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與剪刀必有用(第四卷)》第3章
湧車站月臺的人群中,出現帶著狗的。
複雜扭曲的在我的心中席捲不停。
就算要耗上自己的所有,我也非做不可。
就算這副軀朽壞,我也得實行計劃。
準備都已齊全。
接下來只要設好圈套等著。
來吧,一切就要開始了……
時鐘指標越過正午之後,夏野、鈴菜還有我,兩人一狗來到登井站的月臺。
「總覺得花不時間才來到這裡呢。」
黑大的角翻飛,夏野著懶腰說道。
「會拖到這麼晚,都是因為某隻笨狗不肯乖乖接罰。」
『怪我例!』
明明是因為某個剪刀我接慘劇!
「真是的,你什麼時候學會掙繩索啊?」
『哼哼,是我昨天看的《忍犬大推薦》教的。』
多虧這本書,我輕輕鬆鬆就能掙剛才那種程度的捆綁,繩子對我已經沒用!
「這樣啊,那我下次改用有刺的鐵吧。若用那個,你越掙扎會扎得越深,絕對沒辦法輕易掙。」
『對不起,請別這樣,用繩子綁就好。』
「哎呀,不需要客氣啊,我記得郵購還滿便宜的。」
夏野很愉快地從籠子的天窗盯著我。
我目前所在的位置,是圍繞著翠綠板子和克力視窗的小型狗攜帶籃。如果每次出門都要偽裝手提包或布偶實在太累,所以夏野從炸頭的店裡買來這個。
買籠子的時候,炸頭說「這是用NASA開發的新材料所製作,保證耐用」,可是才買回來沒多久,四周和底下的板子就變得破爛不堪,大概是被炸頭騙了吧。
「竟然賣這種不良品給我,我一定要去投訴。」
『唔,還是不要吧。雖然說什麼NASA開發的新材料多半是假的,不過,籠子會變得這麼破爛,鐵定是因為你踢個不停。』
「籠子就在眼前,教我怎麼忍得住不踢?」
你是踢著便當袋回家的小學生嗎?籠子被你踢得凹凸不平,待起來很不舒服耶。
「呃,這裡是南門吧?」
我們跟著手拿百足屋傳單的鈴菜,走出登井站南門的收票口。
一走出車站,迎接我們的是暖和的春和冷冽的冬天空氣,還有喧譁的人聲。
『好久沒來了,這裡果然比新稻葉熱鬧。』
如果說我們居住的新稻葉,是在市中心工作的通勤者的住宅區,登井則是繁華熱-鬧的商業區。
站前的行人之多,也不是清閒的新稻葉所能比擬,眼前的計程車站和公車站都滿了人。
「喔,滿大的嘛。」
「這麼大的建築矗立在車站前,很有存在呢。」
聽見兩人的對話從頭上傳來,我跟著去。
『哇!那就是百足屋啊?』
前方是一棟寬廣的大樓,像在誇示自己似地掛著綠底紅字的巨大招牌。超大家電量販店「相機的百足屋」,傲然聳立在登井站南門徒步一分鐘的地點,人絡繹不絕地湧。
「我們也過去吧。」
「好的。」
『喔。』
和我們從同一個收票口出來的人似乎都有相同的目的地,我們隨人的流走向百足屋的口。
「相機的百足屋」之中。
我們經過得水洩不通的電腦區和手機區,從一樓底端搭電梯到八樓,前往賣場面積在市屈指可數的超大書店「大和書店」。
「……看你尾搖那樣,好像很開心嘛。」
『這是新書店耶,我當然開心!』
我的心相當。
「啊啊,是嗎?」
夏野瞄一眼站在樓層按鈕前的鈴菜,然後靜靜地著我。
『……幹嘛?你想說什麼?』
「沒什麼。」
『那你幹嘛一副話中有話的樣子?』
這種語氣只適用於懸疑角,夏野小姐可是暴力角,一點都不適合。
「我哪個地方像暴力角?」
『就、就是你用膝蓋猛撞籠子的地方啦!』
在夏野膝蓋的猛烈撞擊之下,籠子底部劇烈地震盪。
快停止啊,如果變得更加凹凸不平,就會像瘋狂托車(注4:任天堂紅白機的遊戲「Excitebike」。)的胡搞自制賽道耶!
「也罷,反正很快會知道,好好期待吧。」
剛說完這句話,電梯作面板就顯示到了八樓,電梯門朝左右兩方開啟-
夏野說的話和下方傳來的衝擊頓時被我拋到九霄雲外,我目不轉睛地看著眼前的景。
好寬。
即使在籠子和人遮蔽的狹窄視野中,也能看出這裡的空間有多大。
白的牆壁,平亮的地板,水泥面的天花板,深藍和純白構的「大和書店」招牌和獨特的商標。
小說、漫畫、雜誌、專業書籍、學書籍,連文雜貨都應有盡有,和書有關的所有東西聚集在這寬敞的店面。企圖囊括書的一切,這就是大和書店。
走出電梯,有一個擺設著長椅的休息區。或許因為現在是春假,不分男老、大人小孩或大姐姐,人人都捧著剛買的書,閱讀的樂趣。
看他們每個人都讀得津津有味的樣子,真教人羨慕。
喔!那不是秋山忍的《染的副王特☆戈蒙》嗎?如果他知道作者就在這裡,鐵定會大吃一驚。
長椅再過去是臨時的活空間,現在正舉行「大人也看的圖畫書展」,真想參觀看看。
在櫃檯裡,穿清潔的白襯衫和藍圍的店員正在忙東忙西。
再過去的是我期盼已久的景象。
書
書就在那裡。
整齊羅列的書櫃,以及塞滿書櫃的書本都在迎接我。
『喔,這種空氣!』
是在這種空氣中,就能覺到心靈滌淨、健康、魅力提升、收上漲的玫瑰人生。
好久沒驗了,這就是大和書店的味道啊,想不到我還能活著品嚐這種空氣。即使在籠子裡,我都能清楚到書本的魅力,以及書店的魄力。
近在眼前的書本散發出來的力,讓我忍不住要跳起森舞;是看著並排的書,我就覺得好幸福。
「看你笑得都合不攏。你的臉平時已經夠散漫,要是再散漫下去,會散得七零八落、面目全非喔。」
『哎唷,你跟人家說這個有什麼用嘛~人家哪有辦法~』
「你那是什麼語氣?真噁心。」
夏野不屑地斜睨著我,但我完全沒空也沒心思理會。現在的我什麼都聽不見,也就是所謂的無敵狀態。怎、怎麼辦,我好想奔跑!好想在書櫃之間盡奔跑!
大和書店,我回來了!此以後的船隻屬於讀者(注5:出自漫畫《槍神Trigun》。原句是「此以後的船(ship)只屬於會員(member-ship)」)!
春海和人,Go!
「好的,Go!」
『嗚噗啊!』
我正準備說話時,狗籠上上下下劇烈地Go了起來。
『快、快住手,拜託你住手!我的臟要翻出來啦!』
「喔?你恢復正常了嗎?」
夏野愉快地說道,我則是死命地哀求。
『恢復了,我已經恢復,所以快住手吧!我快被榨出了!』
起伏運停止,在籠中四撞牆的我隨著重力落在底板上。
『幹、幹嘛突然搖我?』
「我要把話說在前頭,你不準出來喔。」
『……?』
這句話真是教人難以置信。
『啊哈哈哈哈,胡說什麼嘛,夏野小姐,你還真會開玩笑,看書應該屬於憲法保障的自由吧?』
「是啊,任何人都能自由地看書,即使是罪犯或殺人犯也一樣,這是不可侵犯的自由。」
『既、既然如此……』
「人類都有這種自由,不過你是狗喔。」
『?』
「這裡又不是本田書店,而且人這麼多,你以為狗可以像在自己家一樣隨便走來走去嗎?」
『說、說是這樣說啦……呃,所以你是要我……』
「乖乖待在籠子裡。」
「怎麼可能!」
夏野這句話等於是宣判我死刑。
現實真是太殘酷了,為一隻狗,就連想要站在書店的地板上都辦不到。
不對,這樣太奇怪了吧?書明明在眼前,竟然我不準看,這已經不算拷問,本是刑。
的確,我在本田書店買書買慣了,但一般的狗是不會買書的。不過,這真的太過分了,怎麼可以這樣?你想死我嗎?我才不要趴在這種地方,我要逛書店!為此我什麼都肯做!
無論是這個籠子或是飼主,只要我咬住一轉就能輕鬆突破!
