰帖。
音量和熱量兼備的話語朝著姬萩紅葉衝去。
在眾人張吞著口水的注視之中,得到的響應是……
「…………」
沉默。
「這是怎麼回事?竟然漠視我!這得打司了啦!我要告妳!我要在法庭上和妳分出高下!」
到漠視的真岸果不其然地發火了。
「對了,妳一定是想要我的簽名吧?好啊,要多我都籤給妳,我會用閃亮筆籤一張特製的閃亮簽名給妳!所以快出來吧,來當我的對手!」
「…………」
沉默。
即使到秋月真岸話語的力量持續攻擊,姬萩紅葉還是躲在黑暗中不肯面。
「給我出來啦啊啊啊啊啊啊啊!」
「冷靜點啦,阿真。」
「誰是阿真啊!」
夏野搭著真岸的肩,把從柱子前拖走。
「好,冷靜點,妳的戲分已經結束了。」
「什、什麼!我才沒有輸例!」
「我當然知道,那還用說嗎?」
「啊?」
面對含淚反駁的真岸,夏野一臉正經地回答:
「妳已經用妳的自尊心和話語和姬萩紅葉正面對抗,沒有半點保留,這樣怎能算是『輸』呢?」
「既、既然如此……」
「不過,妳先到後面去吧,到我上場了,把位置讓出來。」
「唔~~~~~~~我、我知道了啦!」
真岸揮開夏野的手,踏著大步回到黑隊那邊。的眼中已經看不見淚,只有強勁的輝。
『喂,夏野。』
「嗯,我知道,回以沉默。」
這和對九郎及佐茅的反應顯然不同。
「終於到我。」
夏野翻起漆黑大的下襬,再次站到柱子前。
「姬萩紅葉!給我聽著!」
在這終結一切的房間,如同世界盡頭一般,牢房的底端。
夏野的意志傾流而出。
「我秋山忍,是作家。
妳應該也是作家吧。不,無論妳是否這麼覺得都無所謂,只要寫了書,而且有人看,妳就已經是作家,這個事實無論是誰都無法抹煞。所以姬萩紅葉,妳聽好,作家的任務就是寫出自己想寫的東西給讀者。作家把自己的放在書中,為閱讀者的心帶來影響、力,這就是書的力量、作家的力量。
作家寫的書,讀者會怎麼看待?其中有任何人都無法猜測的力量在運作。讀者從寫好的書中得到的事,絕對超乎作者的想象,所以能產生任何人都無法預料的新東西。就像這樣,書有產生新意義的力量,埋藏著無限可能。
這正是為作家的快樂,我的快樂。我創造的東西超乎我的想象,在某人的心中生長髮芽的實,還有我付給讀者的心,正是讓我繼續走在寫作這條路上的理由,也是我今後要追求的東西,所以我會持續寫作。」
夏野不斷說著。
用充滿熱的眼神、語氣,對姬萩紅葉訴說。
「當然,萌生於讀者心中的不見得都是好東西,有時也會培育出我不願正視的東西,但這就是作家的責任,因為我的力量可能會改變讀者的整個世界,所以為作家就得對自己創造的東西負起完全的責任。
聽說妳對自己的作家份毫無自覺,也不在乎看妳作品的讀者。妳未免想得太天真吧?妳以為妳對自己寫的書不用負任何責任嗎?妳的眼中看不見讀者的存在嗎?妳的眼中看不見自己寫的書、自己創造的讀者嗎?開什麼玩笑,別把視線轉開、別逃避讀者,無論那是好東西或妳不想正視的東西。任何事都能造就作家,化為作家的力量。好好地活著吧,姬萩紅葉,和妳的讀者一起活著吧。
那樣一來,絕對會比現在過得更愉快喔!」
秋山忍說出的話語。
包含作家寫書的心,以及讀者看書的心。
出自作家之手的創造,還有超越這份創造的讀者發出的挑戰。
這比任何事都令作家到快樂。
我期待夏野真摯的話語能傳達給躲在柱子裡的姬萩紅葉,然而這心願……
「…………」
沉默。
回答只有沉默。
姬萩紅葉依然不面。
『……還是不行嗎?』
兩位家人的話語。
兩位作家的話語。
每個人都表自己的心,但姬萩紅葉還是不為所。
銅牆鐵壁般的孤獨。
越不了的高牆。
分毫不的柱子。
『還是沒辦法傳達給姬萩紅葉嗎……』
我滿心絕地想要移開視線,想要放棄我們來此的目的。
這時,我看見那個影。
『夏野……』
夏野霧姬把話說完以後,還是站在原地不。
還是維持和紅葉說話的姿勢和視線,專注地凝視著柱子。
既冷靜又蘊含熱力的視線,像是深信姬萩紅葉一定會出來的眼神。
我想起來了。
作家對讀者丟擲的心。
讀者從作家接收的心。
還有……讀者藉由看書和作家一起活著。
