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實力至上主義的教室(第二卷)》第6章

第六章 真實與謊言

今天是決定命運的一天。最重要的,我還是先確認了佐倉有無到校。

踏進教室後,展現在我眼前的便是一如往常的景。佐倉摻雜在各學生們的對話之中,獨自靜靜坐在位子上。

雖然的表比平常還更加沉,但總而言之,看來還是來到了學校。

「沒事嗎?」

「啊,嗯……我沒事。」

佐倉似乎很張。雖然有點不沉著,但看起來算是冷靜。

「我想即使是像我這種人,要是今天請了假,事就糟糕了……」

正因為明白請假會讓整個班級都很困擾,才會在煎熬之中做出到校的決定。應該就是這麼回事吧。

看來要別去顧慮須藤他們,再怎麼說也是件沒辦法的事

「別忘記我昨天說過的話喔。最重要的是你得為了自己而出面作證。」

「……嗯。我沒事。」

池和山他們對佐倉投以好奇的眼

當然,這毫無疑問是因為他們知道佐倉的真面目是偶像。即使近期放著不管,佐倉恐怕也會敏地察覺到池他們發現了自己的真面目。

不對——佐倉淺淺地笑著,微微張說出「沒關係」。

佐倉已經發現我們知道是偶像的事了。

或許這是來自當偶像時的經驗,因此才會敏地察覺到難以言喻的細微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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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宣告放學的鐘聲響起同時,我和堀北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你做好心理準備了嗎,須藤同學?」

