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小商人》一枝獨秀
初來省府,雖然家裡還存有幾百銀元,但寇姥姥不想坐吃山空,趁著謝還有兩日假,全家聚在一起想做什麼小買賣好。
李元搬了小板凳,老老實實坐在一旁,他說話不多,大多時候只是在聽。
寇姥姥在早餐店和裁鋪之間猶豫不決,覺得這倆都能做,開早餐店有手藝,但做這個起得太早,太消耗力;開裁鋪倒是清閑,但姥姥年紀大了,眼楮一日不如一日,看東西有些吃力起來,隻給謝做幾裳倒也無妨,當一門營生就勉強了幾分。
寇姥姥道“兒我想過了,這倆其實都能做,不如我先開早餐店,等過兩年忙不了,再去給人做服,補補的,不做那麼細就是了……”
謝搖頭,對道“開個小飯館吧,也不拘什麼時間,省府人多,姥姥做點新鮮的小吃,閑了就開著,若累了就關門休息。”
寇姥姥笑道“你這傻孩子,做生意哪兒能三天打魚兩天曬網,要真這麼做,客人不都跑了呀。”
謝“跑了就跑了,我能賺錢,我養您。”
寇姥姥他腦袋一下,滿眼都是笑,裡念叨幾句“傻小子”,卻帶著寵溺,半點都沒惱他“姥姥沒做過生意,你也沒做過,心裡總是沒底。”
“不礙事,姥姥還記得張叔嗎?他手下那麼多護衛,吃膩了府裡的東西,總要出來打打牙祭,您以前在青河的時候做什麼張叔他們都吃,就照著那個來。”
“這,能行嗎?”
“怎麼不行?姥姥做什麼都好吃。”
謝說的認真,寇姥姥心裡高興,略微猶豫一下就點頭道“那行,聽你的。”
謝在家中休整一兩日,順便找了木工和泥瓦匠來,把臨街的鋪面給定下來。總也未大,只是加寬了門窗,新做了厚布簾,另外把外頭院裡原本蓋的高爐修好,清了煤灰,重新燃燒起來。這樣在外頭就可以燒水,還能蒸上幾籠屜包子,反正一整天爐子給小鋪子供暖,閑著也是閑著,熱氣騰騰的包子一放在那,即便不認識招牌上的字,也知道這家是賣吃食的小店。
李元抱了一卷紅底厚布跑回來,展開給謝瞧新做的布旗“小謝,咱們店啥?”
謝想了片刻,道“你去拿筆墨。”
李元答應一聲,進去拿了筆墨過來,謝接過提筆寫了“一枝獨秀”四個字,字跡俊逸,一氣呵。他跟在九爺邊兩年,手把手的學了書法,比之前筆力要深,九爺的字遊雲驚龍,自帶傲氣,謝學不全,他寫出來幾分意氣風發,字跡帶著年人特有的驕縱,另有一番味道。
李元這兩年和寇姥姥一起跟著謝學認字,跟著念了一遍,有些奇怪“不用寫個什麼館子或者什麼齋嗎,我瞧著其他家的都這麼寫。”
謝吹乾墨跡,道“不用,這掛出去就了。”
李元答應一聲,把幌子掛上去,滋滋看了半天“小謝,我剛才在路上來的時候看了一路,其他家的幌子都沒咱們家的鮮亮、好看。”
謝笑了一聲,也抬頭看了一會,小飯館前面的幌子迎風吹,發出獵獵聲響。
生意雖沒開張,已有幾分架勢。
謝兩日休假完畢,代了李元幫忙看著小店改裝,自己先返回九爺邊當差。
白家老宅規矩繁多,謝現在的差事是在護衛隊裡,由張虎威安排,他去了之後先找了張虎威報道。張虎威正好手頭有些事,先把他帶去護衛隊那邊,邊走邊代道“九爺回來之後就一直沒歇著,昨夜和老太爺一同去了白將軍那,那邊規矩更大,一府上下都是兵,脾氣個頂個的不好惹,爺臨走的時候代你要回來了就先在家等他,最遲今天下午他就回來。”
謝應了一聲。
張虎威了一把臉,又道“得虧你這兩天沒在,你都不知道爺邊的人喝倒了多個。”
謝怔了一下“爺也喝了許多?”
