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與剪刀必有用(第四卷)》第7章

決戰的時刻將近。

如同走鋼索一般,越命運之後的結局。

所有計劃,都是為了這一刻、這一瞬間。

等在前方的是極度的荒謬,無法理解的孤傲人

如果們能克服這荒謬。

如果們確實是自己求的存在。

到那時……

最終戰,決鬥場上最關鍵的評審……

空無一人。

『怎麼會沒有!』

我怎麼找都找不到評審,卻在桌上看到……

『……平板電腦?』

這和鈴菜先前用的那臺平板電腦一樣,熒幕上映出某的昏暗影像。不是這裡,而是其他地方。我定睛一看,畫面中央坐著一個人。

像日本娃娃一樣秀麗的臉龐,剪齊的劉海,高貴的和服,模糊而缺乏存在影。

『……這不是姬萩紅葉嗎?』

神祕作家。

和我們之前看到的沒啥兩樣,這欠缺變化的畫面令人不懷疑是事先錄好的。不過,既然這種東西會出現在這裡,代表第五戰的評審是……

「你們好,我是姬萩紅葉。為了拜讀兩位的作品,因此在此等候。」

紅葉細若蚊鳴的聲音過平板電腦的喇叭傳出來。

「請多指教。」

姬萩紅葉自然地微笑,像是不知道哥哥姬萩九郎做了什麼事,也像在說這一切和自己無關。

在這個要關頭,作家「姬萩紅葉」竟然現了。這況雖然讓人心生疑竇,但是決鬥也不能就此打住,就算評審是紅葉,該做的事還是得做。兩位作家大概都有同樣的想法,只是默默點頭,各自就座。

最後的執筆戰開始了。

鋼筆畫過稿紙的二重奏充滿整個樓層。

既然讀者不在現場,那就沒辦法觀察。秋月真岸專注地寫著稿紙,夏野也同樣埋首於寫作。

好啦,現在能自由活的只有我。

我一直盯著平板電腦的熒幕觀察,完全沒看到姬萩紅葉有任何靜,始終維持-視線沒有焦點的漠然表,靜靜地坐著。

這傢伙真的是活人嗎?該不會是緻的電腦繪圖或人偶吧?

從眼球偶爾的作,可以判斷紅葉應該是人類,但又不太明確。若說那只是影像雜訊所導致的波,我也沒辦法否認。

熒幕另一端是缺乏人類氣息的作家,這一邊則是偶像作家和蒙面作家。

把這三位風格獨、年齡相近的作家聚集在一起,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正在思考這個問題時……

「寫好了!」

「寫好囉。」

真岸和夏野幾乎同時寫完短篇小說。

「已經完了嗎?那麼,請拿到那邊的攝影機前,這樣我就看得到。」

兩人依照紅葉所說,把寫好的原稿放在桌邊的攝影機下,熒幕中的人了起來。

「……」

沉默。

紅葉還是一樣面無表,只是著手指像在作什麼,視線微微地移,大概是在讀兩人的原稿。看來審查得很認真。

「……」

沉默延續一段時間。

「啊哈,這次絕對是我獲勝。這是由我觀察別人至今的心得萃取而出的作品,絕對能滿足男各種件的自信之作,就算評審是那個沉作家,我也絕對不會輸。啊啊,戴著勝利環的我實在太了!簡直可以代替太照亮世界!」

沒過多久,秋月真岸就地開始說話。才沉默一下子就按捺不住地起來,這本是小學生的心智。

「哼,那是我的臺詞才對吧?這是從我的親驗醞釀出來的最傑出作品,不可能會輸的。你就抖著接我每日持續研究而得出的結果吧。」

夏野也不甘示弱地反脣相譏。會這樣回也是小學生的心智。

「我看完了。」

當真岸和夏野還在進行小學生等級的拌時,姬萩紅葉已經看完原稿,細微的聲音傳了過來。

真岸和夏野一聽見立刻有所反應,兩人不再瞪著彼此,而是轉頭注視平板電腦的熒幕。我坐在地上,從這兩人之間的隙看著熒幕。

結果就要出爐。

秋山忍和秋月真岸,兩人在新稻葉塔中進行的執筆戰績都是兩勝兩敗,現在即將要發表最後一戰——第五戰的結果。

持續對戰一整天,兩位作家的勝負終於要決定-

兩人一狗吞著口水,凝視熒幕上的姬萩紅葉。

然後,姬萩紅葉的輕微地著。

「請往樓上走。」

只有這麼一句話。

『……啊?』

姬萩紅葉沒再開口,又恢復靜止不的人偶,像是表示自己的工作已經結束。嗯?說「請往樓上走」是什麼意思?決戰呢?這兩人的勝負呢?

