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娼

衛檀生能察覺到他的視線。

他埋在他懷中，將自己四肢刻意放得僵了些。

果不其然，那雙懷著他的雙臂了。

魯深好像是很笑的。

從昨天起，惜翠就看到他臉上一直掛著笑意，在一干悍匪中，他的笑文縐縐，好像很親昵，但這並不代表著他是個很好相的人，畢竟他殺人的時候也是帶著笑，著狠勁兒與戾氣。

面對殺人時猶帶笑意的魯深，惜翠不能也不敢輕視他。

衛檀生怕他。

惜翠摟了他一些。

蹲在他肩膀上的猴子不耐煩地吱吱了兩聲。

魯深僅僅只看了衛檀生一眼，便好似渾不在意的模樣，又收回了視線，笑著問，「老六，你去哪兒了？往常吃飯就數你最積極，怎麼今天吃中飯你倒來晚了。」

惜翠學著電視劇裡裡面那些綠林好漢的模樣，傻兮兮地笑了兩聲。騰出一隻手，出寬大的手掌在衛檀生上一拍，「他太臭了，我帶他去外面洗了洗。」

可能是比較張的緣故，懷中的小男孩被他拍得悶哼了一聲。

不會僥倖地以為魯深會被的謊言矇騙過去，與其被魯深看出來說謊，落得和昨天商人一個下場，倒不如直接說實話。

「大哥，我這就把他放下，跟你回去吃飯。」

「不必。」

惜翠一愣，「什麼？」

魯深笑道，「帶他一塊兒去罷。」

……

和昨天相比，今天的中飯盛了不，糙米飯裡混了不白花花的好米，上面蓋了一層油渣子，只是這飯對惜翠而言，比昨天更加難口。

不知道魯深讓帶著衛檀生來吃飯到底是什麼意思。而魯深好像真的只是隨口一提，被其他人喊著喝酒去了。

一夥人在一個屋裡吃飯，汗臭味兒和油味兒織在一起，令人幾作嘔，他們倒不嫌棄，吵吵鬧鬧的笑駡聲更是要掀破屋頂，罵罵咧咧的都是些不堪耳的葷話。

「這回有了錢，就能下山好好玩上一回！大哥，你啥時候給咱們弄點銀錢花花？」

魯深坐在首座，飲盡了一碗酒，笑道，「你怕什麼？不了你的。還是說你整日闖寡門，吃空茶的，人鴇母給趕出來了。」

「扯淡！那些婊子看爺爺我英勇神武，個個纏著我，都不肯讓我下床。」

惜翠一邊心不在焉地聽著，一邊將碗裡的油渣子別到一起，隻挑揀著些醃菜吃。

他們吃的都是，油一直滲到了碗底，惜翠了幾口，實在覺得膩地想吐，就停下了筷子，去看衛檀生。

衛檀生倒不像那麼挑剔，有啥吃啥，碗裡的統統吃得乾乾淨淨。

等衛檀生吃完了，惜翠碗裡的飯基本還是沒多。

「你……」小男孩突然猶豫地開了口，聲音細細小小。

衛檀生能主開口和說話，惜翠高興還來不及。這就代表著所作的不是無用功，連忙打起神問他怎麼了。

男孩抿了抿角，「還吃嗎？」

「不吃了，你要吃？」惜翠愣了一愣，見他看著自己的碗，便反應了過來。

他這個年紀的小孩，基本上是家長追在後面餵飯。像他這樣不挑食又願意吃飯的，倒很見。

不太樂意有人吃自己剩下的東西，當然也不願意讓衛檀生吃。

「碗給我。」惜翠手，「我給你去盛飯。」

衛檀生搖搖頭，又回去了。

惜翠沒辦法了，只好將碗裡沒過的，乾淨的飯菜撥到了衛檀生碗裡。

「吃吧。」

「多謝你。」端著碗，小男孩還沒忘記禮節，低聲道。

他聲音雖然小，但在喧鬧的環境中卻聽得一清二楚。

衛檀生這樣乖，惜翠心中的罪惡不加深了一分。

這樣的衛檀生，怎麼攻略。

現在這幅尊容，去攻略衛檀生，本就是變態癖。

不過，即便心中罪惡再深，還是要完任務的。

要回家，既沒上渣男渣閨，也不是什麼孤兒。家庭圓滿，生活很幸福，家人還在等著，不可能一直待在一篇網文裡。

這太荒謬了。

想回家的**戰勝了心中的罪惡，惜翠開始琢磨，到底要怎樣才能贏得衛檀生信任和喜歡。

完任務的判定條件是，衛檀生親口對說出「」或「喜歡」一類的話。但系統沒有明說「喜歡」必須是指。

是不是其他也可以？

惜翠總覺得沒那麼簡單。

但是，要真的指的話，覺得可能這輩子都回不了家了。

現在只能寄希於系統沒有那麼喪心病狂。

衛檀生吃過飯後，就把他送回了屋裡。他不適合待在這兒，太吵，他們講的話對他影響也不好。

魯深把他過來吃飯後又晾在一邊。衛檀生在這兒，就像誤狼群裡的小羊羔一樣，格格不。

站在茅屋門前，惜翠想了想，還是轉過回到了那間吃飯的大屋。

一進屋，第一眼看到的人還是魯深。

他實在太招眼，又坐在首座，想讓人不注意都難。

「回來了？」魯深這話明顯是對說的。

惜翠點點頭，故作大咧，「來陪大哥喝酒。」

魯深便笑道，「那你來得巧了。」

正疑怎麼來得巧了，卻見魯深飯也不吃了，酒也不喝了，領著一群人直接下了山。

一幫山匪沒有任何遮掩的意思，肆無忌憚地穿過街巷，在一戶人家門前停了下來。

這戶人家看上去和普通人家一樣沒什麼區別，但進去了，瞧見幾個坐那兒喝茶嗑瓜子的人，才知曉別有天。

惜翠看了看那幾個臉上抹著胭脂口脂的人，心中升騰起了一陣古怪的悉。

等看到那幾個人人迎上來時，惜翠

才明白過來，原來，魯深這是吃飽了喝足了，帶著他們嫖娼來了。

惜翠的心一時間變得格外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