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論認錯別的下場》18. 回天(下)
自從那晚被小師妹疑似調戲的話調戲到,方遠整個人都有些神思不屬,後面幾天是迷迷糊糊混過去的,再也沒出過門。
小師妹是不是覺得他長得很帥。
是不是有點喜……打住,那十有**只是調侃一下,沒有那個意思。都怪那夜氣氛太好、夜太、想得太多。方遠青春疼痛文學了一下,就重新清醒了。
很多事還沒有頭緒,蕭還沒有解決,現在想這個太早了。
——如果可以,他希他和小師妹的孩子方木木。
方遠甩了甩頭,放下銅鏡,緩緩吐出一口氣,努力清空雜念開始修煉。
三日後,靈船終於抵達了回天所在的島嶼,停在了海上。外面傳來一陣一陣驚呼聲,方遠按捺不住好奇心,也出門看了一下,這一下就愣住了。
靈船浮在海浪上,遠方是與其說是一座島嶼,不如說是一片從海底陡然凸起的巨大山脈,奇形怪石、寸草不生,龐大的影遮蔽下來,幾乎將天日盡數擋住。空氣中還有硫磺味,山脈的頂峰漂浮著灼熱的濃煙,讓人恍惚覺得這座山是活的,正緩慢的吐著氣。
而海水也從這裡開始,劃截然不同的兩個部分。從山脈往外,水浪眼可見的變得黑沉許多,風息澎湃,黯淡的浮在天邊,又緩緩被逐漸高漲的黑水吞噬。
那邊就是南洋。
方遠一路見到的都是蔚藍蔚藍的海,就算沒什麼植,也能看見海面下漂亮的珊瑚和群的熒魚,但遙那邊,只能到濃重的死寂和不詳。
對面的地界遠遠不是他們這樣的修為能涉足的。
曲瀟綾從三層走了下來:“看清楚了,過了那條線就是南洋,任何弟子違規越過線的,他的生死門派一律不管。等過了明天,我們就從這邊的礁石灘上岸,去島中心,回天的口就在那個冒煙的口子,拿著令牌從口子跳下去,就能進去境。”
“是!”
曲瀟綾目深邃:“帶你們出來見見世面也好,修真界兇險之地數不勝數,如果現在就怕了,以後也沒必要出師,早早回去種田還能多幾百年。”
“呃。”有弟子漲紅了臉。
方遠卻注意到了角落的木棲吾,所有人都很興,唯有半坐在欄桿上,淡淡的抿了一口酒。指節過淡的,目始終停在那個巔峰的火山口上。
顯得有些冷漠。
他莫名想起了在寧城善後的時候,也是戴著紗為城民診治,不嫌汙濁,也不參與旁人的悲喜,垂眸專注的把脈,只出一截雪白的頸項。
方遠一直都知道,小師妹是冷的,的溫婉更像是出於教養,對同門的護之也是這樣。有些靠近於而言,或許還是一種冒犯。
所以他選擇遠遠看著,這樣讓人舒服。
*
清風劍派是來的是早的那一批,大部隊在第二日才姍姍來遲,海域頓時滿了靈船,大大小小的門派齊聚一堂,另外還有五百個從大比中廝殺出來拿到名額的散修。
海域上的氣氛立刻張了起來,為了安全,大部分人都沒有上岸扎營,直接等著明天口開啟。
只有方遠知道,明天才是王炸。
一晚相安無事,次日天才蒙蒙亮,五千人就按門派等級一撥接一撥的上岸。清風劍派是七品門派,走在前列,除此之外,還有紫楓山莊、藏龍嶺兩個同為七品的土著,二十一個八品門派,七十三個九品門派,和不流的門派等等。
岸邊眾人看起來壯觀,但上了山,就像螞蟻進了大壩,被襯得渺小無比。因為山脈是呈環形圍繞,因此上山的路也各有不同,但最終都站在了山頂那一片廣闊的平臺上。平臺下是深不見底的深淵,巨大的風流從淵底噴出,卷起焦炭一樣的石塊,五靈敏的還能聽見巖漿滾的咕嚕聲,讓人頭皮發麻。
“境口真的在下面嗎?”