我在籠子裡鬥志昂揚地大,但是夏野的右手按上皮套,所以我只能沉默。能輕鬆突破這籠子的銀剪刀好恐怖,搞不好我會連籠子一起被丟進海里。那種古代僧做的事我怎麼可能辦得到?-
薛丁格的貓(注6:理學家薛丁格提出的量子力學假設實驗。實驗中的放原子核若發生衰變則會施放毒氣殺死貓,未觀測時貓的生宕機率各佔一半。)應該也是這種心吧,因為它和我一樣,走出去就可能會死。混帳,書櫃明明這麼近,我卻不到。
「我家也有書櫃啊。」
『你在說什麼啊!完全不一樣!』
陳列在眼前的大和書店書櫃,和夏野家、住谷莊、圖書館的書櫃截然不同。書店的書櫃是為了讓客人翻閱、購買而擺滿書的,別有一番風味。
「有差這麼多嗎?算了,反正又不能買書,你就乖乖待在裡面吧。」
『怎麼會這樣……』
以我現在的模樣,的確沒辦法在這裡買書。
就算我是有人的長長軀、讓人忍不住想的閃亮黑、可的渾圓眼睛、甩個不停的短尾,超有魅力且可度破錶的迷你臘腸狗!
「你再強調自己有多可也沒用。」
『太殘酷了……』
好可惜,好懊惱,好不甘心。
但我實在做不出玷汙書店的行為,要是真的這麼做,我就不再是我,所以,我只能含淚放棄。
不過,我總有一天要實現這個心願!一定要「我來,我看,我買書」!即使要包下整間店都在所不惜!
『靠著夏野霧姬的管道和財力!』
「這真是你能想到的最卑劣手段呢。」
啊?什麼?我聽不見~
「算了,別管狗的玩笑話。」
夏野用剪刀抵著籠子,對旁的鈴菜說話。明明不準狗在店裡閒晃,自己卻拿剪刀威脅狗,你的常識果然與眾不同。
「對了,鈴菜,接下來要做什麼?」
「是,老師。我覺得剛才的搖晃很創新,凹凸不平的籠壁能使撞擊增加殺傷力,這部分的得分也很高,整看來應該有B+吧。如果除了上下搖之外還有左右搖一定會更棒。」
『棒個頭啦!這是什麼的評論?』
鈴菜以極其認真的表、極其認真的態度對夏野的行為發表評論。這位太太,聽說有B+呢。
「對了,鈴菜,接下來要做什麼?」
夏野用空著的左手抓鈴菜的右肩,重複詢問同樣一句話,鈴菜的肩膀隨即傳來-喀唧喀唧的聲。跟變態相真是辛苦。
「現、現在要找人……我的肩膀快要斷了,啊啊,我要變斜肩啦!」
『就算斷掉也不會變斜肩吧?』
這種事麻煩你們出去做好嗎?旁邊的客人都嚇到了。
「找人?你跟誰有約嗎?」
「是的,可是我還沒看到對方。」
「搞什麼,你們有沒有講好見面的地點啊?有聯絡方式嗎?」
「我們的確講好了,對方說就在店裡。」
鈴菜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四張,看來還沒找到人。
「唔,還是沒看到。我去找一下,老師先上去吧。」
「上去?」
「是的,樓上是這整棟大樓共用的活場地,開會的地方在那裡,請老師去那裡等一下。」
「開會?開什麼會?」
「這、這個嘛,等我約的人來了再說……」
「是嗎?也就是說,你帶我來這裡和你約的那個人有關囉?」
夏野顯然對鈴菜說的話產生疑心。
「……算了,要從哪裡上去?」
「是,呃,我記得要走這裡的樓梯。」
鈴菜指著在旁邊牆上的平面圖,樓梯的位置和我們剛剛搭的電梯是反方向。
「我先去找人,等一下再過去,老師請先上樓。」
『只有一層樓的話,走樓梯的確比搭電梯更快。』
「啊,樓上好像正在辦活,如果有人阻擋的話,請出示這張卡片。」
鈴菜像是忘記了,急忙從包包中取出明票夾給夏野,票夾裡有一張印著「GUEST」的ID卡。
「拿著這個就能進會場。」
『我也能進去嗎?』
「或許不行吧,如果不能進去,你可以在旁邊看書啊。」
如果能看書,我才不用這麼煩惱。
「好,請慢走,我_就會過去。」
夏野接過鈴菜遞來的票夾,瞥了一眼。
「……我總覺得你早已準備好。」
「真、真是的,老師,我隨時都是準備萬全的唷。」
「喔?算了,那我先過去。」
「好、好的!我、我隨後就過去!」
夏野背向還在說話的鈴菜,往底端的樓梯走去-
「你在幹嘛,要走囉,笨狗。」
『呃,喔喔。』
我有點在意鈴菜在後方出鬆一口氣的表,這表和喜歡自找罪的變態真不相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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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詞彙收錄於名詞表〉
【忍犬大推薦】風魔太郎的著作,教導如何訓練忍犬的教科書。據說是平安時代在某鄉負責訓練忍犬的忍者所寫,詳不明。如今翻譯白話文,在狗人士之間大為風行。
【染的副王特☆戈蒙】秋山忍的著作,描寫魔法世界EDO的副王特和屬下起教訓壞人的故事,經典臺詞是:「阿助、阿角,臉上太顯眼,從手吧。」書中充滿用世界各國的刑來罰壞人的場面,不讀者在看完之後好一陣子不敢吃。
【罰之十一】迅速地上下晃,導致三半規管麻痺,連理都會糊一團,別名「雪克冰炫風」。要是晃得太厲害連腦漿都會溶化,因此不建議外行人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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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位於樓層邊緣之故,通往活會場的樓梯上看不到其他人。爬上這冷清的樓梯來到樓上,出現在我們面前的是類似電影院的厚重大門。
『這裡是活會場?覺不太像耶。』
「是啊。」
『簡直像是演唱會口,跟這棟大樓真不搭調。』
「無所謂,既然來了就進去看看吧。」
門前站著一位戴墨鏡和攜帶對講機的黑男子,夏野把鈴菜給的ID卡拿給他看。
黑男子默默地確認過後,慢慢開啟眼前那扇門。
震耳聾的聲音霎時衝向我們。
『怎、怎麼回事?』
我聽到的是人群的吶喊。!像是擁有共同意志,強而有力的同聲吶喊。
此外,還有聲勢不下於這吶喊的熱氣。
簡直令人誤以為現在是夏天,燒灼著面板的熱量。
這是個四面圍著牆壁的寬闊會場,裡面滿滿都是人、人、人,數不清的人都因同一件事狂熱-
「「耶~~~~~~~~~~~~~~~~~~~~」」
這不是尋常的氣氛。
「「太棒了~~~~~~~~~~~~~~~~~」」
深發威力的狂熱充斥整個會場。
「「「唷~~~~~~~~~~~~~~~~~~~~」」」
音波一再衝擊我的全。
『這、這是在做什麼?』
我的聲音被群眾的聲音淹沒,連自己都聽不見。
太奇怪了吧?這裡明明是書店上方的活會場,又不是巨蛋或球場,為什麼會有這種事?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會這樣……夏野?』
夏野不理會被震懾的我,冷眼看著群眾的前方。
「……」
夏野的聲音也被群眾的聲音掩蓋。
『不行,我聽不見啦。』
夏野用下對我示意,然後把我連籠子一起舉到頭上。
隨著視野升高,我看到人群的另一方。
然後,我看到了。
站在舞臺上的。
那剌眼又熱烈的強勁芒。
人群的中心有個圓形舞臺。沒有豪華佈置、只有聚燈照耀的樸素舞臺,如今卻為最燦爛的舞臺。
上面站著一個孩,眼前熱烈的場面都是源自散發出來的氣氛。
說是垃圾堆中的黃金或許有點過分,不過只要是在的地方,無論是荒野或哪裡,想必都會變最棒的舞臺。
確實擁有如此強烈的威力和芒。
以能照亮全世界的輝照耀周遭。
太震撼了,令人震撼的存在。
這存在明顯地表達出,絕對不是普通人。
簡直能在一瞬間讓全世界的人拜倒在腳下。
這力量足以比擬世界上所有人都熱的書。
追隨的觀眾們彷彿被的聲音、作、喊支配了整個心靈,而就是這一切的中心、領導者。
就像是為了站在人前而生,懷迷倒眾生的氣質、足以照亮一切的輝。
我知道這孩是誰了。
秋月真岸-
既是作家又是偶像,超乎常規的存在。
我早已聽過這輝燦爛的傳說。
這一天,我和傳說相遇。
「還沒、還沒!還不夠閃亮喔!」
淺戴在頭頂的白帽子底下披垂著金髮,全純白的服在燈下浮出一圈暈。
「我要更閃亮!所以你們都跟上來吧!」
秋月真岸像是在鼓舞群眾似地高宣言,帶點稚氣的聲音從擴音中傳遍整個會場。
「最後一首歌是『IDOL—BUSTER』!好!來吧來吧來吧!我要極致地閃亮囉!」
「「「「耶~~~~~~~~~~~~~~~~~~~~」」」」
秋月真岸的聲音令會場再次陷狂熱。
秋月真岸。
現代的偶像歌手。
