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與剪刀必有用(第一卷)》第7章
我們來到清茶店。
『……幹嘛來這裡?』
「突然很想喝這裡的咖啡。」
『喔喔,我懂,雖然味道像泥漿。』
話說這間店真不簡單,竟然還能繼續營業。店裡明明死過人,竟然裝得若無其事。算了,說不定就是要這樣才能開餐飲店。
「……咦?貧狗,你的尾變短了耶,難道是新造型?」
『這個喔,與其說是造型,不如說是刑吧。』
「發生什麼事嗎?」
『是啊,的確發生過……你以為是誰幹的!』
「喔?有這麼過分的人?」
『就是說嘛……你給我去照照鏡子!』
「我也得多注意一點。」
『這樣很好啊……你咬舌自盡吧!』
現在還問得到髮燒焦的味道,哪有人會真的燒啊!
算了,夏野恢復平時的模樣就好。
這樣真的好嗎?我該不會是在自欺欺人吧?我敢對自己發誓嗎?
「對了,原來這裡可以帶狗進來。」
『照理說是不行的,畢竟是餐飲店。』
別把你的常識套用在別人上,能忍耐的只有我喔。
「店長不是很爽快地答應嗎?」
『那是因為你兇狠地瞪著他吧?』
「他一定是到我的心願。」
的確是到了。
到「敢囉唆就殺死你」的心願。
老爺爺看到我們進來原本想喝止,不過夏野靠眼神就退他。以我當時所在的位置看不到老爺爺的臉,但他鐵定是嚇壞了。
也罷,反正現在沒有其他客人,區區一隻狗還不至於引人注目。
『我想快點回去看書……』
「哎呀?你這樣真的好嗎?」
『嗯?為什麼這樣說?』
「嗶嗶嗶來囉。」
『真的假的!』
「連噗噗噗都來了,簡直是咻啪啪啪啪咚隆咚隆鏘。」
『我是不太懂啦,不過聽起來好厲害!』
「你不想看看《原罪系列》最後一集誕生的瞬間嗎?」
『好!你寫吧!立刻去寫!』
這一刻終於來臨。
我已經穿秋水。
苦苦等待,到死都在等,甚至連死去都會憾到活過來。
我期盼已久的書將要在此誕生,這一定要親眼見識。
「應該會花不時間,你拿這個去看吧。」
夏野從外套中掏出一本書丟給我。只要有書,再久我都能等。
我跑過去一看,書名是……
『竟然是阿拉伯!』
封面印著悉的標題《白管家與阿拉伯王》。為什麼偏偏是這本書?
「阿拉伯有什麼不好?啊,難道你支援管家X阿拉伯王?這點我絕不妥協。」
『誰管他啊!』
中原帶走的《原罪系列》已經放回住谷莊,虧我現在這麼想看……算了,這本也有意思的。
夏野從外套裡拿出稿紙放在桌上,接著又掏出鋼筆。到底把這些東西藏在哪裡?
「我要寫作了,別吵我。」
我把秋山忍的書攤在眼前。
『我要看書了,別吵我。』
我才沒那個興致吵別人。
一人一狗同時埋首於各自的世界。
看完了,真好看,好看得讓我覺得很不妙。
我向窗外,天已經變黑,可見已經過不時間。
一旁的夏野仍在振筆疾書。
寫得那麼快,不會把筆寫壞嗎?我在書中看過,鋼筆是有生命的。
寫字的速度快得幾乎能聽見音效,而且完全沒有減慢的跡象,現在的一定在絕佳狀態,表專注得嚇人。
這就是秋山忍認真起來的模樣嗎?
我看過好幾次寫作的樣子,但這種下筆如神的況還是第一次看到。
一定把一切都投注在這本書裡,想必會為傑作。
好啦,我該做什麼呢?
