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與剪刀必有用(第三卷)》第3章

「哪有弄?」

夏野一口否認。

看看客廳四,接著低頭看我,眼中充滿不屑。

『家裡被人弄這樣,你竟然無於衷!』

「哪有……到底哪裡弄?」

看到我這麼慌張的樣子,夏野依然不以為意。

「你是不是產生幻覺?」

夏野指著客廳說。

「分明跟出門前一模一樣。」

在外行人的眼中或許是這樣。

但是我的眼睛、我的鼻子、我的直覺是不會被騙的。

『喂,你真的看不出來嗎?』

「看不出來。」

夏野若無其事地說道。真糟糕,這傢伙本沒有危機意識。

「我的心倒是被弄了。」

而且還滿口胡言語。

『我可不是在開玩笑。』

沒辦法,為了讓這個蠢蛋也能理解,我只好鉅細靡地解釋一番。

『你聽好,我們出門的時候,這個房間裡有九萬九千八百二十二本書。』

「所以呢?」

『但是,現在有九萬九千八百二十三本書,你知道這是什麼意思吧?』

「啊?」

我都已解釋得這麼清楚,夏野的表卻依然呆滯。唉,真煩,為什麼這傢伙仍是不明白事有多嚴重呢?

『你還不懂嗎?我們回來以後,這裡多出一本書耶!』

「那又怎樣?」

『之所以會多出一本書,一定是有人侵,並且留下一本書啊!會做出這種事的人只有一個,就是你那個跟蹤狂啦!』

夏野不久前明明還說,覺到有跟蹤狂在監視

『我本來不太相信,以為你有被害妄想,可是真的有跟蹤狂!』

「我從未聽說過有哪個跟蹤狂會送書給人。」

我也沒聽過。

『會不會是最近的跟蹤狂有所進化?』

「這是怎樣的進化?對你這種書癡來說,本是普通的善人吧?」

『……呃,這個……的確是這樣沒錯。』

我沒辦法否認,真是可悲。

可是,不管怎麼說,確實有人侵夏野家。

無庸置疑,這是非法侵。

「不過,你怎麼知道多出一本書?」

『啊?你不知道嗎?真的假的?』

「怎麼可能知道。」

夏野嘆著氣說道。從剛才就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

『這些可是你的書耶,你怎麼會不確定自己的書有多本!』

「為什麼一定要弄清楚自己的書有多本?」

你在胡說什麼?這不是常識嗎?

掌握自己有哪些書,不是基本中的基本嗎?

這是對書最低限度的禮儀,也是義務。

如果多出一本陌生的書,我靠面板便能得出來。

我的手永遠著沒讀過的書,雖說我現在沒有手,只有腳。

「不要把你那種變態能力講得像常態一樣。你確定這裡真的多出一本書嗎?會不會是你搞錯?」

『絕對沒錯!鐵定沒錯!』

「……既然跟書有關,我應該可以相信你吧。」

夏野說完就穩穩坐在椅子上,對我問道:

「所以多出來的是哪本書?你找得出來嗎?」

『喔,你等著,我立刻拿來!』

的確,直接把書拿來是最快的方法。

我拋下夏野,衝向客廳深放滿書櫃的區域。

在書櫃的圍繞下,濃郁到嗆鼻的紙張墨水味道中,我的鼻子依然不會錯失目標。我靠著狗的軀和強化過的嗅覺,很快發現我要找的書。

『……找到了。』

那本書像是被刻意藏似的,悄悄放在大書櫃中。

它融整個書櫃之中,乍看之下毫無異狀,但是我的眼睛、鼻子和直覺是不會被朦騙的,清晰的異樣阻止那本書逃過我的眼。我可以確定,這本書今天早上還不在這間屋子裡。

那是一本淺藍的厚書。因為頁數厚到叼不,我用前腳把它撥到地上,再推向夏野面前。

「就是這本書嗎?」

『是啊。』

我把書給夏野,站在旁邊一起看,書名是「螢星曲」。

「……一點印象都沒有。」

『我也是。』

我從未聽過藤卷螢這個作家的名字。既然是大出版社平安堂發行的,應該不是自費出版的書。

可是,我還是覺得有些不對勁。

「唔……」

夏野陷沉思。

「我總覺得好像在哪裡看過這本書。」

『我也有這種覺。』

我沒有讀過這本書,這一點我可以用自己的書覺保證,但我還是覺得好像見過它,而且是在不久之前。

「……啊!」

夏野似乎想起什麼。

把手進我剛剛揹著的小揹包,像是在索什麼,裡面放的全都是剛剛在本田書店買的書。

「有了,是這個吧?」

拿出一本淺藍的厚書。

『對耶,就是這個。』

難怪我覺得在哪裡見過,原來是剛剛買的書。

那是櫻在本田書店裡推薦的書,書名是「螢星曲」。

夏野把兩本書並排在小矮桌上,確實是同一本書。

『……為什麼會有一模一樣的書?』

「我不記得自己買過這本書,該不會是你買的吧?」

『我也沒買過。』

在本田書店聽櫻提起這本書之前,我從來不知道這本書。如果以前讀過,我絕對不可能忘記。

「該不會是腦袋發昏,買書回來卻忘記看吧?你這個狗腦袋。」

『別把我講得像豬腦袋一樣。』

我的腦袋運作很正常,無須煩「腦」。

書腰上面印著一行「第十七屆平安堂長篇小說大獎評審特別獎」的文字。

『你對於這本書知道些什麼嗎?』

「沒有,我不看這種書。」

給我看啦,你這個笨蛋。

「如果你覺得我應該停止寫作,我就去看。」

給我寫啦,你這個笨蛋。

「……左一句笨蛋、右一句笨蛋,煩死人了,要不要我讓你的心跳停止?」

『請原諒我!』

對不起,超級對不起,請你先把剪刀收起來。為了我的安全著想,最好是裝進箱子埋進土裡。

「不行,這是我父親的。」

『那把剪刀竟然有這麼沉重的設定?』

突然登場的事實太過驚人。

我竟然你把這麼重要的東西埋起來,真的很對不起!

不對,仔細想想,你竟然就拿父親留下來的寶貴剪刀捅我,而且連編輯和電線桿都不能倖免於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不覺得對不起父親嗎?你父親若是知道,一定會在九泉底下哭泣。

「我父親的言是看到狗就要捅。」

『喂,老爹,快活過來啊!讓我好好教訓你一頓!』

為什麼要在死前留下這種言?原來這一切都是你害的嗎?我每天早上都到攻擊,是素昧平生的你害的嗎?

「騙人的。」

『啊?』

「我父親還活著。」

突然被推翻的事實真是驚人。不過,其實這樣比較合理。

『……就算是騙人,也不該隨便咒父親死嘛。』

「大概還活著吧?」

『你給我肯定一點!』

你的家庭環境到底是什麼況?

