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燼之餘》十六 風暴時期
風暴仍在試圖摧毀這小屋,我擔心在真正的災難之前,這小屋本沒用。
我說:“後來呢?你們找到這個西蒙了嗎?”
拉米亞說:“我當時想:‘我幹了什麼?我殺了我的父親?可他殺了媽媽,我不該這麼做嗎?’但唯獨一點,我絕不懷疑,西蒙醫生是罪魁禍首,他挖空了父親的腦子,自己寄生在裡頭。他似乎與父親有仇,而且他還活著,更可能他已經準備展開接下來的行了。
我哭泣了一會兒,想起他看我的那雙眼,我明白自己決不能落在他手裡,但我更不能把薩米留下,那個西蒙邪惡頂,他什麼事都做得出來。
鎮上有警,我可以報案,但他們不會相信的,可能只會認爲是特效藥出了岔,而且是母親先對父親開槍,那些警都是死腦筋,怎會相信我說的話?他們只會把我抓住,把我關到牢裡,我幾年都見不到薩爾瓦多了。
而西蒙醫生是能夠佔據人的怪。”
我了一句:“令尊之所以患上抑鬱癥也很可疑,我從沒聽說過有人罹患此癥。”
拉米亞說:“是的,鎮上每戶人家都在爲生計而忙碌奔波,那個心理醫生說類似的神疾病十分罕見,而且父親是忽然患病的,那本不合常理,從一開始,都是西蒙在搗鬼。
我立刻開始準備,我帶了些食,拿上母親的槍,帶著薩米逃出了家。鎮上仍有不空地,但空屋子卻一點沒有,我想著躲到西斯科溪谷去,那兒或許還有一些山,可那也很容易想到。對我而言,黑棺外鎮曾經很大,現在卻狹小的無躲藏。
就在這時,我見到城市廣場上停著一輛貨車,它是黑棺鎮上曾經數完好的卡車,存著些還清潔的柴油,雖然遠遠比不上尤涅,可外鎮就是靠著這些卡車一點點建造而的。
卡車後貨箱用帆布蓋著,我幫助薩米爬進去,自己也在裡頭躲著。”
薩爾瓦多笑著說:“姐姐,你當年可真是異想天開。”
拉米亞:“我當時只有八歲,你指我怎麼做?事實證明,我是對的。如果我躲到貝家裡,他們家也難免遭殃。西蒙雖然是個鬼鬼祟祟的懦夫,可他最擅長欺負那些毫無防備的普通人。
我聽說卡車會在一早出城,去博納高地找資。好不容易等到天明,遊騎兵啓引擎,他們並未掀起帆布,如果他們這麼做,我會不顧一切地把真相說給他們聽,也許他們會相信的。他們一共五個人,全副武裝,就這麼出城了。
到博納高地後,遊騎兵發現了我們。當時的隊長特雷克斯,他很生氣,說:‘你們這兩隻小老鼠,現在該怎麼辦?我們可沒空當保姆!’
有一位芙拉的士說:‘他們只是調皮的孩子,就讓他們躲在卡車裡,沒必要小題大做。我們搬了資,立即回城。’
我急於告訴他們那個惡魔西蒙的事,告訴他們父親與母親都死了,但特雷克斯本不給我們解釋的機會。他說:‘這年頭,人都瘋了,死全家的悲劇難道還?給我待在帆布裡!’
芙拉說等回到天樓,會收養我,再找個人收養薩米。住在天樓裡,那裡安全得多。”
我嘆了口氣,說:“不該這麼說。”
拉米亞問:“只是好心。”
我說:“這麼一說,就死定了,尤其是這種憧憬未來好生活的話題,最容易招來殺生之禍。”
貝說:“你這是什麼歪理?你難道從不說這種話?”
我喃喃道:“我是主角,主角是不會死的。”
他們都不知道我在說什麼,我該怎麼辦?天才註定不被理解。
況且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說的話是何意。
拉米亞:“我想著和薩米繼續往北走,在遠方,或許會有別的聚落能收留我們,實在不行,就在外面流浪。父母告訴過我外面多麼危險,可我從未領略過,無論怎樣,都好過返回黑棺,我覺得西蒙是個無不在、魂不散的魔鬼。但我又覺得,如果他真對我們窮追不捨,我能把他引到我面前,那樣我就有機會殺他了。”
我問:“你不是說他能奪取人的軀嗎?他怎會親自冒險找你?”