書看完以後就沒事做。
店面不甚寬闊,從我這裡可以看見老爺爺在廚房裡做事。我真的好久沒看到他,走近一點看看吧。
惡作劇的念頭突然萌生,我打算嚇嚇老爺爺,所以躡手躡腳地靠過去,悄悄躲在櫃檯,觀著廚房裡的店長。
雜的廚房裡到堆滿廚和食材,老爺爺好像打算自己泡咖啡來喝,正把某樣東西放進杯子裡。
『……嗯?』
我覺到事很不對勁。
他把某種莫名其妙的東西放進杯子,未知的帶有危險的味道,那是讓我非常不安的東西。老爺爺加進咖啡裡的東西既不是砂糖也不是牛,而是鮮豔的彩末。
『那個太誇張了吧!』
我最近練的吐槽屬在此時發揮負面效果。
竟然在不對的時候下意識吐槽。
「!」
響亮的狗聲把老爺爺嚇得倒退三步。
他看了我一眼,立刻衝進裡面的房間。
『……怎麼回事?』
雖然我搞不清楚狀況,但顯然不是好事——我看到不該看的東西。
狗的直覺告訴我,繼續待在這裡鐵定很危險。
我立刻回到夏野邊。
『夏野!快離開!況不對勁!』
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沙。
沒有理我,還是一個勁地寫字。
現在不是做這種事的時候啦!我希繼續寫,又希快停筆,這種矛盾的心是怎麼搞的?混賬,我該怎麼辦?
如果打斷,或許會影響的靈。現在夏野完全在writer’shigh的狀態,要是打斷實在太可惜。我真希讓繼續維持這種狀態,真希讓保持安靜直到作品寫完為止。
可是,大禍要臨頭啦!
無論我搖、咬、抓,都毫無反應。
我察覺到背後有種危險的氣氛。
老爺爺手持**,面帶瘋狂的笑容走來。
不能晚點再來嗎……
***
「沒錯,客人不是來這間店才想要喝咖啡!他們都是為了喝咖啡才來這間店!」
老爺爺用**指著夏野,開始演起最高的解謎篇。
你自己一個人在玩什麼?
「……事就是這樣。你有什麼言嗎?」
解謎篇結束。
真厲害啊,老爺爺,真的全講完了。
他響徹全店的演講實在太彩。
夏野沒有作,也無法有任何作。即使被**指著,還是毫無反應。老爺爺大概把的態度解釋恐懼,所以得意洋洋地大笑。
不好意思,人家只是沒注意到你。夏野一旦埋首寫作,即使天翻地覆也不會在意。
可是,老爺爺還是繼續自討沒趣。
「真是的,幹嘛這麼小心翼翼地抱著這堆東西……」
他出扭曲的笑容,拿起桌上的咖啡潑向稿紙。
『啊……』
他竟敢這麼做。
夏野霧姬,秋山忍,作家,為寫作奉獻人生的。
當作平被弄髒是會有什麼反應?我是想象便到害怕。
如果是夏野自己遭到什麼事,說不定還不會注意;即使被開槍打中,可能直到死前都不會發現。但是稿紙被弄髒、寫作到打擾的時候,便是越界線之時,界線另一邊絕對是地獄。
我深信,老爺爺就要變得比死還悽慘。
然而,夏野的反應完全不同於我的想象。不過就某個角度來看,也可以說是遠比我的想象更激烈。
「……」
「什麼?你說什麼?」
「囉唆,給我閉,別出聲,安靜點,別講話,給我噤聲,什麼都別說,我正在寫作。」
「什麼!」
連珠炮般的銳利話語宛如積雪被狂風掃起,又有如從寒冰地獄飄出一般,冷到近絕對零度。
老爺爺持有**、帶著躊躇滿志的表、佔據絕對優勢的立場,但夏野完全不在乎,連看都不看他,把這一切視如敝屣。
懷著比厭惡更強烈的,也就是漠不關心。
「你、你……」
「……」
連話都已懶得說。
夏野早已把老爺爺趕出腦海,再也沒有響應,這已經算不上是人與人之間的正常對話。
正常人不會對石頭說話。也就是說,老爺爺在夏野眼中已經被貶到和路邊的石頭一樣低。無論對方說什麼都沒有意義,老爺爺的話語和行影響不了夏野霧姬。響應既無價值又無意義,也沒這個時間——夏野是如此判斷的。
