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燼之餘》一 朗基努斯

我名朗基努斯。

我的父母生前告訴我,他們從某本殘存的舊書中讀到了這個名,賜給了我,他們準以爲這是個好名字。

對此我毫無把握,關於以前的事,已經沒多人知道了。

曾經,世界屬於我們,屬於人類,一場浩劫讓我們幾乎滅絕,令惡魔行走於世,它們數量衆多,我們無法抗衡。

我讀過很多雜書,書中記載了人類曾經的輝煌,我無法從中知道全貌,但那時人類的生活,對如今的我而言,就彷彿神話一般神奇。對照如今,未免讓人心中產生巨大的失落

因爲那些並非遙不可及的,當我們行走於陸地上,隨可見過去的那些建築,縱然它們已荒廢,已破敗,大多已了惡魔的巢,卻仍在告訴我們那些神話,曾經是事實。

我覺得我們就像是富豪家的小孩,一下子落了貧窮的底端,我們仍留有過去的記憶,這使得我們的日子顯得更加淒涼。

我和許多人住在村子裡,村子裡的老人說這裡爲我們的家園已有數十年,我們應當恩,像我們這麼長壽的人類已經不多了。大多數人不是死於惡魔之手,就是死於同類之手。

我們村子爲無水村,位於地底深,通過一架電梯出。村子是以防護核戰爭的標準制造的地下設施,就像是一個大礦,鋪著四通八達的鋼鐵板作爲走道,通往各個作爲房間的窟。

我是村子裡的拾荒者,是負責前往外界拾取資的人,這活很危險,需要很好的力與腳程,因此我們的地位很高,是村子裡的英雄。那些橫行於世的惡魔畏懼,在白天,它們藏不出,睡在最蔽的地方,這讓我們拾荒的任務相對安全,然而,這仍需要極大的勇氣。

除了我們這些拾荒者,其餘的村民常年不見天日,若沒有村長的允許,不許外出。

拾荒是門技活,也多半靠運氣,很多時候,我們長途跋涉,卻撿不回任何食,即使如此,村民也不會捱,我們撿回來的水和食只是錦上添花,卻並非必不可

村子裡有個培養室,種植著地下特有的甜蘑菇,產量剛好可以支持村子裡的人,還有兩口井,充滿地下水,我們喝井水,並用許灌溉作,培養室有著奇特的水流管道,可以一定程度上維持作生長,這未免讓我們的村子有些名不副實。甜蘑菇對我們而言是不解之謎,可我們也不求盡解,誰也不敢在這些設備頭上做自己的研究,萬一弄壞了呢?

又或者萬一了神靈呢?

......

很充足,離天黑還有一個小時,我揹著沉重的資,走向黝黑的地似瞬間熄滅了。在電梯的防門前,我稍稍猶豫,按了開關。

保全了人類,遏制了惡魔,不然,或許我們早已滅亡。但村子裡的老人告誡我們,長期暴在如今的下,會讓我們產生變異。

變異是真實存在的,我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可是這變異是否是由於?這不免令人存疑。

電梯旁有個通訊裝置,達莉問:“誰在那兒?”

我笑道:“達莉,還能有誰?我一貫是這個時間回來的。”

達莉全名達莉亞·奧奇德,是我養父奧奇德的兒,最開始,我們都他奧奇德爵士,以至於忘了他的名字。

達莉說:“好吧,必須確認沒有外人跟隨你,迫你,這都是規矩。”

規矩?彌爾塞從來用不著這規矩。在達莉心目中,彌爾塞與奧奇德是一類人,其餘是另一類人。

但彌爾塞已經走了,大小姐,他被劍盾會選中去福了。現在,我們纔是同類,是卑劣的居人。

一個監視屏幕向我,我握住屏幕,朝左右晃,讓確定沒有人用槍指著我腦門。達莉這才說:“歡迎回來,朗基。”

我仍想在外待一會兒,沐浴這餘暉。但他們都在盼著我回來,彌爾塞不在了,我是最好的拾荒者,我每一次都能帶回最多的食,最多的資。

奧奇德罕見地在電梯口等著,我朝他作揖,說:“父親。”我是孤兒,他收養了我,教我武藝,他是我的至親。

奧奇德說:“辛苦了,孩子。”

我擡起頭,看著奧奇德,這些年,他變老的跡象十分顯著。他也許仍強力壯,武藝超凡,但皺紋爬滿了他的臉,他的眼中常憂愁多慮,他的似乎也開始衰退。

我說:“我打了一頭牛,但沒法全揹回來,只割了些,時間不夠了。”

村子裡的人由衷地微笑,我聽見有孩子說:“有吃咯!”

