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暖暖溫

日子如白駒過隙，一晃便是六年，轉眼之間，雲狂已然是一個七歲的「小小年」。

當年，在一家人為了給雲狂取名爭執不休之時，小小孩兒慢吞吞爬到爺爺的懷裡，的小胳膊掏啊掏啊，總算從懷裡掏出一張小紙片，上書「雲狂」兩個大字，柳清老爺子將這兩字橫豎念了兩遍，大聲好，從此雲狂的名字就這麼便定了下來。

雖然這張紙片的來歷有些詭異，問一個話也不會說的嬰兒很不現實，也便不了了之了。

臘月寒冬，大雪紛飛，天地之間一夜便被一片銀白籠罩。

楚京連年寒冷，冬季裡時常連著幾天降下大雪，趕著掃也來不及，年慶的餘韻還在持續，大紅燈籠高高掛在房樑上，大雪堆了有三四尺那麼深，家中人掃出的積雪更是像一座小小的山峰，壘得老高。

靠著牆的雪堆下面，有一個極小的窟，那一片飛雪經過化作了堅冰，裡面竟是一個一二米平方的小型室，在這樣沒有月的大雪之夜，除非是極近的觀察，不然誰也發現不了，這其中，居然有一個小小的人影。

雲狂端坐在寒冰窟中央，上只有一件裹布革，單薄得可怕，四周懼是寒冰，冷到極點，常人在這裡恐怕一秒鐘也呆不下去，而此時，卻坐得四平八穩，瑩白如玉的上沁出細汗珠，額頂有白蒸汽緩緩升起。

全陡然一，雲狂臉上湧起一層喜，做了幾個收功的手勢，驚天勁全數平息。

一雙明亮至極仿若暗夜星辰的眼睛驀然張開，雪之中好像驟地燃起了一盞明燈，俊俏的容上笑意十足，雲狂自言自語：「多虧了這場大雪，想不到采天地華竟然有這種功效，這麼快就突破了驚天訣七重，要是讓前世那些老不死知道，肯定能嚇死過去！哈哈！」

前世的被譽為一代天驕，千年不遇的天才人，可也是到了十六歲那年才突破驚天訣七重，而這一世不過剛滿七歲便將神功修煉到這種境界，別說別人了，連自己都覺得有些匪夷所思。

正自得意間，雲狂兩道秀氣的眉卻突然一聳，口中驚奇：「咦，爹爹今個怎麼放過娘親了？貌娘親居然有空來找我？」

從出生之日開始，雲狂就發現自己的男子爹爹和貌娘親甚篤，幾乎夜夜都得忍兒不宜的春宮大戲折磨，難以睡。

三歲那年終於起抗議，振振有詞地對著爺爺道要和爹娘分房而居，理由是自己是個大丈夫，日後要頂天立地，能夠照顧好自己，趁早獨立對自己有益無害。

爺爺聽罷如獲至寶，老臉上滿是激，差點兒老淚縱橫，大笑三聲，準奏。

從此，雲狂便獲得了自己的一番小小天地。

向婉兒雖然捨不得孩子，可卻總擔心在丈夫面前了馬腳，加上雲狂人小鬼大，道理頗多，有模有樣，便也推推就就地允了，只是時隔三五，總要來看上一次。

不過今日嚴寒，照理來說柳劍那個妻狂的男人絕對捨不得妻出門，必會與之親熱一番，向婉兒卻過來查房，讓雲狂頗為好奇。

雲狂一邊自言自語，一邊利落地運起骨神功，鑽出了冰，腳下在空中樹枝上輕輕一踏，輕靈飄逸，不雜一煙火之氣，宛如一隻歸巢燕，閃電般地從窗口鑽進了自己房中，快得幾乎沒有揚起半點兒風聲。

若是有修習武功的高手在此瞧見，必定要大大震驚，這等法功力，三十歲以下達到這般境界，簡直是一個奇跡！而這小小的七歲孩就有這樣的實力，那更是奇跡中的奇跡！

可惜，這碩大的柳家之中，已經無人有這個實力察覺雲狂的靜。

輕盈的腳步聲傳來，雲狂耳目極為靈敏，老遠就聽見了娘親的步子，鑽暖洋洋的被窩之中，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時而抖，秀氣小臉上漾起一溫暖笑意，正是一副剛剛睡的模樣。

房門之外，紅燈籠淡閃爍，絕子輕手輕腳生怕吵醒了房中小人兒，將門打開一道隙，側進來，披著的貂皮襖子上已經落了一層冰雪，向婉兒細心地將上的積雪抖落，這才將手中提著的食盒放到桌上，帶著寵溺的笑意坐至雲狂的小床旁邊。

「狂兒……娘的寶貝……」向婉兒輕輕地呼喚了一聲，眼底閃爍著深深疼和歉意，一雙手似是要向來，卻似發現了方才從冰天雪地中走過來，手指冰冷，不敢直接上那小人兒的，又了回去，悠然長歎：「為了娘，這些年，真是苦了你，也不知道你是否怪娘……」

細弱蚊的聲音卻雲狂心頭大震，這數年以來雖然一直都很喜歡這位麗的娘親，可現代母親的影子一直在記憶力揮之不去，心中到底還是有著幾分隔閡。

但是這一刻，那暖融融的溫卻一直滲了的心底深，幾乎忍不住就要跳起來告訴，我不苦，我不累，你是我最最喜歡的貌娘親。

可未免被人當妖怪，還是忍了下去，心中卻想，就算是死了，日後也一定要將世界上最好的東西，統統給貌娘親弄來，讓開心！

的拳頭眼睛，雲狂口中迷迷糊糊發出一聲甜甜呼喚：「娘親？」

向婉兒一瞧，卻是雲狂「睡醒」了，當下一笑，轉將桌上的食盒打開，紙巾包的油餅子遞到雲狂面前。

「你皇后姑媽送來的，晚宴上你沒吃多東西，娘知道你最喜歡這個，本來你睡了娘也不好醒你，既然醒了，快些趁熱吃了吧。」

眼中一熱，雲狂心中，猴急地抓住餅咬了一口，一雙火熱小手握住母親冷冰冰的纖纖玉指，死活不放，手中雖冷，口卻似被炭火燒了般的燙，不顧母親著急，一腦兒鑽進那個和的懷裡，瞇著眼撒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