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冰火雙絕

尤記紙醉金迷時，秦淮河水盡胭脂。來到飄紅院之前雲狂雖然也有一系列的幻想，不過親眼瞧見親會，要比詩詞上的更為深刻。楚京第一青樓此時張燈結綵，胭脂飄香，遠在幾里外的大街上都能聞見，樓前花花綠綠的姑娘，個個笑得切可人，來往客人多不勝數，熱鬧非凡。

雲狂獨一人，堅決地一甩腦袋，揚著小胳膊小，踩著小步子，一進碩大樓就引來了眾多賓客瞠目結舌的注視。

天啊！他們沒看錯吧？

這天是要塌下來了嗎？這麼點大的孩子，居然也來逛院？

眾人的角雖然在搐，老鴇紅媽媽卻毫不尷尬，扭著碩的子，如狼撲食般飛快撲了過來，死死盯著這個漂亮得晃人眼睛的小孩兒，眼中是掩不住的明。

雲狂一裝扮足見其為富家子弟，上隨便一件飾便價值連城，這種客人有的是銀子，在這種地方有銀子的就是祖宗，別說這看起來八九歲的俊小公子，就算是一歲孩，也照接不誤。

「小公子，您是第一次來我們這兒玩吧？有什麼需要和媽媽說，媽媽給你準備些好吃的，再找幾個漂亮姐姐來陪你玩兒。」

瞧這紅媽媽眉開眼笑，是個會做事的主兒，雲狂滿意地笑了，小臉上揚起一個可神態，小小的虎牙出短短一截：「好呀，媽媽，今天本公子我便包了飄紅樓，把所有的漂亮姑娘都給本公子出來！這些人，趕他們都出去！」

說完了話，雲狂似有些不耐煩地囂張地揮了揮小手，彷彿全然未覺周圍的人在他說話的途中越長越大，眼睛越瞪越圓，就連紅媽媽的額角也有了搐的勢頭。

這……這小屁孩說什麼？包了飄紅樓？

眾人當即哄堂大笑，四座一片嘩然！

「小弟弟，你還沒有斷吧，趕回家再吃兩年，否則這兒的姑娘哪消得起？」

「小子，你還是等長齊了再到這地方來吧，這裡是爺們呆的場子，你這小東西也想和爺們搶姑娘？」

「也不看看自己才多點兒大，趕回家照照鏡子，就你這副小板子？你行嗎？」

三三兩兩的笑罵從旁邊傳出，鶯鶯燕燕的姑娘們也樂得笑作一團，誰也沒有將這小孩子的話放在心上，只當他是在開玩笑——一個小鬼說要包下飄紅樓，這不是天大的笑話嘛！

連紅媽媽也有點兒懷疑自己的眼了，這小鬼是不是其他眼紅飄紅樓的青樓打扮好了專門派來鬧場子的？簡直是匪夷所思……

哄笑聲尚未結束，門外又是一陣稀稀落落，走進來幾名極為顯眼的男人。

一臉傲慢的雲狂，本來正待按照計劃好好「張牙舞爪」一番，可此時卻心中一驚，到口的話是憋了下去，星眸閃爍著犀利芒，瞇一條隙轉眼去，熱辣辣的火紅便帶著一麝香味闖了的視線之中。

倒吸一口冷氣，雲狂有點兒呆滯。

生平第一次，竟會第一眼瞧一個男人的外表瞧得呆住了！

熾烈的紅，激揚狂放，豪氣干雲，穿在那個俊朗如神祇般的年上毫沒有顯得不妥，相反的，摒棄了所有的氣，那厲烈風華灼得人睜不開眼，彷彿看他一眼都會被生生燒傷。一張英氣人的俊臉猶如刀削般，稜角分明。劍眉高挑，斜飛鬢，黝黑雙瞳閃爍著琉璃般的深邃澤，鋒芒畢！他矯健姿猶如獵豹，極端勻稱，全上下找不出任何一點兒瑕疵，漂亮得令人難以想像！