上個世代那種國民偶像變得越來越見的現代,卻能夠以偶像分廣為人知,足可證明的實力。
走在街上,很自然會聽到的歌,或是看到的影像及商品;上電視是家常便飯,在人們的談中也不時被提到。時代的寵兒、流行的最前端,聲勢如日中天,這就是偶像歌手秋月真岸。
除此之外,秋月真岸還有另一副面貌,那就是把藝名當作筆名的作家分。那也是我和秋月真岸這號人相遇的契機。
如果只做偶像的工作,或許我一輩子都不會對產生興趣,但既然是作家就會寫書,既然有書我就會看。
也曾有藝人為了製造話題而出版一些揭幕的著作,但是,秋月真岸的做法和這些人完全不同。
不是出名之後才開始寫作,而是先在文壇出道才開始當偶像。
這輝煌的經歷,證明不是靠著偶像的名聲來從事作家活,但也不能說其中沒有經紀公司或出版社的計劃,或許是以某種意圖安排的。
不過我可以斷言,秋月真岸的作家實力也是一流的,親自看過書的我鐵定不會說錯。
足偶像和作家兩份工作,有稀世才華和經歷的人。
這種破天荒的分普世周知,風評又為新的宣傳,使讀者日益增加。也熱地迴應大眾的期待,在偶像和作家的領域同步進-
對當今年輕人最影響力的作家,這就是秋月真岸。
「看夠了吧?」
夏野把我降到前的高度,由於視線降低,秋月真岸的影再次沒在人群中。我和夏野的臉靠得比剛才近,因此的聲音聽得比較清楚。
『呃……喂,為什麼秋月真岸會在這裡?』
「天曉得。照這樣來看,剛才鈴菜說的活大概是這場演唱會吧。」
鈴菜的確這樣說過。
「真是的,幹嘛繞這麼大一圈……不過,反正來都來了,我就姑且奉陪。好,我們走吧,狗。」
『咦?要走了嗎?我們才剛來耶。』
「怎樣?你對那個人有興趣嗎?」
『唔,也不是真的很有興趣……』
因為我很難得能親眼見到偶像嘛,而且秋月真岸和秋山忍一樣是年紀輕輕就活躍於文壇的作家,可以的話我還真想多看一下。
『或許我比自己以為的更像追星族呢。』
「也就是說,你外遇囉?」
『啥?你在說什麼……幹嘛籠子啊!』
夏野的雙手從左右兩方狗籠,圍繞我的翠綠牆壁發出軋軋聲夾了過來。
『等一下,住手啊!別這樣!我要被扁了!』
「不用擔心,在這麼吵的喊聲中,你怎麼哀號都不會被人聽見的。」
『竟然早有預謀!我、我又沒有幹嘛!我只是在想秋月真岸啊!』
「我老是覺得啊,你明知我能看穿你的心思,竟然還敢想其他人。」
『啊?想想又有什麼關係?』
你所謂的「其他人」可是個作家耶。我是書癡,書癡沒事想想書和作家不是很正常的事嗎?
『而且真要說起來,我最常想的還是秋山忍。』
「啊?」
『這是當然的,我心目中的第一名永遠是秋山忍。』
「是、是這樣嗎?」
『這我早就說過吧?你幹嘛裝得好像現在才知道的樣子?』
「這樣啊,那我就饒了你……」
太好了,籃子沒再過來。不明就裡地遭迫害,又不明就裡地結束,整看來應該沒賺沒賠。
「既然話已說完,該走了吧?」
『要去哪裡?』-
「剛才鈴菜不是說了嗎?開會的地方在這層樓。或許可以見到在那裡又又跳的偶像呢。」
『咦?』
我們離開活會場,繞一個大彎來到會場後方,正要走向後臺區,眼前突然冒出一個漆黑的人影。
「等一下,這裡止進。」
他穿著和剛才站在活會場口的人同樣款式的黑,額頭中央的黑痣令人印象深刻。這人擋住我們的去路。
夏野把鈴菜給的ID卡拿給這個黑痣黑男看。
「看,有這個便能進去吧?」
「不行,有這個只能進會場,這裡止進。」
黑男拒絕我們,但是夏野好像毫不在意他的阻撓,冷冷地盯著他說:
「哎呀,這樣啊,你是說我不能進去嗎?」
「當然,我奉命不讓任何人進這裡。」
「喔?你是說連我都不能進去?」
「你到底在說什麼?」
夏野再三確認似地發問,令黑男出訝異的表。夏野又出淺笑說:
「那你問問看吧,去問命令你的人,是不是連秋山忍都不能進去。」
「你說秋山忍……」
「是啊,我就是秋山忍,去問吧。」
「請、請稍待片刻。」
黑男聽見夏野報上名號,立刻把視線從我們上移開,慌張地朝對講機說話。
「我是負責休息室口的佐藤,請回答……是的,有一位自稱是秋山忍。咦?是,不過……沒有,我知道了。」
黑男結束通話,轉向我們,表不知為何十分驚慌。
「非、非常抱歉,請進!」
「這是當然的。那我該往哪裡走?」
「從這裡左轉,從裡面數來第二扇門。」
黑黑痣男用截然不同的客氣態度告訴夏野地點。
「很好。狗也可以進去吧?」
「是的,上級指示我也讓狗進去。」
「那就好。我們走,笨狗。」
夏野面無表地往前走。還沒清事態發展的我,只能乖乖趴在籠子中。
開啟黑男指示的那扇門,裡面是不甚寬闊的空間-
房間中央有一張玻璃大桌子,兩邊各擺一張雙人沙發,沙發旁邊放著一個白一打李箱,桌上有個白的化妝包和筆筒。
這房間乍看像是一般的休息室,只有一件事很奇怪。
『為什麼房間裡有這麼多鏡子?』
房間的牆壁、門、天花板都掛著鏡子,大的和穿鏡差不多大,小的則像手鏡抓種尺寸,總之房裡擺滿各種鏡子,簡直像遊樂園的鏡宮。
夏野把我待的狗籠放到地上,開啟克力門,趕我出來。
『哇!這是怎麼回事?』
房中所有鏡子都出現我的影。
前方的鏡子映出我的正面,旁邊的鏡子映出迷你臘腸狗的長,稍微移一下,鏡中的我也跟著變化。不妙,我不有些飄飄然,覺滿愉快的。
「……」
夏野沉默地坐在一張雙人沙發上。
和我一樣映在每張鏡子中的夏野,出不高興的表。
『怎、怎麼了,夏野?你在生氣嗎?』
「……」
沒有回答。
仔細想想,夏野來到這裡以後一直不太對勁,而且在搭電梯時似乎話中有話。
『怎麼辦?雖然我不知道原因,總之還是先道歉吧?』
會有這種想法,讓我不得不意識到自己已經發展出無可救藥的奴。但我又有什麼辦法,真的很恐怖嘛,來說,夏野那張臭臉一直映在鏡子裡真的很嚇人,我過的種種創傷好像都快被引出來了,好想哭。
『呃……喂,我不知道你在生什麼氣,總之真是對不起,我會吃咖哩的,請原諒我吧」
「……」
夏野依舊沉默,表也沒有變化。話說回來,在我邊會接這種道歉臺詞的人也只有一個。
不過生命安全比什麼都重要,所以我打算再試一次。
當我正想開口時……「轟」的一聲,地板突然劇烈搖晃,就像千上萬的人同時跺腳一樣,這規律的震搖撼著我們所站的地板。
『怎、怎麼回事?發生什麼事?』
「大概是結束了吧。」
夏野擡起頭,看看趴在地上的我。
「你在做什麼?」
『沒有啦,我只是看到夏野小姐在生氣,所以五投地表示歉意。換句話說,都是因為你。』-
「……我又沒有生氣,只是在想事罷了。」
什麼嘛,原來不是在生氣。太好了,幸虧我沒有說些不該說的話,幸虧我沒有提到貧。
「喔?」
剛才那句話請當作沒聽見。
地板又開始搖晃。剛才聽起來很遙遠的震逐漸接近,越來越強烈,還有很多腳步聲隨著震慢慢接近。
『呃,喂,那是怎麼回事?到底發生什麼事?』
震和腳步聲達到最巔峰時,房門「」的一聲開啟。
從門外進來的輝把我的視野蓋上一片金。
。
強烈到令人愕然,一瞬間就能讓人驚醒的強充滿整個房間。
包圍著金的人影。
或許是因一襲白之外加上白夾克,稍微減弱給人的印象,但蘊藏的強大力量卻沒半點霾。的神、的存在就像是,絕不會減亮度。
將雙手在腦後叉,扭轉腰部,擺出會出現在漫畫封面上的姿勢。乍看有些可笑,但這種姿勢散發出來的芒卻足以令所有人看到忘我。
這種強大到不自然的輝縱在手中。
任誰都無法質疑。
含在眼中的意志,讓這輝變得更閃亮耀眼。
就站在那邊。
剛才在舞臺上發的秋月真岸。
超級偶像作家秋月真岸。
如今,帶著閃亮的暈出現在我們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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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詞彙收錄於名詞表〉
【IDOL-BUSTER】秋月真岸的出道曲。秋月真岸的演唱會和活依照慣例都是用這首歌來收尾。表演這首歌時,真岸會和觀眾一起做作,盡興地吆喝拍手,間奏的氣氛非常熱烈。傳說這首曲子引發的衝擊,還曾經導致某個表演場地的地層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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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了。』
這狀況是怎麼回事?