「這樣就結束了,各位請保重。」

「等、等等等等等一下!」

紅葉道別之後,便要像上次一樣切斷通訊,真岸急忙

「什麼事?」

「還『什麼事』咧!你不是評審嗎?既然是評審就要說出結果啊!我秋月真岸的作品,和那個黑傢伙秋山忍的作品,你到底比較喜歡哪一個?你覺得誰寫的比較好?」

「是啊,你不選的話,這場比賽沒辦法分出勝負,我們也不能接這種結果。」

連夏野都很不滿,和真岸一起走近平板電腦,對紅葉提出抗議。

「勝負嗎?」

「是啊,決定勝負。一定是我這無限閃亮的秋月真岸小姐獲勝!」

「啊?你在說什麼夢話?這個暴狂。當然是我贏囉。」

「我說過了,我不是暴狂!」

兩人爭論不休,但是姬萩紅葉連眉都沒有一下。

「那就平手吧。」

以同樣的表、同樣的態度說道。

『平手?』

姬萩紅葉決定的最終戰結果是平手,也就是說,這場執筆戰陷兩勝兩敗一平手的僵局。

「別、別開玩笑!我是你分勝負耶,沒有輸贏要怎麼分勝負!我絕不接平手的結果。如果你還算是個評審,就給我好好分出勝負啊!」

真岸理所當然地咬著不放,抓著平板電腦,對紅葉拚命抱怨.,夏野則是凝視著真岸抓住的電腦,眼中浮現的是訝異,也像是敵意。

「你真的仔細看過了嗎?」

「是的,我已看完兩位寫的小說,從頭到尾一字不地看完。」

「結果卻是平手?」

「是的,我選不出來。」-

「……這是為什麼?」

「因為,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姬萩紅葉說了出人意料的發言。

像長槍一般,剌穿我心中的某種東西。

姬萩紅葉的表沒有改變,覺不出人類溫度的語氣說道:

「孰優孰劣,好或差,或醜,喜歡或討厭,有興趣或無聊,欣賞或不欣賞,在意或漠視,愉快或厭惡,對我來說都是一樣的。」

我確定是打從心底這麼想。

這番話說得毫不猶豫,說話時也沒有任何表變化,就像是認為這樣再正常不過。

兩人至今的爭執、兩人互相撞的信念,都被視為毫無意義。

兩位作家嘔心瀝的作品、完全相反的兩位作家寫的兩篇作品、撥無數讀者心絃的作品,卻說都一樣。

「無論這兩篇作品差異再大,對我來說還是沒有差別,所以兩篇都一樣,兩篇都一樣喜歡、一樣討厭、一樣采、一樣枯燥。」

『這、這傢伙到底在說什麼?』

一個是秋月真岸觀察讀者、為讀者而寫的作品。

一個是秋山忍藉以將自己想法傳達給讀者的作品。

兩位作家各有各的風格,兩篇作品各有各的文筆、作風,容當然也不同。們竭盡全力,為這最終戰而寫、孤注一擲的作品。

結果,竟然被評為沒什麼不一樣。

「好文章壞文章都是別人的看法,以我的看法而言,都是一樣的。」

「沒有其他事了吧?那我先告辭,請保重。」

紅葉說完這句話就切斷通訊,也沒給對方時間反駭,結果直到最後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就這樣擅自消失。

「……」

「……」

樓層中籠罩著沉默,夏野和真岸都不發一語。

『剛才那是怎麼回事?』

太異常了,我無法理解。

我知道自己的心比此時的平板電腦畫面更黯淡。就連看過這麼多書、接這麼多怪人的我都沒見識過這種人。不像能通,也不像活在同一世界,更不像同一種生-,這個人完全欠缺所謂的人類

簡直是怪,簡直是幻覺,把這場變得像一場鬧劇的極致異常人

人與人應該能藉由言語互相理解。

看了書應該會有所收穫。

作家的靈魂應該會撼讀者。

姬萩紅葉丟下幾句徹底顛覆我這些常識的發言,就從我們面前消失。沒有震撼,只在我們心中留下難以釋懷的

九連訪塔執筆戰第五戰無贏家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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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詞彙收錄於名詞表〉

【平板電腦】姬萩紅葉用來聯絡,附有攝影機和麥克風的B5尺寸電腦。聽說有上挪族因為「只要有這個,想要聯誼也沒問題」的理由,連使用方法都不懂就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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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稻葉塔六樓。