「嗯……做好了。我打從一開始就做好準備了。」

須藤似乎是在集中意志。他閉著眼,雙手抱,並且一也不。接著緩緩睜開雙眼。

「雖然被你狠狠地瞧不起了一番,但我就是我。想說的話,我都會清楚說出來。」

「隨你便。反正即使我在這裡阻止你,你也沒乖到會聽我的話吧?」

「哼,你這人總是一副自以為是。」

雖然這樣看起來,他們的關係覺非常差,但至須藤並不討厭堀北。

若不是這樣,即使會讓局勢變得有利,他應該也絕對會拒絕與堀北同席。

「加油喲,堀北同學、須藤同學。」

堀北不回應。須藤則簡單擺出勝利姿勢來回應

「沒問題吧,佐倉?」

我和就這樣坐在椅子上僵的佐倉搭話。微微抖雙,接著站了起來。

「嗯……沒問題。謝謝……」

佐倉的張程度比我想像中還來得嚴重。會議明明還沒開始,在這種心理狀態之下,說不定連好好說話都沒辦法。

「走吧。要是遲到的話,觀會很差呢。」

談話將於四點開始舉行。

時間已經來到了三點五十分。確實不能拖拖拉拉了。

我們四個人往教師辦公室移,結果看見一名老師揮著手迎接我們。

「哈囉!D班的各位你們好!」

爽朗向我們搭話的人,是B班的班導星之宮老師。

「聽說事好像鬧得很大呢。」

老師事不關己般(雖然實際上確實如此),並且開心似的雙眼閃閃發亮。

「你又再幹什麼了?」

「哎呀,已經被發現了嗎?」

茶柱老師一邊瞪著,一邊從教師辦公室裡走出來。

「因為你會溜出去,大多是心裡有愧於我的時候。」

「穿幫了呀?」星之宮老師可地眨眨眼且如此說道。

「我不能也一起參加嗎?」

「當然不行啊。就如同你所知道的那樣,旁人無法參加。」

「真可惜。算了,反正只要過一小時,結果就會出爐了吧。」

茶柱老師把星之宮老師強行推教師辦公室。

「那麼我們走吧。」

「所以並不是在教師辦公室裡舉行呢。」

「當然。這所學校有著復雜的特殊規范,但像這回案例,則將在問題班級的班導,以及事件當事人,還有學生會之間作了結。」

堀北在聽見學生會這個單字的瞬間停下腳步。茶柱老師稍微回過頭,以銳利的眼神窺視堀北的臉龐。

「想放棄的話就趁現在吧,堀北。」

須藤不知道,因此頭上浮現一個問號。

這個老師每次、每次都會在最後關頭才告訴我們各種重大事

「……我會去的。沒問題。」

堀北瞥了我一眼,意思應該是「別做多餘的擔心」吧。

我們從教師辦公室所在的一樓,往上爬了三層樓梯,而那間辦公室就在四樓。

教室的門口著一張「學生會辦公室」的標牌。

茶柱老師敲了敲學生會辦公室的門,隨後邁步走了進去。堀北雖然有點退,卻還是立刻跟著老師進去。

學生會辦公室中放置著長桌,並排了一圏長方形。

C班的三名學生已經抵達辦公室,坐在座位上。

他們旁邊也坐著一名戴著眼鏡,年紀看起來落在三十歲後半段的男老師。

「我們來晚了。」

「現在還沒到預定時間,別介意。」

「你們見過嗎?」

我和堀北、須藤,全都不認識這名老師。

「他是C班的班導,阪上老師。接著——」

老師將我們的目集中到坐在辦公室最裡面的一名男學生。

「他是這間學校的學生會長。」

堀北的哥哥看也沒看自己的妹妹一眼,就這樣閱覽著放在桌上的文件。

一時之間把目投向哥哥,但瞭解到不理睬後便低下了視線,在C班學生面前坐下。

「那麼關於上次發生的暴力事件,接下來我們將開始舉行學生會與事件關係者,以及班級導師之間的互詰問。會議進行將由我——學生會書記橘來擔任。」

留著一頭短發的——橘書記如此說完,便簡單點頭示意。

「沒想到學生會長居然會特地前來這種規模的糾紛。還真是稀奇啊。明明平常多半隻有橘會過來。」

「由於平時事務繁忙,有些議題雖然我並無參與,但原則上我到場會較為理想。再說校方也向我託付了學生會事務的職責。」

「也就是說,這只不過是個偶然嗎?」

茶柱老師出意有所指的笑容,但堀北的哥哥毫不搖。

反之,堀北……為妹妹的這個堀北,就算瞭解狀況,看起來依然藏不住心的搖。

局勢似乎完全不會因為他們是兄妹而變得有利。倒不如說,堀北這種無法發揮平時潛能的狀況,實在非常不利。

這無論對我還是堀北來說,都無疑是個意料之外的局面。只要在校園裡生活,就算不喜歡,也還是會聽見眼前這名學生會長的事跡。而這當然是因為他屬於A班,而且一學就擔任學生會的書記。接著還在一年級那年的十二月,於學生會選舉中獲得支持,因而就任學生會長。高年級學生想必也有傳出不滿的聲音,不過這也全都被他給擺平了。這種現況便說明了他的實力。

橘書記向雙方淺顯易懂地解釋事件概要。雖然事到如今也不必說明了。

「——據上述原委,我們希能夠查明哪一方的主張才是真相。」

結束說明的橘書記,一說完開場白之後,就看向了我們D班。

「籃球社的小宮同學他們兩人主張自己是被須藤同學你到特別教學大樓,並在那裡單方面遭你的挑釁、毆打。請問這是真的嗎?」

「那些傢伙說的是騙人的。被去特別教學大樓的人是我啦。」

須藤刻不容緩地否定。

「那麼須藤同學,你能說出事實嗎?」

「我那天結束社團活的訓練後,就被小宮跟近藤去特別教學大樓。雖然覺得很麻煩,但我對那些傢伙平時的態度就很火大,所以才會過去赴約。」

對於須藤口無遮攔的說話態度,如果是在一般況下,堀北會非常傻眼。然而不曉得是有在聽,還是沒在聽,完全一也不。C班班導圓睜雙眼。

「這是謊言。我們是被須藤出來,因此才會去特別教學大樓。」

「別鬧了,小宮。明明就是你把我出來的吧!」

「我可不記得。」

須藤由於太過焦躁,而忍不住出手敲桌。寂靜瞬間降臨。

「須藤同學,請你稍微冷靜下來。因為我們現在只是在聽雙方的說法。小宮同學,也請你自制中途的行為。」

「哼,我知道啦……」

「雙方都主張自己被對方出來,因此說法並不一致。不過似乎也有共通點呢。須藤同學與小宮同學、近藤同學之間有發生過爭執,對吧?」

「與其說是爭執,不如說是須藤同學總是來找我們麻煩。」

「找麻煩是指?」

「他比我們都還會打籃球,所以都會過來跟我們炫耀。雖然我們也不服輸地拚命做訓練,但他卻瞧不起我們的這份努力。我們覺得很不開心,因此在這方面經常發生沖突。」

雖然我不清楚社團活中的詳,不過看了須藤氣得臉青筋,就知道對方明顯混了編造的謊言。橘書記隨後也向須藤問話。

「小宮說的話沒半句是真的。那些傢伙在嫉妒我的才能啦。我默默在訓練的時候,他們也一天到晚來妨礙我。事就是這樣。」

當然,無論哪一方的意見都彼此不相符。他們只主張是對方的錯。

「雙方說詞不符,那麼這樣下去,就不得不以現有證據來做判斷了呢。」

「我們被須藤同學打得七零八落。而且還是單方面地被毆打。」

看來C班果然打算將傷這件事帶到談判的中心。

三人的臉上都有著覺是被毆打而出現的淤青。這部分是無庸置疑的事實。

「這也是騙人的!是你們先來手的。我是正當防衛啦!」

「喂,堀北。」

我呼喚低頭靜止不並且無法做出發言的堀北。老實說這種況非常糟糕。我們現在應該要阻止失控的須藤。不趕採取行的話就太遲了。

可是,卻沒有表現出反應,彷彿心不在焉。真沒想到堀北哥哥的存在,會對堀北造這種程度的影響。我的腦中閃過之前他們在宿舍後方說話時的景。雖然我不瞭解詳,不過我覺得追著優秀的哥哥,並且還來到跟哥哥同所學校的堀北,應該很希自己的實力能夠獲得哥哥的肯定。

然而,被分發至D班的妹妹,的這份實力以及想法,與A班並任職學生會長的哥哥還是距離非常遙遠。堀北的想法並沒有傳達過去。

為了證明自己的實力,不得不進同一個戰場。

「如果D班沒有新的證詞,那就要這樣繼續進行下去了。請問可以嗎?」

要是就這樣維持沉默,不管是學生會還是老師們,想必就會做出無的裁決吧。

為了不讓事這樣,堀北必須振作神。

可是最關鍵的堀北,卻在哥哥面前畏子。

「看來好像也沒有爭辯的必要。」

貫徹沉默的學生會長在此初次開口。

堀北的哥哥似乎已經打算做出結論。

「無論是哪一方把對方出來,就算從傷口的況看來,須藤單方面毆打對方的事實也很明顯。應該也只能以這點作為基準,來得出答案了吧。」

「等、等等啊!這種事我不接!這只是因為那些傢伙都是小嘍囉啊!」

對於須藤為了辯白而說出的這句話,我看見阪上老師一瞬間出了微笑。

「面對有著實力差距的對手,你還主張是正當防衛?」

「什——什麼嘛,對方可是有三個人耶,三個人。」

「不過,實際上傷的卻只有C班的學生。」

這樣下去就真的糟了。我抱著之後會被殺掉的覺悟,緩緩從摺疊椅上站起,並走到堀北後。接著,我狠下心把手兩邊的側腹,並且一把抓住。」

「呀!」

堀北發出了很孩子的聲,這平時絕對無法聽見。

不過現在並不是該對這種事到稀奇的時候。我想既然還沒恢復正常,於是——就更是加強了按在側腹上的手指力道,並且就像是搔般地移著手指。

「等……做什……住……住手!」

不管心有多麼搖,狀態有多麼恍惚,只要給予強烈的刺激,即使不願意也會恢復清醒。雖然老師們好像一臉錯愕,可是這種時候已經不能在意面子了。我在認為已經夠了的時間點,把雙手移開。

