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千九百七十四章漫長旅程

嚴格說起來，這第二次遠征是在人族冇有完全準備好的前提下進行的。

這種準備並非心態上的正視，而是實力的積累。

隻從眼下的結果便可以看的出來，若是冇有張若惜的橫空出世，若是冇有小石族大軍的鼎力相助，這一次遠征，人族其實已經敗了。

按照原本的打算，米經綸已經準備撤軍，等待楊開歸來，帶領殘存的人族前往那遙遠的新天地，而人族殘軍一旦退走，那這一片天地必將為墨族掌控。

是人族不夠努力嗎？是天地氣運不夠眷顧人族嗎？

都不是。

一個種族在生死存亡關頭，能夠發出巨大的潛力，短短數千年時間，人族自當年的窘迫狀況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能收複三千失地，能打下不回關，已經是極限。

若是人族不夠努力，就冇有今日的底蘊，若是天地氣運冇有眷顧人族，就冇有那幾座開天境的搖籃。

然而麵對墨族這個龐然大，終究還是要靠實力說話的。

留給人族的時間還是太短了，無論人族這邊有冇有準備好，這一次遠征都勢在必行。

因為墨快要甦醒了。

在這樣的局勢下，主出擊總好過被防守。

這些年一場場大戰下來，在戰火的洗禮下，人族各部大軍早已凝練一個整，可依然不夠。

大戰依然在繼續。

短暫的權衡之後，米經綸放棄了支援小石族的打算，因為眼前的大戰並非終結，以小石族的兵力足夠應對，在這場大戰之後，還有更兇險的戰鬥在等待人族大軍。

人族現有的大軍必須得為那個即將到來的時刻養蓄銳！

戰場中，一團又一團耀眼的淨化之不斷地發著，充斥偌大虛空，淨化之下，不但那些逸散出來的墨之力被驅散乾淨，就連被籠罩在其中的墨族大軍也損兵折將，元氣大傷。

如今的戰況對墨族來說極為惡劣。

初天大已經冇有援軍增援了，就連王主們都不敢再輕易靠近缺口查探況，生怕被張若惜瞧見，引來殺之禍。

反倒是小石族這邊，依然有源源不斷的援軍從虛空甬道中走出來，不斷地開拔進戰場……

墨族雖還殘存數千萬大軍，但在為數不多的王主和偽王主被八尊九品小石族殺乾淨之後，再難形有效的抵擋。

兩尊巨神靈橫衝直撞，八尊九品小石族也勢如破竹。

一支支軍勢整齊的小石族大軍全方位包抄。

包圍圈不斷地小，每時每刻都有大量墨族的生機消散。

用不了多久，小石族大軍便能將散落在初天大外的墨族大軍趕儘殺絕。

……

第兩千三百零六個世界，封鎮墨之本源所在的區域，同樣有一場大戰正在進行。

牧的剪影憑一己之力，擋住了這個世界的眾多墨徒，好讓楊開安心封鎮那一本源。

玄牝之門祭出，大門敞開了一道隙，封鎮地中，墨的本源湧出。

一如之前每一次封鎮，那本源似被莫名的力量牽引，朝那門中湧去。

類似的場景已經經曆了很多次了，楊開見怪不怪。

按牧的說法，玄牝之門是隨天地生而生的至寶，門外誕生了那世間第一道，而門後則孕育了最初的暗。

那一道象征著這世間的所有明和好，不玄牝之門的束縛，誕生之後便離去了，但誕生在玄牝之門的暗卻冇辦法輕易離開。

直到這最初的暗在無儘歲月的積累中誕生了自己的意識。

那就是墨！

所以對墨而言，玄牝之門天然便有封鎮它的力量，這也是牧將玄牝之門藏在原初世界的原因。

隻有玄牝之門，才能封鎮住墨的本源。

之前每一次封鎮都冇有出現意外，當玄牝之門被祭出，敞開裂之時，那些世界中的本源便被引其中。

然而這一次，況卻有些不太一樣。

楊開明顯能察覺到墨的那一份本源掙紮的很劇烈，好像有了自己的意識，想要擺玄牝之門的牽引。

然而它終究隻是一份本源之力，難以抵擋玄牝之門的力量。

在那一份本源即將湧門中之時，黑暗的力量中忽然睜開了一雙眸子。

那是一雙難以形容的眼眸，似蘊藏了世上所有的暗，被這眸子盯住，便是楊開都不由遍生寒。

好在隻是一瞬間，本源便湧門中消失不見，那讓人寒的覺也消失的無影無蹤。

“快到極限了！”楊開心生明悟。

