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小商人》搬家
那半大小子進門來,被熱氣一燻,在門口抖得不樣子,一邊著手一邊上牙踫下牙說不話“謝,謝,我今日來……求口飯吃……隻今天一晚上也、也行,別攆我走。”
謝了自己上披著的棉袍給他裹上,先給他暖過一口氣兒來,寇姥姥聽到靜從裡間屋裡出來,瞧見人“啊呀”了一聲,又折回去取了一雙半舊的棉鞋,“怎麼還著腳,這可了不得,冬天還沒過完,你一路踩著雪窩子過來當心凍掉腳趾頭!”
小李子兩隻手揪著謝的棉袍,腳往後躲“髒,弄髒了鞋。”
謝道“不礙事,穿吧。”
寇姥姥也勸他“孩子,先穿上吧,這是兒以前穿小的,我瞧著還好,洗洗收起來放著的。”
小李子這才穿了。
他喝了一碗熱薑湯,好歹是不抖了。
謝給他拿了熱巾臉,寇姥姥得知他幾天都沒正兒八經吃過東西,不敢一下給他吃乾飯,去煮了一鍋面湯給他吃。年節裡白府送來的東西多,寇姥姥之前拿一大塊熬了一滿罐豬油,豬油渣兒趁著脆拌了白糖給謝吃了,剩下的豬油白澄澄還有一罐,凝脂油亮。寇姥姥挖了一杓出來煎出油,又切了一把白菜熗鍋,最後才加水下面疙瘩,做了一鍋鹹面湯給他。
小李子從來沒吃過這麼香的東西,加上又了幾天,捧著碗埋頭大口吃飯。
寇姥姥有心想勸他慢點吃,但又覺得心疼,張了張口又把話咽了下去。
等著小李子吃飽喝足,打了一個嗝兒,這才哭著給謝和寇姥姥跪下,求他們救命“姥姥,謝,求你們可憐可憐我,收留我兩天,我能乾活,也不怕吃苦……程班主他要打死我呀!我是斷不敢回戲班去了,求你們救命!”他哭得傷心,臉上油彩厚,有些沒乾淨,哭起來臉孔都是扭曲的。
謝拽他起來,沉聲道“你慢點說,出什麼事了?”
小李子噎噎,說出了事經過。
他是被賣進戲班子裡的,原本從哪兒來的也記不清了,隻模糊記得老家發了大水,鬧荒,一路忍挨逃荒到了這裡,爹娘把他賣給程班主,換了半口袋地瓜乾。
他在戲班雖然挨打挨罵,但好歹是能吃上口飯了。
因為他被賣進來的那天,班主正在吃一盤李子,就隨口給了這麼一個名兒。
小李子覺得好,畢竟像一個姓,比什麼狗蛋、豆子的好聽多了。
他記不得自己爹娘,也記不得自己原來啥,被人一口一個“小李子”到大。
他和謝認識也純屬偶然。
那天他去刨榆樹皮,程班主特意代了讓他去弄這些,回來好做刨花水,榆樹皮粘多,可以給登臺唱戲的那幾副行頭定型,尤其是旦角的頭髮,每年必要大洗大梳一次。
謝就在那天出去摘榆錢兒的,東邊山坡上有幾棵老榆樹,皮厚結的榆錢兒也多,沉甸甸、一嘟嚕一嘟嚕地掛在樹梢上頭,謝轉著圈找榆錢兒,一轉就瞧見了掰樹皮的小李子。
兩個人都沒有什麼玩伴,謝只看他一眼,又去勾榆錢兒了。
還是小李子頂著膽怯,小聲先說了句“那個不好吃,你摘上頭頂上的,挑淺些的,帶甜味兒。”
他經常吃。
在戲班裡雖然給飯,但並不管飽,著肚子是常事兒,小李子最喜歡春天,溜出來找點野菜、野果,或者摘上兩大捧榆錢兒,好歹能填飽肚子,睡個踏實覺。
他和謝的來往,也就是這麼一點,偶爾摘個榆錢兒,或者去摘個棗子,其他就沒了。
小李子是沒有家的小子,在戲班容之,也不過就是臺毯下箱一側。
等到後來慢慢能跑龍套了,才吃上乾飯,再後來分科,他學藝不,是被最後挑剩下的一個,程班主是個駝背,背著手從他邊走過又停下,一雙眼楮帶著挑剔,十分不滿道“行了,瞧著子骨還算,聲音也細,去學旦角吧。”
小李子不懂這些,隻覺得分了之後就歡喜,好歹是有個著落,又回到隊伍裡來。