即使堀北看起來就快哭出來,但還是狠狠地往上瞪著我。

雖然手段很強,不過這樣應該能當作堀北已經回到平時的了吧。

「堀北,振作點。你要是不迎戰,這樣下去我們就要輸了。」

「唔……」

堀北似乎終於理解勢,並依序看了C班學生、老師,以及哥哥一眼。

接著意識到我們現在的這個窮途末路的危機。

「……失禮了。請問能不能讓我問一個問題呢?」

「請問可以嗎,會長?」

「我允許。不過,請你下次早點答話。」

堀北慢慢拉開椅子,然後站了起來。

「剛才你們說自己被須藤同學去特別教學大樓。請問須藤同學究竟是跟誰說,而且是用什麼理由把你們出來的呢?」

「事到如今為什麼要問這種問題?」小宮他們如此說完,便彼此互看。

「請你們回答。」

堀北添上這一句話追問。橘書記也對此表示同意。

「我不知道他我和近藤出去的理由。只不過,當我們結束社團活正在換服時,他就過來對我們說『等一下過來見個面』……應該也只有像是看我們不順眼的這種理由吧。請問這又怎麼了嗎?」

「那麼,請問為什麼石崎同學也在特別教學大樓呢?他又不是籃球社社員,照理說與他無關。我認為他在場很不自然。」

「這是……為了以防萬一。因為有傳言說須藤同學很暴力,他的格又比我們還壯。請問這樣不行嗎?」

「換句話說,你的意思是覺自己說不定會被對方施暴?」

「是的。」

C班學生對答流暢,簡直像是料到會被問到這種問題。

針對這場會議,C班他們自己也確實思考了對策。

「原來如此。於是你們才會把國中時期擅長打架的石崎同學帶去當保鑣呢。為了能在急時刻對抗須藤。」

「這只是為了要保護自安全。再說,我們也不曉得石崎同學以擅長打架出名。我們只是因為他是個值得依靠的朋友,所以才會帶他過去。」

堀北似乎也做了各式各樣的個人模擬練習,因此冷靜地聆聽著。

隨即使出下一個招式。

「即使不多,但我也略有習武的經驗。正因如此,我知道當我們在面對兩人以上的敵人時,戰斗難度將以倍數長。你們有習打架的石崎同學陪同,因此我無法接你們單方面遭毆打一事。」

「這是因為我們沒有意思要打架。」

「客觀看來,發生打架的主要因素是自己與對手的『能量』互相撞,並且彼此越過對峙的那段距離。這時候,況才會發展打架。在對手沒有戰鬥意志,或者不做抵抗的況下,照理說,你們三個人會傷到這種程度的機率非常低。」

堀北的想法都是依據規則,並且有所據的。這確實是個客觀意見。

對此,小宮他們則以實際的證據作為武戰。

「代表這種一般想法不適用於須藤同學。他非常暴力,還把我們不作抵抗視為好事,毫不留地前來施暴。而這個,就代表著這件事。」

他撕下在臉頰上的紗布,出破皮的傷口。

無論堀北再怎麼巧妙堆積道理,這傷口作為證據也太有說服力了。

「D班主張就到此結束了嗎?」

堀北的哥哥默默聽著堀北的論述,接著說出一句冷淡的話。

他的眼神彷彿訴說著——如果是這種程度的發言,那你不如一開始就不要說還比較好。

「……須藤同學打傷對方是事實,可是先手打人的是C班。作為這件事的證據,也有學生從頭到尾目撃了一切。」

「那麼,請將D班所報告的目撃者帶辦公室裡。」

佐倉踏學生會辦公室,看起來很不安,而且也很不冷靜。視線盯著腳邊,有點讓人擔心。

是一年D班的佐倉裡同學。」

「我才在想有目撃者是怎麼回事,原來是D班的學生啊。」

為C班班導的阪上拭著眼鏡,不發笑出來。

「阪上老師,請問您有什麼問題嗎?」

「沒有沒有,請繼續進行。」

阪上老師與茶柱老師彼此互看了一眼。

「那麼能不能麻煩你說出證詞呢,佐倉同學?」

「好、好的……那個,我……」

的話停下來了。

接著,時間在寂靜中流逝。

十秒、二十秒過去。佐倉的臉越來越低,臉變得很差,逐漸發白。

「佐倉同學……」

堀北也忍不住呼喚佐倉。可是如同剛才的堀北,聽不進別人的聲音。

「看來好像不是目撃者呢。再這樣下去只是浪費時間。」

「您在急什麼呢,阪上老師?」

「我當然著急。像這種無意義的事,可是正在讓我的學生痛苦喔!他們是班上的開心果,而且很在意自己讓許多夥伴們擔心。再說,他們對籃球也是一心一意地刻苦練習。這段珍貴的時間卻正在人剝奪。為班級導師,我當然不想視而不見呢。」