我只知道,全家大小一定都被這胡作非為的兒搞得飛狗跳。

言歸正傳,亦即不記得買過的書卻突然出現在家裡這件事。

『我看多半是跟蹤狂留下的。』

「就算真是這樣,他是怎麼進來這裡?」

『這個嘛,應該是從窗戶吧。』

我一邊說,一邊向佔據客廳一整面牆的大窗戶。

這裡是高樓大廈的最頂樓,外面當然只有臺和寬廣的天空,能夠從窗戶侵的大概只有鳥人。

「話說回來,不久之前才剛有人從窗戶侵……」

前一陣子的確有人做到這種事。

有個人侵夏野位於高樓大廈最頂樓的家,辦到這種非人的行

那是我妹妹。

在升上高中之前都和我一起生活的妹妹——春海圓香,侵夏野家的方式我就不在此說明。若要解釋大概要花費一整本文庫本的篇幅。

不過從那件事也可得知,要從窗戶侵併非毫無可能,只要有骨氣、元氣和勇氣還是辦得到。雖然我不知道侵他人住宅的勇氣能不能稱之為勇氣,而且這種骨氣和元氣不要也罷。總而言之,這並非不可能的事。

「但我已經做好防護措施……」

『的確……』

即使是全自型無常識的夏野,之前也從未想過有人會從窗戶侵,所以以前經常開著窗戶便出門。不過最近改變作風,出門時都會關好窗戶,還請了保全公司。

現在窗上著一張人眼圖案的標誌。

那張標誌表示這間屋子是由新稻葉一帶風評頗佳的保全公司「睥睨戰神」(MardukGaze)所管理。

如同這誇張的名稱所示,這間公司有個「侵即殺」的口號,聽起來簡直不像保全公司,而是戰鬥公司。

如果有人侵,保全公司和夏野都會馬上收到通知,會有訊息傳到夏野隨攜帶的掌上型電腦,立刻能得知有人侵家中。既然剛剛並未收到通知,我們外出期間應該沒人進過這間屋子。

說是這樣說,眼前確實有本書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屋子裡。

簡直像是瞬間移一般,省略了過程直接出現。

房子明明上鎖,卻有可能遭人侵。

『這是室吧?』

室。

只會在推理小說裡看到的概念。

這概念以謎團的形式實際出現在我們面前。

糟糕,這麼說好像有點幸災樂禍,不過我還滿興的。

我解得開這個謎題嗎?不,讓我來解開這個謎題吧!宛如書中的名偵探,這個謎這個謎題就在我的舌頭上!我要賭上大叔的名譽,好,我知道了,我知道兇手是誰!理論的旋律一定會顯示出真相!

「啊,抱歉,窗戶沒關好,警報也沒開啟。」

『再見了室!』

這個謎題好短命!而且真相好爛!

這真是前所未見的解決方法。

當然沒見過嘛,這樣一定會惹火所有讀者。

「騙你的,其實窗戶鎖著,警報也開著。」

『我還真怕你的玩笑話……』

結果真的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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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詞彙收錄於名詞表〉

【九萬九千八百二十二本】直到昨天為止的統計數量,今後一定還會增加。

【睥睨戰神】以「發現侵即刻抹殺」為口號,在新稻葉一帶逐漸增加客戶的保全公司。保全人員使用的武是會水彈的改造水槍,相當環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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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巡察過其他房間,沒有發現任何異狀。

『所以說,異狀只有這本書嗎?』

「是啊,明明上了鎖,真是件怪事。」

『這是室吧……』

有人進過這間屋子,而且那個人沒走任何東西,只在書櫃裡留下一本書便毫無痕跡地消失。

本像是鬧鬼。不過鬼不會留下書本,這絕對是人類的作為。

既然我是狗,只要聞聞味道應該能得到線索,但是老實說,我什麼都沒發現。留在書上的味道都被墨水味掩蓋,即使想要追蹤屋子裡的味道,也因為其他書太多,聞不出人味。

「真沒用。」

『那還真是對不起。』

「明明是狗,嗅覺竟然一點用都沒有。」

『可是我的書覺很厲害啊!』

這話雖是我自己說的,但「書覺」到底是什麼玩意兒?

確實有人侵,這是無法漠視的事實,更何況夏野邊最近還出現跟蹤狂。夏野本來想再調查家裡各,但突然轉過頭來、雙手一拍。

「喂,廢狗,我還是覺得這是你害的。」

竟然把責任推給我,這人真是無賴。

『夏野小姐在胡說什麼!這是誤會!我是無辜的!』

你想借著修理我來敷衍過去嗎?

「乖乖吐實的話,只要全殺就好。」

『還有更嚴重的置嗎?』

如果不乖乖吐實,又會遭到怎樣的下場?還能保有原形嗎?幸好我不是兇手不,一點都不好,因為我現在完全被兇手。

『你也可能是兇手吧?因為你是屋主,又有鑰匙。』

「說的也是,確實有自導自演的可能。」

『是啊。』

「如果我是兇手,只要讓目擊者消失就沒事了。」

拜託夏野小姐千萬不要是兇手。

「此外還有那個吧。」

『所謂的那個……喔喔,那個啊。』

「是的,就是那個。」

『會不會是那個呢……』

對話就在那個那個之間進行。

先解釋一下,所謂的「那個」是指夏野霧姬(秋山忍)的責任編輯,書林社的柊鈴菜。基本上是一個讓人想用「那個」來稱呼的人,所以「那個」即可。

雖然有點不客氣,不過反正就是那個嘛。

「那個又沒有機。」

『天曉得,說不定又想到什麼鬼點子。』

「說的也是,我直接問問本人吧。」

夏野說完便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那個。

如果鈴菜真的是兇手那就好玩了。

兩人過電話開始談。

夏野從頭到尾都是滿臉不高興,相對之下,電話另一側的鈴菜好像一直很,我約約地聽到「鞭子」、「拷問」、「太謝」之類的詭異詞彙,但我儘量不去在意。

「……好像不是。」

看到夏野講完電話的疲憊模樣,可知鈴菜還是老樣子,也就是說,只是個普通的變態。

算了,還好那個和這次的事無關,讓我頓時鬆一口氣。

扯上那個只會讓事變得更加複雜,可以的話我真不想見到,希去休止符的另一邊旅行。

『總之先看書再說吧。』

出現在屋子裡的書本之謎。

要解決這個謎題,最好的方法就是看書,答案一定在書中,所以我非看不可。我用前腳靈巧地翻開封面,把書攤開在面前,正準備開始看書。

「喂。」

士方有一隻腳踩過來。

「你就這樣看起書啊?」

『因、因為這本書是關鍵,正常來說當然要看嘛!』

「哪裡正常?」

這本書是重要的證,這點絕對錯不了。

可以確定這是兇手留下來的。

『雖然不知道這本書是怎麼被放進來的,但兇手一定有某種目的,所以最好的方法是先讀再說。』

不管夏野怎麼說,這件詭異事的關鍵絕對是這本書。

「沒錯,畢竟是室。是這樣吧?」

打擾你得意洋洋地念臺詞真是不好意思,不過你學得很不像耶……對不起,我錯了,請把剪刀收起來!

「……難得你講得有道理。」

『「難得」二字太多餘。』

夏野把正要出的剪刀回皮套裡,一邊喃喃說道。

「好,我也來讀讀看,還真是有點好奇。」

說完就拿起《螢星曲》。

剛好家裡有兩本一樣的書。

為了解決這件事,我們一起埋首讀書。

總之,眼前這個難關是最適合我的案件。我相信只要讀書、只要一直讀下去,便能開拓未來!