把沾上咖啡的稿紙放到一旁,在面前擺上新的稿紙。
夏野繼續寫作,好像沒發生過任何事一樣。老爺爺的行像是完全沒影響到,現場又恢復幾秒前的狀態,店只剩下鋼筆畫過紙張的聲音。
老爺爺還真教人同。他抓著**的手微微抖,臉部也在搐,表好像在問自己為什麼會到這種對待。
應該由自己擔任主角的戲碼拋下自己任意進行的恐懼。被貶為配角、被所有人漠視的惡夢。被忘的恐懼。不會留在任何人的記憶裡,只是孤獨地逐漸腐朽。
這真是悲慘至極。就算是出自負面也好,誰都希能被別人記住。被人放在心中的事實,已足以作為支撐。
我也有過同樣的經歷,所以我明白這點。如果一直被當作狗、一直沒人發現我的人類意識,我一定會發瘋。
但是,我得到解、得到幫助。
夏野霧姬拯救了我。
變狗的我在這遼闊的茫茫世界中遇到理解我的人,這段相遇真是奇蹟。
老爺爺卻沒有這種際遇。雖然擁有力量、擁有意識,卻沒有人在乎他。
他等於是個沒有生命的人偶。
就像書本得有人閱讀才有存在的意義一樣。
人也得和人往來才有存在的意義。
老爺爺失去先前的氣魄。
現在的他只像個符合年齡,甚至更蒼老的老人。他全抖,就快要哭泣。抖也染了臉部。紅的發,想要報復漠視自己的一切,這怒氣的分量巨大到不像這矮小老人的所能容納。
老爺爺重新舉好漸漸下垂的槍管,大聲吼。這聲吼沒有任何意義,驅使他的是名為憤怒的單純。這種行的出發點不是為了保護任何東西,只是想要毀滅,是純粹的敵意。
槍口對準夏野。
『糟糕……』
夏野仍專注於寫作,只有我能做些什麼。
別害怕啊!我的心!
別退啊!我的!
我放低姿勢,後腳繃,踏穩地面。
我要把在健房修練的果全部用在這一招!
『一定要趕上啊啊啊!』
狗化為激飛的子彈。
以火箭般的衝勢朝客座狂奔。
全像老爺爺狠狠撞去。
「嗚喔!」
『痛死了!混蛋!』
我不要命的頭錘擊中老爺爺的肚子,只看著前方夏野的老爺爺被另一個方向出現的攻擊撞得搖晃,槍口離開夏野。
我順勢在空中翻滾三圈,落在桌面上。
『好,放馬過來,你的對手是我!』
嗤的一聲。
『哇!』
什麼東西刺到我?
原來是我選錯落地的位置。站在桌上是無所謂,不過我離稿紙太近。
和平時一樣高速疾揮的鋼筆,不偏不倚地刺中我的右前腳。
『搞什麼?痛死了!』
的筆力到底有多強》我還以為是被衝擊錐打到咧!難道你是人形兵嗎?
「……你在幹嘛?」
夏野總算注意到了。也對,因為沒鋼筆就不能寫字嘛。
好,快點把筆拔出來啦。有夠痛的,我差點痛到哭出來耶!
「你幹嘛吵我?這隻吵狗。」
啊,竟然還罵我……
「別小看我!」
糟糕,老爺爺也恢復了,他又把槍指向夏野的後腦杓。
真是的,腳好痛。夏野又陷危機,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難得我這麼英勇,看來我還是不適合做這種事。
接下來給夏野吧。
既然已經清醒,那就不需要擔心。
『在後面!』
銀一閃。
夏野沒有回頭,往後揮去的銀剪刀準確地夾住槍管、移開彈道。
金屬撞的聲音響徹店。
「怎麼會!」
老爺爺驚。
夏野明明一直心無旁騖地寫作,卻能在一瞬間接招。
神乎其技的反應,簡直像背後長著眼睛似的,在一瞬間丟下鋼筆、拿起剪刀,並且擋住老爺爺的攻擊。
夏野霧姬。
秋山忍。
在寫作領域不斷戰的勇者已經覺醒。
店迴盪這剪刀和**的聲。
只用兩片刀刃夾著槍口,老爺爺便無法彈。靠一隻手就擋住老爺爺的所有抵抗,夏野到底是用什麼方法拿剪刀啊?