「也是呢。或許真是如此。」

我才在想茶柱老師當然會站在D班這一方。但好像並非如此。

聽了阪上老師的說詞,便同意似的點了點頭。

「這樣下去應該也確實只能視為是浪費時間了。你可以退下了,佐倉。」

茶柱老師彷彿失去興趣般吩咐佐倉離開。

學生會的人好像也希別耽擱時間,因此沒有阻止。

學生會辦公室之中已經充斥著D班敗北的氛圍。

佐倉彷彿在懊悔自己的懦弱般,忍不住閉上雙眼。

我和須藤以及堀北,都覺得佐倉已經沒辦法了,準備要放棄。

而就在這個時候,學生會辦公室大聲響徹了意想不到的聲音。

「我確實看見了……!」

我想大家必須花上幾秒,才能認出這是佐倉的聲音。

因為出的這句話,就是有著足以讓人如此意外的音量。

「是C班學生先手打須藤同學的!這並沒有錯!」

或許是佐倉起先給人的印象與現在差距很大,因此使說出的話非常有份量。

這種份量會讓人覺得——既然都這麼拚命說了,那這應該就是真的。

然而,這效果就宛如只會在短期間發揮作用的那種魔法。

只要冷靜對應的話,沒有這麼難看穿。

「不好意思,請問能否讓我發言呢?」

迅速舉起手的人,是阪上老師。

「我瞭解老師應該要盡量避免,但我覺得這狀況學生實在太可憐了。學生會長,可以嗎?」

「我允許。」

「你是佐倉同學對吧?我不是在懷疑你,不過我還是要問你一個問題。作為目撃證人,你好像很晚才站出來。這是為什麼呢?假如你真的有看見,就應該更早站出來。」

阪上老師和茶柱老師同樣都在這點上面做了追問。

「這是——那個……因為我不想被牽扯進來……」

「為什麼說不想被牽扯進來?」

「……因為,我不擅長跟人說話……」

「原來如此,我明白了。那麼我再問一個問題。不擅長跟人說話的你,上個星期結束,就站出來當目撃者,這樣不是很不自然嗎?看起來只會像是D班串通口徑,來讓你說出假的目擊證詞。」

C班的學生們配合著這句話,說出了:「我們也這麼認為。」

「怎麼會……我只是把真相給……」

「不論你再怎麼不擅長說話,我也不認為你是抱著自信作證。你會這樣,不就是因為說謊而到罪惡苛責嗎?」

「不、不是的……」

「我並不是在責備你喔。你恐怕是為了班級、為了拯救須藤同學,才會被迫撒謊吧?假如你現在老實坦白,應該就不會到懲罰了吧。」

死纏爛打的心理攻擊接連襲撃佐倉。堀北實在無法坐視不管,於是舉起了手。

「不是這樣的。佐倉同學確實不是一個擅長說話的人。可是,就因為真的是目擊事件的學生,才願意像這樣站在這裡。若非如此,即使我們拜託也不知道會不會出面。只要能夠威風凜凜發言就好的話,那麼您難道不認為我們也可以找其他人替代嗎?」

「我不這麼認為呢。D班也有優秀的學生。比如堀北同學你這種人。你是想藉由佐倉同學這種人,來讓『就是真正的目擊者』一事有真實,不是嗎?」

阪上老師恐怕不是認真這麼想的吧。他只是確信不管什麼事,只要找個理由頂回來,就能封住我們的行

就如同我當初所覺到的,D班目撃者的這個存在,無論如何都欠缺威信力。

無論再怎麼陳述事實,對方都會說我們是在坦護自己人、是在說謊。

這代表我們自己人的證詞,不會被人當作一回事並被接

已經無計可施了嗎……阪上老師無畏地出微笑,接著打算坐下——

「證據的話……我有!」

這時阪上老師聽見佐倉的申訴,腰懸在半空中。

「別再逞強了。如果真的有證據,就要在更早的時候——」

!——佐倉把手掌拍到桌面上。

看得出來上面放著許多如長方形小紙片般的東西。

「這是……?」

出現言語之外的證。阪上老師的表因而初次變得僵

「這是當天我特別教學大樓的證據……!」

橘書記走到佐倉旁,簡單打聲招呼後,便把手向那些紙片。

不對,我以為是紙的那些東西,其實是好幾張照片。

「……會長。」

橘書記看完照片,接著把它們提給學生會長。堀北的哥哥看了一會兒照片,便將它們排在桌上,讓我們也可以看見。這些照片上面的人出了非常可的表,與現在的佐倉完全不像。這是偶像雫。

「我那天……為了自拍,而找了沒有人煙的地方。照片上面也印有拍攝日期作為證據!」

日期確實是上上星期五的傍晚,那是須藤他們結束社團活的那段時間。我和堀北面對初次見到的真實證據,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迄今都一直假裝自己只是被害者的三名C班學生,態度也開始出現變化。

