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和投資人談》第2章
第2章 邵君理
被告知初顔要加項目以後,阮思澄知大事不妙,翻開日曆,火速與兄弟組一直與對接的6級員工貝恒和7級大佬錢納都約了個面談。7級大佬是貝恒的老闆,在合作時與阮思澄也打過不道。
會議室裡,阮思澄分別與貝恒和大佬說自己希升職,兩個人都表示:「一定全力支持!」
阮思澄稍微鬆了口氣。在澎湃科技,申請升職時的材料包括工作簡介、業績考核、部獎項和同事推薦。最後一項「同事推薦」非常重要。一般來說,人事部門不是非常看重申請人的老闆寫的評價,而是主要參考合作組的老闆持的態度,因爲前者經常胡吹、幷不客觀。
阮思澄想,有兩個獎,這樣,即使沒有leader,但是兄弟部門一個6級一個7級「全力支持」,同意幫吹,也未必不能升。很難,但幷非沒戲唱。
同時也到悲哀:合作組的老闆全力支持,自己的老闆不支持。
…………
沒幾天,第×屆雲京人工智能峰會開啓購票通道。
作爲員工福利,澎湃科技提供100張免費票。這玩意兒自己買要2499一張,普通碼工自然不會想掏腰包,可是公司花錢那就不一樣了!
「啊啊啊啊啊啊!」朱天球永遠活力無限,「嘉賓裡有大帥比!有大帥比!揚清那個新副總裁!邢笑佳,我不管,你快幫忙一起搶票!」公司部郵件裡說下午四點開始搶票,每人一張。朱天球怕手速不夠,拉著邢笑佳一起活。
邢笑佳:「好吧……」
到了4點,邢笑佳便狂刷頁面,真的用他單28年的手速搶到一張!
而阮思澄,也不知道是否是被邢笑佳的氣勢染了,也搶到一張……
…………
峰會的前一天,阮思澄下班後與地京市來的J大同學見面。同學畢業以後加盟創業公司,也是來參加AI峰會的。們公司有個展位,下午已經布置完畢,便出來見阮思澄。澎湃科技自然也有公司展位,然而與阮思澄沒有任何關係,到展廳逛逛攤位,到主會場聽聽演講,就完事了。
阮思澄帶同學吃飯、喝酒、溜達。同學一路走,一路看著雲京市的街道建築、路上行人,大:「太土了,太土了!雲京市太土了!雲京人也太土了!」讓阮思澄中槍無數。
因爲白天有個彙報,阮思澄穿著高跟鞋。這是的工作習慣。碼工平時不修邊幅,然而只要要做彙報阮思澄就會化妝打扮,比較正式。
把同學送回AI峰會舉行地雲京大飯店邊上的快捷酒店,阮思澄腳丫子疼,實在是走不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越好的鞋越是磨腳。
阮思澄說:「親的,我腳後跟剛磨破了,走不了了。打車也不太行,我家小區不讓外面的車進去,下車得走好久。我把鞋先放你這兒,明早過來穿走,行嗎?反而這個酒店離『雲京大飯店』走路七八分鐘,我明早也正好得在旁邊下地鐵。」
「那你怎麼回去?」
「我穿酒店拖鞋回去。」
「能行嘛……」
「行,這家酒店拖鞋質量還好的。」
「那好吧。」
於是阮思澄穿著酒店拖鞋搭乘地鐵回家。
第二天,阮思澄早早掀被起床,洗澡、化妝、盤頭,扯出一條子,又趿拉著那雙拖鞋坐地鐵到快捷酒店,蹭蹭蹭地上到三樓,敲門,喊:「親的,我來了,來拿鞋,咱們一起去會場呀。」在腳跟了東西,應該不會再有問題。那雙鞋子是新買的,很喜歡,配上的子正好。
結果敲了半天,那門紋不。
「???」阮思澄又哐哐砸門,足足搞了兩三分鐘,才終於確定——裡面沒人!
哪兒去了……阮思澄掏出自己手機,給同學打電話、發短信,卻始終是沒有回音!
「……」琢磨著:沒有授權,酒店前臺也不可能上來開門,算了算了,雲京大飯店的邊上就是國貿,到那拎雙鞋吧。
沒有想到,國貿裡面最便宜的也要幾千。
眼看時間所剩無幾,阮思澄無奈,趿拉拖鞋直接去了。飛速簽到,進主會場,雲京市的某副市長正在進行開場致辭,什麼「這是國家戰略,政府高度重視基礎研究、激發創新活力,推人才培育……」
阮思澄在最後一排悄悄坐下。周圍好幾個人擰著脖子看,畢竟碼工裡面人非常見,何況還是這麼的。
兩個圖靈獎獲得者發表演講,一個籍華人,一個印度人。
幾過後,阮思澄看見了的學長,P大計院頭牌,顔值擔當,易均!