拉米亞回答:“仔細回想,他害我父親時是怎麼做的?他用了大約兩個小時手腳,而且又花了足足一天時間才悉父親的。我認爲即使是西蒙,也不可能同時縱兩軀殼。而短時間,他找不到另一能運用自如的傀儡。他如果真不放過我,那來的人一定是他自己。”
我指出西蒙還可以花錢買兇來捉你們。
拉米亞說:“黑棺法律很嚴,如果他僱傭很多平民,目標太大,無法輕易出城。如果他連遊騎兵都能僱傭,那他的權利可不小,一開始爲什麼要地冒充醫藥公司?我認爲他畏懼黑棺的權威,他絕不是那種一手遮天的權貴人。”
當時才八歲,竟能如此清晰地整理頭緒,真是很不簡單。
拉米亞:“特雷克斯找到了一些資源,打算繼續前往一家建材商店。這時候,惡魔襲擊了我們,一頭大象般的黑惡魔從橋墩背後出現,撞翻了卡車。有三人當場死了,特雷克斯、芙拉、我和薩爾瓦多還活著。
特雷克斯和芙拉將所有神劍彈打在黑惡魔上,殺死了這怪。但天已經黑了,我們躲了一間小辦公室。特雷克斯開始發送求救信號。
我聽見一羣惡魔在外面大著,奔跑著,天開始打雷下雨,雷聲、雨聲與惡魔聲像是雜的響樂。我抱著薩爾瓦多,念著聖經,向上帝祈禱,我祈禱我們能痛痛快快地死去,至好過落在西蒙手裡。
我拿起手槍,對準薩米的太,先是他,然後是我,我不會拋棄我的弟弟,永遠不會,死也不會。”
貝和薩爾瓦多把手握在一起,笑容有些張。薩爾瓦多說:“姐姐,我倒不知道你有過這樣的打算。”
拉米亞說:“絕時,人會放棄思考,選擇最短、最快的痛苦。”
我想起了同樣的絕,那時,我被困在鋼鐵的室中,奧奇德....他們在室之外,他們通過對講機,勸我與他們爲“真正的親人”,得到永恆的生命。他們唱著歡快的歌,向我展示他們現在多麼快樂。
我也曾想死,可我至今仍活著,我忘記了許多往事,但我認爲我並未喪失自我。
拉米亞繼續講述:“不久之後,惡魔們撞破了辦公室的門,芙拉幹掉了兩個白惡魔,但被另一個擰斷了脖子。特雷克斯打最後一顆子彈,他和剩餘的惡魔同歸於盡。
風暴漸漸小了,再沒有惡魔的聲音,屋外吹來冷風,與腥氣味兒混在一塊兒。
我看著滿屋子的,有可怖的惡魔,還有與我們素不相識,卻英勇保護我們的遊騎兵。我再一次落淚,他們的死令我相信黑棺之仍有正義,而正義能夠戰勝邪惡,至令邪惡退避。我決定回到黑棺,向遊騎兵們轉告芙拉們的死訊,然後告訴他們西蒙的事,他們會相信的,肯定有一些人會相信,黑棺的執政說我們是人類的希,他們擁有智慧,絕非冥頑不靈之輩。
門口有人說:‘真是一團糟啊。’
走進來的並不單單是西蒙,還有另外兩個,一人是個年輕人,一人是個年輕男人。西蒙走在最前面,我用槍對準他眼睛開火,西蒙晃腦袋,用極速躲開了子彈。他說:‘你從哪兒學了這麼準的槍法?險些要了我的命。’
年輕人說:‘槍在會用槍的小孩兒手裡是最危險的,他們沒輕沒重。’了手指,而我的手指僵住了,再也扣不扳機。我對薩米喊:‘快逃!’薩米小聲哭著,他說自己的腳彈不得,我發現我的也是。
西蒙說:‘拉米亞,我對你沒有惡意。我對拉娜說的是真心話,我,而我也你和薩爾瓦多。’
我說:‘你殺了媽媽!殺了爸爸!’
西蒙說:‘這裡面的原因很複雜,我本可以直接把你們三人接走,而不是大費周章的用附。’
我竭盡所能大喊:‘因爲你卑鄙,你想和媽媽在一起!’
西蒙說:‘是的!是的!我一生最大的願莫過於此!你知道嗎?我和拉娜早就認識,本應該是屬於我的!我和因爲某種原因失散了,不該嫁給約翰這頭豬!他憑什麼佔有這位活生生的天使?如果當時不是約翰的靈魂還在反抗我,我不會失手殺死我此生的摯!’
年輕男子說:‘主人,趁風暴停了,我們快些上路吧,前往鷹巢,路途遙遠,這旅途充滿變數。’他好像打了個手勢,我的腳恢復了自由。
我看見一雙手毫無聲息地掩住年輕男子的,割斷了年輕男子的嚨,當年輕男子倒地時,年輕子和西蒙纔剛剛發覺。幾乎在一瞬間,年輕子也遭遇了同伴相同的命運。西蒙反應過來,極快地一躲,我看清門口站著個消瘦的人影,手裡握著一柄匕首。
西蒙憤怒極了,他開始施法對付那個暗殺者,但他聽見遠方有人喊:‘朗基努斯,你發現了什麼?’一些人朝這兒靠近。
那個朗基努斯的暗殺者說:‘三個無恥之徒,想要綁架兩個小孩兒。’在雷聲中聽不清他的聲音,但似乎他很年輕。
西蒙出手了,快得像是一陣風,暗殺者摔倒在牆上,像是斷了骨頭。但暗殺者的同伴到了,他們圍攻西蒙一人。
我不知道他們誰能活下來,但我和薩爾瓦多從後門逃了出去,我約記得回黑棺的路,當走了三天三夜後,我們遇上了前來搜救的遊騎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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