我看看掛在牆上的時鐘,秋月真岸來到這個房間大概經過五分鐘-
至於這五分鐘裡發生的事……
只有「秋月真岸對著鏡子擺姿勢」而已。
不,這種說法太草率,要詳細解釋的話應該是這樣:
五分鐘前:秋月真岸登場!對著鏡子擺姿勢!我看著秋月真岸的姿勢看呆了。
四分鐘前:秋月真岸對著鏡子擺姿勢!我盯著的姿勢。
三分鐘前:秋月真岸對著鏡子擺姿勢!我差不多看膩了。
兩分鐘前:秋月真岸對著鏡子擺姿勢!我想起還沒看到秋山忍給大和書店的簽名書。
一分鐘前:秋月真岸對著鏡子擺姿勢!我心想應該說些什麼,但又嫌麻煩。
此時此刻:秋月真岸對著鏡子擺姿勢!我懶得管了。
就算詳細解釋,想必還是讓人一頭霧水。
敞開的門後,在房間外面,跟隨秋月真岸的黑隊一字排開,但他們只是默默看著秋月真岸的姿勢。由於他們臉上戴著墨鏡,看不出表如何,但是一定有不人看呆了。
「嗯!我果然很閃亮!」
如此喊道,總算是滿足了。
秋月真岸擺完姿勢後,視線離開鏡子,轉向站在後方的黑隊大聲說道:
「搞什麼嘛,打燈的時機不夠準確啦,這樣本對不上副歌之前的間奏。啊,我想到新的姿勢了。你們以為這樣就能讓今天來參加的觀眾滿意嗎?今天負責打燈的是高橋和寺田吧?下次要更用心一點。啊,這個姿勢要從這個角度照過來才會閃亮!在下次演出之前要好好練習!」
「「YES!真岸小姐說得是!」」
「鈴木,打燈的時間非常好,你進步囉,託你的福讓我更加閃亮。好,還是這個角度比較棒,我現在超閃亮的!下次我會讓你在大場地驗看看,很好,要繼續加油!」
「YES!真岸小姐說得是!」
秋月真岸比手畫腳地對那些黑男一一代今天表演的缺點和今後的功課。
『呃,不太對吧……』
但的話中不時摻雜對自己的讚,應該不是我聽錯吧?發號施令的時候還不忘稱讚自己,究竟有多喜歡自己?還有,旁邊這些人都是yesMAN嗎?
「好,大概就是這樣。有什麼疑問或是不明白的地方嗎?」
「「「「沒有!」」」」
秋月真岸一問,黑隊就異口同聲地回答,整齊劃一,像軍隊一樣訓練有素。
「那麼,請各位記取今天的經驗為下次做準備。下次也要打造出最棒的舞臺,棒-到讓所有歌迷永生難忘喔!」
「「「「是!」」」」
黑隊發出咆哮般的回答,秋月真岸很滿意地點頭。
「讓我更加閃亮吧!」
「「「「是!」」」」
「更強,還要更強!讓我的芒變得更強!」
「「「「是!」」」」
「秋月真岸是……」
「「「「最閃亮的!」」」」
「秋月真岸是……」
「「「「超閃亮的!」」」」
「好,解散!」
「「「「是!」」」」
這句話一說完,黑隊又發出和剛才同樣震天價響的腳步聲,回到各自的職位上,那愚蠢至極的問答也結束了。真厲害,除了國小畢業典禮之外,我還是第一次見識到這種場面。
秋月真岸看著黑隊離開,很滿意地關上門。當然,門上也掛了鏡子,又對鏡子擺一個姿勢,出笑容,然後對房僅剩的一個黑男、高約有兩公尺的禿頭黑男說話。
「嘿,這姿勢怎麼樣?夠閃亮嗎?」
「喔喔,很好啊。」
「我不是問你『好』或『不好』,而是問你閃不閃亮啦!」
「喔喔,很閃亮啊。」
「沒錯!真的很閃亮吧!」
聽到禿頭黑男的回答,真岸回一個燦爛的笑容,像是頭上開滿花朵一般的決笑容。
「那接下來的行程呢?要在這裡開會是吧?」
真岸又開始照鏡子,一邊問禿頭黑男。
「嗯嗯,開完會就結束今天的行程。早上是連續劇的拍攝工作,上午是歌唱節目錄影,再來是這場小型演唱會和後面的會議,結束之後便能好好休息。需要我為你準備休息的地方嗎?」
「休息?大門也真是的,胡說什麼嘛。」
真岸的目依然盯著鏡子不放,一邊反駿禿頭黑男。
「休息只是偶像工作休息,既然休息當然要寫書啊,書迷都在等呢。你不用準備休息的地方,去準備能激發我創作慾的題材吧。」
「喔喔,既然如此,我有個很好的題材。」-
「很好!如此閃亮的我當然不會有休息的時候!」
真岸的視線終於離開鏡子,停頓片刻又說:
「開會的件還沒來嗎?你們約幾點啊?如果還有時間的話,我先換服吧。」
「不,已經有一位先來,而且人就在這裡。」
「是啊,我就在這裡。」
「咦?」
「喝!」
秋月真岸走進房間這麼久,始終像影子一樣沉默坐在沙發上的夏野終於了。慢慢起,悄悄走到真岸背後,架住的雙手。
「咦咦?什麼?這是在幹嘛?」
「喔,你就是秋月真岸啊,我聽過你的名字,不過這是第一次見到本人。」
夏野維持這姿勢,像是要舉起真岸似地擡高雙手。
「好輕,而且好瘦。你到底有沒有吃飯?」
「你是誰?幹嘛把我擡起來?別擡我啦!幹嘛裝得這麼啊!還有,你這怪力是哪來的?啊啊,我即使被架住還是一樣閃亮呢!」
真岸雙腳離地不斷掙扎的模樣映照在室的鏡子上。
「啊,黑的,服是黑的!我知道了,你是來應徵黑隊的吧?既、既然如此,先去寫履歷表啊!」
「你的話真多,不能安靜一下嗎?」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夏野扣住秋月真岸的雙手,接著出右手搗住的,出邪惡的笑容。
「嘿咻!」
「嗯唔?」
夏野抱住秋月真岸,以彈不得的的腰部當作支點,抓住的服用力旋轉。毫不留地旋轉,像在打陀螺一樣。
如同代大人扯開民腰帶般的高速旋轉。
在旋轉之中,真岸的金髮激烈舞。
話雖如此,的臉已經發青。
「~~~~~~~~~-」
「嗯唔!嗯唔!」
七圈,八圈,九圈。轉著轉著,速度越來越快。十圈,十一圈,十二圈。
「~~~~~~~~~-」
「嗯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
旋轉漸漸加快到眼睛幾乎跟不上的速度,到掛著鏡子的房裡,只聽見夏野哼歌的聲音和真岸的-
「……呼。」
等到我懶得去數旋轉多圈時,兩人終於停止旋轉。夏野像是要搶走真岸這個偶像的正字標記,擺出華麗的結束姿勢。
「呼、呼、呼、呼……」
真岸跌跌撞撞地撲在沙發上氣,剛才那驚人的氣勢全沒了。
「喂,廢狗,我華麗的舞步怎麼樣?」
『你到底在幹什麼?』
雖說秋月真岸突如其來地出現在房間裡,但是,會對這個拚命用奇怪姿勢和奇怪言行自誇自贊的偶像使出如此毒手的,也只有活風暴夏野霧姬。
「幹嘛?我只是稍微旋轉一下而已。」
『這樣才不做「稍微」。』
這種旋轉的程度,可是會把人轉油耶。而且你幹嘛轉人家?你是頭上頂著旋轉木馬的機關人偶嗎?
