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燼之餘》四 黑棺材
但他們三人仍有未知的,正如這未知的悲傷紀元。
辦公樓裡有的武庫,但拉米亞用不上,我也不願負重,人只有一條命,帶再多槍械也不能讓人多挨幾槍,只需一柄趁手的就好。
但水和食就另當別論了。
老威問:“你真吃得下這些東西?”
悲傷紀元的拾荒者與強盜養了相似的品味,我們是不介意吃蟑螂與老鼠的,尤其是如此巨大,如此多,如此的,倒是不妨一嘗。
但轉念一想,我不再是拾荒者,而是遊騎兵,我是黑棺的一員,我的品味有待改善。
我還沒踏天樓一步,可已經完了目標。拉米亞信任我,我了的跟班。
我會僅僅滿足於此嗎?不,我要繼續往上爬,未來,我要住黑棺最好的屋子,吃最好的食,玩最奢侈的遊戲,最愉悅的樂趣。我要爲黑棺的名人,黑棺的主宰者,永生永世過安逸舒適的生活。
唯有那樣,魚纔會遠離,纔不會找上我。魚能嗅到貧窮,嗅到痛苦,嗅到絕,嗅到人一切的負面緒。當它來時,所有人都會死,包括我在。
我再無把握能逃。
所以我必須天堂。
拉米亞說:“乏加怎麼樣了?”
老威:“你最最不用擔心的就是了,我看就算有人在腦門上開一槍,都不會死。”
我懷疑老威在吹牛,但我看著乏加怪異的模樣,我又相信了。我難以判斷乏加上有多比例仍是,我甚至不知還是不是人。
拉米亞說:“你們沒事就好。”
我指出我們該早點回天樓了。
拉米亞搖頭說:“任務還沒完,要回去還早呢。”
我彷彿被一盆冰水澆了個通,問還有什麼任務比保住命更重要?
拉米亞說:“我的榮耀,我的信念,還有執政的命令,這些都是值得誓死守護的。你爲遊騎兵,必須有此覺悟。”
我頭一回覺得這遊騎兵還是不當了吧。
拉米亞說:“如果你退,那我視你爲逃兵,你非但永遠失去了進黑棺的資格,我還會決你。”
仔細一想,答應人的事怎能隨便反悔呢?如果我答應的是老弱病殘,那自然可以當做沒說過那些話,可拉米亞這邊,如要搪塞矇混,代價可就太大了些。
或許這有些欺怕、兩面三刀,但世界已經毀滅,我們這些存活者也不得不隨機應變,降低道德準則。
拉米亞微笑道:“這就好。”老威與乏加也並無異議。
這一代曾經是所謂的“商業街”,不知是否容得下兩個強盜集團,一個已經沒了,但如果有下一個,最好還是莫要中了埋伏。拉米亞無法探測人類的跡象,而再厲害也不過包圍圈中的槍掃。
我告知拉米亞我願意在前頭探路,畢竟我習慣一個人,也擅長保命,如果高樓大廈上有強盜的狙擊手,我沒準能發覺。
我心中滿是疑問,卻竭力讓自己保持樂觀。我認爲魚在嗅著我的氣息,有時,我驀然回首,彷彿見到了它幽靈般的影子。
有人笑著說:“爲什麼要抗拒?爲什麼?”
我竭力睜大眼睛,我汗流浹背,我看見無數雙手,無數個眼睛,無數張人的面孔。
奧奇德活生生地出現,但他已不是他,他已不是人類,他了另外的...事。他說:“來吧,和我們在一起,我們一開始也與你一樣,可現在我們明白了,當初爲何要掙扎?我們正被救贖,我們正在上天堂。”
爲太王的一部分。
我喊:“不!不要過來!”
魚。
一雙溫暖的小手按住了我的額頭,我以爲是奧奇德,想將他推開,但隨後認出是拉米亞。
拉米亞問:“奧奇德是誰?”
我告訴那是個無水村的老人。
拉米亞說:“你看見他了?”
我說奧奇德早已死亡。
拉米亞又問:“發生了什麼事?”
我直抒己見,認爲在探路途中,最好別談,那樣會分心。
拉米亞問:“乏加,還有多遠?”