在姬萩紅葉消失的地方,秋山忍和秋月真岸再次面對面。

「那麼,從六樓這裡開始,終點是十樓的展臺,先到新稻葉塔迷你模型的展臺部分就算獲勝,如何?」

「唔,垂直衝剌賽嗎?我明白了。」

「有問題嗎?」

「哪有什麼問題,反正贏的一定是我。條件限制呢?打者可以派多人?」

「這個嘛……我怕這棟建築會負荷不了,所以武就限制為一種吧。我要用這把剪刀。」

「剪、剪刀!」

「怎麼?你怕了嗎?你希我別用剪刀次郎嗎?說的也是,偶像作家當然把臉視為命。」

「什麼!你看不起我嗎?很好,你要用剪刀就用吧!反正我有我的武!」

「我看你明明是空手,難道你也會什麼執筆?」

「你好好期待吧。勸你先做好心理準備,我的武可是很強的!」

「哼,有什麼招式儘管用,我一定會加倍奉還。我已經可以看到你倒在十樓展臺地上的悽慘模樣。」

「那是我要說的話,我會在抵達展臺之前就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兩人出無畏的笑容,盯著彼此的視線逐漸恢復熾熱,彷彿在說事不會就這樣結束似的,兩人示威的話語越顯激烈,鬥志也逐漸上升-

『……你們在說什麼啊?』

什麼垂直衝剌賽?武限制是什麼意思?打者是什麼?好吃嗎?糟糕,我完全聽不懂這些人在講什麼。

更重要的是,這氣氛究竟是怎麼搞的?

只有我跳過一段時間嗎?姬萩紅葉才剛結束通訊沒錯吧?難道是我頁?