謝老天讓我看書!

幾十分鐘後,春海和人結束閱讀。

『呼,好一個勁敵。』

主要是很好看的意思。

真有趣,這是我最直接的想。我還以為只是普通的故事,原來是作片,又是恐怖故事,還是社會派描寫,而且一樣有場面,算是難度頗高的創作,但是沒有一個地方寫壞,從頭到尾都很采。

混帳,我怎麼會掉這本書呢?真是修練不足。雖然這次錯過了發售日,但我會記住你的,藤卷螢,今後我一定會多多注意。

我在興狀態中擡起頭,看見夏野仍在讀書。

看來我的閱讀速度比快多了,或許是我讀得太快。

『哇喔……』

夏野看書的模樣還真新鮮。

因為夏野是作家,我每天都能看見氣勢洶洶地寫稿的模樣,不過,看書的模樣倒是很見。

夏野只要文靜一點,覺還滿麗又有知

不過一點都不文靜,而且非常暴躁,是個有暴力傾向的缺陷

總之,夏野現在靜靜地看著書。以白皙細長的手指翻頁的作異常,看得我不小鹿撞。

『……啊?』

奇怪?小鹿撞?為什麼?

我完全不明白中突然湧出的

口暖烘烘的。

喂喂喂,等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冷靜點,做個深呼吸,Becool!』

會讓我產生興趣的只有文字!

這種廢立怎麼可能讓我心

是不是吃下什麼怪東西?還是讀了什麼怪東西?

我死命把目從夏野上拉開,卻仍忍不住被吸引。

澤亮麗的烏黑長髮、紅的大眼睛、認真的表、翻書的作,在在撥我的心絃,我簡直無法控制自己。

『……哎唷!我搞不懂啦!』

豈能再和這個廢立一室!快看書!

我努力轉換心,正要把視線移開夏野上繼續看書時……

悉的金屬聲音響起。

我回頭一看,夏野仍然一臉認真地看書,但的右手挑著不知何時拔出的銀剪刀咕嚕嚕地旋轉,好像是無意識的作。

然後,剪刀的刀口突然朝向我。

我確信接下來一定會被捅,急忙依照慣例踏出一步準備逃跑。

『……咦!』

不過,這是錯誤的決定。

下一瞬間,我後腳繃、猛力一跳。

彷彿抑制不住的衝,我撲向夏野的懷中。

●●●

「唔~」

懶腰的聲音傳來。

夏野比我慢幾十分鐘看完書。

就算的寫作速度勁如疾風,看書速度還是我比較快。

這也是理所當然的。

「咦?沒看到狗影,它跑去哪裡?」

『……在這裡。』

「哪裡?」

『這個嘛,你著自己的良心回想看看吧。先好好反省一番,再看看你旁的垃圾桶。』

我一解釋完畢,立刻被拖出垃圾桶。

出現在眼前的是夏野上下顛倒的不耐煩表

「你幹嘛自己在那邊玩犬神家遊戲?」(注:出自推理小說《犬神家一族》,有個害者的死狀是整個人倒在結冰的湖中。)

『你以為我是自願的嗎?』

「明明是隻狗還玩犬神家遊戲……好冷。」

『冷你個頭啦!不要自己擅自解釋又自己吐槽!』

「加油!」

『不要鼓勵我!』

這種鼓勵只會讓人更難過。

「不然,你為什麼會在那裡?」

『當然是被你丟進去的!』

「喔喔,這麼說來,我也覺得自己好像做過什麼事。」

夏野恍然大悟地點頭。

那果然是無意識的作,這個笨人。

方才我不知為何失控,結果還沒衝進夏野懷中就遭到迎擊。

用拿著剪刀的右手抓住我,畫出完的拋線把我丟進垃圾桶。真是流暢的作,這是最終防衛系統嗎?

「我為什麼要把你丟進垃圾桶?」

『我才想問你咧!』

「我剛才心很平靜,若非別人先攻擊我,我是不會手的。該不會是你做出什麼不當的舉吧?」

『呃……』

「喔?你真的做了什麼嗎?」

『這個嘛……那個……』

我說不出口。

我說不出自己忍不住撲過去,我說不出自己不小心被夏野看書的模樣迷住了。

「嘿嘿……」

夏野似乎看穿我的心思,出令人不快的微笑。

「哎呀哎呀哎呀,你不是隻對印刷字有興趣嗎?你這隻讀狗。」

『唔……』

「簡單說,你是被我讀書的模樣引發慾而衝過來是吧?」

『這個……呃……』

「你說只對文字有興趣,都是騙人的嗎?」

『唔……』

夏野出奇開心。

為何如此高興?找到攻擊我的理由這麼愉快嗎?即使沒有理由,你還不是照樣攻擊我!

上我是會傷的唷。」

『……就算不上你,我還是會傷。』

而且傷的頻率相當高。

「如果不上我……就要以死刑喔。」

『你是誰?王嗎?』

「好吧,既然不喜歡死刑,那改刑死。」

『結果還不是都得死!那我就上你嘛!上你總可以吧!我最喜歡夏野!』

「……怎、怎麼突然說出這種話,你這隻狗。」

『啊?不是你上你的嗎?』

話都是你在說。

「不、不過什麼事都要有個先後順序……」

『啊?』

「就、就是說……這麼一來……也就是……那個……」

夏野又出現怪異的舉止,紅著臉不知道在嚅囁什麼。

看樣子,不管我現在說什麼大概都聽不進去。

我又趁機盯著夏野的臉。

澤亮麗的烏黑長髮、雪白的、紅的大眼睛……嗯,還是平時的夏野,剛才的失控一定是一時鬼迷心竅。嗯,鬼迷心竅,只是鬼迷心竅,總覺得若不這樣解釋會很糟糕。

「……對了,墳墓蓋在看得到海的小山丘上吧。」

看吧,夏野竟然開始說起墳墓的事。

現在說的是用來埋葬我的墳墓吧?就是那個意思吧?剛才說的先後順序,是指埋葬之前的程式吧?

「別擔心,要埋進去的不只有你一個……」

夏野真是的,老是說些我聽不懂的話。難道說除了我之外,還有其他人要死嗎?方便的話,可不可以把話題轉到不用埋進墳墓的方向?

真奇怪,我本來只是在看書,為什麼不知不覺間聊起埋葬的話題?差不多該回來談書的事吧?

「也對,墳墓的事下次再談,反正那是很久以後的事。」

方便的話請永遠都別再提。

「……也罷。好啦,我都看完了。」

夏野朝我拿起那本《螢星曲》,一副心很好的模樣。這本書那麼好看嗎?唔,的確好看的。

『你覺得怎樣?』

「這個嘛……」

夏野扭一扭僵的肩膀。

「不討厭。」

發表了十分扼要的想。

不過,從夏野跟人唱反調的個來看,這可能已是最高階的讚

『是嘛!真的很好看吧!』

「為何突然這麼興?你這隻罵狗。」

『看到好書,當然會想找人聊一聊!』

「能和你聊天的人只有我和那個吧,因為你是狗。」

選項好……

我的人際關係真是狹隘,不過能和我這隻狗談的人本來就不多,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反正真的很好看啦!啊啊!再看一次吧!』

「……你是不是忘記原本的目的?」

目的?什麼目的?