這紅年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年紀，整個人卻著一男人才有的魅力和氣魄，他一屋中，飄紅樓便人人狠狠吸著氣，幾次下來，幾乎將這一幢樓了真空。

雲狂回過神，心中卻仍在震撼，見過的男人中也只有秋哥哥有這樣攝人心魂的風采，只是，因為格氣質的關係，這個男人給人一種強烈的視覺衝突，轟得人暈頭轉向，一瞧便能讓人留下深刻印象！好一個絕年啊！

紅年方一走，後另外一道清麗冷傲的影便再藏不住那絕代風華。

青的年，柳眉星目玉面朱，俊俏如斯冷冽如斯，烏黑的髮隨意攏起，襯得臉上冰雪一般白皙剔，淡漠肆意流，眉峰陡峭，宛如山巔一抹終年不化的雪。

相對紅年的火熱，這年給人的覺卻是一種冰山般的寒厲，同樣的絕，卻委實太過秀，正可謂風神冰骨，冷浸溶月！幸好他眉宇之間也著一淡淡的英氣，否則恐怕真會有人懷疑他是不是個子。

令雲狂震撼的並不止這二人的容貌，還有他們上流散出的淡淡家高手的真氣波，這兩個年，竟然均是極為難見的武道高手！縱然是，要說輕易擊敗他們，也未必是一件容易的事！所以才會閉口不言，先做觀察。

能夠在這個年紀到達這種境界，除了這個怪胎，也只有天才了！而據目前所知的一切，掌握世間武學的，只有九大世家！

微微垂下蝴蝶般的長長睫，雲狂有些不安，這兩位一高貴傲氣明顯至極，就算在家族之中也不可能是普通子弟，他們出現在楚京，為的是什麼？

一冰一火，一冷一熱兩個絕世年走飄紅樓，造的直接結果就是全場一片雀無聲，就算是男人，也會為了這兩人的容貌震驚不已。

「紅媽媽，還等什麼，還不快給我們開上一間雅室！」有些嘶啞的聲音打破沉寂，眾人這才注意到，這兩人後還有許多隨從，另有一名白炮男子站在二人旁邊，正是說話的人。

這男子大約十六七歲，容貌倒也稱得上俊朗，平日裡來這兒樓裡的姑娘肯定蜂擁相迎，可往那兩位絕世年邊一站，卻總覺得他渺小得本上不了眼。

「哎喲！」紅媽媽見到此人一聲驚呼，眼裡的欣喜便再也掩飾不住：「原來是司徒大公子，貴客貴客啊！瑤兒，還不領這幾位公子去芝蘭軒？」

紅媽媽腰肢扭，正要上前，一隻小手卻突然了出來，不屈不撓地阻擋了前進的去路。

「紅媽媽，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好像是本公子先來的這兒吧？本公子要包下這兒你不讓也就算了，怎麼連安排都落到了他們後面？你這是存心瞧不起本公子？」

進門的幾人都是屬螃蟹的，眼睛天，直到這個傲慢的聲音慢吞吞地響起，才同時帶著點兒疑打量過去，一瞧雲狂這俊不凡的小子，又同時將眼睛瞪得險些掉出眼眶。

冰火兩個年互了一眼，用驚詫的目流著意見，楚京有這麼瘋狂嗎？連個小鬼都跑來青樓蹦躂？

不過，這個小孩兒倒是長得的，一雙烏溜溜的大眼睛靈過人，很討人喜歡。

一眼打量，金玉其外的容貌讓兩個年對雲狂的印象都很不錯，雖然他上脂氣味重了些，顯得很俗氣。

「小公子，你就別胡鬧了，這位可是司徒家的長公子，你還是快到一邊兒去，一會兒媽媽就來招待你，好不好？」老練的紅媽媽哄弄著雲狂，仍然覺著這小孩兒不是一般人家的爺，只是和面前這一位相比，那可就不是一個層次的人了。

