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迎來到實力至上主義的教室(第一卷)》第3章
第二章 歡迎來到夢幻般的校園生活
第一節
「綾小路同學,能不能打擾你一下?」
來了,我所害怕的狀況果然來了。
那傢伙來到了若無其事裝睡的我旁。
惡魔登場,前來喚醒正在面對心及現實社會狀況(正在打瞌睡)的我。
我的腦中傳來了蕭士塔高維契的〈第十一號響曲〉。現在的我,非常適合巧妙表現出人們被惡魔追趕、逃竄,以及宣告世界末日之絕的這首曲子。
即使閉著眼我也可以到,站在我旁邊的惡魔對奴隸的蘇醒眼穿,其散發的那非比尋常的氣場……那麼,為奴隸的我,該如何打破這個現況呢……
為了迴避危險,我全速運轉大腦,瞬間推導出答案。
結論是……我決定假裝沒有聽到,並將此命名為「假睡」作戰。用這招混過去。
若是溫的孩子,應該會說「真是的,真沒辦法耶!;吵醒你太可憐了,放你一馬吧!」,並且饒過我才對。
或者「……要是不起來就親下去嘍。瞅!」這樣的模式也OK。
「現在起三秒之,要是你不聲明自己醒著,我就要對你加以制裁。」
「……制裁是什麼啊!」
才間隔不到一秒,假睡作戰就被識破了。我屈服於武力威脅之下。
即使如此也不把頭抬起,算是我唯一的抵抗。
「看吧,果然醒著。」
「我已經充分瞭解到惹你生氣的話會很可怕。」
「很好。那麼能夠佔用你一些時間嗎?」
「……如果我說不要呢?」
「我想想……雖然你沒有權利拒絕,不過我應該會非常不高興吧。」 接下來這傢伙更繼續說道:
「如果我變得不高興,今後綾小路同學的校園生活也將招致巨大的阻礙。對了,例如像是椅子上被放置無數圖釘、進廁所後被從正上方潑水,或是有時被圓規的針刺到等等諸如此類的現象。」
「這只是擾吧……不對,這豈不是霸凌嗎!而且最後那個該說格外真嗎?我記得我曾經被刺過耶!」
我無可奈何地從趴在桌上的狀態起子。
在正側方,黑發飄揚,擁有麗且銳利眼神的正俯視著我。
的名字堀北鈴音。就讀高度育高級中學一年D班,是我的同班同學。
「放心,剛才只是開玩笑的。我不會從正上方潑你水。」
「重點是圖釘還有圓規的部分吧!你看這個!還留有被刺過的痕跡!要是變永久疤痕,你打算怎麼負責啊?你說啊!」
我捲起右手袖子,把留有被刺痕跡的上臂到堀北眼前。
「證據呢?」
「咦——?」
「所以我說證據呢?你明明連證據都沒有,就斷定我是犯人嗎?」
我的確沒有證據。位於能用針刺我的距離的就只有鄰座的堀北。被扎到後確認週遭,是看到了堀北在調整圓規,然而這很難說是決定的證據……
不過比起這個,我現在還有件非確認不可的事。
「果然一定得幫忙嗎?我有試著重新考慮,但還是——」
「喂,綾小路同學。邊痛苦邊後悔,以及邊絕邊後悔,你比較喜歡哪個?你之前把不願的我給強行拉回,因此理所當然得負起責任。沒錯吧?」
堀北式的不合理二選一選擇題被擺在眼前,看來要下這賊船似乎不會被允許。和這個惡魔訂下契約,是我判斷錯誤。我決定放棄,並臣服於。
「……所以,請問我到底該做些什麼?還有該怎麼做呢?」
我戰戰兢兢地詢問。事到如今,無論被要求什麼,我都不會驚訝了。
真是的,為什麼事會變這樣?——就算不願意,我也不再次回想。
我和這名的相遇,從現在算起正好是在兩個月以前。那是學典禮當天的事了……
———————————————————
四月。學典禮。我坐在前往學校的公車上,隨著車搖搖晃晃。當我無意義地眺著窗外街景變換來打發時間,搭公車的乘客也逐漸增加。
同車的乘客,幾乎是穿高中制服的年輕人。
等到發現時,車的擁程度幾乎差點讓我誤會,那些被工作追著跑、充滿挫折的上班族,會不會快要不小心犯下狼行為。
在我前方不遠站著的老婦人,現在也像是快要跌倒般腳步不穩,讓人覺得很危險。但既然知道是這般乘車率卻還上車,那也算是自作自。
對運氣好能確保座位的我來說,這些擁都與我無關。
就讓我忘了那名令人同的老婦人,抱著清流般清爽的心,等待抵達目的地吧。
今天晴空萬裡,真令人神清氣爽啊,我簡直快就這麼睡著了。
然而,這份平靜的心卻馬上煙消雲散。
「你不覺得你應該讓出座位嗎?」
我一瞬間嚇了一跳,睜開幾乎快閉上的雙眼。
咦,我該不會被罵了吧?