張虎威道“可不是,咱們九爺離開省府兩年,一回來那些老朋友自然來請,還有白將軍那樣的長輩,總歸年前是別想歇著啦。這也就是咱們爺千杯不醉,換了其他人,昨兒一天就趴下了,白將軍那可是一幫狼崽子,沒一個省油的燈,喝酒都是拍開泥封按壇喝。”
謝模糊記得以前好像也是如此,九爺酒量極好,他也只有那年賞月時候見過他醉了一回。
張虎威見他沒吭聲,還當他擔心,安道“沒事,我就沒見九爺醉過,他是老太爺泡在酒壇裡長大的,不用擔心。”
謝“……”
好像還真就他見過爺喝醉的樣子。
張虎威還要去給九爺送東西,匆匆把謝帶到護衛休息的一個茶水間裡,就走了。
謝進去之後,才發現這茶水間極寬大,和隔壁打通了,有桌椅板凳,中央放了小爐子燒水煮茶,靠牆還有幾排兵,一個個瞧著用了有年頭,手柄包漿 亮,鞭長都有;另一架靠牆櫃子上放了幾桿長槍,上頭還刻了編號,另有七八人坐在那正在拭自己的武,瞧見謝進來,俱是一臉好奇。
有人在窗邊頭看了一眼,小聲道“師傅走了!”
跟一聲暗號似的,呼啦啦其余眾人全都圍了過來,清一扎實的壯漢,有些頭髮剃得極短,一層青茬兒,也有的紋了花臂和前,不管臘月寒冷擼著袖子,大大咧咧出半隻張牙舞爪的黑龍……各式各樣,唯一相同的是他們的個頭,全都足以俯視謝。
謝站在那,略有些拘謹,跟他們問好“師兄好。”
一幫人在那你看我,我瞅你的,忽然有人撓著腦袋笑起來,其余人也嘿嘿直樂,謝剛開始還能繃著,但很快就撐不住,也笑了。
為首的一個師兄道“你就是小謝,對吧?師傅跟我們說過,我們都知道你這兩天要來,但沒想到你長得這麼好看,剛才一進門,我們還以為師傅給找了個小師妹回來哪!”
謝道“師兄,我是男的。”
“知道,知道!”旁邊另一人興匆匆接話道,“王肅從青河一回來就跟我們說了,我們準備了點小禮,也不值什麼錢,給你拿去玩兒!”
謝以前在戲班的時候知道一些江湖規矩,這些師兄們給,他就大大方方收下,挨個道謝,“師兄有空去我家吃飯,我姥姥開了一家小飯館,都是些家常口味,我請大家。”
那些人都高興,問起是新開的店之後,都紛紛表示要去捧場。
謝被眾多師兄圍著坐在小爐子邊,大約是看他形縴細,師兄們就覺得他會冷,特意留了最暖和的位置,還給他倒了一大杯熱茶,拿了幾個烤的山芋給他吃。謝沒一會就熱得鼻尖冒汗,熱茶是喝不下了,山芋烤得焦香撲鼻,倒是勾起他幾分食,掰開慢慢邊吃邊聽師兄們聊天。
周圍人笑聲一片,大約都是習武人,又是出生死的兄弟們,什麼話都聊,一幫人關系極好。
謝被張虎威帶進來,是他們的小師弟,自然而然也加其中。
謝一邊吃烤山芋,一邊抬眼慢慢去看這些人,已認出幾個當年悉的面孔,都是對九爺極忠心的人。只是當時他府晚,又鬧了幾次逃跑,他和護衛隊的人關系可沒如今這般好。
謝瞇著眼看了外頭靠近後院高牆的一株百年老樹,他曾經功□□跑出去過一回,踩的就是這棵樹。一口氣跑了三個鎮才被抓回來,之後九爺冷著臉讓人把樹砍了,府裡全都種了西府海棠,再就是柿子——外頭人說九爺有孝心,說的是“五世(柿)同堂(棠)”,但謝知道,這兩種樹枝乾,又矮過高牆,是用來防止他跑的。
謝捧著熱茶低聲笑了,茶水清澈,倒映出一點他現在的樣子,角揚起來看著心頗好。