是說這作實在太異常。如果是拿我這種小狗來轉也就算了,在掛滿鏡子的房間裡把人拿來轉,實在是太危險。當然,我絕對不是指拿狗來轉就無所謂。
「你、你幹嘛啦!」
恢復意識的真岸重新戴上在旋轉之間掉落的帽子,攀著沙發搖搖晃晃地站起來。
「你、你是誰啊?竟、竟然做出這種事!你以為我會放過你嗎?」
「哎呀,我看你照鏡子照得很開心,所以幫你照得更盡興一點。多虧我讓你轉起來,房間所有鏡子都清楚地照到你,這樣不是很好嗎?」
「什麼!」
「話說回來,你不是偶像嗎?看你在舞臺上又唱又跳,三半規管卻這麼弱,這樣真的可以嗎?如果不好好訓練,像這樣轉個幾圈就沒力囉。」
哇,夏野小姐真是火力十足,就算面對偶像依然不減平時的銳氣。不過三半規管訓練得起來嗎?又不是狂經脈(注7:漫畫《神劍闖江湖》的招式,強化神經系統以增加劍速的技巧)。
「嗯唔唔唔唔!」
真岸滿臉通紅,無法反駁。
「再說,這掛滿鏡子的房間到底是怎麼回事?真虧你有辦法待在這種房間裡,覺到都有人在監視,真教人靜不下心。」
「啊?『到都有人在監視』不是很好嗎?」
這偶像開始說起意味不明的發言。
「你聽好,房間裡掛滿鏡子,也就是說所有鏡子都映出我,映出麗無比的我——秋月真岸小姐!一面鏡子只要映出我,就比任何繪畫都麗!看啊,看那面鏡子,我映在上面了!哎呀,我真是芒四呢!」
秋月真岸走到房間中央,大概是周圍鏡子照得最清楚的位置,再次擺出姿勢-
「好啦,你也來崇拜超級閃亮的我吧,這樣我就特別準許你跟我共一室。」
「你白癡啊?」
「啊?」
夏野對於秋月真岸的自吹自擂只回以一句吐槽。
們的對話基本上全是批評和攻擊,而且沒頭沒腦的。但是太過沒頭沒腦,覺反而彼此契合,真是不可思議。
是說秋月真岸還真,就跟剛才在舞臺上鼓舞觀眾的時候一模一樣。也罷,能夠堅守表演風格是件好事。
不過《catandRatGame》真的是這個秋月真岸寫的嗎?
基於過去的創傷,我早就知道用作品去推敲作者的形象絕對不準,可是親眼見到作者本人,我還是忍不住把書和作者連結起來。話雖如此,秋月真岸經常出現在上,所以藉由作品去想像作者的樣貌並不會和現實相差太多。
順便一提,所謂過去的創傷,是指我想像中既高潔又出的人原來是個全方位暴力型的剪刀,而且我想像中沉著穩重的老紳士原來是個冒失躁的老頭。比起那些人,這次還算好的。
「你為什麼這麼黑啊?」
「我才想問你為什麼那麼白。」
在讀者嘆世事無常時,夏野和真岸的對罵投接球仍然持續加速……是說場面已經快要失控了,拜託誰來理一下好嗎?這兩人才剛見面幾分鐘,為什麼會變這種況?
「這還用問?白才閃亮啊!你看,這頭燦爛的金髮!很吧!很閃亮吧!」
「頭髮啊,我看我看。」
「等一下,你在幹嘛!不要啦!」
「喔,確實滿漂亮的。是真發嗎?」
「好痛!不、不要拉我的頭髮,會痛耶!」
夏野不理會真岸的制止,繼續玩弄的長髮,然後出邪惡的表,更用力地拉扯那頭金髮。
「啊,痛!很痛耶!快放開!」
室充滿真岸的呼喊,為偶像工作訓練出來的巨大音量撼室的鏡子。
真岸揮開抓住頭髮的手,著垂在臉龐兩邊的頭髮往後退開。
「竟然隨便拉人的頭髮,你到底在想什麼!頭髮是人的生命耶!」
「喔,真是抱歉,我看你那麼炫耀,就一當作參考啊。有什麼關係,又不會一塊。」
「不是這個問題啦!你這個神經的人!」
然後,真岸在努力反擊之中使出重手。
「就算部再怎麼平也是人嘛!你好好想一想頭髮對人來說是多麼重要吧!」-說出這句話。
『……慘了。』
剛才好像有一句很不適切的話從真岸口中冒出來。
可能會導致天空之城崩壞的句,會讓久未歸家的外甥立刻離開的不當發言,從偶像的裡說出來。
真岸小姐,說出這句話就死定囉。
『嗚哇……』
我擡頭一看,夏野的臉上果然出現CERO:Z(注8:日本的遊戲分級制度,Z級是限十八歲以上使用。)的表。
「就算再怎麼平也不能這樣嘛!剛才我在旋轉時完全覺不到背後有一丁點的隆起,既然是人,至要有……」
聽到真岸怒氣衝衝說出的話,夏野的肩膀稍微一抖。
「……嗯?難道你……」
真岸沒有忽略這個細微的反應。向夏野穿著黑的上半,接著看看自己的,然後盯著夏野的臉出一個笑容。
接著,擺出新的姿勢。
把一隻手繞到頭部後方,下夾克,往前凸出上半,盡地展現材。
『不、不可以擺這種姿勢啦!』
迢姿勢本沒有問題,因為秋月真岸是偶像,在人前展現自我是偶像的基本工作容,這樣的戰鬥力是不可或缺的。雖然乍看之下不大,擺出姿勢倒是強調了許多,跟那個超級被狂當然是沒得比,不過就整比例而言,大多數應該都會羨慕吧?總而言之,不管怎麼看都比夏野大。
「……」
『我只是理地敘述事實,如果你能收起剪刀我會很高興的!』
可是,秋月真岸還在煽風點火。
「你怎麼會是人呢?這樣一點都不閃亮嘛!平族就是這個德行!」
真岸維持剛才的姿勢,再次出言批評。不像剛才那樣怒氣騰騰,反而像是忍著笑意,夏野的怒火也因此逐步高漲。
「喂,那個廢偶像,你擺出這種姿勢到底想幹嘛?」
「沒什麼,只是想試試看新姿勢罷了。啊啊,這姿勢也很棒呢!尤其是上半的某個部分!圍正在悄悄地我更閃亮一點!我決定了,這姿勢要命名為『碩與貧瘠』!」
這一瞬間,夏野從皮套裡出剪刀。
「原來如此,你存心找死是吧?」
夏野抑制怒氣說道,聲音冰冷得像是絕對零度。
相較之下,停止擺姿勢的真岸卻發出高溫灼熱的語調。
「什麼嘛,明明是你先開始的。」
「很有趣,既然你想找碴,我就奉陪,白傢伙。」
「好啊,放馬過來,黑傢伙!」
「我要把你的金髮全部剃。」
「啊哈,難得有這機會,我就把你的部打得更扁吧!」
夏野霧姬和秋月真岸。
互瞪對峙的黑與白。
兩人之間的空間像是有了黏度,顯得濃稠又扭曲。
禿頭黑男終於開口制止,雖然好像為時已晚。
「喂,真岸,到此為止,該停止了。」
「囉唆!我正在跟那個黑傢伙說話。大門,你給我去找開會的人!」
『喂,夏野,冷靜點啦。』
「給我閉,你這隻默狗,等我把這傢伙的頭髮剃以後就去找鈴菜,我有很多話要跟抱怨。你先準備好,我們很快就要離開。」
一即發,現在要是誰先出手,一定馬上便會結束,這張就像彼此把槍口瞄準對方。
面對這樣的況,我的不顧意識的指揮,選擇後退。
『咦!』
退後的同時,我覺背後到什麼東西。
回頭一看,原來是玻璃桌,放在桌上的塑膠筆筒搖搖墜。
因為剛才那群黑隊的呼聲和震撼,加上夏野和真岸後來大鬧一場,筆筒已經被震到桌子邊緣,此時又因我這最後的一撞而落下,在地面敲出堅的聲響。
「嘖!」
「哼!」
這聲音像鳴槍一般,兩人同時行。
夏野以拔刀的技巧出銀剪刀。
如同要架住這一擊似的,真岸的長靴往前踢去。
兩道攻擊衝向雙方的中間點。
漂亮得令人看呆的攻擊,為貫穿對方而衝到中央。
「老師!你在這裡嗎?」
突然間,房門開啟,變態出現了。
「啊……」
「啊……」
當然,兩道攻擊都沒有停下來。
聲勢赫赫的兩道攻擊打中突然出現在中間的變態。
揮刀→鈴菜←反擊-
變態來不及採取防措施,同時到左右雙方的攻擊。
被剪刀劃中又被長靴踢中,腳下一,往牆壁撞去。這真是慘絕人寰,簡直是警察二十四小時實錄。
「呃……喂,你沒事吧?」
「終於來啦,你這個變態。」
發出攻擊的雙方都走近倒地的鈴菜,一個驚慌失措,一個滿臉不屑。
『我看多半是沒事吧。』
被兩人擊中而倒在地上的鈴菜,清楚地映在房間的鏡子裡,所以我沒有忽略的表。
那傢伙死到臨頭還在笑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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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詞彙收錄於名詞表〉
【大和書店】位於「百足屋」登井分店的八樓,國首屈一指的大規模書店。寬敞的店面擺滿齊全的商品,所以有很多人專程從遠地前來購。廣吿標語是「在這裡沒有買不到的書」。
【CatandRatGame】秋月真岸的出道作,以虛構世界的演藝圈為背景,描寫從未來而來的貓形偶像和從國來的鼠形偶像,從針鋒相對到言歸於好的故事,是有些另類的奇幻小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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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
發生慘案的休息室裡。
目前已經恢復表面上的和平,四個人坐在房間中央玻璃桌兩側的沙發上。
我這邊的沙發,坐的是慘案加害者之一的夏野霧姬,還有才剛恢復意識的害者柊鈴菜。
對面的沙發,坐的是慘案加害者之二的秋月真岸,還有做大門的禿頭黑男。我則是坐在夏野的上。剛才秋月真岸頻頻瞪著夏野,因此連我也覺得很不自在。我只不過是一隻狗,有必要這樣瞪我嗎?
