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春時節的景其實並不優，這與冬季的消退無關，只是單純的因爲，時間太短了些，殘酷的漫漫長冬有六七個月之久，所有生長期不適應長冬，而又無法在短短五個月完延續生命的植、，早就滅亡一空，因此在春天到來的時候，草原、森林、山陵上的植種類看起來就單一到可憐的地步，地面上也因爲缺部深邃的野草而顯得泥濘許多，一腳下去，要拔出一腳的泥。

當然，這種路況，對輕盈的貓和作靈活的天狼星沒有太多的影響，兩個傢伙會很靈巧的將落腳點選在茅草堆中央，就這樣在原野上跳躍著前進，而對於王平這個可憐的長男來講，一百公斤的重使他在反應堆輸出功率只有9%的況下，舉步艱難不說，就算超過了9%的輸出功率，仍然沒有辦法對付這個陷人的泥地。

兩個人就這樣在野地裡跋涉，目的則是爲貓尋找今天的晚飯，因爲貓堅持要吃新鮮的甲蟲，王平就只好陪翻閱枯黃的草叢堆，尋找那些從冬眠中醒來的甲克蟲。

再次上路的時候，他們多了一個‘朋友’，一臺真正依靠機械力驅的半履帶式的越野車。越野車的外表十分的破爛，滿是傷口的蒙皮與腐朽的車外鐵架，碎裂的玻璃與沒事冒兩次黑煙的車排氣管，都說明這是一臺靠著柴油驅的老式破車，車子分駕駛室和後車廂兩大部分，駕駛室後部有個小門，直接可以進後車廂，車長四米多一點，算上履帶部分，高有兩米，即使是如此破爛的越野車，時速只有二三十公里，在這個時代，或者說附近地區，也應該算的上比較有吧？

開車的並不是王平，而是他和野貓新認識的朋友，簡單來講就是那個曾經讓兩人頭疼不已（基本上都是王平在頭疼），消耗完三萬發子彈才解決掉的粘團。

在被押回基地的路上，王平想過那幫抓住他的傢伙很可能先一步到了基地，也可能遇到粘團，可是沒想到剛到基地的門口，粘團就施展了它或他無與倫比的粘人功夫，只不過幾十秒的時間，兩個前來迎接的隊員就將五個人中的兩個，恰好是老大和矮子完全包裹住，在剩餘三人驚慌的槍聲與後退中迅速將兩個倒黴的傢伙消化了，剩餘的三人，則迅速被粘團演化出來的‘裝甲老鼠’吃了骨頭架子。

應該說王平的運氣不錯，粘團首先消化的就是老大和矮子，這兩個傢伙被消化完以後，還是留了一些東西可以讓王平猜測他們的份。那是幾塊複合裝甲板和完整的手部外骨骼，看來這兩個人都接過改造手，很可能咽等關節部位的皮下埋了複合裝甲板，而將兩隻手的皮下組織也完全用手部外骨骼替換了，皮表面當然會呈現出那種不健康的青灰。如果粘團不是先吃了他們兩個，這兩個被改造了的傢伙，沒準還有什麼特殊能力將王平先幹掉，就算用什麼凝固彈將團完全包括起來也是完全有可能的。

等到粘團變換一箇中沒有穿服的類人生將王平和野貓解開後，王平所說的地一句話是：“謝謝”，第二句是：“爲什麼？”

那個高在兩米左右的類人生笑了笑，沒有回答，而是在兩人面前蠕著，將高降低到一米八，融合一個樣貌十分普通，有著蓬蓬黑髮的黃種青年，將老大的服依次穿在上後，纔在二人戒備的目中說道：“別拿我和詐的人類比，我和你的恩怨以後再算，當初吃你的人類朋友也爲了生存，就好象你們吃老鼠一樣，想吃你是想得到你的軀，我對它很興趣。”

停頓了一下，粘團對王平笑了笑，繼續說道：“從我融合的細胞數量上計算，我的組99%來自人類，所以，我也算是人吧？你們我太歲好了，既然你沒有完全毀滅我，無論如何我也要救你一次，算是報答你。”