當時別別扭扭的鬧緒,一個跑,一個追,哪裡能想的到,後來數年相依為命。
九爺將人遣散,隻留他一人在病榻前。
是他送了爺最後一程。
也是他,獨活於世。
……
有師兄拍了謝肩膀一下,謝晃神,抬頭看向對方。
對方笑呵呵道“沒事,就看你一個人發呆,小謝有什麼煩心事?說出來咱們替你想法子。”
謝笑笑,搖頭道“沒有,就是子比較悶,一時也不知道說什麼好,我聽師兄們聊天。”
茶水間裡熱熱鬧鬧,茶杯裡眼神落寞的年形被一圈圈水波紋路震碎,很快消失不見。
另一邊,總督府邸。
白九爺喝了好些酒,在走廊上氣,這裡不比白家老宅一切都是而不,對面小花園裡擺著摞起來的小假山,其余盡是松柏,三步一崗,進出全是軍人。
外頭空氣新鮮,但也冷。
九爺略站片刻,就忍不住想起謝。
他失笑一聲,心想自己這兩年被照顧得太好,當真是離了一刻都無法適應了。
一直到中午宴席才散,回到家中。
九爺在省府住的也是東院,只是比青河白家那一要大上許多,一路走來院子裡都有人見到行禮,問好聲不斷。九爺也沒理會,大步走進臥室,走了兩步又頓了下,折返回去褪去大氅,又拿溫水洗了手,讓掌心溫度略微回升,這才去了臥室。
只是掀開帳幔探了一眼,床上被褥齊整,並無一人。
九爺略微擰眉,轉問道“小謝人呢?”
後跟來的人愣了片刻,道“您說誰?”
九爺又問“上午張虎威沒送人過來?”
那人搖頭,不過立刻道“我這就去找,這是剛煮好的茶,加了牛,您喝一盞暖暖胃,等您喝完人就給您送來了。”
東院的個個都是人才,果然不過盞茶的功夫,就把謝帶到。
謝手裡還拿著半個烤山芋,有些茫然,瞧見九爺之後才笑道“爺,您回來了?”
九爺坐在那放下茶盞,淡聲道“我回來了,你又去了哪裡?”
謝道“去了護衛隊那邊,張叔說我以後都在那。”
九爺失笑,招手讓他過來“張虎威也是胡來,我讓他去接你,誰說把你送去他那邊了?”他拿了手帕給謝手,謝有些微窘,想往後退,但手還是被捉住了一點點乾淨上面烤山芋的煤灰,“你下次直接過來,還跟之前一樣,跟在我邊,不許再跑了。”
謝點頭應了,垂眼看著九爺給自己手,兩人手指踫的那一瞬,他覺得指尖微,有種想躲的沖。
九爺撓了他手心一下,哄道“別,一上午沒瞧見,髒的泥猴一樣。”
周圍的人送了茶之後,一早就下去。
此刻臥房裡只有他們兩人。
謝乖乖讓九爺給自己乾淨手,抬眼去瞧周圍的擺設,和他記憶裡的一樣,九爺習慣一向如此,認定了什麼就一直用手頭的這些,不會輕易變化。這讓謝多了幾分安全,他好像真的回到東院了,回到爺邊。
九爺把人乾淨,心滿意足,帶著去睡覺。
謝服侍他更,又陪著睡了個午覺。
白九爺昨夜就沒睡好,又喝了許多酒,很快就睡著了。
謝原本以為自己睡不著,但一沾床榻,聽著邊九爺輕淺均勻的呼吸聲,很快也合眼睡去。
這一覺,一直睡到傍晚才醒。
九爺讓人送了清粥小菜過來,讓謝一起坐下吃,問了他這兩日都做了什麼。聽到謝寫了小飯館的招牌之後忍不住笑了一聲,道“這名兒是不錯,但不響亮,怕是去的人。”
謝撓了鼻尖“本就是開著玩兒的,姥姥不好,我想著多有個生意,給打發時間就行。”
九爺點頭“這也是個辦法,若是需要什麼,盡管跟我說。”
謝答應了,喝了兩碗粥放下筷子,九爺奇怪道“怎的吃這麼?”