戲班分了生旦,小李子是演旦角兒的,但也是因為他一句話,差點招來殺之禍。
年前程班主走了好運,外鄉一位老太爺年歲大了喜歡熱鬧,連包了三天臺子,讓他們在家裡唱上幾日,熱鬧一下。
那老太爺八十多歲,皮鶴發,走路巍巍的,邊卻是倆二十來歲模樣俏的大姑娘在小心攙扶。老太爺走到太師椅上就已經了一回,坐下歇了一會兒才張開沒牙的,用尖細的聲音道“行了,開始演罷。”
程班主混了多年,是個人,一眼就瞧出這是一位告老還鄉的公公。
這種人從宮裡出來的時候上不知道藏了多寶貝,趁折返家中,藏起來做個富家翁,子也多古怪些,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程班主牟足了勁兒地討好那位老太爺,大約是伺候了別人一輩子,現如今也喜歡被人捧著奉承,老太爺一高興,賞了十幾塊銀元。
程班主更是拿出十八般武藝,讓手下的徒子徒孫們熱熱鬧鬧地演了一場,一切都很順利,但偏偏意外就出在領賞的時候。
戲班眾人排隊領賞,上戲服未卸,臉上油彩還在,一個個上前去跟那位老太爺說兩句吉祥話,討個賞賜。
老太爺揮手讓邊伺候的一個大姑娘去房裡捧了一個錢匣子過來,裡面放著滿得冒尖的一箱銅元,引得眾人兩眼放,看個不住。
“自己拿罷,手大的多拿些,手小的拿些,老天爺賞飯吃,咱也不能攔著。”老太爺細聲細氣說了一句,就擺手讓他們搶。
鄉下戲班哪有那麼多規矩,瞧見錢都瘋了,前頭幾個唱得好的也不顧什麼面,沖在最前頭抓了一大把銅元,揣進懷裡之後還要拿,另外一些也沒讓步,有往人群裡頭的,也有被得跪在底下,一邊跪著一邊拿手撿地上的銅元的,場面一度十分胡。
老太爺拿手指頭點點這個,又點點那個,逗得哈哈大笑,比方才看戲還高興。
程班主站在一旁賠笑臉。
小李子人小,站在最後頭,被人撞了一下好巧不巧,就撞到一個端著盤子紅皮蛋的小廝上,一下踫撒了一盤蛋,摔在地上落了個稀碎。
“蛋砸爛了——”
小李子剛開口,就瞧見程班主臉上變了,兩步走過來照著他臉上就是一掌“胡咧咧什麼,沒規矩的東西,閉上你的!”
可是已經晚了,坐在前頭的老太爺已經聽見了,臉頓時拉下來,一雙眼楮測測看過來,上重重哼了一聲,連他邊剛才趾高氣昂的兩個姑娘都有些怕了,一個彎腰不住小聲說話,另一個卻不聲往後退了一步。
小李子年歲小,哪懂得這些規矩。
宮裡的太監最不聽的就是這兩個字兒,點菜都有忌諱,有和蛋兩個字,炸炸八塊,蛋白果兒,鴨蛋青果兒,蛋片炒木耳做木須,文雅些的木樨,總之不管如何,都聽不得那兩個字。
小李子犯了忌諱,得罪了主家。
他被狠狠打了一頓,當場差點沒給程班主死。
他們來的時候趕了驢車,這會兒用的就是趕驢的那鞭子,被程班主握在手裡用得久了,烏黑油亮,在半空中都能打著旋兒地聽到響亮的風聲,跟著就是“啪”地一聲結結實實落在他上,皮開綻,骨生疼。
但就算這麼一頓打,也沒讓那位老太爺什麼惻之心,他們年底的賞錢全沒了。
小李子被打得奄奄一息,回來躺了幾日,發了高燒也沒人管,他命賤,居然也活了下來。
隻這次他不敢在留在戲班,趁著戲班拔程,自己抹花了臉混在裡頭,趁夜套了一戲服裡一瘸一拐混了出來,來投奔謝,討個活路。
……
小李子喝了半盞茶,捧著杯子低頭掉淚“我說錯了話,程班主記恨我,怕是唱不了了。”一句話,差點搭上一條命,他也是頭一回見識到契紙上那句“生死無論”的威力,他那天若是真被打死,也就是一卷草席,丟到了墳崗。
程姥姥唏噓不已,這年頭誰活命都不容易,陪著嘆了一聲。
謝問“你之後想怎麼辦?”