「大門,所以這黑傢伙到底是誰?」
「喔?竟然不認識我,你真是太無知了,白傢伙。你有沒有接過義務教育啊?有沒有看過比哥(注9:法國畫家GeorgesBigot,針對明治時代的日本民畫了一系列諷刺畫。)的諷剌畫啊?」
「當然有,我吃了九年的營養午餐,還曾經跟人猜拳搶布丁呢。」
這兩人又快要吵起來,旁邊的人急忙打圓場。
「好,冷靜點。喂,柊,拜託你了。」-
鈴菜聽到大門說的話就點點頭。
「秋月真岸老師,初次見面……啊,其實我在某次派對中跟您打過招呼,不算初次見面。當時有很多人向您打招呼,所以您或許不記得我,我再自我介紹一次吧。我是書林社的編輯,名柊鈴菜。」
鈴菜把名片遞給真岸,出和平時顯然不同的笑容。
「我記得啊,我們去年秋天在帝飯店的星空獎得獎派對上見過面。當時你的這邊割傷,已經痊癒了吧?」
真岸用拇指指著自己的前,對鈴菜說道。
「是、是的,託您的福。沒想到秋月老師連這件事都記得。」
「呵呵,當然記得,你以為我是誰呀!我可是超級偶像作家秋月真岸小姐呢,際應酬對偶像來說只是家常便飯。啊啊,我真是太帥、太閃亮了,渾都散發著魅力呢!」
「就算是這樣也不用站起來,坐下吧。」
真岸又想站起來擺姿勢,卻被大門制止。鈴菜啞然無語地盯著好一陣子,然後比向隔壁的座位。
「還有,這位是秋山忍老師,是我負責的作家。秋月老師有見過……」
「啊?秋山忍?」
真岸還沒聽鈴菜說完,就猛然站起。
「你、你剛才說了秋山忍?這傢伙是秋山忍?」
「是、是的,這位就是秋山忍老師。」
「這、這個人就是寫了《原罪系列》和《夢見系列》的秋山忍?就是這個黑傢伙嗎?」
秋月真岸的眼中浮現不同於先前的神,雖然不像敵意,卻同樣熾熱,而且鬥志十足。
「哼,難怪我怎麼看你都不順眼,原來你就是秋山忍!你認命吧!在這裡遇到我算你倒楣!我們立刻來一決高下!」
真岸將雙手環抱在前,高傲地笑著,大門卻扯了的襬一把,令真岸發出可的驚呼跌坐在沙發上。
「喂,別打擾我,大門!我正要說出超耀眼超閃亮的臺詞耶!」
「我說了不用站起來。就算才剛結束演唱會,也不需要這麼。」
「可、可是我一定要跟這傢伙分出勝負!」
「好,去看看鏡子冷靜一下吧,至先讓我們打完招呼。」
「好、好嘛……」
真岸因大門的行而不滿地鼓起臉頰,但是看著映在旁邊鏡子裡的自己兩秒左右,就出開心的笑容,像是在說「哇!我生氣時也超閃亮的耶」。這傢伙到底有多喜歡自己?開心到頭上都冒出小花-
話說回來,看秋月真岸的表現,與其說是偶像歌手還不如說是菜鳥搞笑藝人,跟的形象一點都不符合。
「我是佛阪大門,在平安堂工作,是秋月真岸的責任編輯。基於某些理由,我也會做一些類似偶像經紀人的工作,但我的本行和柊一樣是編輯。秋山忍老師,我們是第一次見面吧,請多指教。」
「嗯,也請你多指教。」
大門不像和真岸說話時那樣,以客氣的語氣和作遞出名片,夏野也很正經地迴應。
『這黑男是編輯?』
那張名片上寫著「平安堂文藝局第一文藝部佛阪大門」。這男人的確親口說了自己是編輯,不過,該怎麼說呢……
『這人的形象未免太不符合啦。』
坐下的時候也很顯眼的魁梧軀,結實的,或許因為戴墨鏡而顯得魄力十足的長相和禿頭——看他這副樣貌,與其說是編輯,還不如說是SP特警或保鑣,看起來就像負責保護什麼的人。
相較之下,坐在旁邊的秋月真岸卻是小玲瓏,臉上還帶著幾分稚氣,覺像需要被保護的樣子,兩人形強烈的對比。
若要這樣說的話,我們這邊的陣營也不差。
夏野和鈴菜,超級待狂和超級被狂,斬人的和被斬的。哇!真是完的對比,雖然是不太想拿來說的對比。
不過,兩邊的編輯是不是都太誇張啦?這個業界沒有比較正常的人嗎?
「然後,這位是……」
佛阪轉向旁邊的瞬間——
「呵呵呵,終於到我秋月真岸小姐!」
真岸好不容易等到登場的一刻,渾發亮地站起來。
「那個就別管了。鈴菜,你把我們帶來這裡,到底想要做什麼?我已經說過,如果是無聊的事就要罰你喔。」
真岸雙手拍著玻璃桌,探出上喊道:
「到我了啦!」
唉,果然是菜鳥搞笑藝人的反應。
「做什麼?你很吵耶。不用介紹我也知道,你是暴狂嘛。」
「暴、暴狂?」
夏野從懷裡掏出的電子筆記本「霧百科」,簡單按幾個鍵出容,開始朗讀:
「秋月真岸,作家,三年前以《catandRatGame》獲得第十四屆平安堂長篇小說大獎冠軍,並以此作品出道,代表作為《Color-Age》等。作品文字淺白,適合青-年閱讀,讀者群以低年齡層為主,而且出道不久就在路邊被挖掘,開始演藝活,運用出眾的外表和天生的運神經為能歌善舞的偶像,目前人氣正旺。暱稱是『真真』,興趣是蒐集帽子和研究帥氣的姿勢,專長是跳舞,邊總是帶著一大群專屬的黑工作人員兼保鑣,此外,因為太過自經常被責任編輯教訓……這麼徹底地公開自己的本,還說不是暴狂?」
「唔唔唔唔唔~~」
喂,你適可而止啦,偶像要哭囉。
「你們到底是來做什麼?總不會是專程來找我這個超超燦爛超閃亮的秋月真岸小姐吵架吧?」
真岸一臉憤懣地坐回沙發上,眼睛瞪著夏野,又不時盯著坐在夏野上的我。
「是啊,鈴菜,我也該問你了,你把我們帶來這裡想幹嘛?一定是在策劃什麼壞事吧?」
「怎麼會呢,老師,說我在策劃壞事太過分啦。」
「你每次說出『這是為了老師』,多半是在策劃什麼壞事。我認識你這麼久,怎麼可能不知道?」
我也知道,因為我自己曾到波及。
「嗯,我不否認的確在策劃某事,但我真的是為了老師。我的所有行都是為了秋山老師而做的。」
鈴菜一邊說一邊近夏野,有夠煩的。
「好好好,那你要我來這裡的理由是什麼?總不會是要讓這個暴狂找我麻煩吧?」
「我說過!我才不是暴狂!」
真岸地拍著玻璃桌反駁。就是這麼容易人挑釁,才會被夏野耍得直跳腳。
「那我就來公佈吧。」
鈴菜慢慢起,著坐在沙發上的三人一狗。
「今天邀請各位來到此,沒有其他理由!」
放大音量說道。
「之所以要召集風靡當今文壇的各位作家,是為了執行某個企劃!」
『企劃?』
鈴菜裝模作樣地停頓幾秒才宣佈說:
「是的,我們要讓紅半邊天的年輕作家們共聚一堂,舉行史上最盛大的簽名會!」
『簽名會?』
聽到鈴菜宣佈的訊息,第一個有反應的是我。
直到今天為止,秋山忍從來沒有舉行過這類公開臉的活,所以才會被稱為蒙-面作家。若要舉行簽名會,表示揭開秋山忍神祕面紗的時刻要來臨了。
不妙,我還滿興的耶。
「喔,簽名會啊。」
秋月真岸不以為意地說道,然後對坐在一旁的大門說:
「喂,大門,你剛才說的好題材就是指這件事嗎?這本一點都不特別、一點都不閃亮嘛。」
「你打算拒絕嗎?」
「開什麼玩笑,我當然要參加。雖說不是個人簽名會讓我很不滿意就是了。」
「我想也是。」
大門似乎猜到真岸會這樣回答,角微微上揚。
「那地點呢?是東京巨蛋?還是武道館?」
「啊,都不是,是在這裡,這棟大樓的活會場,就是秋月老師剛才舉行演唱會的地方。」
「什麼嘛,還說是史上最大,沒想到這麼小家子氣。也罷,無論是什麼活、無論在什麼地方,秋月真岸都不會鬆懈。只要我全力以赴,一定會比太更閃亮!」
說完以後,真岸又撥著金髮站起來擺姿勢,這次大門沒有阻止。
「簽名會?你是因為這件事才專程把我們找來這裡嗎?」
夏野的反應則是這樣。
「是、是啊!老師!就是簽名舎!是簽名會喔!圍繞在謎霧之中的秋山忍終於要展真面目!」
重新坐下的鈴菜興地對夏野說道。
