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齊夫人

書僮盡職盡責地演著山匪，手一揮，後的幾個侍衛上前幾步，統一亮出了小木刀。

“廢話，你們這些不見不棺材不落淚的傢伙，得讓你們吃點苦頭。兄弟們，上！”

侍衛們苦著臉，舉刀上了。作緩慢得像年邁老者，卸了力道，綿綿地橫劈過去——給他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來真的啊。萬一傷著駙馬爺了，長公主殿下肯定剝了他們的皮。

“哼，來的好。山匪們，讓你們見識一下本大俠的齊氏劍法。”

駙馬爺拎著小木劍跟他們“混戰”，還不忘轉頭安唐卿卿：“姑娘，你去後面那塊石頭躲好。等我解決了他們，我送你回家。”

“那真是謝謝你了。”

唐卿卿掀了掀眼皮，一臉冷漠地走去了園裡假山後面，眼不見為淨。

簡直胡鬧。

也就是寵齊郎，由著他胡來。換其他的公主，哪能這麼寬容大度，只會把人拘起來，不讓外人看見。

“公主，”另一個侍夏荷面蒼白，遞了一張帖子過來，“奴婢剛剛收到的，齊夫人下的帖子。”

唐卿卿厭煩地接過來，打開看了一眼，又給回夏荷拿著了。

“來做什麼，尋個由頭打發了。”

夏荷為難地說：“公主，齊夫人說了，思兒心切，一日見不到駙馬，便在京城候著。”

“思兒心切？”

唐卿卿勾起了角，似乎聽見什麼極為可笑的東西。

齊家上下，不都是圍著嫡子齊清鈺轉的麼？齊郎這個嫡長子，反而是忽視得徹底。要不是齊郎自己發向上，用功讀書，指不定現在還生活在那個破房子裡。

真是諷刺啊，同樣是自己的親生兒子，齊氏怎麼可以做到這般厚此薄彼的？的良心不會痛嗎！

了解過齊郎過去過的是什麼日子，對齊家一家子都沒好。

“罷了，明日還上門的話，放進來吧。”

唐卿卿不待見齊家人，也不能做得太過，免得背上“目無尊長”的壞名聲。不打，齊郎向來惜羽，憑白得了個目無尊長的帽子，肯定開心不到哪去。

“是。”

另一邊，駙馬爺經過一番“惡戰”，總於打倒了所有兇惡蠻橫的山匪們。書僮和侍衛們躺在地上，抱著自己完好的胳膊，時不時□□一聲，一副重傷的慘狀。

“大俠饒命啊，小的以後不敢了。”

書僮作為山匪頭子，投降也是由他投降的。

“知錯能改，善莫大焉。這次留你們一命，以後要改邪歸正，多做善事，明白嗎？”

書僮及侍衛們異口同聲：“明白！”

達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齊駙馬滿意地點點頭。將小木劍回劍鞘，春風滿面地跑去找卿卿了。

“姑娘，我已經打敗了山匪！”

駙馬爺眼睛亮亮的，純真無邪，看得唐卿卿心都好轉了。

“大俠真是武功高強，救命之恩，小子無以為報。”

“卿卿，不是應該說'救命之恩，以相許'嗎？”駙馬爺撅起，固執地等著唐卿卿改臺詞。

“……大俠，救命之恩以相許，行不行？”

“行行行，你以後是我的人了！”

駙馬爺咧開笑了，手抱住唐卿卿，像抱住了他的珍寶，一臉滿足。

“姑娘，我願意為你做任何事討你歡心。”

不用等唐卿卿回答，駙馬爺自顧自地往下說。

“我心悅你呀。”

明知齊清玦現在腦袋不清醒，唐卿卿還是很認真地回應了他的心意。

“我亦心悅你。”

駙馬爺將下擱在唐卿卿的肩膀上，在耳邊叨叨不休：

“我當然知道卿卿喜歡我。”

“他們都覺得我好慘哦，不能當，又不敢納妾。”

“其實我一點都不需要同啊，當有什麼好的，每天上朝太忙了，不能陪卿卿。”

“至於納妾，我本就沒想過。卿卿多好啊，為什麼要納妾惹卿卿傷心。”

“哼，不過我不會告訴他們的，免得招人嫉妒。我過得這麼好，我自己知道就夠了。”

唐卿卿手回抱了他，豔的臉帶著笑，“你呀，有什麼好招人嫉妒的。回屋裡去，咱們府上請了新的廚子，嚐嚐他做的新花樣。”

駙馬爺哼哼唧唧地跟著唐卿卿走了，等兩個主子一離開，原本在地上躺著□□的山匪們，一個個作敏捷地爬起來。他們拍了拍服上的塵土，面如常地值班去了。

書僮是最後一個爬起來的，將散落一地的木斧頭、木刀堆在一起，方便下次使用。

駙馬爺這粘人一放下碗，便湊到唐卿卿旁邊開始作妖。

“卿卿，我餵你吃好不好？”

目落在盛了蓮子百合羹的小碗上，一副躍躍試的模樣。

唐卿卿拒絕了他的好意：“不必了，我可以自己來。”

“那我能幫你做點什麼呢？”

“不如，齊郎你去練武吧。院子裡頭新栽了不樹，你在樹底下練劍，豈不是正好？”

終於找到了可以做的事，要不是卿卿提起，他今日就荒廢了一天。習武之人，可不能總是懶啊。駙馬爺開開心心地應下了，日常練武去了。

“公主，齊夫人又來了。”

夏荷帶來了不太愉快的消息，唐卿卿慢條斯理地乾淨，讓邊上的春桃補了些口脂。

“請進來坐坐吧。”

“是。”

齊氏每次踏進公主府，都談不上順利。許是安長公主跟八字不合，兩人互相看不上眼。

不過這種不滿，齊氏只能憋在心裡。誰讓兒媳是尊貴的長公主殿下，論起地位來，不如這兒媳，見了面還要行禮。

完全耍不了當婆婆的威風。

等唐卿卿慢悠悠地走到正廳，齊氏那杯茶都小口小口地喝了一半。

平心而論，齊清玦長得跟齊氏半點都不像，反而跟齊翰林眉目有些相像，否則唐卿卿都快懷疑齊清玦是他倆夫婦撿來的孩子了。

齊清玦溫潤俊秀，而齊氏與齊翰林都是容貌不出挑的那類人，也不知怎麼生得出如此俊的嫡長子。

齊氏是個長相普通的中年婦人，面皮白淨，保養得宜，笑起來只有淡淡的眼紋。著了一淺蘭織錦長，墨綠的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蘭花，從擺一直延到腰際。發式並不是時下興的那些，只是簡單地盤起來，了支銀鎏金掐點翠花卉小簪。

“稀客啊，夫人難得來本宮府上。”

沒等齊氏行禮問好，唐卿卿先開口了。一貫地矜貴傲氣，完全沒有面對婆婆應持有的恭敬態度。

齊氏神平淡，起來福了福，口中答道：“若不是聽說那不的大郎病了，老也不敢隨意來打擾長公主。”

“齊郎不適，現下已經歇著了，夫人來得不是時候。”

唐卿卿坐在主位上，漫不經心地說道。至於駙馬爺到底是不是歇息了，本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