「跟蹤狂。」

啊,我真的忘了。

「你發現了嗎?」

『發現什麼?』

發現我的現狀嗎?發現我又被進垃圾桶,重現犬神家狀態的事嗎?可是,即使發現又能改變什麼?既然已發現,接著應該要開戰吧?

「不是啦。我是說這本書的作者,藤卷螢這個新人作家。」

再次把我拖出垃圾桶的夏野好像在思索什麼。

「這個人真的是新人作家嗎?」

『嗯?書上的確是這樣寫。』

掛在淺藍封面上的書腰印著「第十七屆平安堂長篇小說大獎評審特別獎」,所以,這鐵定是獲得「平安堂新人獎」的新人作家出道作。

「要說是新人,總覺得怪怪的。」

『哪裡怪?』

「這本書的完度未免太高,該說一點都不像新人嗎?我覺這比較像有一定水準的職業作家故意改變筆法寫的作品。」

『是這樣嗎?』

「一般而言,新人的出道作應該更有新人的氣勢和熱,不過這本書沒有這種覺。乍看之下好像有些地方太誇張,其實都是經過設計和鋪排。」

『這只是作家的個人風格差異吧?誰說新人一定沒有這種洗鏈的技巧呢?』

「話是這樣說沒錯,但還有一個奇怪的地方,這點更讓我在意。你應該發現了吧?」

『你是說……風格很像你……很像秋山忍?』

「正確答案。」

的確,我在看書時始終覺到一種異樣

這本書包羅永珍、囊括各種題材,角富,舞臺設定也很巧妙,劇雖然跳來跳去卻不會偏離主線,非常中規中矩,面對任何素材都能縱自如,如同徘徊在現實和幻想之間,是一個風格曖昧又不可思議的故事。

這些特徵確實很像秋山忍,很像那個明明見的大作家,實際上卻非常缺乏常識的秋山忍。

秋山忍至今出版的所有書籍我都已看過幾十次,所以我說的話絕對錯不了,更何況還有秋山忍本人的保證。

「我在看書時一直覺得似曾相識,甚至有種『我是不是寫過這種東西』的錯覺。」

『……的確,我也覺得好像在看你的書。』

這件事究竟代表什麼?

看來這位新人作家藤卷螢非常崇拜秋山忍,深秋山忍的影響。

近乎執著的作風。

在這種況下,這件事還帶有另一個意味。

其中藏的涵義,我從天早上到現在已經聽過好幾次。

對於某人的求,追求某人的期,以及嚮往。

還有發自嚮往採取的行

「換句話說,總算髮現跟蹤狂的蹤跡嗎?」

追著夏野霧姬的跟蹤狂。

追著秋山忍的跟蹤狂。

據出現在客廳的書而匯出的結論,我想應該是八九不離十。要說是偶然,這本書和秋山忍的風格未免太過相像。

「先不管那個人是怎麼把這本書放進我家裡,不過,對方這麼做的理由倒是猜得出來。」

『因為這裡是你家,對吧?』

因為那人知道這裡是秋山忍的家。

為了宣示自己的存在,所以把這本書放在這裡。

至於跟蹤狂為什麼知道這裡是秋山忍、夏野霧姬的家?如果那人是出版界的人,也就是作家的話,一切都解釋得通。

雖然秋山忍是個蒙面作家,對外界藏一切個人資料,還是瞞不了出版社,所以相關人士都有可能知道。如果同為作家,絕對比一般人更容易獲得資料。

所以說,這個新人作家的存在絕對不容忽視,我相信這人和發生在夏野邊的怪事一定有某種關聯。

『……你真的不認識這個人嗎?見過面嗎?』

「不認識,也沒有見過。」

『這樣啊……』

我把書翻過來仔細看,但沒有一提到藤卷螢的資料,包含出生地、生日、別等等無關要的資料都沒有附上,甚至連後記都沒有。

『如果多有些資料就好了。』

「是啊,我來調檢視看吧。不然對方這麼瞭解我,我對他卻一無所知。」

說完以後,夏野轉向桌子,開啟筆記型電腦的電源。

「我先試著在網路上搜尋這個新人作家的資歷,再看看街角留言板,說不定會有目擊到跟蹤狂的訊息。」

『街角留言板……你是說上次那個嗎?』

「是啊,你有什麼意見?」

夏野盯著筆記型電腦,頭也不回地說。不知在何時戴上黑框眼鏡。

『那不是我們調查過路魔訊息時找過的奇怪網站嗎?上面都是一些舊日本軍祕基地之類的東西,那種地方的報可靠嗎?』

「可是,那裡關於新稻葉這地方的報很富耶。」

『真的嗎?怎麼想都很可疑。』

「尤其是怪盜雙面人的出沒地點,真的報導得很詳細,據說他下一次可能會出現在國道附近的小劇場。」

『還來啊?』

怪盜雙面人還是這麼活躍。

快點把他抓起來啦,把錢形警部(注:出自漫畫《魯邦三世》,怪盜魯邦的死對頭。)來吧。

下次他說不定會出現在我們面前耶。

『話說發生過路魔案件的時候,還有人把炸頭當作兇手,這樣看來,那裡的訊息本不可信。』

「有這種事嗎?」

夏野搜尋過路魔案件的相關留言時,我也很興趣地一起看。雖然那一則留言很不顯眼,不過確實有一篇寫著:「兇手是炸頭?」炸頭真可憐,除了之外,連名譽都傷。

「畢竟是炸頭嘛,沒辦法。」

『這是什麼道理?』

你要向全世界的炸頭道歉!不然會被世界炸頭協會之類的組織攻擊喔!像是「會資格:炸頭」之類的團

「不要羅哩羅唆的,我正在查資料,你就守好狗的本分乖乖趴在地上,像狗一樣地去狗吧。」

『去狗是什麼意思?』

算了,既然夏野要上網查資料,我先乖乖地等著吧,乾脆一邊看書一邊等。

……難道「去狗」的意思,是我去旁邊看書等忙完嗎?

即使不說我也會看書,但是我去狗我就去狗還真不愉快。算了,反正我本來就要去狗,也好啦。

……真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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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詞彙收錄於名詞表〉

【兇手是炸頭】新稻葉發生連續過路魔案件時,出現在網路上的留言,針對「過路魔即是炸頭」的假設詳細地加以考證,結果炸頭只是害者,所以考證全都錯了。留言容已經刪除,只剩標題,搜尋過路魔案件就會看到,但很不顯眼。

【去狗】詞,意思是「趴在地上飢地看書」,或是「像個笨蛋一樣去看書吧笨狗」這種沒禮貌的發言。五段變化為:不狗、要狗、在狗、若狗、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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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首閱讀幾分鐘以後……

「你該停止狗了。」

書突然被人走,接著出現在我視野中的是黑腳尖。

擡頭一看,夏野的臉就在眼前。

看書看到一半被人打斷,令我火冒三丈。

『你在幹嘛啦!這個笨人!竟然老是打擾我看書,給我下十八層地獄吧!我也是會生氣的喔!要我把你弄哭嗎?現在道歉已經來不及啦!』

聽到我這番話,只是默默地拔出剪刀,然後默默地削去我頭頂的

『對不起!』

道歉的反而是我。

『喔喔,資料查完啦?真是對不起,有找到什麼嗎?真是對不起。是否看到有用的報呢?非常抱歉,請你原諒我吧。』

「我已經看膩你這種卑躬屈膝的反應。」

『咦咦咦咦!』

虧你說得出這種話,我在毫無心理準備的況下面臨生死關頭,哪裡還有閒逸致思考要做出什麼反應。

『你幹嘛老是這麼強地打斷我看書啊!沒有更溫和的方法嗎?』

「誰你不理我。」

胡說什麼?看書的時候,本來就要把所有注意力集中在看書這件事上頭,如果懷著雜念看書,對書本實在太失敬。

『至一下分寸吧。」

『像你這種寫作起來完全不顧周遭的人,才沒有資格說我。』

「還真敢說呢,你這個書癡。」

『明明是事實,你這個寫作癡。』

這就是所謂的五十步笑百步吧?