彷佛毫不吃力,臉一點都沒變,還輕鬆地轉頭問我:
「發生什麼事?簡單地說明一下吧。」
『這傢伙是所有事的幕後黑手……』
「喔?你怎麼知道?」
『他剛剛自己說的。』
「……怎麼回事?」
『就是崖上的那個啦。』
「P妞?」
『不是啦!而且你那種字方式本沒意義!我是說週二夜晚播映的推理劇!』
「真的假的?你是說兇手的自白時間嗎?真的有人這麼做?」
『……很驚人吧。』
「……是很驚人。」
『為什麼都要在懸崖邊自白呢?是某種詭異的腦分泌造的嗎?』
「想要自首何必上山,去附近的警察局不就好嗎?還有豬排飯可以吃。」
『大概是因為就算失敗也想把握一生難得的機會出鋒頭,所以要找個豪華的舞臺表演。』
「一旦犯罪,人生就等於落幕了吧……」
夏野若無其事的態度令老爺爺更加激憤。
「你、你給我閉!」
吵什麼啦!我們正在忙,你等一下。
「該閉的人是你!笨蛋!」
『是啊,笨蛋!你把頭浸到咖啡裡好好睡一覺!』
反正他聽不懂狗話,我可以想說什麼就說什麼。
「你、你這人……」
「幹嘛啦笨蛋!你想說啥啊笨蛋!什麼都別說啦笨蛋!」
『就是嘛!你去死啦!』
「別講話,去死!這裡沒有給你使用的氧氣,去死!活著也沒用,去死!快點去死!不然就去死!給我去死一死!」
『喂,你也不需要說這樣……』
「去死!立刻去死!快點去死!現在就死!早早去死!馬上去死!迅速去死!儘早去死!Assoonaspossible去死!」
「呃……」
『哇,這人真恐怖……』
滔滔不絕的咒罵比子彈更有效率地穿老爺爺的全。
簡直是罵人機。比起這種凌,說不定的痛楚還比較好。
老爺爺的臉由紅轉青,又變土,我只能寄予同。唉,都是因為老爺爺選錯件。想對付寫得出人類所有惡意的夏野,一般的惡意是不管用的。老爺爺引以為傲的惡意形同無,完全不被放在眼裡。
早已超越所有惡意。
任何挫折、失敗、領悟,都為寫作的力量。
所以夏野霧姬是打不倒的。
為了邁向未來,過去和現在都能衝破。
這就是作家秋山忍,我最、最棒的作家。
老爺爺抓著**的力道漸漸減弱,最後終於不敵,銀剪刀將**的槍斷兩截。
「怎麼可能!」
『那把剪刀究竟是用什麼材質做的?』
金銅合金?日緋金?還是鋼彈尼姆合金?
繃狀態突然放鬆的反作用力令老爺爺的腳步顛簸。
他又抓起槍管想要開槍,結果當場愣住。
槍被斜斜切斷,接下來的幾刀繼續將**解,化為一堆鐵屑,老爺爺什麼都沒辦法做。
夏野搶過變短的**握,然後說:
「說明書不是寫說不要把槍對著人嗎?笨蛋!」
然後,夏野把槍托撞在老爺爺的臉上。
他的臉孔稽地扭曲、花飛濺,還噴出幾顆牙齒,老爺爺最終癱倒地。
夏野像在炫耀勝利似地舉起手臂。
嗯,你說的沒錯,不過剪刀也不能對著人。
即使是對著狗也不行吧?