作家藉由寫書和讀者一起活著。
我想起來了。
作家和讀者藉由書本所產生的連結。
這種連結甚至能進化為活生生的執念,讓沉眠在我的書本閃閃發。這才是我從秋山忍手中接收的心。
所以……
『姬萩紅葉!聽我說話吧!聽聽讀者說的話吧!』
我大。
我無法不。
我接收到的心,驅使我做出行。
就算我是狗,就算不知道我們的言語能不能通,這都無所謂。
閱讀帶來的衝,點燃我心中的火。
『說什麼對讀者沒興趣,別開玩笑,騙人了!妳明明很有興趣,妳鐵定很在意讀者,我都看得出來。要是妳沒有興趣的話,為什麼……』
我看到的徵兆非常不明顯。
那是姬萩紅葉不意之中出的破綻。
增加力道的陷阱。
沉默的長度。
還有最重要的是……
『為什麼妳要問我的名字?』
用森部佐茅的聲音問我,問了讀者的名字。
問名字就表示對他人有興趣。
有興趣便會和他人產生聯絡。
『我的名字是春海和人,是書癡,是狗,是妳的讀者。
話說回來,妳對別人有了解到能夠評論「沒意義」嗎?妳對一切有了解到能夠斷言「都一樣」嗎?不對,妳才不知道,妳什麼都不知道。因為妳——姬萩紅葉,連自己有春海和人這個讀者的事都是今天才知道!是看到我一個讀者,妳就有興趣了,還說什麼對別人沒興趣。妳知道這世上喜歡姬萩紅葉的讀者有幾萬人嗎?妳連自己有那麼多讀者都不知道。連自己的讀者都不瞭解,還有什麼事是妳知道的啊!』
在這房間裡,姬萩紅葉說的話。
說夏野霧姬已經死了。
為什麼要扯那種謊話?只要保持沉默就好,本沒有必要和人談。
但是,姬萩紅葉沒有這樣做,而是選擇用謊話來打斷我的話。
這不就代表對我的存在有興趣嗎?這不就代表我的話語在姬萩紅葉的心中引起什麼迴響嗎?這不就代表讀者的出現造相當大的搖嗎?如果姬萩紅葉沒發現這份搖,如果姬萩紅葉打算疏遠我的話……
『給我聽好,這世界上有太多事是妳不知道的。在這座孤島上、在這黑暗的房間裡無法得知的事,就讓我和夏野和真岸來教妳吧。讓我們教妳,妳所說的外人、妳所說的陌生人,到底是怎樣的人!』
我還記得姬萩紅葉寫的書。
我還記得姬萩紅葉說的話。
所以,我相信姬萩紅葉的意志。
以讀者的份知道。
姬萩紅葉絕對不該永遠待在這種黑暗的地方。
所以……『出來吧,姬萩紅葉!』
為了讀者。
為了未來。
最重要的是,為了自己。
『妳還不知道的世界,讓我來教妳吧!無論是怎樣的、經驗、意志,只要是妳想知道的,都讓我來教妳!所以,為了再次面對面,從封閉之中走出來吧!從那裡出來吧,姬萩紅葉!』
我擡起頭,全心全意地訴說。
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
「………………」
得到的是沉默。
「…………」
不過,是超越從前的漫長沉默。
「……………………」
彷彿要淹沒這個房間似的,有質量的沉默。
「………………………………」
彷彿比任何言語更能表示姬萩紅葉想法的沉默。
聲音。
喀啦響起的聲音劃破沉默。
矗立在我和夏野面前的白柱子,隨著這聲音敞開。
裡面是空白的、足以容納一個人的空間。
椅的軋軋聲和芒從裡面傳來。
慢慢地,又很踏實地朝我們接近。
坐在椅上的小影。
我們追尋已久的影。
姬萩紅葉。
第一次親眼看見,和過去見到的一樣,如人偶般面無表。
但是,我現在不覺得那是人偶的臉,因為眼中有著明確的意志,能夠看出是懷著決心現。
在場所有人都默默看著的作。
到了此時此刻,能得到什麼結果都無所謂。無論結局如何,聚集在這裡的心絕對不會白費。
最後的門敞開。
姬萩紅葉的椅在我面前停住。
如湖面般澄澈的眼睛筆直凝視著我。
彷彿在說都知道了。
「謝謝你看了我的書。」
臉上帶著和的微笑。
只說了這短短一句話。
這是宣告這次事件結束的聲音。
無比溫、充滿希的話語。
〈以下詞彙收錄於名詞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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