這麼說來,夏野在看書時對我的攻擊仍有反應。雖說那是無意識的作,但已經跟寫作時的況很不一樣。不過,為什麼可以在無意識中做出這麼完的攻擊作?要在哪個特種部隊訓才能達到這種無我的境界?

我一邊想著這些事,一邊擡頭向夏野,突然覺得哪裡不太一樣。

『咦?你的眼鏡呢?』

我沒看到夏野剛剛還戴著的黑框眼鏡,記得看電腦時明明是戴著的。

「喔,那個啊。我莫名地到火大,所以碎了。」

『怎麼回事?』

「我正在眼鏡時突然覺得很煩躁,用力一握眼鏡就裂開。反正我還有備用的眼鏡,無所謂啦。」

『我可是沒有備用的,要好好珍惜我啊。』

這傢伙還好吧?好像很缺乏常識素或良心質之類的營養素。

『難道是不了鏡片反映出自己丑陋的模樣嗎?』

「要不要我讓你的醜陋得不堪目?」

『不用了!對不起!夏野小姐很漂亮、很迷人、很麗,beautiful!』

「我母親說過,絕不能相信隨隨便便讚人的男人。」

『幹嘛這麼多!』

父親之後是母親,夏野的雙親真是害慘我了。

「算了。總之,我已調查完畢。」

『有什麼新訊息嗎?』

「唔,沒找到什麼特別的報,應該說什麼都沒找到。」

『什麼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什麼都沒找到。年齡、別、出生地,連這些簡單的個人資料都找不到,可能是打從一開始就決心全都不公開吧。」

『實在是……做得真徹底。』

「和這幾年出現的新人相較之下,這人的資料未免太。這可是得獎新人的出道作,應該會有更多作者資料才對。」

一般確實不會輕易公開作家資料,尤其個人資料更是如此,不過,只要不是自詡為蒙面作家,大多數作家還是會公開年齡、別之類的簡單資料。

夏野往後靠在椅背上,一邊沉思一邊說道:

「這種新人在我之後還是第一次出現呢。」

『你是說這人藏資料的行為是在模仿你嗎?』

「天曉得。如果是這樣,他也真是執著。」

這人真的是為了模仿秋山忍才當蒙面作家嗎?

秋山忍的追隨者、跟蹤狂。

越來越多證據顯示,那個人應該如此稱呼。

「不過,這麼一來便很難調查下去。」

夏野用食指敲著筆記型電腦的鍵盤,不高興地說道。至於出這種表的理由……

「看來只能拜託那個。」

『你說那個……是指那個嗎?』

又要讓那個出場嗎?

也對,既然夏野的訊息藉由業界人士走出去,我們也能靠一樣的方法得到對方的報。我們這邊可是有文壇焊馬——秋山忍老師,偶爾利用一下的名字也好,秋山忍的名號絕對不同凡響。

然而,問題是要探聽報的件太那個。

『怎麼辦?要打電話嗎?』

「唔,在電話裡說不清楚,直接來比較快。」

『哇……』

真不舒服。

說得更直接一點,我真不想見到那傢伙。雙方的契合度太差,那個本是我一生的仇敵,類似最終魔王的存在。最終魔王怎麼可以就出場呢?既然是最終魔王,應該乖乖待在最後的地下城,那座城最好在我衝進去之前崩塌。

夏野不管我的心糾葛,徑自打起電話。

「……十五分。」

只說完這句話便結束通話電話。

喂……再怎麼惜字如金也該適可而止,即使是小混混人跑時,都會指定得更詳細耶。你是怎樣?想要轉換跑道當個無口(注:沉默寡言,萌屬的一種。)角嗎?

「這樣已經夠了,要是聽不懂就沒資格當我的編輯。」

『即使是那個,未免也太可憐……』

還好我不是的編輯,而是讀者。

不管怎麼說,這句話實在太過簡略,而且完全沒有提到重點。這種對話不只是缺乏主語、述語的程度,本算不上是對話,連打錯電話的都會多說幾句。

「而且我這次是用不顯示號碼的方式打過去。」

『難度好高……』

一般人大概會以為是惡作劇電話吧。

不過,我猜那個還是會來……

那個基本上是個廢格舉止以及各方面都充滿缺陷,但只要牽扯到關於夏野、關於秋山忍的事,卻又比誰都認真。

即使夏野這次用如此嚴苛的方法出來,一定仍會全力以赴地趕來。其實不用勉強啦,大可不小心睡過頭,或是靠著這氣勢一口氣衝到國外。

十五分鐘後。

『……沒來耶。』

「……真的沒來。」

即使是那個,也沒辦法在這麼短的時間之趕到嗎?

我倒是一點都不憾,麻煩事能一件是一件。和平的生活最棒,我只希每天都能平平安安地看書。

「那個人竟然不聽我的命令。」

『我倒覺得這不是的錯。』

畢竟這次真的太困難。

這樣等於是反抗作家,乾脆趁機要求更換編輯吧……就說是失職……」

夏野喃喃說著圖謀不軌的打算,表好像非常開心,這是我的錯覺嗎?嗯,應該不是,因為我的表想必跟一樣。

當我開始在腦中排定編輯歡送會的日期時,背後傳來一個聲音。

叩叩叩——是敲打玻璃窗的聲音。

我回頭一看。

『哇……』

瀕死的編輯柊鈴菜在玻璃窗上。

「老、老老老老師,我已、我已經來羅……」

什麼嘛,已經來了啊……

悽慘的模樣,害我以為又發生新的慘案。

鈴菜顯然是一副「慌忙趕來」的模樣,沒穿外套,腳上的鞋子只有一隻,背後揹著黃黑二的巨大

不過為什麼在臺上?

「……嘖。」

夏野不甘心地唯舌一聲。看到人家這副慘狀,你還擺得出這種臉,這種格還真不錯。

「……喔,虧你趕得到。」

「哪裡,只要是為了老師,就算是太我也去!」:

你是原子小金剛嗎。(注:在畫完結篇,原子小金剛為了拯救人類而抱著火箭衝向太。)?