“總覺得不像啊……”一些弟子怯怯的後退了些,“我們要跳下去嗎?”
“再等等吧。”
“快看!清風劍派的長老出來了。”
不僅曲瀟綾,紫楓山莊和藏龍嶺的長老也飛到了平臺最前,各持一把古樸鑰匙,互相點頭示意之後,曲瀟綾道:“諸位,時間到了。”
說罷率先將鑰匙拋出,手上施展繁複的手訣,師巔峰的威全開,瞬息擊穿了鑰匙的外殼——被鎖在其中的一縷規則流竄,如流般墜了無底深淵。
下面滂沱的氣息頓時泄出一瞬,在場修士驟起喧嘩,好濃的靈氣!
“開——”
其余兩個長老法袍狂舞,用剩下的兩把鑰匙徹底打開了結界,一個倒轉的世界漸漸呈現在深淵下,裡面彩華流轉,靈霧蓬,靈珍異寶數不勝數,輻出強烈的祥瑞之氣!
“回天!是真正的回天!”
“肅靜!”藏龍嶺的長老喝道。他一灰道袍,形高大健壯,面目不善,上還帶著一煞兇氣,此時突然發威,讓平臺上的弟子不自覺打了個哆嗦,不敢再說話了。
藏龍嶺是近年興起的勢力,門中不自相殘殺,所以能留存下來的弟子各個滿戾,看上去就和他們不一樣。方遠站在清風劍派最前,袖裡揣著莫小凡,沒有那戾氣的影響,鎮靜的站著。
其他清風劍派的弟子看著,也穩住了心神。
曲瀟綾拂袖:“莫長老好大的威風,管教弟子管到我們清風劍派頭上來了。”冷哼一聲,同樣放出威,火靈撲出,化一個咆哮伏地的烈豹,兇獰的著不遠的莫谷。
旁邊紫楓山莊的老者笑呵呵的了胡子,打圓場道:“兩位何必如此劍拔**張,還是快些讓弟子進回天的好。”
莫谷面略為沉:“淮道人說得不錯。”說罷揮了揮手,示意藏龍嶺的弟子先下去。
曲瀟綾懶得在這次序上爭。
時也命也,能找著東西的,也不差這一時半刻。
然而變故就在一瞬間,正當一個藏龍嶺弟子激的握了令牌、要跳下去的時候,半空忽然出一道金,攜雜著萬鈞之力劈了下來——那威十分駭人,摧枯拉朽卷過半個山崖,最前的幾個藏龍嶺弟子猝不及防被撕了碎片。
莫谷迎上前與金纏在了一起,但兩者相差太大,他最後發全靈力勉強攔了下來,卻不慎撕開了金,匿其中的雷霆真意轟開數十丈,周遭一圈弟子倒飛出去,吐出鮮。
橫飛,場面十分腥。
莫谷驚懼大喝:“何方宵小——”
他話音剛落,一輛戰車便從雲霄降下,浮在了半空。東海諸島的弟子對靈舟靈船都不陌生,卻是第一次見到戰車,這輛戰車輝煌富麗,如流星般迅捷靈敏,一看就威力驚人,表層還畫滿了麻麻的靈紋陣法,讓人咂舌。在這連煉藥師都十分罕見的小地方,更遑論能養出畫出這等符文的陣文師了!
車轅上有人坐著,是一個十分年輕的青年,他單膝屈起,手拉著韁繩,邊噙著一抹笑,看著溫文爾雅,風流自若。
除此之外通白,背後還背著一把銀白的劍,長靴踩在車轅,一蹬,拉車的兩頭妖便乖乖停下了。
見所有人都在看他,青年聳肩:“可不是我來尋仇。”
下一刻,戰車的車門大開,一個端坐的老者影顯了出來,須發皆白,寶相莊嚴,森寒的目直直盯準了最前的莫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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