我如此心想,不過被勸告的人,好像是坐在稍微前方的男。
一屁坐在博座上的,是一個格魁梧的年輕金發男子——應該說是個高中生。剛才那名老婦人就站在他的正側邊,而一旁則站了穿OL風格的。
「坐在那邊的你,難道沒看見老很困擾嗎?」
OL風格的,好像希他將博座讓給老婦人。
OL的聲音清楚傳遍安靜的車,自然而然吸引了週遭的目。
「真是個Crazy的問題呢,Lady。」
我想年應該會生氣或無視,不然就是乖乖服從,但結果都不對。年咧一笑,重新蹺起二郎。
「為何我就非得把座位讓給這位老婦人呢?本就沒有任何理由吧。」
「你現在坐的位子是博座喔,當然要讓給年長者吧?」
「無法理解呢,就算是博座,也不存在任何必須讓座的法律義務。這時候要不要移,是由目前擁有這個座位的我來判斷。年輕人就得讓位?哈哈哈!真是Nonsense的想法啊。」
這實在不像是高中生會有的說話方式。連頭發都染金,有種不合時宜的覺。
「我是個健全的年輕人,站著確實不怎麼會到不方便,但是顯然比起坐著更耗力。我不打算無意義地做這種沒好的事呢。還是說,你會給我Tip呢?」
「這……這是對長輩講話的態度嗎!」
「長輩?你跟老婦人比我度過了更長的人生,這是很一目瞭然、無庸置疑的。但所謂長輩,是指地位較高的人喔。而且你也有問題,即使有年齡差距,你不也擺出一副極為狂妄自大、非常目中無人的態度嗎?」
「什……!你是高中生吧?大人講話就給我乖乖聽!」
「好……好了啦……」
OL大肝火,但老婦人似乎不願意讓事鬧得更大。以手勢安OL,然而,被高中生污辱的似乎還是滿肚子火。
「看來比起你,老婦人還比較明理。哎呀,日本社會還是有些價值呢。你就盡地謳歌餘生吧。」
年出莫名的爽朗微笑,接著就戴上傳出轟轟噪音的耳機,開始聽起音樂。鼓起勇氣提出建議的那名OL,看起來很不甘心地咬牙切齒。
被比自己年紀還小的人,以本就是強詭辯的說法給堵上。年自以為是的態度,想必讓相當生氣吧。
即使如此也沒回,是因為也不得不同意年的說法。
屏除道德問題的話,事實上的確沒有義務讓位。
「對不起……」
OL強忍淚水並向老婦人低聲道歉。
這是一起發生在公車的意外事件。老實說,沒被牽扯進去真是讓我鬆了口氣。讓不讓老人座位,這種事怎樣都無所謂。
這場,最後則由貫徹自我的年劃下了勝利的句點。就在在場的人都這麼想時——
「那個……我也覺得大姊姊說得沒錯。」
有人出了意料之外的救援。這個聲音的主人好像站在OL旁,看似下定了決心,提起勇氣向年搭話。是一個穿和我同校制服的人。
「這回是個Pretty girl嗎?看來今天我還真出乎意料地有異緣呢。」
「從剛剛到現在,老婆婆看起來一直很難。可以請你把座位讓出來嗎?那個,也許是我太多管閒事了,但我想這也能夠當作是為社會貢獻。」
年「啪」地彈了手指。
「社會貢獻嗎?原來如此,是個相當有趣的意見。讓位給年長者的確應該算社會貢獻的一環。但是很可惜,我對社會貢獻不興趣。我認為只要能滿足自己就夠了。還有另一點,在這麼擁的車,坐在博座上的我雖然了眾矢之的,可是放著其他一副事不關己、不發一語,而且賴在座位上的人們不管,這樣好嗎?如果有想珍惜年長者的想法,那我想不管是不是博座,都只是些芝麻小事。」