謝“中午的時候跟著吃了好多,不。”
九爺有些不信,這和謝平日吃的不太一樣,他放下碗筷,抬手了謝肚子,確認之後才點頭道“是飽著,去吧,院子裡玩兒一會,晚上我教你記帳。”
正好有人送了茶水過來,瞧見之後好奇地打量一眼謝,謝倒是不覺什麼,反倒是九爺先察覺,等謝出去之後,了東院管事過來。
謝在院子裡溜達一圈,瞧見兩棵海棠樹,上頭落了雪,得枝頭彎彎的,他拍開雪,有些期待這裡的海棠結果之後的滋味了。
以前在東院住的時候,他顧著賭氣,一顆都沒吃上。
現在想想,真是可惜。
如果是甜的就好了,不過酸的也無妨,可以把冰糖融化了給海棠果裹上糖,串糖葫蘆一樣,甩出長長的糖風——最好薄薄的一片,咬起來嘎吱響,又脆又酸甜。
謝把兩棵海棠樹上的落雪都清理好了,這才回去上課。
回去之後,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好像周圍的人都對他熱了不。
之前在青河縣住在白家東院的那些人,畢竟一起生活兩年,謝還能適應,省府東院的人突然如此,謝覺得怪異極了,十分不自在。
來給九爺送茶的管事熱地也給他倒了一杯牛,一旁小托盤裡還放了兩塊冰糖。
謝站起來接,對方還一直勸他坐著,趁九爺不注意還小聲問“小謝是吧,你喊我孫叔就,你要是喝不慣,我就讓小廚房給你做點別的宵夜,對了,那邊還熱了一碗湯,說等你消消食,晚點吃……”
謝被他慈目看得頭皮發麻,他還從未被東院管事這麼和藹對待過,以前這位只會聲嘶力竭喊著“忠言逆耳”,堅持要把他趕出去,還趁九爺出遠門的時候關了他一次柴房。
那次也是他故意為之,半夜著從柴房溜了,爬樹□□跑出去,運氣不好火車沒開,要不然早跑遠了。
他還記得東院管事帶著護衛隊的人把他抓回來,路上管事抹眼淚,像極了不願但不得不回去的自己。
後來關系好一些,但也只是客氣,從未如此親切。
管事一連進來送了三次茶點和水果,都放在一邊沒出聲打擾九爺教學生,在一旁略站一下見爺沒別的吩咐,就下去了。
謝寫完一頁題,九爺拿了一塊薩其瑪獎勵他,他拿著放在裡咬著吃,抬眼瞧瞧九爺,又看看旁邊滿滿當當的茶點盤子,心裡覺得東院既悉又陌生,這次真的不一樣了。
“一枝獨秀”開張那日,九爺讓人送了些鞭炮過去,都是五萬響的,放起來震得整條街都能聽到。
小飯館開業當天,張虎威帶了護衛隊的一眾人幾乎把場子包圓,連院子裡都擺了幾張小木桌,熱熱鬧鬧地一起吃了頓飯。
寇姥姥堅持要請他們吃,這幫人也沒跟老太太客氣,來吃飯的時候買了十幾麻袋米、白面送來,還有十來隻他們打下的野兔和野,串起來都堆在廚房裡。
李元做了跑堂的夥計,他心細,記又好,按桌號能背過所有人要的東西和忌口,寇姥姥那邊有謝幫忙,做菜也利落,飯菜端出來之後香氣撲鼻,引得眾人一陣誇獎。
一席飯畢,賓主盡歡。
謝原本寫那個招牌,本來就沒想多吸引客人,但李元會算本,寇姥姥每日都蒸上許多包子放在外頭,香味兒飄出去,還引來不新客,月底結算之後,竟然還賺了十塊銀元。
寇姥姥開心極了,給李元發了三塊工錢,一個勁兒地跟謝誇李元會算“李元記菜名沒弄混過一次,所有人都記著呢,早上還起來跟我一起蒸包子,能賺這麼多錢,他功勞可不小!”
謝笑著看李元一眼,問他“累不累?若是辛苦,我就再請個夥計。”
李元頭搖撥浪鼓,跟寇姥姥一樣這會兒都鑽到錢眼裡去,嘿嘿笑道“不用!我一個人能行,我現在可能幹了,你問姥姥,我什麼活都能做!”言語裡著自豪。
寇姥姥跟著點頭,連連稱是“比以前厲害多了,回頭我再把裁也教給你,李元哪,你好好學習,以後兒開鋪子,你給他當帳房,人得有一技之長才能立足,知道嗎?”