「胡說什麼啊?笨狗。你在那裡會擋到我起跑,快讓開。好,你去看剛剛寫的短篇小說吧。」

『真的可以嗎?但是我說過我不看還沒印刷書的原稿……不對啦!你們在幹嘛?為什麼突然又要比賽?』

「因為執筆戰沒有分出勝負。」

的確,第五戰的結果是平手。姬萩紅葉自始至終都保持那個奇怪的調調,就這麼消失了。

「第五戰是平手,所以結果是兩勝兩敗一平手,不分勝負。如果就這樣結束,我和那白傢伙都無法接。」

『就、就算你這麼說……』

「喂!你在做什麼?為什麼還不開始?」

彷彿要蓋過我的牢,已經站在樓梯口的真岸大聲道。

「好好好。真是的,連一下子都不能等嗎?」

夏野往樓梯踏出一步。

「我不知道你在低個什麼,不過那只是評審的言論,只是評審論定的結果,秋月真岸一定也是這樣想的,所以你本不需要放在心上。」

就像看穿我的心思,就像我的滿腹疑慮,夏野回頭說道。

「算了,我對此也很不滿意,以後有空再來理吧,現在我得把注意力放在眼前,我可不能輸7這場決鬥。」

『夏野……』

「好想看那傢伙下跪啊……」

『竟然是因為這個理由!』

我正在想氣氛難得這麼嚴肅,結果立刻變這樣。真是的,害我都沒辦法沉浸在認真的心裡。

通往樓上的樓梯口,夏野一揮剪刀,在地上劃出一條線,當作是最終決戰的起跑點……雖然這算是毀損公

「好啦,狗,一聲當作開始的訊號。」

「等一下!幹嘛要狗來啊?」

聽到夏野的提議,真岸愕然地提出抗議。

「又怎麼?這樣不是最簡單嗎?」-

「哪有,不需要等狗,還有其他更簡單的方法嘛,好比說丟銅板啦!」

「你很怕狗在邊吠嗎?Q太郎偶像秋月真岸。」

「你、你說什麼!」

夏野大概也發現了。

「我本來應該用這隻狗來對你執行一些恥玩法,不過現在還要分勝負,晚點再說。好,快就開始位置吧。」

「唔唔唔唔唔~~~好、好嘛!」

兩人站在起跑線上。

接下來是延長賽。

在結束的比賽之後,為了讓雙方都能接、為了分出高下所進行的最終決戰。既然心中擔憂,那就實際行

既然靠作品無法解決,就展現生存理念。

所以,這兩人都會持續跑到最後。

我注視著兩位作家的背影,深深吸一口氣。

『汪!』

拋下所有擔憂,以我的聲為訊號。

最後一場最終決戰開始。

「我要一口氣衝到終點!」

開始訊號傳出的瞬間,夏野用力一踢地面,搶先衝出去。

黑大如披風般翻飛,在通往展臺的漫長階梯上猛力賓士,大概打算靠一開始的衝剌拉開距離。

我被的速度嚇一跳,隨後跟著爬上樓梯。

但我發現一件怪事。

『那傢伙怎麼不?』

秋月真岸仍然站在起跑點。

開始訊號已經發出,秋月真岸卻沒有離開起跑點。就像先前的執筆戰,只是專注地盯著夏野,像在執筆戰中觀察讀者一樣。

夏野不斷往上跑,兩人的距離越拉越大。

『……不知道你在幹嘛,總之我要先走囉。』

我也丟下真岸,打算跑上樓梯。

此時,真岸邁出步伐。

口中像是在對誰說話,完全看不出落後的焦躁。

真岸只是靜靜地說著:

「如果有人問你的名字,就這樣說——-

我的名字是軍隊。

眾心合而為一。

大家聽到了嗎?不,我相信你們都在聽。

我相信,所以廢話不多說。

我的命令只有一個。」

『這傢伙……是在幹嘛?』

這些話是對誰說的?到底是什麼意思?我覺得莫名其妙,但是很快就明白。即使不是狗也能發覺,樓梯的方向傳來眾多氣息、眾多視線。

轟隆隆的聲響傳來,好像有什麼東西即將出現。

看不見的包圍網一鼓作氣地小範圍。

最後的推力隨著聲釋放而出。

「軍隊,現吧!無限閃亮的我的武!為了我秋月真岸的勝利!」

深深吸氣後,全力喊出的呼

「黑隊,全力阻止那個黑傢伙!」

「「「「YES!真岸小姐說得是!」」」」

這一瞬間,如同呼應這聲喊一般,四周牆壁、樓層通道、玻璃窗,樓梯周圍所有地方都冒出黑人。

『這些人到底藏在哪裡啊?』

我的驚呼被擊碎、踩踏窗玻璃的聲音蓋過。

人展現出特種部隊一般的攻堅手段,擋住夏野的去路。

數量約有一百人。

百人團結整合的武,因秋月真岸的命令而出

「沒想到你還準備了這種武。」

夏野不得不停下腳步,這一百人隨即發攻擊。三百六十度的包圍網,度飽和的人群。

通往展臺的樓梯很窄,夏野本無路可逃,前後左右甚至上方都有黑人衝過來。

只是為了真岸的命令,就像把自己的軀當,全力拖住目標的腳步。

這是貨真價實的人海戰,所謂的群眾暴力。

面對如此剽悍的團,如此大量的威脅——

「可別小看作家!」

夏野揮舞剪刀斬去,一人一刀。

如同分開大海般的魯莽挑戰。

單槍匹馬地抵抗百人的蠻力-

剪刀每次掠過,都有黑人飛出去。

像是在開玩笑似的,人飛上半空中、墜落地面。

但是黑人倒下以後,又有其他黑過他們的衝向夏野。

剪刀咆哮不已,繼續有人飛開。

「……這樣就結束了。」

最後一個黑人剛剛趴下。

『我已經不想再吐槽……』

才短短幾分鐘就全軍覆沒,這太奇怪了吧?

人明明這麼多,怎麼會輕輕鬆鬆就被收拾?

打到一半,幾個黑人像在玩團般地合,大喊「超從神.Great黑」殺過來的時候,真的嚇到我了,可是夏野說著「腳下破綻百出唷」而專攻下半,瞬間就擊潰他們。

這樣到底有什麼意義?再怎麼說也太弱了吧?虧他們有辦法當秋月真岸的護衛。

「……到底想幹什麼?」

在黑人接連不斷的阻礙下,夏野不出疲憊的神,腳步和一開始相比,簡直慢得像烏

夏野顯得氣如牛。

「到了。」

即使如此,還是爬上樓梯,到達最上層,真是了不起的意志和力。著氣回頭確認沒有黑人跟來,大大地吐出一口氣。

短暫的鬆懈。

的強者夏野終於展安心。

這是因為功地打倒上百個黑人。

「大家辛苦了,接下來給我吧!」

這一瞬間,如同看準夏野的鬆懈,秋月真岸追過夏野,到達最上層。

『什麼!』

到了最後關頭,真岸反敗為勝。

新稻葉塔的模型就在樓層的中央,朝著比賽終點猛衝。

「我在等的就是這一刻!這場決鬥是我獲勝!」

真岸道。

「我的武是人,就是旁邊的黑隊、跟隨著我的那群人。他們不只可以用來打倒敵人,還能阻止對方前進、消耗敵人的力,是這樣已經大大地發揮武的效果,他們幫我『阻止』了你超過十分鐘!」-