小李子道“怎麼著都行,我想過了,我能乾活,去當個飯館跑堂的也行,我嗓子說話還清亮,可以唱菜名——我有回跟程班主出去,瞧見過店小二唱菜名,站在那喊上一會,能給好幾個銅板。”他自己想了想,又道,“或者挎個籃子去賣‘半空兒’,一天總能混碗飯吃。”
半空兒就是癟皮的花生,裡頭只有一小粒花生米,一個銅板兩捧。大多是被商店撿剩下的一些不太好的花生,由小販淘換來賣,拿個竹籃子蓋上塊布,走街串巷的賣,一天運氣好了能混倆銅板,運氣不好就什麼都沒有。買這些的都是窮人,想從窮人手裡賺倆錢,那可真是太難了,小孩兒就是饞壞了一年到頭也不見能吃上一兩捧零,而富家爺看都不看這癟皮花生一眼。
“要麼,要麼就去賣果子,我在街邊瞧見過炸果子的,不難。”
小李子一連說了好多自己想做的買賣,口水直吸溜。
油果子啊,想就饞得慌。
要是能每天吃一小,哪怕就聞聞味兒那日子該有多。
謝沒接話,隻讓他先休息。家裡土炕燒得熱,小李子又一路了驚嚇,謝讓他睡在炕頭最熱的地方,被熱氣烘著,很快就睡著了。
程姥姥在外頭燒水,謝搬了木盆過來,打了一桶涼水兌好,祖孫倆一起洗腳。
程姥姥還在嘆氣。
謝安道“姥姥,他能跑出來,就已經是好的了。”世還未到,等到十幾年後,那才是真的要了,別說小李子這樣的,一夜之間家破人亡的不在數,北地全境被佔,有的村子一夜被屠盡數千人。
謝微微擰眉,沉默下去。
寇姥姥在腳盆裡踩了他的腳一下,“姥姥是瞧見他,想起你。”
“我?”
“嗯,我瞧著他剛才喝面湯的時候又急又快,我家兒是貓兒舌頭一般,最怕燙了,我就想啊,要是姥姥不在了,我兒可怎麼辦哪,誰給他一口熱湯熱飯?要是我兒也和他今天這般吃得急,燙壞了可怎麼辦。”老太太說著又難過起來,自己拿角抹了眼淚,眼楮紅紅的。
謝輕輕把腳挪上去,把姥姥的腳虛踩在下面熱水裡,輕笑道“姥姥,我本事著呢,不會挨的。”
謝沒過得太慘過。
最慘的不過是剛開始戲班的時候,但那會兒也沒有如此艱難。
程班主拿他當搖錢樹,生怕燙壞他的嚨,吃食上分外小心。
但吃得也不怎麼好就是了,勉強填飽肚子,他年紀小,剛進戲班不合群,被搶過無數次饅頭,後來學會速戰速決,吃飯跟打仗一樣,三口就能吃掉一個饅頭。這樣對胃不好,後來跟九爺時間久了,才慢慢改過來。
戲班那些人很聰明,都是從小在泥裡掙扎求生的孩子,有眼的很,知道程班主寶貝他,那些人從不打他的臉,只打他上被戲服遮蓋看不見的地方。
分科的時候,謝分去了武生,他條順,作又利落,長得模樣還好,常常被程班主借出去給別的戲班子跑戲,有時候一天最多七場,從早到晚,謝骨頭,是撐下來。
也是因為借給外頭的戲班子,他才能在省府遇到九爺。
這都是後話了。
謝模糊記得最開始小李子也在戲班,他唱戲不行,去做了打雜,起初謝還能照應他一兩回,後來就自顧不暇了。再後來謝了角兒,倆人見面的時候更,基本就沒再有過集。
寇姥姥今日瞧見小李子景生,想起自己年初的時候那場大病,不覺得自己多苦,卻為的兒哭了一場。
謝陪著寇姥姥小聲說了一會話,哄老人道“姥姥,您別擔心,咱們現在不是好的嗎,您看,我在白府之前陪著爺的時候,不但能賺錢,還能順便一起讀書。”
寇姥姥道“那能一樣嗎……”
“確實不一樣,學校不能賺錢。”
“你這小財迷。”
“姥姥,二爺的錢賺得容易的。”謝認真道,“之前在二爺院子裡的時候沒拿賞錢,上回爺一高興,不是還給了我十塊銀元嗎。我之前沒跟您說,那些都是我替他寫功課,他給我的。”
“啊?”