「你為什麼從天而降?那個是降落傘嗎?」

「是啊,接到老師的電話後,我想一定來不及,所以趕聯絡出版社準備直升機,把我載到大樓上空~高空的風好強啊,還好趕上了!」

鈴菜面有喜地回答。

只不過是見個作家而已,虧有辦法搞出這麼浩大的場面。

雖然滿瘡痍、表疲憊,雙眼卻迸出,一副幹勁十足的模樣。這傢伙的力真是旺盛到離譜的地步……但都用在無意義的地方。

夏野繼續說話,好像完全不在乎鈴菜這個模樣。麻煩多在乎一下好嗎?

「我你來不是為了別的,而是有事要問你。」

「什麼事呢?我一定會回答,無論是三圍或銀行碼或癖好,我什麼都肯說!」

沒人想知道這些資料。Nothankyou。話說不該隨便洩個人資料吧?

還有,關於你的癖好我已經非常清楚,所以不必說了。

鈴菜依然滿口胡言語,一邊抓住窗框,正準備爬進客廳。

「喂。」

夏野想也不想就舉腳把踹回臺。

「是誰說你可以進來的?」

『哇……』

好過分。

人家辛辛苦苦趕來,你竟然是這種態度?你還算有的人類嗎?

其實我很清楚,夏野本來就沒沒淚,而且毫無慈悲。

「可是,那個……老師不是我來嗎?」

「我你你就來,不要把這種理所當然的事說得好像很偉大似的,又不是兒跑。」

「可是站在這裡說話不太方便,能不能讓我進去……」

「說的也對,你坐下吧。」

「老師,這裡是臺耶,又沒有坐墊,真的很冷……」

「那又怎樣?」

「在空中保持飛行姿勢很耗力,我已經全……」

「那·又·怎·樣?」

「直升機的費用還是拜託人家讓我延後付款。」

「……」

「……不,沒什麼。」

結果鈴菜還是得乖乖坐下,坐在冰冷的瓷磚上。

『太慘了。』

喂,鈴菜,這種時候你應該發脾氣才對吧?

夏野剛才的行為,連天天待的我都覺得誇張。這麼不講理,你就算反擊,打起司也不會輸,社會輿論和法律都會站在你這邊喔。

只見鈴菜出一副疲力竭的模樣,有氣無力地癱坐在地。

「嗚嗚……腳好痛、傷口好疼,鞋子不知道掉去哪裡,瓷磚好冰,錢也沒了,冷得不得了……」

接著,擡起頭。

「啊啊,好舒服……真·爽·快……」

我收回剛才的話。既然本人如此高興,打司也是白打,因為這是經過同意的行為,其他人沒理由手。好啦好啦,隨你高興。

秋山忍的責任編輯——柊鈴菜,就是這樣的人。

配備把痛苦轉換快樂的引擎,簡單說是個超級被狂。如果夏野說「別汙染空氣,給我停止呼吸」,大概真的會悄悄地自行了斷。就是這種人。

後來夏野還是讓進來客廳。

我想這樣下去鈴菜一定承不住,死命勸說之下終於奏效,鈴菜卻是一臉不滿的表

喂,你這個表不太對吧?或者不對的是你的腦袋?這樣比夏野更異常耶,還是去看醫生吧,像印加帝國那樣開啟頭蓋骨看個仔細,然後死一死埋起來留待將來被人挖出來,讓未來的人疑地想著「為什麼那個時代會有這種事」。

「這位狗大人,你真多事呢~」

『不要用江戶時代的稱呼我。』

對了,這傢伙也能和我談。因為是我懶得談的型別,所以我忘記這件事,反正和談也沒有半點好

「你又不是人~而是隻狗呢~笨蛋~你去死吧~」

『你一定要用那種語氣說話嗎?』

「真是的,因為格爾瑟諾大人如今仍沉睡在你,我暫時不跟你計較,不過,我遲早有一天要跟你分出勝負。」

『那個格爾瑟諾大人的設定還沒完啊?』

鈴菜小姐的腦袋還是讓人搞不清楚。請設定你自己的角就好,最好可以設定超級被狂之外的角

我們還在進行無意義的對話,但夏野的火氣已經燒起來。

「給我閉。別玩了,快進來。」

我才不是在玩。

但我們都反地回答——

「是!」鈴菜說。

『……是。』我說。

為什麼語氣差這麼多?

前者的反應是出於快樂,後者則是出於恐懼。

「秋山老師,請問今天我來是為了什麼事?截稿日還很久呢。」

「喔,是為了這本書。」

鈴菜端坐在客廳中央的小矮桌前問道,夏野便拿出那本淺藍的書。

「請讓我看看。喔喔,這是藤卷螢老師的書嘛。」

「你認識嗎?」

「嗯,當然啊,這是前陣子在平安堂出道的新人,我也看過這本書唷。即使是其他出版社的新人,我同樣會關心。」

原來這也是工作容。偶爾看到表現得像個編輯的樣子真不習慣,也罷,的本職確實是編輯。

「既然你認識就好辦。關於這個新人作家藤卷螢,把你知道的全說出來。」

「啊?」

「像是本名或地址等等,你知道多就全部供出來。」

「咦咦咦?」

難得鈴菜一臉驚愕地愣住不

好罕見的表,雖然我毫不覺得賺到了。

「……可是,老師,這實在是……該說不太好嗎……還是該怎麼說……」

鈴菜的眼神遊移,結結地回答。

「哎呀,難道你不知道?我記得你在編輯部的外號是『死纏爛打的鈴菜』呢,你不是很會打聽訊息和散播訊息嗎?」

編輯需要外號這種東西啊?

「知道是知道啦,不過那是其他出版社的新人,我應該要遵守保義務……」

「那又怎樣?」

「如果隨便說出去,可能會被BigFire(注:出自畫「機械巨神地球靜止之日」(GiantRobot),十傑集的領導。)……不,是會被總編臭罵,還會影響到我以後的升遷和薪水。」

「所以呢?」

「我也有很多事要顧慮,好比說我在編輯部的立場。」

「嗯?」

「……算了。」

怎麼可以算了!不能就這麼算啦!

「喔,很好。我正在想,如果你繼續拒絕便要拿剪刀出來捅人呢。」

夏野小姐正經八百地在胡說些什麼。

「啊!那我不說!我拒絕!請捅我吧!」

鈴菜小姐正經八百地在胡說些什麼。

「你剛剛不是說『算了』嗎?」

「有嗎?老師,我最近的記好像變差耶。」

這傢伙為了被捅,連這麼爛的謊話都好意思說。若是喜歡捱揍就自己揍自己嘛,譬如設定自己的右手被什麼東西附之類的。

「如果到猛烈毆打,我說不定會想起來。」

「你真的知道嗎?要是我打了卻問不出來不就虧大嗎?」

「放心,絕對不會讓老師吃虧!對我來說反而是賺到!本是限時優惠!跳樓大拍賣!」

「那就好。所以呢?你想怎麼做?」

「這個嘛……一記攻擊或許會讓我想起一件報,如何?」

如何個頭!這是什麼黑暗易!正常來說,談判都是為了避免暴力,哪有人會求暴力!

「也好,那就這麼辦。」

『這樣真的好嗎?』

竟然談攏了!空前絕後的談判就發生在我眼前!