『阻止……原來是這樣!』

聽到真岸這句話,我終於知道剛才為什麼覺不對勁,還有黑人為什麼那麼不堪一擊。

無論夏野再怎麼厲害,地點畢竟是行限的樓梯間,大批人馬同時衝來,絕不是那麼簡單就能應付。其實是因為黑人沒有使出全力,他們的目的——也就是真岸發出的命令,本來就不是「打倒」夏野,而是「阻止」

「嗚!」

『夏野?』

夏野比真岸落後三公尺,正想追趕,卻維持著奔跑的姿勢向前撲倒,腳沒有跟上作。

在樓梯這種狹窄不平的地方作戰,即使應付起來不困難,不悉的戰鬥地點仍然為夏野的雙腳造極大的負擔。這就是秋月真岸靠著觀察想到的必勝戰略。

不過,夏野不會就此認輸。

「我才不會讓你看扁了!」

夏野縱一躍。

只靠兩、三步助跑就起步跳躍,衝向真岸的背後。

「你可別恨我唷。」

順勢從大旁的紅皮套中出剪刀。

痛宰了無數黑人的斬擊。

為了獲勝而揮出的剪刀利刃。

全力牽制的一擊。

就算刀刃沒有張開,兇的本質也不會改變。夏野這把每次揮都會撂倒敵人的剪刀,面對任何敵人都從未落空的強大斬擊,劃向真岸的背後。

「太天真了!」

真岸隨口一喝,一扭。

「嗚!」

『躲開了?』

秋月真岸只是稍微傾向一旁,便輕鬆避開夏野的剪刀,剪刀的斬擊只切過空氣。『怎麼可能!夏野竟然揮空……』

夏野長久以來製造出無數首的必殺一擊,竟然被真岸躲開。

「嗚!」

或許是太過吃驚,夏野腳步沒踩好,摔倒在地。

「我已經觀察過了,秋山忍。雖然在這麼短的時間沒辦法完全看,但我至可以準確讀出剪刀的攻擊路線!所以結局已經決定了!啊啊,炫耀勝利的我也是這麼閃亮呢!」

真岸轉頭看著倒地的夏野,遊刃有餘地出笑容-

「我太大意。」

夏野趴在地上,使勁揮舞剪刀,施展出炸頭見識過的隔空斬擊。

「就說打不到嘛。」

不過,斬擊還是被輕而易舉地閃開,落空的攻擊筆直衝出去。

這時真岸繼續拔狂奔,如今面前已無任何阻礙,只要專心跑向終點。

發出勝利的宣言:

「你追不上我了!一切就要結束!」

的手往終點——新稻葉塔模型。

「真的嗎?」

夏野如此迴應。

「這次的確有些棘手,我沒想到那些黑人竟然是消耗品,因而花費太多力,現在既不能踢也不能跑。」

『夏野?』

這是放棄的意思嗎?