明顯看得出來心相當搖。

「這是用什麼拍攝的呢?」

「數位……相機……」

「我記得數位相機應該能輕易變更日期。只要在電腦上縱日期再列印出來,就能重現事件當時的那段時間。作為證據,這說服力並不充足。」

「不過,阪上老師。我認為這張照片就不一樣了喔。」

堀北的哥哥把一張疊在下方看不見的照片出了出來。

「這、這是……!」

恰巧在最佳時機下捕捉到打架的照片,就在這裡。

染上暮的校舍以及走廊。這張照片看起來是須藤剛揍完石崎的現場。

「這樣……我想大家應該就會相信我有在場。」

「謝謝你,佐倉同學。」

對於這張照片的登場,堀北應該打從心底覺得自己獲得了救贖。

這麼一來,就能逃的不利局面……

「原來如此。看來你真的有在現場。這點我也只能老實承認。可是,這張照片無法得知哪一方先手。而且這也無法為你有從頭看到尾的確鑿證據。」

這確實是打架已經結束後的時間點。

無法說是能夠解決糾紛的關鍵證據。

「……茶柱老師,怎麼樣呢?要不要在此尋求折衷方案呢?」

「折衷方案嗎?」

「我有把握須藤同學這次做了偽證。」

「你這傢伙——!」

須藤準備撲上去,腰也已騰在半空中,我抓住他的手臂制止了他。

「這場討論不管持續到何時,想必都會是兩條平行線。我們不會改變證詞,而你們那方也與目撃者串供並且不放棄掙扎。換句話說,我們都不停地在一來一往說是對方撒謊。這張照片要作為決定證據,說服力也很薄弱……因此,以下是折衷方案。我認為我對C班學生多也有責任。由於我方有三個人,而且有一個人似乎有著慣於打架的過去,這點也有問題。所以,給須藤同學停學兩周,而C班的學生們則以停學一週的分,這樣如何?懲罰的輕重差別,則取決於有無傷及對方。」

堀北的哥哥默默地聽著阪上老師的發言。

這也能說是C班同意做出一半的讓步。

要是沒有佐倉的證言及證據,須藤恐怕會到一個月以上的停學。

懲罰若能低於一半,那也能說是相當大的讓步。

「別鬧了!喂!開什麼玩笑!」

「茶柱老師,您怎麼認為呢?」

阪上老師完全不理會須藤,繼續進行話題。

「看來已經得出結論了吧。我沒有理由拒絕阪上老師您的提議。」

以折衷方案來說,這容確實無可挑剔。堀北抬頭看了天花板一眼,似乎冷靜地認清事只能到此為止。再怎麼抵抗、掙扎,只要證據沒有百分之百的證明力,就無法獲判無罪。堀北一開始就很清楚這點,並且判斷這就是折衷方案了。我認為作為D班的學生,堀北真的很了不起。

——然而,作為以A班為目標的學生,若打算在這裡放棄的話,就不及格了。

我原本打算到最後都不作發言,但我現在決定要幫點小忙。

就把它說是我對佐倉展現勇氣所表示的敬意吧。

「堀北,真的已經沒有辦法了嗎?」

「…………」

沒有回話。不,好像是連能回應的話都沒有。

「我腦袋不好,完全想不出半個解決方案。豈止如此,我還認為應該要接阪上老師提出的折衷方案。」

「是吧?」阪上老師如此說道,接著淺淺一笑,推了推眼鏡。

「我們本就不可能有什麼證據能夠佐證須藤無罪。不對,因為這完全不存在。假如這是發生在教室或者便利商店裡的話,就會有更多學生看見,也說不定就會有確鑿的證據。本就沒有紀錄能夠證明佐倉有完整看見。假如是在沒有人煙,也沒有設備的特別教學大樓,這也莫可奈何。」

「唉——」我嘆了口氣並左右搖頭。

堀北往我這裡看來。我直視的雙眼,接著如此總結。

「經過談話,你也懂了吧。無論再怎麼申訴C班也不會承認這是謊言。而須藤也不會承認說謊。這種事不管再怎麼進行都會是兩條平行線。我甚至覺得要是一開始沒進行談話就好。你不這麼認為嗎?」

堀北將視線往下移,然後低下了頭。堀北會怎麼解讀我所說的話呢?

假如只按照字面上理解,那一切就到此為止了。這樣也好。

「已經夠了吧?那麼代表D班的堀北同學,請你說出你的意見。」

阪上老師照字面去理解我的話了。換句話說,他把它視為戰敗宣言。從C班立場看來,只要別讓須藤獲判無罪,那他們就贏了。他臉上浮出勝負已分的從容表

「我知道了……」

堀北如此回答,接著慢慢抬起頭。

「堀北!」

須藤喊道。這是個比起誰都還不願意承認,甚至無法承認敗北的男人所發出的怒吼。

然而,堀北卻沒有停下來,並且說出自己下的結論。

「我認為引起這次事件的須藤同學有著很大的問題。如果要說為什麼,那是因為他完全沒有去思考自己平時的行為,以及對週遭所造的困擾。他有著一天到晚打架的經歷,而且也有著只要有什麼不滿就馬上大吼,並訴諸暴力的格。這種人要是引起了,最後會變這樣也很顯而易見。」

「你、你這傢伙……!」

「請你理解,你的這種態度,就是引起這一切的元兇。」

堀北就像是要蓋過須藤的氣勢般,以更強的氣魄瞪著須藤。

「因此,我從最開始就對拯救須藤同學的事很消極。我很清楚即使勉強出援手,他之後也還是會毫不在乎地重復這種事。」

「難為你老實回答了。那麼事似乎解決了呢。」

「謝謝你。請就座。」

橘書記催促著堀北。寂靜瞬間降臨。須藤則發出明顯很焦躁的

然而,即使我們等了五秒,十秒,堀北也沒有坐回位子上。

「沒關係,你可以就座了喲。」

橘書記心想或許沒聽見,而再次告訴了

即使如此堀北還是不坐下。堀北持續凝視著老師們。

「他是應該要反省,不過並不是針對這次的事件。他是要在檢討、反省過去的自己這層意義上做反省。關於我們剛才討論的事件——我認為須藤同學並沒有任何不對。要說為何的話,因為我有把握,這並不是偶然發生的不幸事件,而是C班蓄意設計的。我一點也不打算就這樣忍氣吞聲。」