乏加的眼睛發,將一張畫面投到了大理石地板上,那是一副極其詳盡的周圍地圖。
我認爲詳細的地圖是上個紀元留的珍寶,有一張地圖,我們就了全知全能的神,只要仔細研究,大片區域可以隨意探索。而乏加無疑又比地圖更好。我看見投出的影響中有兩個點,當中有一條彎彎曲曲的線。可以測算自己與目標地點的最佳路徑。
而在腦中,更不知道有多這樣的地圖。
我在旅行途中養了好習慣,見到有用的好東西,我通常會想辦法帶走。目前這好習慣可以暫時收斂,但我仍深深地震驚了。
乏加究竟是什麼人?古代有所謂的計算機,我本以爲那是天方夜譚,或許乏加就是,可分明是人。
老威擡頭說:“還有三十公里路,我們明天就能到。”
拉米亞說:“天黑了,找地方過夜,這一回但願別再遭賊。”
我仍充當先鋒,到一間寫著瑞咖啡的店鋪探了探,裡面很安全,這一回倒不必生火,免得重蹈覆轍。
拉米亞又拿出上次見到的那種三明治卷,分給老威一個,老威掏出些燃料一樣的東西,乏加的左臂有個加油口一類的圓,老威把燃料倒其中。
我決定嚐嚐三明治卷,拉米亞說:“很抱歉,沒有你的份兒,你吃蟑螂吧。”
我向闡明團隊合作的必要,拉米亞笑道:“我們至今合作的很好,而等我們回到黑棺,你會得到意想不到的獎勵。”
我到很失,好在蟑螂並非難以下嚥。
我問他們此行的目的,拉米亞說:“我們住的地方,黑棺,那是一座天大廈,逾七百米高。它是古時科技的傑作,能夠抵擋任何災害,有永不枯竭的能源。最重要的是,住在黑棺裡的人,呼吸新鮮的空氣,能喝上清潔的水。”
我竭盡所能,奉上溢之詞,那確實發自肺腑。
拉米亞說:“然而執政卻認爲,我們僅僅滿足於現狀是不行的。黑棺賦予我們生存的權利,卻未必免去了我們救世的義務。我們在黑棺,就是神選之民。我們能生活的很好,但僅僅是如此而已嗎?黑棺保存了我們,所以我們是人類的火種,所謂火種,終有一天要燃起大火,重新讓世界綻放明。”
我發表自己的意見,首先我肯定了那位執政的理念,沒有毫反對,但我同時指出,現在這世界也不乏明,雖然這頭頂上的太似乎會讓人慢慢變異,但至它很亮。
拉米亞點頭說:“正確,太確實是個問題,而惡魔又是另外一個問題。執政由此制定了戰略:穩步擴張的戰略。我們由黑棺爲中心,向外建立了城鎮。城鎮外類似於黑棺的材料建造了圍牆和矮房,目前城鎮人口達到一萬七千人,基本滿足了日常生活。但難是,我們什麼都缺,缺槍,缺彈藥,缺建材,缺土壤,缺能源,缺水....”
我問這話是不是有些矛盾,雖然我對拉米亞萬分尊重,可之前不是說黑棺的能源是無限的嗎?
拉米亞說:“你沒有親眼所見,無法想象黑棺是怎樣的。它堅不可摧,聽說連核彈都穿不它的外殼。它產生防護罩,驅逐著惡魔,它能淨化污水,能生產食,有自消防系統,有侵抵系統,它像是人的,卻比人更健康,更細,更強韌。一切都在循環利用,生生不息。”
我想象著自己未來的家園,我的心被浸泡在甜的糖熱水中,又甜又暖。
拉米亞又說:“但它的能源僅限於黑棺本,決不能向外輸出。目前任期的執政決定利用黑棺的科技重建文明,但黑棺對我們來說是個黑匣子....”
我打斷了,說:“黑匣子?這比喻太切了。”對於,我必須極盡阿諛奉承之能。
拉米亞笑了笑,說:“所以,我們必須獲取黑棺之外的科技,獲取黑棺之外的資源,獲取黑棺之外的傑出人才,獲取那些上一文明留存下來的引以爲傲的東西。”
老威說:“對,而我們這次要去的地方,是灣景區和獵人角的界。”
我忽然想起自己翻找的舊地圖和舊雜誌,並拿出來給他們看,上面寫灣景區曾是舊金山的科研基地。
老威微笑著說:“你能找到保存這麼完好的雜誌也不容易,在黑棺,這種舊玩意兒值錢的。聽說有一位侯爵花大價錢收藏舊。”
我覺得我在天堂的開局會很不錯,也許會發一筆小財,這種雜誌我還有五本,但鑑於我對人心的悉,我懷疑即使在天堂也不乏小,所謂出門在外,不可財,我縱然明,還是小心著點兒。
這麼一想,我手整理了我的行囊,將從拉米亞那兒的三明治卷藏得深了些。
老威說:“但你這地圖已經過時了,舊金山的地貌已經與百年前截然不同。你有沒有注意到我們從黑棺所在的硅谷到灣景區,即使繞了幾個彎,也本不該隔著百公里的路?”
我問是否是地殼運擴大了舊金山的區域?”
老威說:“不,況更復雜得多。”
地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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