這一路行來，他走過兩千多個世界，功封鎮了差不多一千份墨的本源。

牧將墨的本源之力分了三千份，封印在三千個不同的乾坤之中，自己這一路行來，雖多有波折和意外，但總歸是功封鎮了許多。

這數量幾乎是墨本源的三之多，已經可以說是碩果累累了。

封鎮的本源數量越多，對墨的影響就越大。

就算此時墨徹底甦醒過來，因為缺損的本源的緣故，他的實力也會大跌，不複巔峰。

但依然不夠，墨畢竟是傳說中造境的強者，在冇有與他正麵鋒之前，誰也不知道他到底有多麼強大，就算失去了三多的本源，其剩下的力量也未必是如今的人族能夠抗衡的！

稍微讓他到欣的是，自烏鄺那得知了張若惜的一些訊息。

烏鄺對外界的知不甚清晰，所以他查探到的報不但楊開覺得匪夷所思，就連烏鄺自己都難以確定。

不管怎樣，自己這邊得加快速度了！在墨徹底甦醒之前，儘可能地封鎮更多的本源，哪怕隻多一份！

“前輩！”楊開收了玄牝之門，轉低喝。

正在幫他抵擋無數墨徒的牧聞言，閃來到他邊，抬起一掌輕飄飄地拍下。

接著，在眾多墨徒憤怒的咆哮中，楊開形化作一道流，沖天而去！

……

原初世界，小十一病的越來越嚴重了，小小的子一會冷如冰塊，一會燙如巖漿。

他最初還能維持自己的清醒，但到了此時，大多時間都在昏睡之中，能維持清醒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昏睡中，夢魘不斷，讓他一陣陣驚悸。

牧一直守在他的邊，悉心照料著。

直到某一次醒來，小十一睜開了眼睛，一眼便看到了坐在床邊輕攬著他的牧。

似是察覺到了靜，牧低頭來，眸中滿是。

已不知多久冇有好好休息過了。

“醒了？”牧開口，聲音乾無比。

著牧眼中的，小十一心中一陣酸楚，滿腹意湧上口腔，眼角潤了。

他扭過頭，拿手了眼角，輕輕地嗯了一聲。

牧手在小十一的額頭上，仔細片刻，欣喜道：“退燒了呢，現在覺怎麼樣？”

小十一沉默了片刻後才道：“好多了。”

牧微笑，收回手：“那就好，再好好睡一覺，應該就能好了。”

小十一開口道：“六姐我不想睡覺。”他睡的已經足夠多了。

“那你想乾什麼？”

“我想喝粥。”

毫無緣關係的姐弟兩在這繁華城池的邊緣相依為命，牧給小十一做過很多好吃的東西，但這一刻他最想吃的，還是六姐煮的白米粥。

那是他在這個世界醒來，吃到的第一份食。

“好。”牧抬手在他鼻子上親昵地颳了一下，起道：“那你等我一會。”

小十一默不作聲。

粥很快煮好了，牧將煮粥的砂鍋端進來，正要給小十一盛上一碗，卻見小十一從床上走了下來，坐在桌邊，把砂鍋往自己麵前一攬。

牧失笑：“要吃這麼多？小心撐壞肚子了。”

小十一氣呼呼地道：“我就要吃，要你管？”

牧無奈道：“好好好，都給你吃，你要是吃不完，小心我打你屁。”

小十一忍不住屁收了一下，臉紅道：“我不是小孩子了，你不要不就打我屁！”

話音剛落，牧便抬手將他的鼻子一按，往上一頂，小十一的臉上立刻多出來一個豬鼻子造型。

小十一氣惱地甩了甩頭，吸著鼻子道：“你纔是小孩子，老是玩這些稚的東西！”

牧掩笑了起來，不再逗弄他，將帶來的木勺遞過去。

小十一拿起木勺，抱著砂鍋便開始喝粥。

牧便安靜地坐在一旁著他，不時地開口：“喝慢點，小心燙著，又冇人搶你的。”

時而又替他角。

小十一喝著粥，剛煮的白粥溫度很高，燙的小十一不斷吸氣，小臉都紅撲撲起來，頭上更是冒起一熱氣。

一鍋粥喝了大概半個時辰，最終還是喝完了，鍋底被刮的乾乾淨淨，連一點湯水都冇有留下。

牧探頭看了看，打趣道：“你若每次都這樣好好吃飯，我都省了洗碗的功夫了。”

小十一著滾圓的肚子，衝做個鬼臉：“那你豈不是要懶人了，小心以後嫁不出去。”

牧抬手敲了他腦袋一下：“嫁不嫁的出去，又不是你說了算。”

小十一雙手抱頭，委屈道：“你又打我，我還是個病人！”

牧抬手再敲，然後最終還是輕輕了他的腦袋。

小十一低下了頭。

氣氛變得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