堀北打破漫長的沉默,以可視為有點威迫的態度如此答道。

「換句話說……這是怎麼回事?」

堀北的哥哥第一次用正眼看向妹妹。堀北沒有避開他的視線。

這很可能是因為佐倉展現出勇氣,讓覺得現在不是自己害怕的時候吧。

或者,也可能是因為已經在心中看見明確的解決之道。

「若這無法讓您明白,那麼我就重新回答一遍。我們要主張須藤同學的完全無罪。因此,即使是一天的停學懲罰,我們也都無法接。」

「哈哈……我還以為你要說什麼。蓄意設計的?這話還真是可笑。看來實在不得不說學生會長的妹妹真的很不優秀呢。」

「如同目擊者提供的證詞,須藤同學是被害者。還請您做出正確的判斷。」

「我們才是被害者!學生會長!」

C班學生也認為這是絕佳時機,因而大主張道。

「別開玩笑了!我才是被害者!」

他們影響的須藤也如此主張。異議接連不斷。

當然,誰都明白這樣不會得到任何結果。

「到此為止。再繼續下去也只是浪費時間。」

學生會長堀北學,瞥了一眼這互揭瘡癥、互相推諉說謊責任的況。

「我從今天談話中所知道的,就是你們彼此說詞完全相反。這只代表其中一方撒了非常惡劣的謊言。」

換句話說,D班或C班其中一方不斷說謊,還把校方捲其中。

如果事實揭曉,這甚至並非僅是停學分就能了事。

「C班,我問你們。你們能斷言今天所言並無虛假嗎?」

「這……這當然。」

「那D班如何?」

「我也沒說謊。這全是真的。」

「那麼,我們明天四點會再次設置重審會議。在那之前,要是沒有人提出對方明確說謊的證據,或是承認自己的錯誤,那我們將依照現有的證據來做判斷。當然況,我們也必須考慮退學的分。以上。」

堀北的哥哥做出結論,結束了這場審議。明天四點。這也就代表延期時間只剩下一天整。要在這段期間尋找新的確鏊證據,是非常困難的。

還是說,堀北——已經接下我傳過去的球了嗎?

「請問距離審議的這段期間,能不能再稍微延長一點呢?」

堀北也忍不住抗議這點,因而舉手提出要求。

「假如你的提案是要求延長再審前的時間,學生會長應該一開始就給予十足的充裕了。換句話說,我們早已給予非常充足的時間。延長審議就算是個特例了。」

茶柱老師雙手抱,就像是察到學生會長的意思般如此答道。

學生會請我們盡速離開辦公室。盡管不滿,不過大家都還是出了學生會辦公室。

阪上老師朝著眼看就快哭出來的佐倉走了過來。接著斬釘截鐵地說出一段冷淡的話。

「你的謊言導致了許多學生被捲其中,我希你能夠對此反省。還有,如果你以為哭就能獲得原諒,那麼你的策略實在太愚蠢了。你應該恥。」

他留下這些話,就與C班學生們一同離去。

「居然有假的目撃者,簡直太過分。」阪上老師還故意要讓人聽見似的,反覆說著這種抱怨。

「堀北,你雖然斷然地放出狠話,不過這有勝算嗎?」

「我不會放棄,直到最後我都會貫徹主張。」

「你應該很清楚這不是憑思考,就有辦法解決的問題對吧?最後說不定會讓傷口更加擴大喔!」

「我並沒有打算要輸。那麼,我先告辭了。」

堀北留下這段簡短的話就回去了。而須藤也跟在後離去。

我和佐倉肩並肩,離開了學生會辦公室。

「對不起呀,綾小路同學……如果我一開始就站出來,明明一切都會沒事的……就因為我沒有勇氣,事才會變這樣……」

「這是一樣的。即使你一開始就站出來,最後那些傢伙也只會針對目擊者是D班學生這點不斷嚴加指責。所以結果不會改變。」

「可是……!」

被懷疑是在說謊,而且或許是因為自己的錯才無法救出須藤——各種緒朝著佐倉席捲而來。接著,落下了斗大的淚滴。

要是平田在場的話,那他應該正溫地遞出手帕吧。

真沒想到與堀北的哥哥再次相見時的場面,和堀北先前崩潰時的景有點重疊。

我深切到這是注定好的。為何這世界上會盡是充斥著勝者與敗者呢?

回過神來,我的邊就定出了各式各樣的勝敗,並且連鎖著喜悅與悲傷。

佐倉到重創,無法好好行走。

我無法棄於不顧,於是決定等待佐倉,直到能夠行為止。

「你們還在啊。」

堀北的哥哥與橘書記從學生會辦公室走了出來。橘書記手上拿著鑰匙,開始鎖門。

「你們打算怎麼做?」

「怎麼做是指?」

我們之間進行了這種簡短的互

「今天你和鈴音一起出現在這裡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能找到什麼策略。」

「我既不是諸葛孔明,也不是黑田兵衛,不會有什麼策略。」

「所以鈴音是因為失控,才會揚言主張完全無罪啊。」

「真是個不切實際的空談呢。你不這麼認為嗎?」

「是啊。」

真不可思議。雖然簡短,但我和堀北的哥哥持續進行對話。

初次見面時的印象雖然很差,不過這麼看來,他是個很容易談的對象。

不愧是爬上學生會長之座的男人,因此掌握人心的能力才會這麼出吧。

「然後,你佐倉對吧?」

堀北的哥哥向吞聲飮泣的佐倉搭話。

「目撃證詞以及照片證都確實備證據能力,足以在審議中提出,不過你要記住這點,別人要如何評價這份證據,並且要相信到什麼程度,都將取決於證明力。你是D班的學生,因此證明力無論如何都會下降。不管你再怎麼詳述事件當時的況,也都無法百分之百讓人接。這次,你的證言想必不會被人視為是『真相』。」

