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青樓

日子平平淡淡地過著。

據說，齊家小兒最後判了個流放三千里，而齊夫人更是哭得昏過去了。

齊家上下為了能輕判，到拉關係，不知做了多努力，不過最終也沒能功。

唐卿卿對這個結果還算滿意。

流放的地方是個荒蕪邊城，齊家小兒細皮的，剛好送去-練，強健魄。

“卿卿，我好些天都沒出門了。”

駙馬爺提著鳥籠溜鳥，嚇得籠子裡的畫眉鳥撲騰著翅膀，在籠中上跳下竄。

“嫌悶了？”

“嗯。”

駙馬爺撅著，開始數手指。

“我都一天，兩天，三天……好多天沒出過門了。”

似乎從齊郎頭上磕著了，一直將齊郎拘在府裡。仔細一想，是悶的，難怪整天想著出門玩。

唐卿卿念及齊家小兒判決已下，加上齊郎的確悶太久了，決定帶他出去遛遛。

“說吧，你想去哪兒，今日由你做主了。”

“真的嗎？”

駙馬爺激得很，連抓住鳥籠的手都揮了好幾下，可憐那隻小畫眉鳥在籠子裡顛來倒去。

“嗯，卿卿說到做到，齊郎且放心吧。”

唐卿卿含笑道，眼瞳映著駙馬爺小小的倒影，目溫。

可憐見的，齊郎聽到能出府都高興壞了。悶了很久吧，下次要多注意點，主帶他多出去走走。

“卿卿，我想去青樓，想了很久啦！”

唐卿卿懷疑自己聽錯了。

駙馬爺一臉憧憬地說道：“之前，總有人跟我提起，青樓的名何等擅長歌藝……我老早就想要去看看啦！”

青樓……

想去很久了的青樓……

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齊郎！

我真是看錯你了！

唐卿卿站起，柳眉倒豎，一臉嗔怒道：“好，都依你，免得日後抱怨我善妒！”

似乎沒預料到唐卿卿會有這麼大的反應，齊清玦呆呆地了頭。

“卿卿，我是不是做錯了事？你別生氣……”

唐卿卿“哼”了一聲，寬袖一甩。

“你沒錯，走，現在就去你心心念念的青樓！”

京城規模最大，口碑最好的青樓——萬花樓。

唐卿卿整理了一下頭上的玉冠，自己上去的小鬍子，行，都沒有掉。

同行的春桃作書僮打扮，一張臉通紅，也不知道是的還是張。

“公……公子，我們當真要進去麼？”

唐卿卿裝作不經意地瞟了眼躍躍試的駙馬爺，心的火焰熊熊燃燒，冷聲道：“當然，抬頭，拿出點氣勢來。”

春桃苦著臉，“不行啊公主，束布太了，著實很憋。”

唐卿卿：“……”

這種令人悲傷的苦惱，也會到了。

作男裝打扮確實不易。

唐卿卿控制著自己的呼吸，盡量忽略掉裹的束布。用一雙纖纖玉手，攤開了一把緻的玉骨紙扇，再用右手拿著，時不時扇上一扇。

聽說，京城的風雅男子，都要有一把紙面扇傍，自然不能落後。

哪怕是個假男人，也要走在風尚前列！

樓裡的鴇母經營了萬花樓多年，鍛煉出了一雙金睛火眼，目掃過清無暇的和田玉扇墜子，便端著一張熱笑臉迎了上來。

“喲，三位公子好面生，怕是頭一次來我這萬花樓吧？哎呀，您可來對了，萬花樓，可是您來了便不想走的好地方。”

因鴇母上的脂味兒太濃，唐卿卿將扇子擋在下半張臉，默默往後退了一步。

春桃何嘗看不出公主此番舉的含義呢，著頭皮上前，磕磕地說：“我……要一間清靜的包廂，你、你讓樓裡會彈琴的姑娘過來彈個曲兒，兩三個就夠了，人多太吵鬧。”

“好咧，包您滿意～”

鴇母一甩花帕子，扭腰走去喊人：“聞花，思雪，快出來接客啦。 ”

被點名的兩位姑娘地應了聲，唐卿卿只覺得周不太自在。

，堂堂大慶朝的安長公主，居然跑去青樓聽曲兒。

若是皇兄知道了……

齊郎肯定得挨打了。

原因是帶壞天子的同胞妹妹，該打。

唐卿卿暗地想到，這事兒可不能傳出去。

“春……春生，還不帶路？”

從公主侍轉變富家公子的書僮，當然不能喚春桃了，唐卿卿乾脆給春桃取了個假名字。

春桃反應極快，“是，公、公子。”

包廂在二樓，風花閣。

裡面的擺設還算雅緻，以青白二為主，屏風上刻畫了青翠的竹子圖案，青竹紋路清晰，似乎一陣風吹來，便能吹片片竹葉。

青紗帳層層疊疊垂下來，將風花閣隔兩部分。

唐卿卿等客人在這頭，圍著矮桌坐好。隔著朦朦朧朧的青紗，那頭便是留給表演弾曲兒的姑娘。

“嗯，地方還不錯的。”

唐卿卿坐下來環視風花閣，似笑非笑道。

駙馬爺不比的平靜，興地像個剛出籠的小鳥：“卿卿，這就是青樓啊！”

“嗯。”

“這下，我也是來過青樓的男人了！”

駙馬爺說這話時，面上不自覺地帶上了幾分自豪，直看得唐卿卿心頭窩火。

……也有點說不出來的難過。

本宮不理他。

哼。

香爐上燃著盤香，散發出縷縷濃郁甜香。

唐卿卿剛開始聞著不太習慣，但聞久了也不覺得過於甜膩了。扇子一合，唐卿卿將玉骨扇放到矮桌桌面上。

“春生，本公子口。”

桌子上放著一壺新沏的茶，春桃剛想給公主倒茶，結果被阻止了。

“本公子要喝酒。”

唐卿卿的目直勾勾地盯著那壺酒，似乎想嚐嚐酒醉人的味道。

沒等春桃勸說，駙馬爺第一個跳出來反對。

“不行，卿卿不能喝酒。”

“我怎麼就不能喝？”

唐卿卿斜睨著駙馬爺，等他給出一個道理來。

駙馬爺想起了很久以前發生的事，委屈地說：“卿卿，我們新婚不久，你也是鬧著要喝酒。最後你喝醉了，趁我不注意跳去荷花池了……這事傳到皇上那裡，我被結結實實打了一頓呢，都青了……都怪我沒攔住你。”

這事也記得。

唐卿卿心虛地保持緘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