奧奇德說:“所有拾荒者都回來了,今天勞作結束,達莉,你也收工吧。”

達莉從監控室走出,看了我一眼,點頭招呼說:“朗基。”

我不明白爲何對我如此疏遠,自從彌爾塞走後,就一直如此。也許在心目中,我只是彌爾塞的跟班,我的份始終是彌爾塞的“朋友”,而不是獨立的個

我不是彌爾塞的影子,我是最傑出的村民,我的劍或許比不上彌爾塞,但我外出的收穫不比彌爾塞遜

奧奇德檢查了所有拾荒者帶回來的東西,既不顯得欣喜,也未顯

他說:“下一次,試著多帶些食與水。”

我們都說:“遵命,爵士。”我們學習劍盾會的禮儀,在正式場合都這麼說。

奧奇德命我們解散,卻讓我留下。我們走練武大廳,奧奇德說道:“你拿一柄木劍,我們練習對攻。”

我聽說過許多關於奧奇德的生平傳奇,縱然他養我長大,待我視如己出,可在我眼中,他仍然是一位值得崇拜的偉人,他上永遠有挖掘不完的輝故事。

他並不是在村子裡出生的人,而是一位外來者。他是隨一個劍盾會的組織找到我們這兒的,劍盾會用強大的武力懾服了我們,迫我們從此歸順,並許諾如果我們答應,他們將教導我們武藝,並留下駐軍,爲我們提供保護。

我們別無選擇,奧奇德從此留下了,他在劍盾會中封侯爵,是一位大人。他的決定讓劍盾會的人大意外,據說,他之所以會留在我們這兒,是因爲他上了達莉的母親,並決定追求

他爲村子立下了很多功勞,贏得了人們的尊重,後來,他了村長。

我躬道:“是,父親,還請指教。”隨後,我將木劍豎起,放置於正前方。

奧奇德朝我走上一步,踏我的攻擊範圍,但並不攻擊,而是等著我。我朝他脖子橫斬過去,但其實這不過是虛招,我用最蔽的手法,將橫斬變爲斜刺。奧奇德輕易看穿了我,他只是一挑,我的長劍幾乎手。

他說:“你手腕無力,不能只想著騙過敵人,如果你對付的是惡魔,這綿綿的一劍又有何用?”

我答道:“是,父親,但我的劍上通常是塗毒的,只要刺出,就能殺死這些怪。”

奧奇德嘆道:“你太依賴自己變異的質,這正是你不如彌爾塞的地方。”

彌爾塞,總是彌爾塞,我的義兄彌爾塞,奧奇德真正驕傲的義子,達莉最喜歡的兄長。我和彌爾塞是同時被奧奇德收養的,然而與彌爾塞相比,我相形見絀。

不久之前,劍盾會的人蒞臨我們村子,他們考驗了彌爾塞的武藝,驚訝於他的天賦,決定將他帶回劍盾會去重點培養,就這樣,彌爾塞離開了故鄉,離開了我們。

奧奇德又說:“想象你陷四個惡魔的包圍圈中,它們都比你高大,比你靈活,比你強壯,你的變異不足以保住你的命。而我的劍法可以。”

他提高嗓門,說:“用你全部的力氣!使出我的真傳!”

我鼓足力氣,朝他劈出四劍,奧奇德笑道:“這纔對!”輕描淡寫地擋開了我的攻勢。

我意識到這場比武的真正目的是充分展現我的實力,奧奇德唯有在抵擋不住時纔會真正攻擊,於是我竭盡所能,將木劍舞得宛如傾盆大雨。我並不拘泥於奧奇德所學,而是用古怪的手法將招式稍加異化,增加意外的奇效。

大約過了十分鐘,奧奇德陡然直刺我膛,我及時用長劍封住了他,但摔出了五、六米遠,就在我背後疼痛之際,奧奇德的劍指著我的心臟,他說:“將軍。”

從他的笑容看來,我認爲我算是過關了,他說:“你已大有長進,很不錯,很不錯,現在你回去吧。”

他把木劍放在一旁,我們相互鞠了一躬,朝相反的方向走去。

我走向我的房間,這裡曾是個化學實驗室,十分寬敞,可由於有揮之不去的藥水氣味兒,常常令人患病,沒人願意住,所以歸我了。

我走其中,將途中摘來的黑果實取出,末,滴房間裡的一個大魚缸。

魚缸約有澡盆那麼大,甚是奇特。

一開始,這魚缸對村民而言意義非凡,當他們最初發現無水村時,村子裡沒有任何倖存者。而這魚缸就已經在了,裡面的魚也許已經活了一百年。

常年的苦難,令他們有些崇信神怪,他們堅信這魚缸是某種神龕,是無水村能安定度日的祝福,於是他們花了很大的力氣崇拜魚缸裡的魚,這些魚也確實是不朽的。

然而歲月流逝,魚缸漸漸不重視,畢竟它不像蘑菇田那樣造福衆人、命攸關,很久前,崇拜魚缸的人轉爲崇拜蘑菇田,這魚缸便被人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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