李元認真點頭。
寇姥姥又對謝笑道“兒,我如今也能放心了,等過兩年你從府裡出來,也有片瓦遮,多算條後路。”
謝還未回答,忽然聽到前頭店面有人在喊,生意來了。
寇姥姥和李元忙去招呼,謝頭一次回家被丟下,一時失笑,想想左右無事,也就提前回了白府。
謝前腳剛走,護衛隊裡就來了幾人,見了李元熱招呼,問道“今天怎麼就你一個,小謝哪?”
李元提了茶壺過去,給他們倒了水,他現在已經不怎麼怕外人了“在屋裡,我去?”
對方擺擺手“不用,我就隨口一問,他晚上值夜,你記得提醒兩句,別忘了。”
對面坐著的一人拿花生丟他,笑道“你當都是你,小師弟比你懂事的多,只有早去晚退的份兒,從來沒忘過。”
他們剛值休息,要了幾個小菜和一壺酒,慢慢喝起來。
正喝著,忽然聽到外面厚布簾掀開,走進來三個流裡流氣的人,年紀在二十來歲,頭髮半長不短的,長袍倒是簇新,只是不合,看起來別扭極了。這三人進門四打量一眼,其中一個穿綢緞長袍的叼著一草桿道“嘿,‘一枝獨秀’,名兒倒是秀氣,讓哥幾個瞧瞧秀在哪裡。”他忽然高聲道“掌櫃的,掌櫃的在哪兒呢?”
李元走過去,問道“幾位要吃什麼?這邊有空座,這裡請。”
對方斜他一眼,道“我有眼楮,看得見。”說著坐下,又讓李元唱菜名,李元戲班出,這點東西還是手到擒來,對方聽了一陣,給他好,也不是怎麼正經的法,李元聲音慢慢小下來,停住看他們。
對方呵斥道“怎麼不唱啦,那算了,就來一個你剛才說的那什麼紅燒野兔。弄快些,幾位爺都了許久,等不及了,快去、快去!”
李元眼楮掃了窗邊那幾個護衛隊的人,見對方已經看過來,答應一聲去後面端菜了。
紅燒兔是寇姥姥下午煮好的,現在炒一遍就行,上菜很快。
那三個人吃喝一陣,又要了些酒,李元多了個心眼,怕他們沉醉惹事,隻搖頭道“今日酒賣了,還有兩壇給了靠窗那邊,您一定要,我就去問問他們,勻一壇子過來?”
那三人看一眼就搖頭,窗邊五個壯漢,那拳頭和他們腦袋一樣大,他們是想不開了才去要酒。穿綢緞長袍的一人抬頭看向李元,有些不痛快道“怎麼如此多事,不要酒了,邊兒去!”
李元讓開些,站在櫃臺往這邊打量。
果然沒過多久,那三個無賴就開始吆喝,一個人捂著肚子,另一個則站起來大罵“你這賊店家,竟然用發臭的兔做菜,你安的什麼心,啊?!”
李元跑過去,看了一眼他們吃得幾乎一空的那盆紅燒野兔,耐著子道“我們這裡的兔都是新鮮的,早上送來的時候還沒咽氣,不信後廚還有剛剝下來的兔皮,都是的……”
那無賴抬手砸了一個碗,蹦起來道“放屁!我說是臭的就是臭的,誰知道你放了幾日,這兔子又老又柴,什麼破爛貨……”
話音未落,靠窗那幾個大漢拳頭砸了桌面一下,砰地一聲都站起來。
那三個無賴心裡暗喜,他們往常做的就是這個生意,每次去攪黃一家飯館的生意,只要自己大聲嚷嚷,沒準就能趕走人,只要有其他客人生氣,老板為了息事寧人,總能給三瓜兩棗的讓他們走。
他們隻當這次也是如此,靠窗那桌人多,要是鬧起來這家小店就完了。
正在幸災樂禍的時候,忽然見到那幾個壯漢走過來,其中一個單手拎起了穿綢緞長袍的人,帶著酒氣呵斥道“你小子,說什麼狗屁話,這兔子……兔子哪裡不好,啊?!”他說著扇大的手就拍了拍那人的臉,兩下就拍紅了,“大點聲,告訴我,哪兒不好!”
被拎起來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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