「讓老師的貌在眾人面前展現,不再專屬於我一人,雖然會讓我有些寂寞,不過這可是簽名會!我們一起來大力推廣秋山忍的魅力吧!」
「我拒絕。」
「啊?」
鈴菜正激地握拳頭,聽到夏野這句話完全不知該做何反應,只能慢慢地把手放下。
「要辦簽名會,讓那個暴狂一個人去辦就好,我不參加。」
「咦?老、老師?」
夏野對驚疑不定的鈴菜冷冷地拋下這句話便站起來,坐在上的我也跳到地上。
「你要說的話都說完了嗎?那我們回去吧,笨狗。」
『啊?幹嘛?你不參加簽名會嗎?』
「等、等等等等一下!」
夏野立刻要走出房間,鈴菜連忙拉住。
「幹嘛啦?變態,我很忙耶,還得回去練沙狗。」-
『竟然還在想那件事!』
「為什麼?為什麼拒絕呢?」
「我不覺得有必要辦簽名會。」
夏野轉面對鈴菜,直截了當地說。
「秋山忍是裹著神祕面紗的蒙面作家吧?既然是蒙面作家,只有退休的時候可以下面紗。繼續保不是很好嗎?」
「這、這是老師出道時的況,是六年前的況,現在況已經不同了嘛!」
聽到鈴菜的回答,夏野停頓片刻才說:
「不,沒什麼不同,我現在也是作家。既然是作家,就該用自己的作品去面對讀者,不是嗎?」
「可、可是!」
「好啦,我瞭解你是為我著想,雖然我本來覺得你是在策劃壞事。你似乎做了不準備工作,看在你這麼拚命的份上,我就賞給你『罰券』吧。」
「罰券?傳說中的罰券?」
「給你六組,每組五張,共有三十天分。你可以隨便挑選喜歡的方式,我會給你罰。」
「唔……」
喂,別想得那麼認真啊,別被那種方式說服啊。這傢伙的腦袋究竟是什麼構造?
難逍裡面塞的不是腦子而是包嗎?
「那我要回去了,你們請自便吧。」
「請、請等一下!」
夏野沒有停下腳步,在鈴菜輕輕拉扯之下依然走出房間。
「哼,你想逃嗎?」
不屑的語氣從夏野背後傳來。
我回頭一看,坐在沙發上的秋月真岸用輕蔑的目盯著夏野的背影。
「囉囉唆唆地找了那麼多理由,其實你本不敢出現在書迷面前吧?說什麼蒙面作家,我看只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如果如此貌的我是暴狂,那你就是自閉的家裡蹲。」
夏野抓住門把,頭也不回地說:
「我好像聽到什麼笑話,不知道是在說誰呢。」
「喔?你聽到啦?對.不.起.唷,我不小心說出真心話。」
「作家就該用自己的書和讀者通,作家的本分便是寫書。如果除此之外還得宣揚自己的長相或歌,一定是對自己寫的書沒信心。」
「……你是在說誰?」
聽到夏野這樣說,真岸也站起來。
的臉上完全不見被夏野欺負時的可憐神,而是有著重要的東西到冒犯的憤-怒。
「喔?你聽到啦?對不起唷,我不小心說出真心話。」
夏野回過頭來,直視真岸的臉。
「看來不讓你吃點苦頭,你是不會明白的,這個家裡蹲。」
「這句話是我要說的。如果你又像剛才那樣吃到苦頭我可不管喔,這個暴狂。」
「你這是在向我挑戰?」
真岸踏穩地面,彷彿隨時要舉腳踢出。
「很好。」
夏野也出收在皮套裡的銀剪刀。
「既然你喜歡當家裡蹲,乾脆把全的骨頭打斷,這樣就再也走不出家門。我真岸小姐親自幫你這個忙,讓你永遠不用再靠自己的腳站起來,裹在棉被裡度過一生吧。」
「是啊,因為你是暴狂嘛,乾脆把你那白服割碎,讓你暴得更盡興,接著再為你穿上鮮紅的禮服吧——用你的染的鮮紅服。」
夏野和真岸面帶冷笑瞪著對方。你們幹嘛一直說些令人骨悚然的發言?真的很恐怖耶。
和幾分鐘之前一樣,黑白二人在房間中央對峙。
隨時會引的張再次充滿室。
走近的兩人之間默默散發著火花,繃的殺氣四竄。
沒有宣告開始的訊號。
不過,只要其中一個人了,想必兩人都會立刻展開攻勢。
在這靜止的張狀態中——
「所以不辦簽名會了嗎?」
室響起另一個聲音,這是彷彿要阻止那兩人作的冷靜聲音。
◇
「真可惜,既然有人不答應參加,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只有四人一狗的房間響起這個聲音,聽起來像是合音效,覺不出溫度,是從哪裡傳來的呢?
『誰啊?』
我看看房間四,卻找不到聲音的來源。
啊,聲音是從突然出現在桌上的東西傳出來的,並不是人。
『這是什麼?』-
擺在玻璃桌上的是攜帶型尺寸的平板電腦,熒幕中映出某的房間。
那是佈置得很死板的房間,但是看那高階的地毯和桌布,可以想見不是普通的地方。房間中央只放了一張椅子,好像是單人房。
不對,仔細一看……椅子上約約坐著一個人。
『……鬼?』
我頓時繃全,但是立刻發現不對。那個人有腳,是活生生的人。
乍看之下,這人給人的印象是非常缺乏存在。像日本娃娃般的秀氣臉龐,剪齊的劉海,高階和服,像是缺乏日曬的蒼白,而且覺不到人類的氣息,令人懷疑那是電腦繪圖。
這人的存在之稀薄,甚至會讓人產生「那邊沒有人」的錯覺,影飄忽到非得定睛凝視才能注意到,不過仔細看那人的作,可以確定是真實的人類。
「初次見面,我是姬萩紅葉。」
熒幕中的人開口說話。
過喇叭傳到室的聲音聽起來像是機械合的,讓人不敢確定是熒幕中的人在說話。
這人自稱姬萩紅葉,我聽過這個名字。
不,不只是我,在場所有人一定都聽過這個名字,所有人的目都集中在熒幕上。
對方應該看不到這裡的況,但螢幕中的姬萩紅葉又開口:
「今天我不能親自到場,實在非常抱歉。
不過,既然不舉行簽名會,應該無所謂吧。
那麼,各位保重。」
那人說完以後就斷了通訊。
『就這樣?』
我愕然地看著平板電腦,但是漆黑的畫面上只有通知斷訊的文字。
「……還是老樣子。」
大門注視著黑的畫面,很懷念似地喃喃說道。
「今天也不來嗎?」
「是的,聯絡姬萩紅葉老師的事是由我負責。」
「九郎那傢伙還沒康復?」
「……是的,他短期大概都沒辦法回來。」
「這樣啊,你他好好照顧吧。」
「請直接跟他說吧。大門先生和九郎先生從學生時代就是好朋友,聽說你們以前還一起做過很多壞事呢。」-
「那是以前的事了。」
聽到鈴菜開玩笑般的發言,大門只是冷淡地如此回答。他扶一下墨鏡,向站著的夏野和真岸說道:
「……你們可以坐下了吧?」
聽到大門這句話之前,夏野和真岸都一臉錯愕地看著映出姬萩紅葉的熒幕。
由於姬萩紅葉突然出現,這兩人的殺氣頓消,剛才那張的氣氛也被一掃而空。兩人同時回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夏野拍拍自己的,我又跳上去。
「剛才那人是姬萩紅葉?」
「是的,那就是姬萩紅葉老師。」
「就是寫了《金的火》和《水車之盾》的姬萩紅葉?去年獲得GuildGrade藝大獎的姬萩紅葉?」
「是啊,就是那位姬萩紅葉。」
姬萩紅葉,這是一位作家的名字,而且是和秋山忍、秋月真岸齊名,風靡現今文壇的年輕暢銷作家。
「為什麼那個自以為是藝家的傢伙會出現?」
夏野詫異地對鈴菜問道。
「其實我也打算請姬萩老師來參加簽名會。」
「剛才柊說的活,是計劃讓秋月真岸、秋山忍、姬萩紅葉這三個活躍於第一線的年輕暢銷作家舉行聯合簽名會。」
『簽名會……而且是三個作家……』
姬獲紅葉,雜誌訪問有幹登過的照片和簡單的介紹,所以不是像秋山忍一樣的蒙面作家,但是因為那可稱之為藝的文筆,以及像電腦繪圖般的弱外表,令被人稱為神祕作家。
是秋山忍和秋月真岸參加已是很盛大的活,沒想到連姬萩紅葉都要出場,太厲害了,這是什麼場面?作家無雙嗎?