夏野將手舉起,切換為攻擊模式。這個人毫不排斥毆打砍殺之類的加害行為,反而喜歡得很,我早已親驗過這一點。

夏野霧姬和柊鈴菜,超級待狂和超級被狂。

們的契合度確實很高,雖然夏野一直否認。

「那我要上羅。」

「來吧!」

話一說完,夏野的鄧普西(注:重量級拳王JackDempsey,擺式移位的發明者。)掌立刻揮向鈴菜。不對,加上鄧普西有什麼意義嗎?

幾分鐘後……

作家一臉暢快地

責任編輯倒在地上。

此時已是遍鱗傷、氣若游,如果只看這一幕,一定會急著報警,以為剛剛發生什麼暴力事件。可是,這個害者說出的話是:

「好、好舒服……」

所以本不用管

這傢伙對我來說好歹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居於最終魔王的位置。看到最終魔王在

自己面前被別人打倒真是憾,憾到近乎可怕。

不過,施暴過後依然這麼心平氣和的夏野更可怕。

「好啦,關於這個新人作家的事,我也問出不。」

『應該是揍出不吧……』

「住址、別、年齡,還有家庭員。總算沒有白揍。」

夏野看著右手拿的便條紙說道。

『竟然是高中生,真是出人意料。』

「而且是大澤愁山的兒。」

大澤愁山——這個名字我也聽過。

那是出道數十年的天王作家,寫過很多歷史小說,以及用戰國武將為題材的作品。

我當然看過這個作家的書。雖然他最近沒有推出新作品,不過只要去圖書館,便能找到一整櫃的富著作。想要了解歷史,看他的書比看課本更有效,那嚴且厚實的文章足以撼人心。我還記得封底的作者近照正如同他的文章,充滿大人的恢弘氣度。

『這麼說來,你家沒有大澤愁山的書呢。』

「是啊,我沒買過那傢伙的書。」

夏野說這句話時擺出一張苦瓜臉。真難得,原來也有這麼厭惡的表

『怎麼?你討厭大澤愁山嗎?』

「還不到討厭的地步。」

『喔。』

「只是不希他和我生在同一個時代。」

本是全盤否定嘛!』

這已經超出喜歡或討厭那種程度。你跟大澤愁山之間發生過什麼事嗎?你被他咬過嗎?

「首先,他是活著就讓我很不愉快。」

『跳得太快啦!』

為什麼打從一開始便是最高?首先就這麼嚴重,後面要怎麼接下去?

「他對我的書意見很多。」

『你們很嗎?』

『是沒有多,不過他狠狠批評過我的書,說什麼文筆拙劣、劇稚之類的。」

『那還真不得了。』

大澤愁山竟敢這樣批評名揚四海的秋山忍,這是出於資深作家的歷練嗎?或者只是不清楚的暴程度?

「我獲得書林社的新人獎時,只有一個評審不支援我,其他評審明明都對我讚不絕口耶。怎麼想都是因為他嫉妒我芒四的巨大存在。」

『……我倒是覺得你也有問題。』

應該說只有夏野有問題。

新人獎通常是由數位評審共同審查,當然會有意見分歧的時候。

「而且那個男人老是選在我發售新書的時候出書,本是故意找碴。」

『……作家之間的況也複雜的嘛。』

我好像聽到一些不想知道的事。

既然是作家,就像作家一樣用作品來一決勝負啊。

「真是的,竟然和我選在同一個世紀出書,這是如假包換的惡意。」

『……咦?喔喔,嗯。』

胡說什麼,你自己才是惡意的化吧?

看來夏野會被討厭,百分之百是自己的問題,一定是這樣。

「他連名字都要模仿我。」

秋山和愁山,的確有點像。

咦?可是,夏野出道的時間比較晚吧?真要說的話應該是模仿人家。

「總而言之,很討厭就是了。」

『喔喔,這樣啊。』

說得這麼幹脆,我反而不知該做何反應。

「如果是大澤愁山想惹我而當跟蹤狂也就罷了,結果竟然是他兒,真令人難以釋懷。」

『他該不會是幕後黑手吧?』

沒見過面的兒,有過諸多嫌隙的父親。

若從機來看,後者的嫌疑比較大。

『不過,真的是大澤愁山嗎……』

本來想抓跟蹤狂,找到的竟是天王作家。

現在回想起來,我覺得藤卷螢的文章似乎也到大澤愁山的影響。我在看書的時候,除了覺得很像秋山忍之外還有一種異樣,原來理由是這樣。

可是,親子會連文風都相似嗎?難道是大澤愁山直接傳授寫作的技巧?

「話說回來,為何要是大澤愁山的兒呢?」

就是說啊。雖然大澤愁山最近的活比較,不過他的名號還是很響亮,他的兒要進文壇,當然可以藉此大肆宣傳。

聽到夏野的疑問,不知何時已復活的鈴菜回答:

「詳我不太清楚,我只知道我們出版社和平安堂的高層經過商量,才決定瞞藤卷螢老師是大澤愁山老師兒的事。」

「為什麼?」

「老師已看過這本書嗎?覺得如何?」

「這個嘛……完度相當高,很難相信是新人寫的。」

「我也這麼覺得。此外,老師應該也發現,從很多地方都看得出這本書深老師作品的影響。」

鈴菜一臉認真地說道。

「原稿的完度極高,而且文筆很可能被認為是在模仿秋山忍。關於這次藤卷螢老師獲得新人獎的事有太多地方引人疑竇,還有人說,大澤愁山老師說不定對評審施。」

「你是說,報是為了避免大眾揣測?」

「我也不知道高層決定這樣做的理由是什麼。」

鈴菜一口氣之後,語帶玄機地說:

「不管這本書是用什麼心態寫,但它無庸置疑是一本好書,高層大概是想避免先為主的偏見,才決定暫時報。謠言真的很恐怖喔,要是放任謠言散播開來,誰知道會發生什麼大問題。」

『你沒資格說這種話。』

「你沒資格說這種話。」

最沒資格說這種話的就是你。你不記得自己做過什麼事嗎?四散播謠言、引發大麻煩的是哪個超級被狂啊?

「唔……我大概瞭解狀況了。這些都是真實的報吧?你可別現在才告訴我那是謠言。」

「沒問題,訊息來源非常可靠!」

「真的嗎?」

「是啊,這是同好提供的報,保證絕對可靠!」

『什麼同好……』

這傢伙也有朋友啊,真教人意外。

「這是教團M的朋友告訴我的,絕對錯不了!」

『……我大概懂了。』

什麼教團M?其他出版社的編輯部也有像你這樣的人嗎?這個國家的出版界沒問題吧?

「教團M很了不起喔!除了編輯之外,還有很多知名偶像、樂團主唱、政治家等等,員遍佈各領域呢。」

『把這些人聚集起來燒死吧。』

這個國家沒問題嗎?

「總之,這些訊息很可信。」

「唔……」

「還有,這些都是最高機,不要說是我告訴你們的喔。」

「說了會怎麼樣?」

「我又要被扣薪水。」

「又要」是什麼意思?你經常被扣薪水嗎?