這等於是在說佐倉是個騙子。

「我、我……只是,把真相……」

「只要無法完全證明,那就只是胡言語。」

佐倉就這樣低著頭。因為懊侮,淚水又再次奪眶。

「我相信佐倉的證詞。」

「既然你是D班的學生,會想相信也是理所當然。」

「這不是我想去相信。我是在說我相信佐倉。意思並不一樣。」

「那麼你能證明嗎?證明佐倉沒有撒謊。」

「這件事並非由我。你的妹妹會去替我們去證明。會去證明佐倉不是什麼騙子,並且找出任何人都能接的方法。」

堀北的哥哥淺淺一笑。這個笑容是在表示「不可能辦到」吧。

他們兩人回去之後,我便靠近還在這裡無法行走的佐倉。

「佐倉,抬起頭。一直哭下去也不是辦法。」

「可是……都是因為我的錯……嗚……」

「你沒有做錯任何事。你只是說出了真相,對吧?」

「……可是……嗚……」

「我再說一次。你並沒有做錯任何事。」

我蹲了下來,與佐倉視線同高。

佐倉不想被人看見哭腫的臉,而再次低下了頭。

「我相信你。今天你能像這樣出席,我真的覺得非常謝。多虧有你,須藤與班上的大家才會獲得得救的可能。」

「但是……我……什麼忙也沒幫上呀……?」

孩到底是有多麼沒自信啊?