〈以下詞彙收錄於名詞表〉
【銀剪刀】握柄有兇狠裝飾的長剪刀,非常銳利所以很寶貴。不知是什麼材質,總之幾乎沒有東西剪不斷,連蒟蒻都能輕鬆切斷。名字是剪刀次郎。似乎還有剪刀太郎和剪刀三郎,詳不明。
【**】伯奈利M3霰彈槍,原為中原所有。搶案發生後,被清茶店的老爺爺收起來。警方原以為中原持槍逃亡,因此加強搜查,導致中原被困在住谷莊。
後來的況很可怕,激烈得難以描述,簡直是死鬥。
老爺爺還沒放棄。他滿臉鮮地佯裝衝向門外,卻在門前轉向,按下櫃檯裡的黃按鈕。轟的一聲,整間店都變了樣,窗上多出鐵捲簾,門前多出鐵柵欄,櫃檯桌面開,出現另一把**。這裡是驚奇屋嗎?夏野和老爺爺的距離有五公尺以上,衡量一下,然後將銀剪刀丟向老爺爺,接著又丟狗過去。那隻狗正是站在附近的我。我在半空中追上剪刀,真厲害,簡直是紅殺手嘛。我迅速近老爺爺驚愕的臉孔。也難怪他會嚇到,連我都嚇到了。剪刀刺進**的槍口,我則是依照慣定律繼續往前飛,在沒有選擇之下,我只好咬老爺爺的臉。牙齒嵌進老爺爺臉中的傳來,口中頓時充滿味。惡,真難吃,相較之下我還寧願喝這間店的咖啡。老爺爺拚命把我推開。他的力氣不小,所以輕輕鬆鬆把我推開,讓我又飛上半空。總覺得我最近經常飛在半空中,原來狗是這樣的生嗎?臉上多一道傷痕的老爺爺很快就會嚐到苦頭了。我在下墜途中,看見夏野將高跟鞋踏上老爺爺的太。
嗯。
真慘。
〈以下詞彙收錄於名詞表〉
【另一把**】MurokuSP120,日本Muroku公司研發的上下二連發霰彈槍,可用於狩獵。特是後座力低,槍兩旁有豪華雕飾。
事的發展經過就是這樣。
老實說我還沒搞懂,能確定的只有戰鬥已經結束,而且是徹徹底底結束。
我悉的清茶店完全變了樣。
結賬櫃檯,六張桌子,十二把椅子,帶著裂痕的窗戶和牆壁,缺一葉的大風扇,六塊桌巾綁的繩子,用殼綁法吊在風扇上半含淚的老爺爺。
……這是什麼況啊?未免太難吐槽。
夏野扠腰站在老爺爺面前,儼然是地獄獄卒的模樣。
用來自黑暗深淵一般的恐怖語氣對老爺爺說:
「……再說一次。」
「咦?」
老爺爺已經嚇呆了。
現在的他比我更像條狗,雖然一點都不可。
「我是說兇手的自白時間啦,你剛才不是講一大堆嗎?不好意思,我當時沒在聽,這次會仔細聽的。好,快說吧。」
啊啊,原來是這種玩法。
我想請問一下,做這種事有誰能得到好嗎?誰想看老爺爺玩SM遊戲?
我可是一點興趣都沒有喔。
老爺爺已經無心反抗,乖乖地發表長篇大論。
只要他開始得意忘形就會挨夏野一踢,所以越來越沒氣勢。
由於詳太冗長,我說大綱就好。
咖啡里加了癮藥。
有夠短!這大綱太短了吧!
總之,老爺爺提供含有藥的咖啡給某幾個特定客人。
中原也是其中一個,他們的暗號好像是選單上的「幸福的黃咖啡」。我和夏野向來只點咖啡,所以沒有注意過選單。搞什麼嘛,原來大家不是來喝那種難喝的咖啡啊?
話說回來,如果有空弄這種怪選單,還不如努力把難喝的咖啡弄得好喝一點。
老爺爺看到我走進廚房時,還以為我是搜毒犬。
發什麼神經啊?
所以他才會自顧自地演起解謎篇,又因為氣氛而漠視現實。
他未免看太多小說了吧!給我搞清楚,小說和現實是不一樣的!都幾歲了還像個虛擬時代的死小孩!
不過我的確讀過這種題材的書。活在現實世界裡的人竟然抄襲書中節,這一定又會引起公憤。別給書本添麻煩啦。
現實和小說都很離奇。重點不是哪邊比較離奇,而是應該清楚地區分開來。
老爺爺還流著淚敘述自己何以要在咖啡中加藥,不過誰管他啊,誰沒有滿腹的傷心事?