“姥姥,你不知道,府裡的二爺不寫功課,先生給他布置的作業都是我替他寫的,抄書什麼的也簡單,跟我以前學的那些差不多。”
寇姥姥問了他在白府裡的生活,信了大半。
別的不說,功課這些話信,家兒從小就聰明懂事,學什麼都快,以前學堂裡的先生還誇過他過目不忘。
謝撇去黑河發生的那些事兒,挑揀著近日來有趣的跟講了兩件,把老人逗得笑起來。
寇姥姥給他順順頭髮,緩聲道“兒,你記得啊,是非隻為多開口,煩惱總因強出頭。這做人哪,和做事兒一樣,千萬要記得這兩點,別陷在裡頭,這樣一輩子才能活得高興,活得敞亮。
謝點點頭,應聲說好。
寇姥姥手放在他臉頰那,瞧著他的小臉一陣心疼“要是小姐知道你這麼多苦,一定難過極了,都怪姥姥,沒照顧好我們兒。”
謝跟湊在一,額頭抵著的輕輕蹭了兩下,小聲笑道“姥姥,我娘要是知道,一準兒給您當面行個大禮,肯定沒想到您能把我養得這麼好,比誰都好。”
寇姥姥笑了,他臉一下,滿眼都是寵溺。
小李子上有傷,姥姥住在這裡離著戲班近,謝也不放心們,乾脆又跟九爺去請了一天的假,打算先搬家。
九爺一早瞧見他回來,聽他說完了點頭道“東郊那邊確實了些,住著不安全,等一會我讓張虎威陪你一起過去,他對這一帶,讓他陪你去挑房子。”
張虎威出去晨練跑了一圈,被人喊了回九爺這邊的時候,頭上都冒著白氣,上穿著薄棉袍就過來了,他聽到是給謝和寇姥姥找房子,咧笑道“爺,這可不是趕巧了,我前兩日給黃先生尋了房子,他那邊院子極大,東邊小廂房都空著,那邊還有一個廚房和水井,給小謝他們住正合適。”
九爺點點頭“也,是個好地方。”
謝遲疑“黃先生喜靜,我們這樣搬過去不好吧,總歸要跟先生說一聲……”
九爺笑道“其實爺心裡也有私心。”他招招手讓謝靠近了,跟他低聲咬耳朵,“黃先生這幾日一直來跟我下棋,爺頭疼得很,可不讓他來,他那院子冷冷清清也沒人做飯,總要讓他來吃飯的,這回你和姥姥住過去,平日裡一日三餐給黃先生送去些,爺從私庫裡給你銀子。”
謝一臉古怪,看著九爺一時不敢信。
上一世可不是這樣的,九爺一直說黃明遊才高八鬥,哄著他跟黃明遊先學經書後學棋藝——謝棋藝沒見漲,腳底抹油逃跑的功夫漲了不,但想著爺用心良苦,總歸有幾次沒跑那麼快,被黃先生抓著下了幾次棋。
怎麼爺原來也怕跟黃先生下棋的嗎?