的想法沒能傳達,至始至終年都不改其明正大的態度。OL及老婦人也都無法回,而強忍著不甘。
然而,迎面抵抗年的,卻沒有因而灰心喪志。
「各位,請稍微聽我說句話。請問有誰願意把座位讓給這位老婆婆呢?誰都可以,拜託了。」
要說出這句話,需要何等的勇氣、決心,及呢?這絕對不是件容易的事。也許會因為這種發言,而被週遭視為沒常識、討厭的存在。可是卻無所畏懼,認真地向乘客訴說想法。
我雖然不是坐在博座上,但也坐在老婦人附近。只要在這時舉起手,說聲「請坐」就能平息。那位年長者也就能好好放鬆筋骨了吧。
可是不管是我還是附近的人,都沒有半點靜。因為大家都判斷沒有讓位的必要。剛才年的態度及言行,雖然有些地方令人難以釋懷,不過也讓人覺得大致上沒錯。
現在的老人們,確實是一路以來支撐日本的不折不扣的功臣。
然而,我們年輕人卻是今後將支撐起日本的重要人才。
考慮到目前逐年邁向高齡化社會,年輕人的價值可說是比過去更高了。
那麼,到底現在比較需要老人還是年輕人,本連想都不用想。嗯,這可以說是個完答案吧?
不知為何,總覺得有點在意附近的人會怎麼做。我環顧四周的乘客,發現大致上不是假裝沒看見,就是擺出猶豫表的兩個極端。
然而——坐在我旁邊的卻完全不同。
在這喧囂之中,簡直像是沒半點影響的面無表。
我不因為這不尋常的覺而盯著看,結果一瞬間和對上眼。說難聽點,這表示我們彼此想法相同。我覺得出也認為誰都沒必要讓出座位。
「那……那個,請坐。」
表達訴求後,不久就有一名社會人士站了起來。坐在老婦人附近的,大概是因為不了了才讓出座位。
「謝謝您!」
滿臉笑容地點頭示意後,就在擁人群中開出一條路,引導老婦人前往空位。
老婦人不斷道謝,一面慢慢地坐下。
我以斜眼見證這個過程後,就雙臂抱,靜靜閉上雙眼。
不久後抵達目的地,我跟在高中生們後面下了車。
下車後,在那裡等著我的是一扇以天然巖石拼湊加工而的門。
著制服的年們,從公車下來後,全都穿過了這扇門。
東京都高度育高級中學,是日本政府為了栽培支撐未來的年輕人而設立的學校,也是從今天起我要上學的地方。
我稍微停在原地,做了口深呼吸,心想:「好,出發吧!」
「喂。」
才打算踏出勇氣的一步,卻在那個瞬間被旁邊住,害我從開始就了釘子。
我被剛才坐在隔壁的給住了。
「你剛剛往我這裡看,是什麼意思?」
看來我是被牢牢盯上了嗎?
「抱歉,我只是有點好奇。我在想不管是什麼理由,你是不是打從開始就沒有要讓位給老婦人的想法。」
「嗯,是啊,我本沒打算讓座。那又怎樣?」
「沒有,我只是覺得我們都一樣。因為我也不打算讓位。為避事主義者,我可不想因為牽扯上那種事而引人注目。」
「避事主義?別把我跟你相提並論。我只是因為不覺得讓座給老婦人有什麼意義,所以才沒讓座。」
「這不是比避事主義還更過分嗎?」
「是嗎?我這不過是照著自己的信念而行,與單純討厭麻煩事的人不樣。但願今後我不會再和像你這樣的人有所瓜葛呢。」
「……我有同。」
明明只是想稍微換意見,卻被講這樣,心真差。
我們故意對彼此嘆口氣,便開始往同個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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