「這麼說來,若是講出去會很糟糕嘛。」

「是啊,尤其若是被總編知道,我就慘了。」

「不好意思,我已經傳簡訊報告總編。」

「老師!」

聽到夏野爽快的告知,鈴菜睜大眼睛。

「什麼時候?」

「你飄飄仙地倒在地上的時候。」

「怎麼這樣!」

嗯,作真快。當時夏野一邊跟我說話一邊按手機,我還以為在忙什麼,原來是忙著告

鈴菜意志消沉、垂頭喪氣。

「要是再扣錢,我的薪水會變負數啊……」

真可悲。

上下都散發出社會人士的悲哀。

「啊啊,不過,這種逆境真棒……」

不,或許沒有。

「接著還有一件事要拜託你。」

鈴菜一聽立即跳起來,以忠犬般的速度撲到夏野腳邊,夏野一腳踩上去,鈴菜出笑容。這一連串的作讓我覺得好像在看「畢氏開關」(注:NHK電視臺的兒教育節目。),不過這景象絕對不能讓小孩子看到,也不能在兒節目播出。

鈴菜在夏野的腳底下和對話。哇,好像四天王塑像。

「什麼事?只要是老師的要求,就算抵法律也沒問題喔~」

剛才的消沉彷彿都是假的,鈴菜快樂地回答。

「只是簡單的事。」

「不管再怎麼困難都無所謂~要我解開黎曼猜想也行~」

你解得開嗎?我倒是你解解看。

「可是,要拜託你這種事還真不好意思。」

「不會啦,儘管說吧。」

「好像有點過分耶。」

「千萬別客氣,我和老師的可不一樣啊。」

聽鈴菜這麼回答,夏野又想一下,然後笑咪咪地說:

「那麼,你能不能從臺跳下去?」

「是……啊?」

喂,這傢伙在胡說什麼?這也難怪鈴菜會那麼疑、那麼錯愕。真不簡單,竟能嚇到這個超級被狂。

「我只是有點好奇,不知道你有沒有辦法從那邊的窗戶逃。我很想試試看,所以你跳下去吧。」

「可是,這個……」

「你能從那裡進來,應該也能從那裡離開吧?」

「呃,這個……」

鈴菜會這麼猶豫是很合理的事,即使為難人家也得有個分寸,這簡直比輝夜姬惡毒十倍。

即使柊鈴菜是與生倶來的超級被狂仍不躊躇,這是當然的!那可是會出人命啊!真的會死掉!

「好,快衝。」

這麼一衝,會直接衝撞地面喔。

「不用擔心,你來的時候不是揹著降落傘嗎?有那個就死不了……大概。」

大概!夏野剛剛真的說了「大概」!

「好嘛好嘛,我很想看看鈴菜的表現耶。」

你看到的應該會是慘劇。

夏野好像很認真,認真到不可思議的地步。

「給我跳下去!快點!」

認真地催促著。

再這樣下去,鈴菜可能真的會跳下去,所以我拼命阻止。這樣實在太危險,要是真的跳下去可不是開玩笑的。

『要珍惜生命啊!』

「幹嘛突然說這個?」

『我是在幫你耶!給我安靜一點!』

夏野真該重新接道德教育。

無論蚯蚓或鈴菜,都一樣是生命喔。

『~~-~~-』

這時,鈴菜的手機突然響起。

『~~-~~-』

沒有接聽。

鈴菜轉向另一邊,好像不願面對。

「你不接電話嗎?」

「什麼?電話沒響啊。」

「喔,那麼我幫你接。」

夏野說完,便手去抓鈴菜的手機。

鈴菜急忙把手機拿到夏野不著的地方。

「幹嘛?既然你忙到不能接電話,讓我幫你接吧。」

「……好啦,我接就是了。」

鈴菜心不甘不願地接聽。

「是,我是柊!是、是,我立刻回去!BigFire……不,總編……」

看來是總編打來的,鈴菜臉蒼白地匆匆離開。該不會要面對十傑集的審判吧?真希從此被關起來。

『真是的,暴風總算離開。』

不知為何覺得好累。

明明什麼事都還沒解決,我卻覺得已做完一番大工程。

「既然知道地址,那去看看吧。」

『啊?去哪裡?』

「當然是那個什麼藤卷螢的家。」

夏野以一副理所當然的神說道。

「總之,直接去確認一下就好。」

『喂,通常都要先預約吧?』

冒昧也得有個分寸。

「為什麼要這麼麻煩?」

『因為那是社會人士的常識……不是嗎?』

這世界可不是事事都能讓人如願。

「我要走了,晚點再來預約。」

『你真是徹頭徹尾的暴君……』

夏野誕生在現代真是太好了,要是讓這個我行我素的剪刀掌權,不知道會變怎樣,我是想像就害怕,想必會比羅伯斯比爾(注:法國大革命時期的人,進行恐怖統治的革命派。)隨意死國民的恐怖統治還要恐怖。

『你可別做得太過火。』

「我又不是要做壞事,只是覺得蒙面作家和我的角重複,這樣不太好吧?」

『像你這樣的角不會再有第二個啦。』

有的話我就危險了。

這種人在地球上只要有一個已經夠多。

「我為前輩,當然要盡前輩的義務,而在正常況下晚輩應當尊敬前輩。長有序,絕不能了規矩,我得讓好好學會社會的嚴苛。嗯,正常的況應該是這樣。」

『你到底想幹嘛?』

這個不正常的傢伙才沒有資格談什麼正常況,此外,這麼擔心角重複的事嗎?何必擔心呢?夏野霧姬絕對是獨一無二的稀有角,和「遊戲王」的雷卡一樣稀有,序的程度近似於迷路的金屬史萊姆,或是迷路的索馬(注:出自電玩「勇者鬥惡龍」,索馬是最後的大魔王。)。

不過,確實有必要和那個人談一談。既然是離奇跟蹤狂案件的重要證人,一定要見見

大澤愁山的兒。

藤卷螢。

事實上,就算不是為了這次的案件,我也想見見藤卷螢這位新人作家。我不太確定這是怎樣的,但我對書的熱彷彿在訴說著什麼。

不可思議的各種現象。

看不到對方意圖的恐懼。

若是強盜或過路魔,只要揍一頓便能解決,不過這次案件該如何解決,我一時之間還無法回答。

眼前有太多謎團,諸如複數的監視者、出現在室裡的書、秋山忍的追隨者。

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了什麼理由?究竟對夏野抱持著怎樣的?這起案件至今還沒造傷害,但未來會演變什麼況?

一切都看不清楚。

這比看得見的威脅更令人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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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詞彙收錄於名詞表〉

【書林社的直升機】書林社的公用直升機,去找住在荒海孤島的作家時經常派上用場。駕駛員的技巧非常高超,無論到多麼強勁的流,仍能在空中靜止不。直升機命名為「白兔」。

【大澤愁山】作家,出生於石川縣T市,目前和妻子惠、兒映見住在東京都T區。現在已從文壇前線退下,但是憑藉過去的績,如今在業界仍有超乎想像的巨大影響力。著作多為歷史小說,對史實有獨特見解的大澤風格吸引了世界各地的書迷,代表作有《惡黨》、《毒蝮》等。從前秋山忍投稿書林社新人獎時,他是唯一一個給予負評的評審。

【教團M】柊鈴菜隸屬的社團,立目的是為了讓各領域互相報,員包含各個領域的知名人士,每月固定召開集會提供資訊、進行協調。要想加會員似乎有某種資格限制,詳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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