張虎威做事風風火火,先去了黃明遊的院子,打算把東廂房收拾妥當。他大老一個,整個東院現如今也就只有他和他手下那隊護衛不怕黃先生和他的棋盤。
謝被留在九爺這邊,他給九爺剝橘子,九爺吃了一瓣就讓他自己吃,另外還讓小廚房做了一小碗熗鍋面和一盤紅棗糕端上來給謝吃。
謝跟著九爺同吃同住,開小灶都習慣了,爺給他什麼,他就吃什麼,吃得特別香甜。
九爺在那邊看機的圖紙,中途幾次抬頭看向他,笑著搖搖頭。
謝以為九爺喊他,站起來打算過去,九爺擺手道“沒事,吃你的,我就是好奇,怎麼會有人喜歡鹹一口甜一口的吃,好吃麼?”
“好吃。”
謝答的乾脆,他是真的覺得好吃。
沒一會張虎威回來了,謝跟九爺告了一天假,倆人去搬家。
張虎威這次來不止是自己一個人,還帶了兩個手下跟著一起過去,打算幫忙搬搬家。但是進去一看,卻發現謝家中空空,什麼都沒有,要說大家夥,那恐怕就是門口灶間的那一口鐵鍋,另外就是謝單手拎著的那個小飯桌了。
謝道“張叔,咱們可以走了。”
張虎威年近三十,謝這年歲和他佷子差不多大,對謝也多了幾分疼,他讓謝這麼自己,已是拿他當了自己晚輩。瞧見謝家中一老一,幾個小包袱,一個小卓兒就搬完了,心裡有些發酸,接過來丟給後的兩個手下,讓他們提著,又自己做主,帶謝去買了些日常用的家。
家店裡,張虎威挑了兩隻箱和一個櫃,又挑了飯桌和幾隻小木凳,還要選別的時候,謝攔著道“張叔,不用買這麼多,我家裡就我和姥姥,用不了。”
張虎威道“也是,過幾日爺就要回省府,到時候你們一同去,多了也帶不了。”他扭頭對店家道,“把那櫃去了,另外換兩隻結實木箱,要樟木的,另外小凳也去掉一隻。”
兩隻樟木箱子防蟲防,板材厚實,到時候家裡那些零碎東西都攏進箱子裡鎖了,就可以直接搬去省城,方便省力。
只是樟木箱價格有些貴,張虎威在九爺邊做著賣命的買賣,銀錢也多,直接自己買了送給謝“你和姥姥搬家,我也沒什麼好送你的,這倆箱子當是喬遷賀禮。”
一旁的寇姥姥推辭幾下,見張虎威執意,就收下道“我替兒謝謝您,常聽這孩子提您,回頭有空了來家裡,老婆子別的不行,燒菜還可以,做桌酒席款待大家。”
張虎威手,咧笑著點頭“,那就麻煩姥姥了!”
他們這邊搬東西上車,謝又道“張叔,我還有件事,麻煩您一會再陪我去趟醫館。”
張虎威問“哪兒傷著了?”
謝搖頭“不是我,是我這個朋友,他被鞭子打傷了。”
跟在後面一瘸一拐慢騰騰走路的小李子一心看家,冷不丁聽見謝提自己,有些怯怯地抬頭看過去,見謝招手,慢慢挪過去聲音小的跟蚊子一般。
張虎威忍不住皺眉,他最看不慣這樣男不男、不的做派,直接問道“就他被鞭子打傷了?讓我瞧瞧,若只是皮傷,醫館裡的大夫都沒我們手裡用的金瘡藥好使。”他說著擼起小李子的袖管,對方卻疼地大,張虎威想扶他一下,小李子緩緩蹲下,好一會才蒼白著臉站起來咬道“對不起,我,我太疼了。”
張虎威一時無語,他皺眉道“每個人忍痛能力不同,怪不得你,等回去再看看罷。”他去前頭牽馬車了。
謝扶著小李子爬到車上,因是他扶著,小李子沒再吭聲,隻上了車倚靠著搬上來的木箱在那,大約是想找一點安全。
謝坐在對面,這回路上沒有同他攀談。
他自認力氣不如張虎威,但也絕對不小。
張虎威剛才擼小李子袖子那兩下,絕對不會傷到對方,而且他方才托了小李子手臂讓他爬上車,也是在同一用了力氣,小李子一聲沒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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