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燃燼之餘》十八 兄弟瑣事

我曾經跟隨的師父奧奇德曾向我描述過劍盾會這古老的組織。

他說:“初會時,我們軍階爲盾牌,相當於騎士隨從;爾後爲短劍,相當於騎士;爾後爲戰錘,相當於男爵;爾後爲長矛,相當於子爵;再然後爲長劍,相當於伯爵;長劍之後是雙刃斧,相當於侯爵;雙刃斧之上,則是劍盾,相當於公爵。劍盾之上,則爲權杖,相當於國王。”

奧奇德曾經是“長劍”,當年老時,他選擇歸田園,被追封爲雙刃斧。我因爲他的緣故,曾憧憬加劍盾會,詳細研究過劍盾會的標誌。現在,我看出彌爾塞已經是“男爵”了。

彌爾塞向我行了決鬥禮,他說:“朗基努斯。”

我說:“彌爾塞。”

我知道彌爾塞曾比我強,在奧奇德手下訓練時,我鮮有贏過他的時候。我承認我嫉妒他的出,我認爲奧奇德更偏彌爾塞,我就像是個被冷落而懷恨在心的私生子,滿腹怨氣,卻無濟於事。無論我怎樣努力,都無法讓奧奇德更重視我。

我對彌爾塞有過友嗎?我說不上來。當他被劍盾會選中帶走時,我妒火中燒,又覺到了揹負的大山一瞬間消失了。我不否認我是個野心的人,可寧當頭,不做尾。彌爾塞去了劍盾會?由他吧,他在劍盾會中艱難地向上爬,我就能夠得到奧奇德的尊重,學會他的真傳,爲無水村的統治者。

但那之後,災難發生了。

我確實認爲:如果當時彌爾塞在場,或許就能阻止那次劇變,但是他早早離開了我們,拋棄了我們。他不曾經歷過我經歷過的恐懼與折磨,他不曾親眼見到所有的親人變似人非人的之軀。他現在是高高在上的男爵老爺了,爬的可真夠快的。

但男爵老爺,你是否還記得對你疼有加的師父?你是否還記得暗你的達莉?你榮和安全,我卻揹負著罪孽,揹負著痛苦的回憶,揹負著無法擺的魚!

彌爾塞終於開口問:“村子裡怎會變那樣?父親和達莉,還有其他每一個人,爲何會慘死?朗基努斯,告訴我真相!”

我說:“你已不是村子裡的人,那與你有關係嗎?”

彌爾塞說:“他們始終是我的親人!無水村是劍盾會的一部分!我有權知道一切,我有權爲他們哀悼!”

說得好聽,當然了,說比做容易得多。

彌爾塞說:“我恨我自己不在場!故鄉發生的一切了我的噩夢!我爲此夜不能寐!我爲之悲傷,可無知卻讓我五俱焚,無法有片刻寧定!”

那你爲什麼不和他們一起死?你的騎士神哪兒去了?

彌爾塞說:“死?只有懦夫會尋死!故鄉的廢墟中全是無法辨認的,可我卻認爲你還活著!我必須找到你,解開困擾我的疑!你們已經遇上了久榮伯爵,而久榮他們的死與無水村的慘案狀況極爲相似!朗基努斯,你欠我一個答案!你必須回答我!”

可我偏偏忘了,你沒聽說過創傷後癥嗎?我脆弱的心靈迫使自己忘卻了苦難的過往。

彌爾塞深吸一口氣,他說:“但願痛苦能讓你想起來。”

哦,彌爾塞,我已經過太多痛苦了,多到我無法承。我只想讓你也品嚐那痛苦,你曾是村子裡的一員,這是你的宿命與義務。

彌爾塞雙手持劍,置於側。我雙手各一柄匕首,擺在前。

彌爾塞說:“你在嘲笑我?父親教我們的是堂堂正正的八儀劍,可不是鬼鬼祟祟的暗殺。”

死在我匕首之下的惡魔可不比你劍下的

彌爾塞說:“可有多是正面被殺的呢?別忘了,現在你可在我面前。”

我開始奔跑,他一劍直刺向我,我用雙劍架住,但他的力氣不比拉米亞小,我匕首被這蠻力分開,他的長劍繼續朝前,我側翻滾,非但避開了這一劍,更襲向他右側。彌爾塞刷了個花樣,長劍倒轉,劍尖直刺我鼻樑,我立刻停止攻勢,躲到一旁。

彌爾塞喊:“你想殺我?”

你何必手下留

彌爾塞說:“因爲你始終是我的兄弟!”