司徒家啊！那是多大的一個家族！據說這位長公子很皇上重，遲早會是一方風雲人呢。

「司徒家的長公子？誰啊，沒聽說過耶，不是城西那家殺豬的吧？」雲狂誇張地皺了皺眉，一臉無辜，眨兩下眼睛，很是疑地問道。

這話一出，眾人先是愣怔了一下，接著一聲聲的「噗！」「噗！」聲便了出來——想憋住笑卻又實在沒忍住。

連那個冰山似的青年臉上也出現了一怪異的搐，紅年更是乾脆，雙肩抖仰天狂笑，只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久久不能停下。兩個年漂亮的眼睛一齊盯住雲狂，興趣盎然，這小鬼，實在太可了！

的語氣真的很懇切，很乖巧，一點兒也聽不出囂張的分，完全就是敘說事實。就像是鄰家小妹妹，睜著一雙純潔的眼睛，問門口路過的大哥哥：晚飯吃了什麼呀？告訴我嘛！那樣的無害可人。

可是在司徒大公子耳朵裡聽來，卻是氣得差點一口氣不上來，整張臉都變了豬肝——淋淋的。

將一個大世家的公子和城西殺豬的某戶人家相提並論，這能不讓人氣到七竅生煙嘛？

「小鬼！放亮你的招子！你竟敢招惹本公子？」司徒大公子臉鐵青，卻有些城府，並沒有當場發作，只是口氣十分不佳。

「咦，這楚京裡，還有本爺招惹不起的人？我有沒有聽錯？」雲狂一臉理所當然地出一個好奇寶寶的表，再度疑友好地問道：「要不，你告訴我看看？」

這一問，又一次讓眾看客們東倒西歪，七零八落——笑的。

紅年再度摀住肚子一陣狂笑，青年也忍俊不終於笑出了聲，這小鬼，實在太有趣了！

司徒大公子額間青筋暴跳，這小鬼說話的氣焰明明也不是很囂張，語聲也不是那麼張揚跋扈，明明就是好言好語溫溫和和的，可是這聽著怎麼就那麼氣人呢？

「你……滾開！」司徒大公子自恃份，自然不能和一個「純潔無辜」「不懂事」的小孩子斤斤計較，雖然險些氣出了傷，也只能這樣暴地一揮袖。

「為什麼是我滾？紅媽媽應該先給我安排地方！要滾也是你先滾！」雲狂固執地拽著紅媽媽的袖子，不讓走上前，嘰裡咕嚕又是一堆氣死人不償命的話。

「讓你滾就滾！哪來這麼多廢話！你再在這裡胡攪蠻纏別怪我司徒劍南欺負小孩子！」司徒劍南忙著招待貴客，耐似乎已經被磨盡了，一雙眼睛裡出即將暴走的痕跡。

雲狂嚇了一跳，心中再度對司徒家長輩取名字的水平生出頂禮拜的衝，原來這位司徒大公子也就是看起來聰明啊！和他那個不長眼的弟弟一個病，對方家世也不打聽打聽，滾就滾，這是何等的豪邁！

一聽到司徒大公子的時候就在心裡笑得幾乎了過去，那句語怎麼說來的？冤家路窄！一天之撞到兩個司徒家的公子，的運氣實在好得有點兒過分！不過飄紅樓不是司徒家的產業，本來也不打算鬧得太大，只想落落他的面子也就罷了。

只是，聽到司徒大公子這般囂張的話，雲狂頓時覺得，如果自己不軀一震，還真有點對不起這位「賤男」同志的豪邁。

於是乎，我們的雲狂舉起小胳膊，鎮定地在袖子裡掏啊掏啊，總算掏出了一塊黃澄澄，金燦燦的東西出來，隨手遞給紅媽媽，指了指那行小字，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有禮貌地道：「紅媽媽，麻煩你把這行字念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