我可是死過一次耶,老爺爺是活著就已經比我好了。
全部聽完以後,夏野滿意地點點頭,一腳踢向老爺爺的下顎。被吊在半空中的老爺爺全發,頓時失去意識。
昏厥的老爺爺像一條火似地左右搖擺。
夏野丟下可悲搖晃的老爺爺,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幾秒之後,開始說話:
「啊,喂喂?不好意思,我找到幕後黑手了。在南門附近的破爛茶店,接著給你們啦~」
電話的另一端有人在大罵,但夏野沒有理會,單方面切斷通話。
這種對話本聽不出容啊。
「我已經聯絡警方,這麼一來案件就解決了。」
『你用那種態度對警察說話不會有事嗎?』
「沒事的,說是警察,其實是我姐姐,而且我跟本來就是這樣說話。」
姐姐?原來夏野有家人啊?唔,有也不奇怪啦。
但說本來就是這樣說話……請節哀順變,姐姐。
夏野吐出一口氣,接著展。
但隨即扭曲臉孔,雙一倒在地上。
倒得太過突然,好像瞬間失去所有力氣。
『喂!你沒事吧?』
的臉好難看,而且滿頭大汗。
仔細想想其實很合理,才剛和中原打得昏天暗地,接著又和老爺爺展開死鬥,難怪子撐不住。
夏野看看自己的,無奈地喃喃自語。
像個疲憊的老人,出空虛的笑容。
「好像得太過激烈呢。」
胡說什麼啊,你本來就是個不懂節制的人吧!
所以給我站起來,像平時那樣囂張地笑!
這才是夏野霧姬!
「……好像有點勉強。」
『喂,別開玩笑,你講這什麼喪氣話!』
夏野變得渾無力,像爛泥一樣癱在地上。
就在我死去的場所。
夏野的生命之火漸漸減弱。
「唉……我還沒寫完呢。」
簡直像在代言一樣。
的上向前傾,只靠雙手弱地撐著,變趴地的姿勢,最後終於撐不住,雙手彎曲,全倒在地上。
夏野閉上眼睛。
臉上出安詳的表。
那是滿足得令人火大的表,
『喂!別玩了,給我收斂一點……』
沒有回答。
『夏野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吵死了!」
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咦!
你不是死了嗎?
「說什麼蠢話,我怎麼可能這麼簡單就死?別小看作家。」
『那你幹嘛倒下!』
「我的傘放在你家忘記拿。」
『啊?』
「真不想回去拿,好麻煩喔……想到這裡突然覺得好虛。」
『你白癡啊!把我的擔心還來!』
「你、你在擔心我嗎?謝、謝謝。」
夏野又變得扭扭、面紅耳赤、怪里怪氣的。
『……不客氣,總之你沒事就好。』
「不、不過,我好像有點懂了。」
『懂什麼?』
「就是這麼一回事吧。」
夏野說完便粲然一笑。哇,混賬幹嘛笑得這麼可。
別這樣,我都說我只對文字有興趣了。
「嗯嗯,正是如此。」
不過,真適合這種表,大概吧。
〈以下詞彙收錄於名詞表〉
【癮藥】研究咖啡時誕生的邪惡藥。一般人喝了只會有不明顯的癮現象,但是在真正有過藥癮癥狀的中原上會發揮劇烈效果。因為這種藥的效果,清茶店的咖啡雖然難喝,客人還是不斷上門。這就是新稻葉七大怪談之一「倒不了的茶店」的真相。
【夏野夢見】警察。生於宮城縣S市,目前獨自居住在東京都K區的警察宿舍。父親巧雪、母親姬乃在S市經營理髮店,妹妹霧姬一個人住在K區的大樓。興趣是劍道,專長是擊,頭銜是警部補,在這次強盜案中擔任專案小組組長。老是被妹妹使喚,諸如「找到害者的錢包了嗎?快去調查啊」、「我要布個局,拿些報紙放到一〇二號」、「找到幕後黑手了,接著給你們啦」之類的,真想別干涉警察的搜查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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