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輸得

四下裡一片安靜，死死盯住揭開的骰盅，人人眼睛瞪得好似銅鈴，世界在這一刻彷彿安靜了，唯余雲狂小臉上笑瞇瞇的，發出懶散張揚的聲音：「六六大順！」

六六大順！真的是六六大順！

桌上六個骰子，安安靜靜躺在那兒，全部六字向上，排列整齊，分毫不，覺就像是被人一粒一粒擺在那兒似的。

沉默之後，四周頃刻出一陣震驚嘩然，紛紛眼睛，懷疑自己是不是老眼昏花了。這也太扯了，誰也沒有想到，這個看上去應該骰盅都拿不穩的小不點居然真的搖出了六六大順來！這運氣是不是也太好了一點？

對面有些門道的賭徒卻是心中咯登一聲，掌心沁出了冷汗。

「這……這不可能！」司徒白雷瞪直了眼睛，喃喃自語，驀地暴跳而起：「再來！這次賭小！」

「怕你不？」再次將所有資產推上，雲狂搖頭晃腦有竹地淡淡笑道。

賭徒咬咬牙，辟里啪啦賣力工作，總算是搖出了六個一點，司徒白雷一口氣過來，正要得意吹噓一番，卻瞧見雲狂那邊也跟著翻了骰盅，在眾人的驚呼聲中，頓時又是臉上一片刷白。

「六和歸一！」

懶洋洋的聲音彷彿是一道催命符，六個骰子一道擎天柱的形式，只有最上面的一點紅點異常鮮艷。

全場再次震驚！傳說中的六和歸一！天啊，京城裡還有人能夠搖出這樣的點數嗎？

所有人看雲狂的目都像是在看怪了，心中暗道，這次司徒家族怕是要倒大霉了。

「我不信！我不信！再來，比誰的數字靠中！」司徒白雷額頭青筋暴起，吃了蒼蠅般地咆哮著，怎樣也無法忍這種被人踩在腳下的覺，剛剛還在得意洋洋，瞬間夢就被打得碎，這滋味的確不太好。

眼底閃過一縷嘲弄，雲狂心說，小子，你就省省吧，跟我鬥，你還不夠格啊！好歹我有段時間混過黑，為了弄錢，賭也下過真功夫，搖骰子還輸給你，我去撞牆算了。

「朝三暮四！」

「八仙過海！」

…………

「還不乖乖認輸？」雲狂挑釁揚眉，得意地指指旁的一大堆白花花的銀子。

「我還有錢，不算輸！」對面暴跳如雷的某人全不顧管家反對，呼喊著人從賭場後方取了一大疊厚厚的銀票，陷了賭癮之中，再加上對面的人時不時一陣刺激，神仙也把持不住。

「這次堵番攤，賠率一比六，你敢嗎？」司徒白雷恨恨想著，不經由親手作就沒問題，番攤完全是賭運氣，這次一定要讓乖乖認輸！他就不信運氣會好到那種地步！

「放馬過來！」目中無人地豪邁一揮手，雲狂低眉暗笑，真是個白癡，不知道我會數攤的麼？黑子總共一百枚，桌上的那一堆我看一眼便知道多，蓋住的自然也就清楚了，除以六的餘數就是答案，這麼簡單的算題能難倒我？古人誠可欺也！

「一二三四五輸定了！」

「一定開二！」

「就是四了！」

隨著一聲聲懶洋洋的笑語，抖的手出的銀票越來越多。

……………

收到消息的司徒浩瀾帶著兒急匆匆回到賭坊的時候，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面。

場子裡一片沉寂，司徒白雷不知何時已經委頓在椅子裡，目呆滯，右手邊的大堆銀子此時空空如也，反觀雲狂這邊，白花花的紋銀堆得簡直像小山，下方還有一疊厚厚銀票。

人人的賭場，此時居然毫無聲息，落針可聞，每個人著那秀氣的小人兒的眼中都著濃濃的駭然。

行家！絕對的行家！

這小鬼莫不是從娘胎裡就開始練賭了？居然百發百中無一失手！番攤也是無一失算！驚駭同時也紛紛出一臉明白之，怪不得他不學無了，都在練這種東西，哪裡還會去學習詩書？果然活一個紈子弟！

雲狂一副大爺模樣，手裡悠閒地握著一張房契，勾在楚秋懷裡，二人竊竊私語，頻頻輕笑，全然不覺這姿勢在眾人眼中有多曖昧。

「治了小的，老的來了哦！」楚秋開玩笑似的說道，寵溺無奈地的小鼻子，稜角分明的微微上翹，心似乎從沒這麼好過。

他果然沒有看錯人，這小鬼整一個鬼靈！真不知這手賭技是和誰學的，上還有什麼，不過那些都不重要，是雲狂，這就夠了。

「我才不怕呢，有秋哥哥在，你一定會保護我的對嘛？」雲狂一雙水靈的眼睛撲閃撲閃瞧著他，有恃無恐篤定笑道。

這完全的信賴和依賴讓楚秋心間似被什麼撞了一下，絕面容上出極為溫的笑意，是啊，他說過，要護一生，有現在這一句話，付出再多也值得。

「那是當然！」話一口，楚秋就有點兒小後悔，因為他看見了雲狂眼裡的狡猾之。

「秋哥哥，你最好了！」年的溫映得那張絕的臉愈發漂亮，雲狂不心大起，嘿嘿壞笑，很迅速地抱住他的脖子，「啪！」地在他臉上響亮地一吻，明正大吃豆腐。

周圍眾人原本只是有些曖昧古怪地看著他們，這一下可真是驚，忍不住齊齊大張，楚大公子頓時哭無淚，這小壞包！連他也坑了！

司徒浩瀾雖然對背對著他明正大「親熱」的兩個影很疑，可此時他卻沒有功夫去管這些，看到向宇巍巍走過來的影，不知怎的，突然覺得一涼意從脊背上升起。

「老爺……完了……全完了……」

向宇哭著臉，指著中間那拼湊起來的一張大桌：「輸了！輸了啊！」

「什麼輸了！你把話說清楚！」司徒浩瀾聽見這話，一看自己神呆滯的兒子，不安的覺越發濃重。

「爺……爺不聽我們勸告，把賭坊裡所有的錢都輸得，包括這個長樂賭坊都……都輸給了人家！」

什麼？全都輸得了？

司徒浩瀾一聽，差點兒一口噴了出來！

這個混賬不孝的敗家子！難道不知道長樂賭坊有多重要嗎？

且不說整個賭坊是現銀就有幾百萬兩，這長樂賭坊本就是一個極大的搖錢樹，每天進賬不計其數，又兼做家族收集報之所，可以說是一個相當重要的據點，居然在一刻工夫之間，就這樣被輸了？

「誰贏的？是你們？」司徒浩瀾沉聲問道，目卻已經瞥上了楚秋和雲狂的後背，眼裡的冷酷殺意幾乎已經遏制不住。

兩個有斷袖之癖的小子！敢贏我司徒家的錢？也不打聽打聽我是誰！你以為贏了就能那麼容易帶走麼！

「哎喲喲，秋哥哥，好像司徒伯伯想賴賬呢！」稚純潔的清脆音笑道。

「怎麼會呢，哥哥保證司徒大伯不是這種人，別忘了，咱們可是一家人呢。」溫潤如玉的語聲接著響起，與先前那人，一搭一唱，配合無間。

一個絕年一個雕玉琢的孩子都帶著一臉「友好」笑容，同時轉過子來。

司徒浩瀾頓時像是被人打了一掌，臉上的神彩極了。

「太……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