「我相信你。這就是所謂的朋友。」

我有點強地抓住佐倉的肩膀,讓看向我。

並且是對上打算閃避的視線。

「所以,要是你有什麼困擾的話,到時我會助你一臂之力。你就記住吧。」

接著,我又再度強而有力地說出了那句話——「為了我自己」。

2

「真是讓你見到丟臉的地方了呢……」

走在我隔壁的佐倉,總算停止了哭泣。有點不好意思似的笑了。

「我好久沒在別人面前哭了。覺心舒暢了點。」

「那就太好了。我小時候也經常在別人面前哭呢。」

「綾小路同學你很難讓人覺得有這種形象呢。」

「我真的哭了喔。而且還是在別人面前哭了十幾次、二十幾次。」

我雖然很不甘心,也覺得很丟臉,但就是無法停止哭泣。

不過,人會在哭泣中長,也才會變得能夠向前邁進。

而且佐倉好像是會把痛苦全吞下肚的那種人。這次對來說,或許也是個很重要的事件。

「……我覺得很開心,因為你說你相信我。」

「不是只有我喔。堀北、櫛田,還有須藤都是。而且班上的大家應該也都相信你。」

「嗯……不過,因為綾小路同學你直接告訴了我。你的話已經確實傳達過來了喲。」

殘留的眼淚似乎模糊了佐倉的視線,又再次淚水。

「能鼓起勇氣真是太好了。」

佐倉微微地出笑容如此說道。看見這模樣我也放下了心,確定自己做對了。

如果勉強拖出佐倉,並且只為帶來不愉快,那麼即使救了須藤,應該也不能說是完解決。

接著,我們兩人之間維持著沉默。這是因為不論哪方都不擅長說話,才產生出來的況。

然而,這卻不可思議地不會令人討厭。

「那、那個呀……雖然我覺得現在不該說這種事……」

我們差不多快到學校門口的時候,佐倉像是想起什麼似的開口說道。

「其實……我現在……」

「哈囉,你還真是慢呢。」

一之瀨與神崎好像很在意結果,而在學校門口等我出來。

「你們在等我啊。」

「想說不知道事變得怎麼樣了。」

我請他們稍等,然後把臉向佐倉。

「佐倉,抱歉啊。告訴我後續吧。」

打開鞋櫃並盯著裡頭看的佐倉,只把臉面向了我。

「沒、沒有。沒什麼事。只不過,我會鼓起勇氣,並試著加油。」

佐倉匆匆如此回答,接著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就回去了。

「佐倉?」

雖然我試著住佐倉,但沒停下腳步,並跑出了門口。

「抱歉。我們出現的時間點似乎不太好嗎?」

「不……」

總而言之,我將學生會辦公室裡一連串發生的事都告訴他們了。

「這樣啊,駁回那項提議了啊。所以,D班要徹底主張無罪對吧?」

「因為對他們來說,即使一天也好,只要能讓須藤停學,就形同是他們獲勝。」

對方的提議換言之就是個陷阱,而且是引我們前往敗北的甜陷阱。

他們兩人似乎無法認同,尤其神崎還斷言這項選擇是個錯誤。

「毆打對方的事實無法消除。重要的是,好不容易才有目撃者出來提供證詞及證據,對方也因此做出了讓步。你們應該要在這個時間點接提案,並且做出妥協。」

「可是就像綾小路同學你所說的,停學分就是D班的敗北。校方要是判斷須藤同學是那種到停學且品行不良的學生,正式球員的事說不定就會告吹。」

「不一定會告吹吧。觀或許會變差,但只要知道無論是哪一方都有責任,校方應該也會考量這點而改變審查。然而,要是明天須藤的責任比例增加,那就連這件事都會變得很危險。」

誰的意見都沒有錯。主張無罪與接提議,都是正確解答之一。

「是啊,我也這麼認為。」

「你既然這麼認為,那不就應該要去阻止嗎?」

「要是再次進行協商,那必然會是我方的敗北。因為就如神崎所說的,要以『完全無罪』來取勝,『本質上』是不可能的呢。」

無論再怎麼提出證詞,再怎麼力上訴,也都已無法在這點之上取勝。

勝敗已分。勢已完全加溫到最終階段,並且開始急速冷卻。

「即使如此你們也要戰斗嗎?你們明明就連新的證據跟證詞都沒有耶?」

「因為我們的老大做出了這個判斷。說直到最後都要徹底抗戰呢。」

堀北不是笨蛋。應該非常清楚延長戰局不是件可喜的事。

即使如此也選擇向前邁進,便表明了打算戰斗。

這是D班覺悟今後也將正面迎接困難的證明。

「唉——雖然我不認為現在還會得到有力的線索,不過我就再去網路上重新蒐集消息吧。」

在這種就算被他們拋棄也不奇怪的況之下,一之瀨卻笑著說出要繼續幫忙。

「我也盡可能去問問看有沒有誰發現證據或目撃者吧。」

妥協派的神崎也表現出不吝於提供協助的態度。

「畢竟我們也騎虎難下了呢。而且我也說過了吧,說謊不能原諒。」

神崎也點了頭。這些傢伙人真好啊。

「我很謝你們的提議,可是沒有這個必要。」

我以為堀北已經回去了,但卻出現在這裡。是在等我回來嗎?

「你說沒必要……這是怎麼回事?堀北同學?」

「我們在審議裡是無法獲判無罪的。假設C班或A班出現新的目擊者,我們也還是無法獲勝呢。不過作為替代方案……我想拜託你們準備某樣東西。為了這唯一的解決方案。」

「某樣東西是指?」

「那就是——」

堀北說出想要的品名稱——那項為了計畫,而不可或缺的東西。

原本很冷靜的一之瀨,表變得有點僵

「咦……真是敗給你們了。這項請求還真的是相當困難呢。」

一之瀨似乎覺得這提議實在很來,因此沒有立即允諾。

神崎也做出沉思般的作,並且陷了沉默。

「我很明白自己的立場沒辦法做出這種要求。這太自私了,會對你們造巨大負擔。可是——」

「啊——不是。嗯,這件事也算是在我個人能力所及范圍呢。而且我認為自己很清楚D班的況。只不過,我有很多事想要問你……連理由都不說,不就真的有點太自私了嗎?」

「確實如此呢……那麼,你們要是能接我接下來說的事,那麼能不能請你們幫忙呢?」

堀北將說的唯一解決方案的詳細容告訴了一之瀨、神崎,還有我。

包括為何需要、如何使用,以及有何目的。

結束說明後,他們兩人暫時沉默不語,看起來是在沉思。

「我想如果是你,應該可以理解這個作戰的風險及有用。」

「這方法……你是從何時開始想的?」

「談話快結束的時候。這是偶然想到的點子。」

「嗯……這方法真厲害耶。我自己去過現場,卻完全沒有察覺到這點。倒不如應該說是我把這方法排除在外嗎……這完全不在我的想像范疇之。」

一之瀨他們似乎確實理解了堀北的目標及其效果。

然而,他們的表依然僵,看起來還在沉思。

「這是個讓人意想不到的點子,而且我認為效果應該也值得期待。不過,這種事真的可行嗎?」

一之瀨看起來有點傻眼,並向神崎尋求意見。

「這或許會違反你的規則及道德標準呢,一之瀨。」

「啊哈哈,也是呢……這樣違反規則了。可是……這也許確實是個唯一的辦法。」

「是啊。聽了說的話,我也這麼想。這是條本應不存在的生路。」

剩下就只有一件事。那就是這兩人是否願意提供幫助。

這個作戰無論如何都會牽扯上謊言。

這應該能說是在向討厭謊言的他們做出嚴苛的請求吧。

「這次事件由謊言開始,能夠劃下句點的果然還是只有謊言。我是這麼想的。」

「原來如此呢。以眼還眼,以謊治謊嗎?可是呀,這實際上有可能辦到嗎?我不覺得可以簡單獲得這種東西。」

「這點就別擔心。因為我剛才已經去確認過了。」

看來馬上就出去學生會辦公室,是為了要去確認計畫可行與否。

「假如拜託博士幫忙的話,細微部分應該也能順利運作。我去拜託他看看。」

堀北似乎沒有異議,於是輕輕點頭。

「欸,神崎同學……為了甩開C班,我們應該已經開始與D班聯手了,對吧?」

「嗯,對啊。」

「可是呀,我們現在打算做的事,不是或許會害我們自己之後陷窘境嗎?雖然我剛才才想到這點。」

「說不定是吧。」

「真是敗給你們了。D班居然存在像你這樣的人。這完全是個失算呢。」

一之瀨對堀北表示敬意,雖然有點無言,接著還是拿出了手機。

「這借給你。改天我會要回來喲。」

這麼說完,便和堀北約定好會提供幫助。

「好,那就說定了。」

堀北毫不客氣地決定借用幫手的這份可貴力量。

「接著,綾小路同學,我也有事想請你幫忙。」

「只要不是麻煩的事,我就幫。」

「基本上需要幫忙的,都會是既麻煩又費功夫的事呢。」

的意思似乎是——做好覺悟吧。

我不可能逃得掉,所以就不甘願地決定幫忙堀北。

「那麼我們走……!」

劇痛與沖撃出奇不意地朝我的側腹襲來。我就像是被吹跑似的摔在走廊上。

「這麼一來,你我側腹的事,我就原諒你了。下次我可會加倍奉還。」

「喂,呃,啊……!」

我因為痛楚而發出不聲的聲音,就連反駁都不被允許。

下次會加倍奉還,意思就是現在的雙倍嗎?我想那種程度本無法與此相比吧!

一之瀨目瞪口呆地守著這幅景,並且以像是看見什麼恐怖事般的眼神看著堀北。

一之瀨,你要好好記住。這人可是個毫不留的傢伙……(不支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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