不過,我注意到了。

眼中蘊含的力量顯示著尚未絕

「但是,為求慎重起見,我已在剛才的混戰中了手腳——我朝樓下的一柱子使出斬擊。」

『呃……什麼?』

「只是微弱的攻擊,不過已經夠了。」

倒地不的夏野舉起手臂,把剪刀向地面。

我還來不及向夏野發問,突然覺腳下浮起來。

彷彿連地面一起飄浮似的,覺有些暈眩。

「——足以讓這最高的一層樓歪斜。」

正如所說,新稻葉塔最上層朝夏野所在的樓梯一側嚴重傾斜。

『這太離譜了吧!』

不過有空吐槽,還不如先站穩腳步。

因為樓層地面塌下了。

這已不算是損毀公本是輕度的恐怖攻擊啊。

「呀!哇!」

搶先一步的真岸因腳下不穩而摔倒。

真岸鐵定沒想到夏野竟然會把樓層地面搞這樣。再次向終點出手,模型的上半部卻從過。

「看來是劈中了。」-

「難、難道剛才那一刀……瞄準的是模型?」

「是啊,為了讓終點自己移過來。」

這也是夏野的策略。

剛才被真岸閃開的那一擊,劈中位於兩人前方、坐鎮樓層中央的新稻葉塔模型,被劈斷的模型又因地面傾斜而向夏野。

夏野之所以要弄垮樓層,正是為了讓模型移向自己這邊。

的模型剛好停在夏野和真岸中間。

看到這一幕,寂靜突然充滿現場。

我明白,現在就是最後衝剌。

「啊啊,我知道了,先到那個的人就獲勝,對吧?」

「為了避免你誤會,我要先把話說清楚。雖然我現在不能踢、不能跑,但我可沒說過我不能跳喔。」

「什麼嘛!你可別小看偶像每天在舞臺上跳舞的力。」

秋月真岸跳了起來。

「誰說家裡蹲一定缺乏運!」

秋山忍也跳起來。

兩人朝向模型,全力跳躍。

像是在空中相撞,不分先後地衝線。

彷彿已經看不見對方,只是一個勁兒向前,朝著目的手。

為了早一刻抓住勝利,們爭先恐後地飛撲。

然後……

在日燈的逆之中,兩條影重疊合一。

「什麼!」

「……嘖!」

秋山忍和秋月真岸,兩人出的手同時抓住落在地上的新稻葉塔模型。

這場漫長的執筆戰。

如此激烈、嚴苛、采的戰鬥,兩位作家的全力比拚。

結果還是在勢均力敵的況下結束。

〈以下詞彙收錄於名詞表〉

【超從神.Great黑】黑人合的巨大黑人,巨大化的目的本來是為了保護護衛件,但是轉為攻勢時,力量大到足以擊碎巖石,威風凜凜的外觀從幾站之外就能看見,但是消耗的能量也很大,所以比下午育課的團更容易垮臺-

「啊,我的食指比你早零點五秒到!」

「是我的中指早了零點四秒到,你連這個都看不出來嗎?暴狂。」

「我、我說過我不是暴狂啦!」

『你們真的玩不膩耶……』

這兩人鬥鬥了一整天,我已經看得很習慣。

秋山忍和秋月真岸在新稻葉四奔走,又爬上新稻葉塔進行決鬥,最後以平手的結局拉下終幕。

這兩人都沒辦法接,但這裡畢竟是開端那件事的最後地點,兩人已經來到新稻葉塔最上層,所以,接下來還是得回頭理那件事。

為什麼要走秋山忍的原稿,還要們在新稻葉跑來跑去?

該被質問的件——姬萩九郎,在決鬥結束之後仍舊沒有出現,面的只有他的妹妹姬萩紅葉,他本人卻不見蹤影。

現在他不是應該大笑著現,像魔王一樣說些「哈哈哈哈,虧你們能走到這裡」之類的臺詞,然後代所有事緣由嗎?理論上都是這樣演的吧?姬萩九郎到底在幹嘛?真要說的話,他妹妹還比較像魔王耶,這樣真的好嗎?

由於魔王缺席,我焦躁地來回踱步。

「你幹嘛晃來晃去?這隻塵狗。」

另一個魔王現了。不用我說大家也知道,那是夏野霧姬小姐。

夏野大概和秋月真岸吵完了,一臉不屑地睥睨著我。

『幹嘛?我正在思考這次事件,別吵我啦……是說姬萩九郎到底在哪裡?』

「真不了,你還不明白嗎?」

『啊?不明白什麼?』

「還有什麼?當然是兇手啊,走秋山忍原稿的兇手。」

『兇手不就是姬萩九郎嗎?』

怎麼現在還在說這個?

「你真的不明白耶……沒辦法,我從頭跟你解釋一遍吧。這麼無聊的事我都懶得說了,從一開始就沒有什麼事件。」

夏野這麼說道。

「喂,狗,你為什麼會覺得姬萩九郎是兇手?」

『還會有什麼理由?因為信上寫著他的名字嘛。』

我們就是被那封信搞得整天都在找原稿。

「是啊,我們會認為姬萩九郎是兇手,是因為信上寫了他的名字。其實姬萩九郎一次都沒有在我們面前出現過,只是因為信上寫他的名字,我們就以為這些事都是姬蔽九郎乾的。我也不是說這件事跟姬萩九郎無關,但是,至在姬萩九郎之外還有其他助手……不對,應該說是共犯。」

『共犯?』-

「要在新稻葉各設定關卡,還要在新稻葉塔安排執筆戰,這可是很大的工程。我不確定這是從什麼時候開始準備的,但是,你以為姬萩九郎一個人能做這麼多事嗎?他一定需要共犯,一個很瞭解新稻葉、經常到新稻葉的人。」

『你這樣說也沒錯……』

我也不覺得他獨自一人辦得到這種事,不過,怎麼會有人幫忙進行這麼莫名其妙的計劃?