國名校博士畢業,選青年千人,回到P大教書,儼然一個明日之星。斯斯文文,優優雅雅,講課深刻而又生,鑽石王老五,在學校裡迷妹無數。
誇張到什麼程度?易均的課永遠都是座無虛席,還有不學生坐在窗臺上聽!講桌上,麥克前一大排錄音筆,每節課都能在網上找到音頻。
阮思澄對這個學長幷不認識——當時對方還在國,只聽說過他上的種種傳說。
此時,易均戴著一副沒有框的眼鏡:「不必擔心AI取代人類工作。舉個例子,在銀行用電腦替換紙張那會兒,人們都說銀行櫃員即將失業。可實際上,櫃員不但沒有減反而增多。爲什麼?因爲有了電腦,銀行可以開展更多業務。AI也是一樣,未來會有更多現在沒有的工作,人們可以更多現在沒有的便利……」
嗯,阮思澄想,如沐春風,真的舒服,怪不得是計院頭牌!
易均——
幾個學者講完,會議迎來了小高——峰會立人工智能高校聯盟,主旨就是加深合作共同進步。接著,業界大佬發表演講。
而第一個就是讓下屬朱天球「啊啊啊啊」的邵君理!大屏幕上簡介寫著「揚清集團副總裁,揚清互聯網加CEO。」
他氣勢驚人,甚至非常嚇人,穿著一件黑襯,兩修長筆直,幾步邁上檯子,有人給他調高講桌上的麥克,他站定了,著臺下。
阮思澄覺得,比起看不認識的邵君理裝酷耍帥,看認識的朱天球「要暈倒」更加有趣,於是長脖子,掃視全場,四搜尋朱天球的影。
就像中學班主任們說的一樣:你在臺下的小作我在臺上一清二楚!
邵君理正正麥克,只見各路學界大牛、業界大咖都在盯著自己靜,只有最後一排,一個生左顧右盼,完全忽視他的存在,著脖子像隻大鵝。
邵君理又看了兩眼,不再管了,說:「第一個講,寵若驚,那就用篇《人工智能2.0》拋磚引玉——」
阮思澄沒看見朱天球在哪裡,收回目,在本子上隨手記錄聽到的話。
「揚清將與P大合作,將新果用於産業……」20分鐘後,邵君理開始結尾,末了,問,「在座者有問題沒有?」
沒人吱聲。
「沒有?」
阮思澄想:剛才有講得不對。也不是不對,而是有些高高在上,不懂普通員工疾苦。是,企業員工要有創新意識,固守規大家只能玩完。可問題是,大部分人是普通人,自下而上創新流程非常困難,會被懷疑,會阻撓,它有風險,一旦失敗會有代價。
阮思澄出風頭,最好人都誇牛,於是舉起爪子左右一揮。
大會工作人員立馬遞上話筒。
便擎著,聲音好聽:「剛才邵總講得很好,但是……」
邵君理的狹長眼睛牢牢鎖住阮思澄。
好麼,剛才無視,現在懟他,好幾年都沒見過了。
不過,有些道理。
邵君理又正正麥克:「企業需要一些機制保護人的好奇和創新。舉個例子,在揚清的AI部門……」
出到風頭,阮思澄爽了,說:「謝謝邵總。」剛才相機哢哢地拍,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幾個新聞配圖……
「嗯。」邵君理問,「還有人有問題沒有?」
果然沒有。
邵總嚇人。
接下來,澎湃、未的人也都做了演講。代表澎湃的是無人車的老大,講無人車,代表未的是AI娛樂的老大,講AI娛樂。
都是聰明人。
中午12:10,大會休息,與會人員全移駕某個廳吃自助午餐。阮思澄沒見到任何一個大佬,自己吃完,又趿拉著酒店拖鞋兇地跑到展廳,尋到同學攤位,吼:「我早上到快捷酒店,你幷不在房間裡面!」
「啊?」同學懵,「我們7點就過來了。」
「……」
「你不是說晚上拿鞋?」
「我說早上……」
「……」同學看著阮思澄的酒店拖鞋,一言難盡。
再回三樓用於演講還有討論的主會場時,下午活已經開始,走廊空空,與半個小時前的熱鬧以及喧嘩仿佛兩個世界。
大廳裡面傳來講話聲音:「深度學習算法突破,使得AI再次進人們視野……」
阮思澄一路小跑,略過走廊,走到門口發現門邊站著一個拔的男人。
邵君理。
他在外面講電話。
阮思澄趕到時,邵君理正好掛斷手上電話,轉打算進屋。
兩人在大門口打了一個照面,阮思澄禮貌地衝他笑了一笑。知道,經過剛才那一通懟,對方對應該是有點印象的。
邵君理挑了挑眉。
眼前這個生,長得不錯,穿著正式裝,化著緻妝容,盤著複雜髮型,腳上一雙酒店拖鞋寫著「華庭」。100一天的廉價酒店。
見邵君理上下打量,阮思澄說:「額……」
邵君理隨便一嘲:「舒服。」
「嗯……」阮思澄想,反正以後也幷不會再見對方,無所謂,說,「這是表明我在AI這條康莊大道上如履平地。」
沒有什麼好解釋的,那故事巨長,一句話說不清,而且誰都知道穿著拖鞋肯定因爲某種意外。
邵君理一楞,笑出一個氣音,道:「還會講相聲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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