你知道我嫉妒你,你我的嫉妒,我只不過是用來襯托你明偉岸的影子。

彌爾塞說:“你的心仍然如此暗。”

這很正常,因爲你太過明,我只能顯得險。如果我不爲暗影,我就無法存活。

我再度朝他發攻擊,匕首一左一右,像是牛角頂向了他。彌爾塞斜著一劍掃出,這招的威力如此之大,像是一堵牆,無法逾越,又能將人撞得碎。這是奧奇德傳授的“鐵蓮”,他仍不想我死,所以用出這假仁假義的一招。

我一腳重踩地面,跳上半空,從鐵蓮的最頂端躍過,隨後,我把匕首朝他的眼睛扔去。我不敢說這一扔比子彈更快,但卻比子彈更突然。

彌爾塞提聲長嘯,我只看見火一閃,我的匕首落地,彌爾塞的劍刃在我的臉頰旁,沒有傷著我,可我哪怕最輕微的彈都會割破我的

我聽見後傳來樹木折斷的聲音,彌爾塞斬斷了四米外的一棵大樹。

這是八儀劍的“石杉”,奧奇德傳授的最終絕技,我遠遠無法企及,據我所知,在彌爾塞離開之前,他也不會,但現在已經不一樣了,這一劍需要超越凡人的意志,激發人潛能,產生所謂的劍氣。奧奇德稱這樣的奇蹟爲“念刃”,將人的意念化作刀刃,投於世。

彌爾塞的聲音冷漠如冰:“現在告訴我一切。”

我對他積已久的怒氣險些吞沒了我,我告訴他:“我全忘了!你也不配得知!”

這話出口的剎那,我後悔了,我想起了縈繞在我夢中的天樓,還有我飛黃騰達的夢想和未來。我恨那不可理喻的自尊心,古往今來有多人死於捍衛尊嚴?那麼做又有何益?

可要我跪在他面前搖尾乞憐嗎?

彌爾塞會殺了我,他一直對我很輕視,很不順眼,早在我用惡作劇百般破壞他和達莉幽會時,我就看出他恨我不輕,他需要的只是一個下手的藉口。

彌爾塞把長劍收起,他說:“放下槍吧,小姐,我從一開始就沒想殺朗基。”

我回過頭,恰好見到拉米亞垂下槍口,把久榮的劍拋還給了那位狼甲伯爵,說:“關於久榮先生的死因,我們也所知不詳,或許他是遇到了怪異的風暴。我們路過時,他們已經遇難了,如果你們已發現了他們的,我們恐怕知道得不比你們多多。”

狼甲伯爵說:“我相信你所言,遊騎兵,事實上,我曾經在途中遇上過遊騎兵數次。我不認同你們的作戰方式....”他目轉向步槍,搖了搖頭,又說:“....但卻欣賞你們的戰鬥勇氣,尤其是你,更令人敬重。”

拉米亞說:“那我們可以走了?”

狼甲伯爵把久榮之劍給拉米亞,說:“拿著它,這是我們的國王給天樓的禮,是我們雙方友誼的開端。我相信我們人類聯手起來,能驅逐這世界的惡魔,重現好的樂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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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米亞朝他笑了笑,將一柄裝有神劍彈的步槍送給了狼甲伯爵,說:“我代天樓的執政向你們問好,我相信他願意與你們聯手合作,畢竟單憑我們的力量,還遠不足以力挽狂瀾。”

我依然憤憤不平,想著該如何向彌爾塞找回場子。不料彌爾塞卻握住我的手,我見到他眼睛有些溼潤,他說:“你還活著就好,你還在,無水村就並沒滅亡。”

唉,該怎麼說呢?既然他這樣道歉,我倒可以暫時原諒他,畢竟掌不打笑臉人。我註定爲一代梟雄,又何必把區區榮辱放在心上?

他又低聲說:“我求你了,告訴我實吧,無論曾發生何事,我都不會怪你。”

既然他誠心誠意地問了,我不妨大發慈悲地告訴他。

但正當我要開口時,我忽然到一陣寒意,我的餘彷彿見到一條幽靈般的魚遊過。

這是不祥的跡象。

時機不對,不能說,他雖然有些討厭,可畢竟算是我兄長。他不能死,只要他活著,我的故鄉就仍存在我心底。

場面有些尷尬,還是裝死最簡單,我說:“如果我記得,我一定早說出來了,但事發生時,我一定了極大的打擊,半點頭緒也沒有。”

彌爾塞很失,但沒有強迫我。他還是一如既往的好騙。

拉米亞說:“魚骨,我們走了!”

我和彌爾塞相擁,我出虛假的笑容,可自信在外人看來十分真。如果劍盾會和天樓結盟,彌爾塞無疑將是我在劍盾會中一位很重要的盟友。天樓若要加強與劍盾會的外,我自然是最合適的人選。

屆時,我的地位將水漲船高。

仔細想想,與彌爾塞和好有百利而無一害,他又是一個很重義氣,很容易縱的好人。

這是上天送給我的好事。

薩爾瓦多喊:“真奇怪,這是怎麼回事?”

我已了驚弓之鳥,問:“又有什麼事了?到底讓不讓人回家?”

薩爾瓦多手往前指,我看清那間小屋被一條模糊的屏障籠罩住了,它了一條分界線,隔絕了我們與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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