「所以說,那一定是他邊的人,或是有理由幫忙的人。」

『啊?』

「話說回來,會發生原稿失蹤這麼心的事就已很奇怪。對編輯來說,無論要做出多大的犧牲,也得保護作家託付的原稿,那可是比命還重要的東西,是作家和編輯共有的絕對正義。」

『可、可是,原稿真的被走啦。』

就是從那個變態的手中被姬萩九郎走的。

「沒被走。」

『……?』

夏野小姐真是的,你在胡說些什麼?

「我說原稿沒被走,只是故意讓我們以為被走罷了。這很簡單,趁著單獨行的時候,將原稿藏到某個地方就好。雖然整疊稿紙分量不,真的要藏還是找得到地方藏。」

『等一下,所以你是說,所謂的助手是……』

「是啊,和姬萩九郎走得很近、瞭解新稻葉,又最接近秋山忍的原稿,而且在我的原稿失之前還無故離開一陣子——這就是姬萩九郎的助手。」

夏野剛說完這句話,傾斜的頂樓就冒出一條人影。

那人攤開雙手,像魔王一樣大喊:

「哈哈哈哈,虧你們能走到這裡。」

是柊鈴菜。

沒錯,我正在全力咬,請稍待片刻。

咬人時間結束。

『又是你啊!』

我踩著神恍惚倒在地上的鈴菜道。

「鈴菜的行那麼可疑,你竟然完全沒發現?」

『誰會發現!這傢伙平時的行一直都很可疑啊!』

的確,鈴菜特地帶夏野去大和書店,在大和書店裡獨自行,原稿被時格外鎮-定,在寵店裡突然出現,在公園裡跑到遠講電話,最後還以主持人的分出現在新稻葉塔,每件事都很詭異。

也就是說,事本全是搞出來的。

當變態真不錯,偶爾做些奇怪的舉止也不會惹人起疑。

『等一下!所以你全都知道囉?你早就知道鈴菜是姬萩九郎的助手,也知道原稿不是真的被?』

「那當然。」

竟然回答得這麼理直氣壯。

「鈴菜不可能這麼心地弄丟我的原稿。你應該也很清楚,是多麼重視我的稿子吧?」

的確,鈴菜為了讓秋山忍衝破瓶頸,甚至製造虛構的過路魔案件,這種人絕不可能輕易讓人走原稿。

什麼嘛,難怪夏野在找原稿時老是一副興趣缺缺的模樣。如果從一開始就知道原稿沒被走,那就說得過去。

「而且我老早說過,鈴菜講出『為了老師』這句可疑臺詞時,多半是在策劃什麼壞事,所以我一直在想有什麼企圖。本來以為是簽名會的事,但是看到原稿消失,隨即又出現姬萩九郎的訊息,我才發現『喔喔,原來是這樣』。」

夏野說得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那、那秋月真岸是來幹嘛的?』

「這我就不知道了。不像是會死命找尋別人原稿的個,為什麼會介這場呢?」

『唔……』

我轉頭看看那個偶像。

「啊,大門!你去哪裡?決鬥都結束了耶!如果你在場的話,至可以拖住秋山忍久一點……咦?秋山忍的原稿?喔……啊啊,好像有這麼一回事,我只顧著決鬥都忘記了。話說回來,你幹嘛出那麼黯淡的臉?」

『……大概是為了和你分出勝負?』

「或許吧。」

咦?真的嗎?這樣子真的好嗎?

「怎、怎樣啦,幹嘛用那種看不起人的眼神瞄我!這樣一點都不閃亮!」

真岸似乎發現我們在看,所以轉過來,一邊擺姿勢一邊抱怨。我已經完全習慣這種模式。

「對了,大門,這次的事你都知道了嗎?」

「是的,剛才柊已經告訴我。」

「這樣啊,所以你不是從一開始就知道?」

「我早就發現九郎和柊似乎在策劃什麼,沒想到竟然是這樣……」-

大門的聲音有些顛抖,像是在忍耐什麼。

看到這個況,鈴菜爬起來說:

「秋山老師,原稿就藏在新稻葉塔模型的底座!」

臺的中央,也是終點所在,被夏野斬斷一半的模型下半部。

仔細一看,那裡確實有個厚厚的牛皮信封,裡面放著疊的原稿。

夏野從信封裡出稿紙,翻了幾張確認。

「嗯,這的確是我的原稿。」

我們為了找這個東西奔走一整天,結果竟然這麼簡單就拿到手。總而言之,任務結束,剩下的只有……

「然後呢?你為什麼要做這種事?」

這是今天已經問過好幾次的問題。

到了此時,這個謎題仍然沒有解開。

「這、這是因為……」

「事已至此,你全說出來吧。即使是為了我,這次你實在做得太過火。還有,姬萩九郎現在在哪裡?」

夏野攬在懷中的稿紙裡掉出某樣東西。

一張白紙翩翩落下,上面寫著細小的字。

上面寫的名字,就是我們找了一整天的名字。

初次見面,我是姬萩九郎。秋山忍老師、秋月真岸老師,這次把你們扯進這個計劃,真是非常抱歉。

『這是……』

到這種時候,沒想到還會出現姬萩九郎的訊息。

「鈴菜,這是什麼?」

「老師……你別問了,先看完吧,全都寫在上面。」

聽到鈴菜這樣說,我們又回頭讀起九郎的信。

對秋山忍老師和秋月真岸老師兩人,我必須再三道歉。這個計劃是要讓兩位和某個人見面,所以安排了這場測試。

那個人就是我的妹妹,姬萩紅葉。

兩位對我妹妹的印象如何?覺得我妹妹是怎樣的人呢?

坦白說,那孩子太扭曲了。

甚至連我這個哥哥都覺得很扭曲。

對自己以外的事沒有任何覺-自己以外的東西,在眼中都是等值的。

對自己以外的東西沒有半點興趣,無論是多麼麗的影像、景、藝或是書,都不能引起的任何反應。

之所以會寫書,也是因為我的要求,基於微薄的認知而寫的,沒有其他任何理由。

沒有為作家的自覺,也不在乎讀者。

這些東西對來說都是不存在的。

『姬萩紅葉啊……』

九郎在信中描寫了姬萩紅葉異於常人之,還說甚至連看在哥哥眼中也覺得異常。

的確,我覺不出姬萩紅葉和我們同樣是人類。

對別人的創作沒有任何

絕對的隔絕。

完全無法通的件。

『可是,他說希你們見面?』

為什麼要拜託夏野呢?

既然一切事都是因姬萩紅葉而起……

秋山忍老師、秋月真岸老師,能不能請你們去見我的妹妹紅葉呢?

你們能和說說話,無論說什麼都好。

紅葉嚴重欠缺理解他人想法的能力,以及表達自己想法的能力,我希你們能教教我的妹妹。

對所有事都沒興趣,但是在我的要求下,還是答應寫書,我認為這必定是拯救的一大轉機。

兩位寫的作品,還有作品之中蘊含的想法,一定會為巨大的助力,讓同為作家的紅葉開啟心房。

依據我擔任編輯的生涯,我可以如此確信。

我相信書本有的可能,相信將生命投在書上的人的想法。

所以,能不能請你們去見我的妹妹紅葉呢?

夏野將視線從信上移向鈴菜。

「原來如此,所以你協助姬萩九郎為了讓姬萩紅葉和我們見面而設下的計劃。」

「是的,老師,我也拜託你答應九郎先生的懇求。如果你肯答應,我……」

鈴菜出快要哭泣的表,然後慢慢低下頭。就像曾經短暫展的表,或許這是柊鈴菜平時不會顯的真實心-

「……事我都明白了。所以姬萩九郎現在在哪裡?編輯部?還是躲在這座塔的哪裡?」

「不,他不在這裡。」

「是嗎?那他出來吧,他直接來跟我講。既然要拜託人家,應該親自來說才對吧。」

「不行,九郎先生沒辦法來見老師。」

「為什麼?」

「……九郎先生……姬萩九郎已經死了。」

你們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大概已經不在人世。

我的被病魔侵蝕,早已不聽使喚,連要寫下這封信都很不容易。

請原諒我留下這種任要求之後撒手而去。

可以的話,紅葉的事就拜託你們。

這是我一姬萩九郎的言。

=========================

〈以下詞彙收錄於名詞表〉

【姬萩九郎】姬萩紅葉之前的責任編輯,出千葉縣,是書林社第三文藝部的編輯十傑集之一,擁有爽朗潔淨的外表和沉著的氣質,在出版社外都有不。和作家姬萩紅葉是親兄妹,姬萩九郎靠著一己之力,從紅葉剛出道開始一路栽培到如今廣歡迎的地位,由此績便足以看出他為編輯的實力。姬萩九郎得知自己死期將近,為了讓即將被哥哥拋下的紅葉和同世代的作家秋山忍、秋月真岸見面,所以策劃了這次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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