「等等,那傢伙知道簽名會要喊停,所以聽到我們說的話了?也看到我們嗎?」
「當然,我是為此才帶這個來的。」
鈴菜對真岸展示那臺平板電腦。
「從、從什麼時候開始?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看?」
「呃,大概是從秋月老師說到『我吃了九年的營養午餐,還曾經跟人猜拳搶布丁』的時候。」
偏偏是從那裡開始。
「怎、怎麼會!」
真岸神黯淡地低著頭,一副世界末日來臨的樣子。也對啦,為偶像卻讓人看到這麼不堪的畫面,一定會很消沉。
「我竟然沒有發現攝影機!討厭,我都還沒補妝呢,服也皺的,本不夠-閃亮!Take2快開始啊!」
竟然是擔心這個!你一點都不在乎姬萩紅葉嗎?
夏野乾咳一聲,回到原本的話題。
「所以說,你今天要我們聚集在這裡,是為了舉行聯合簽名會先打個照面嗎?」「是、是的,就是這樣。」
「若要打照面,只要過熒幕就好了,幹嘛要我親自跑一趟?姬萩紅葉的責任編輯也沒來啊。」
「可是,如果我老實說,秋山老師一定不肯吧?」
「這是當然。」
「而、而且,姬萩老師和的責任編輯狀況都很特殊,所以這次只能用這種方式和大家見面。」
「要說特殊我也很特殊啊,我可是蒙面作家耶。」
「我可是偶像作家耶!」
真岸也說道。真的很像搞笑藝人。
「算了,反正我才不管什麼簽名會,沒事的話我要回去了。」
夏野瞄真岸一眼。
「繼續待在這裡的話,會被暴狂傳染的。」
「什麼!」
秋如我所料地有所反應。何必定要做反應呢?
「我、我才不想跟你這種家裡蹲待在起呢!要是沾染上鬱的氣息,會讓我的閃亮度減百分之三十!你要走就快走!」
「不用你說我也會走。拜拜,好好舉辦你的簽名會吧。」
「等、等一下啦,老師,我還沒說完耶!」
鈴菜匆匆將平板電腦收進包包,然後起,想要拉住走向門口的夏野。
此時突然出現「咚」的一聲,那是掉落地面的聲音。
『喂,東西掉囉。』
我靠近鈴菜的腳邊,掉下來的是平板電腦。剛剛沒收好嗎?
為了慎重起見,我仔細檢查一遍,晶熒幕沒有破裂,其他地方也沒撞壞,看起來沒什麼問題。
「啊啊,謝謝。」
鈴菜撿起掉到地上的平板電腦,胡塞進包包,慌慌張張地追向正要走出房間的夏野。
這時又有東西落下,是跟剛才一樣的聲音。
掉在鈴菜腳邊的仍是平板電腦。剛才鈴菜已經撿起來收進包包的東西,又落在我的眼前。
『怎麼回事?』-
這離奇的現象令我不擡頭,然後我看見了。
『喂,鈴菜,你的包包有個……是被割破的!』
鈴菜拿的大包包,底部開了一個大。
◇
「嗚……我很喜歡這個包包耶……」
鈴菜抱著已毀的包包坐在沙發上,眾人都圍著。
「好了,不要一直哭哭啼啼的,貴重品又沒失。」
「讓麗的我來推理吧!這麼大費周章地割破包包,錢包卻沒有失,這不太尋常,或許是惡作劇。大門,人去警衛室,查一查有沒有可疑人接近,防盜攝影機應該留下了記錄。」
「嗯嗯,好。」
大門拿出手機撥打。
看到鈴菜這麼失落,夏野也很難得地聲說道:
「包包壞了又沒什麼,再去買一個不就好?」、
「可是,這個包包充滿各種回憶,因為這是用我在出版社第一次拿到的獎金買的名牌包。」
什麼嘛,沒想到這傢伙也俞說這種普通領族會講的話,覺真不對勁,明明是個變態。
「而且我用這個包包裝過無數原稿……咦?」
鈴菜突然住。
「咦!」
不只如此,突然抱著破掉的包包站起來,走到房間角落,像在遮掩什麼似地著子蹲下。
「咦!」
一再確認包包裡面。開啟,倒過來,手進去,探頭進去,而且每個作之後都是一臉愕然。接著淚眼朦矓地往我們這邊看一眼,又把視線拉回包包。呃……這番詭異的舉止到底是怎樣?
「「「……」」」
果不其然,房裡所有人都注視著鈴菜,至於被大家注視的鈴菜則是滿頭大汗,把頭搖得像波浪鼓一樣。
「什、什麼都沒有!」
然後,說出這世上最不可信的一句話,還說得結結的。
夏野當然不會輕易相信,瞇起銳利的眼睛,問鈴菜:
「怎麼?有什麼事?」-
「沒有,老師,什麼都沒有,真的,什麼都沒有啦!」
「別想騙我,到底有什麼事?」
「我就說了沒有嘛!」
「所以到底有什麼事?」
「沒有啦!原稿……秋山老師的原稿沒有了!」
呃,原稿……沒有了?
原稿沒有了?
這是什麼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我是瞭解,可是……咦?
「我把老師的原稿裝在牛皮信封,放在這個包包裡,可是……」
「可是包包被人割破,所以信封不見了?」
「是、是的……」
鈴菜說的原稿,應該是之前來到公寓時拿走的秋山忍的原稿。那個東西沒了,沒有了。
「但、但是,有另一個東西出現在包包裡。」
鈴菜拿出一個信封,上面沒寫收件人,是全白的信封。
「給我看看。」
夏也魯地搶過鈴菜手中的信封,從裡面拿出一張紙讀了起來。
「……原來如此,被擺了一道。」
夏野握拳頭,那張紙被抓一團。
『喂,怎麼回事?上面寫些什麼?』
「老師!上面寫什麼?」
我和鈴菜一起跑過去,夏野把手上的紙攤開給我們看。
——秋山忍的原稿在我手上。
只有這麼簡單的一句話。
但這句話太剌激,令我的意識有些恍惚。
紙上既然寫「秋山忍的原稿在我手上」,表示有人把原稿拿走。也就是說,原稿會消失是某人故意造的。
「喂,你們在那邊搞什麼啊?」
「別吵,我們正在忙,你高高興興地去看你的鏡子吧,暴狂!」
「什麼!」
真岸因為好奇我們的行而走近,夏野只用一句話就擋回去。的態度非常兇狠,讓真岸無法反駁-
「這是兇手留下來的吧?」
『應該是。可是,為什麼要這樣做?』
「我也不知道,不過,應該可以把這傢伙當作兇手。」
『這傢伙?』
「是啊,對方很周到地簽了名,大概是想寫犯罪宣告。」
夏野再次把紙張攤開給我們看,除了剛才那句話之外還有一個名字,應該就是寫信的人。
『姬萩九郎?』
我是第一次看到這個名字,但總覺得在哪裡聽過。我正在尋思什麼時候聽過姬萩這個姓和這名字時……
「怎麼會……」
「是九郎?」
鈴菜和大門同時愕然說道。
「你們認識這傢伙?這個走我原稿的人是誰?」
「是的,我認識他。九郎先生和我一樣是書林社的編輯,而且他和大門先生是老朋友,又是剛才大家看到的姬萩紅葉老師的責任編輯,還有……」
「還有?」
夏野問道,鈴菜像是下定決心似地說:
「還有,他是姬萩紅葉老師的親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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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詞彙收錄於名詞表〉
【佛阪大門】秋月真岸的責任編輯,現在獨居在東京都N區的公寓,平安堂第文藝部九大天王之一,特徵是禿頭和墨鏡。雖然材魁梧、外貌看似很難相,卻是個懂得顧慮別人的細膩溫好青年。秋月真岸的其他黑跟班視他為黑隊的隊長。無論遇到什麼麻煩都能冷靜以對,因此在編輯部裡有一個外號「沉默的大門」。
【GuildGrade藝大獎】頒發給當年最優秀藝作品的權威獎項,得獎的多半是雕刻、繪畫、影像等作品,以小說獲得這個獎項的人已有幾十年不曾出現過。姬萩紅葉的作品不只在出版界到關注,連在其他業界中也大矚目,據說就是因為這個獎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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