這個理由很勉強，在王平的腦海中，粘團只不過是個無法理解的怪，從他的口中說出：“報答”兩個字，實在讓長男有些吃驚，只是怪事見多了，而且這傢伙如果想吃他們，剛剛就不會將兩人放開，從此點上講，這個粘團還值得信任。

能否真的信任，還要看團自己怎麼做了。

三個嚴格意義上並不算人的‘人’和一條也不能算是狼的‘狼’就這樣回到了長男和貓剛剛離開不到四十八小時的基地。

接下來的幾天裡，他們並沒有著急離開基地，而是在太歲的幫助下，再次做了出發的準備。太歲曾經說過，他可以讀取被他縱的人的記憶，實際上記憶和經驗最有價值的就是最後回來的六個人，劉天帶著磁場屏蔽跑掉了，其餘五個人讓太歲在短時間解決掉，因此沒有機會讀取他們的記憶，不過太歲還擁有一部分戰爭時期那些科技人員的記憶，這對王平來講會是十分有用的。

只是幾天時間，在太歲的指揮下，三個人將基地唯一一輛還算完好的基地車修復功，作爲代步工，既然有人逃，沒準什麼時候還會有能對付太歲的人也出現在這裡，人類的智慧向來都是最大的武，因此三人一狗迅速離開了而這座基地，按照原來的計劃，往三八市前進，長男希在那裡搜尋一些報，或者找機會安頓下來。

最可惜的是，太歲沒有辦法理那四門激武，只能先掩埋起來，用太歲的話來講，只要給他一個坦克的底盤和足夠的時間，做出一輛激戰車還是不問題的。現在只能是出去尋找有願意接這些武的買家了，帶他們回來取貨。

離開基地幾天的奔波勞累，白天又捉了半天的甲克蟲以後，夜吃飽喝足，貓很快在帳篷裡睡著了，這三人中，只有最無憂無慮，逍遙自在，從來不爲明天的事擔心。王平看著帳篷上的影，那是太歲，夜後，他總是坐在火堆旁，就那樣看一夜的星星，直到早上繼續出發。

王平從帳篷裡出來，走到太歲邊坐下，隨意地往火堆裡丟了兩木柴，說道：“外面還是冷，你不進帳篷呆一會？”

“別饒彎子了，有什麼話直接說吧。”太歲還是那副呆滯的表，默默著天空，聲音是從他肚子裡傳出來的。

“我一直沒想明白，你爲什麼會放過我們。”王平有些遲疑，但還是覺得單刀直的好，起碼，太歲看起來也不是喜歡繞彎子的人。

“在很久以前，我還沒有現在這樣的能力，或者說還不知道自己擁有這樣的能力時，很幸福，真的，只要躺在培養箱裡，泡著培養就好，那時候我連視力都沒有，應該說完全是個嬰兒狀態。”太歲緩慢的講道，沒有什麼邏輯，只是隨意的回憶過去。“直到有一天，我能看見了，很諷刺是麼？是人類首先把我的拿去移植到他們上，結果在某種同應的狀態下，我看見了，最初融合人類並不是我的意願，而是我的天，他們既然使用了我的，就要承擔後果。”

“我是人類，或者說我曾經是人類，所以你說的我相信。”王平點點頭，“人類總是認爲，對他們自己創造出來的事擁有完全的控制權，明一點說，就象父母對待孩子的心態，黑暗一點，就好象造主和他創造並奴役的生命。”

“大概就是你這樣的意思吧，反正當我發現人類開始因爲裡移植我的細胞後，那些細胞不控制，或者說那些本能的追求營養的時候，整個基地就陷了瘋狂的境地，他們自相殘殺，當然，當時作爲主的我，並沒有太在意這些事，我只是單純的認爲這些都與我沒有關係。”太歲仍然看著天空，肚子的發出的聲音卻有些抖。“沒有移植過細胞的人類和移植過細胞的人類大打出手，最後倖存的是個純人類，他認爲我是罪魁禍首，想要毀滅我。”

“然後他失敗了，你融合了他？”王平小心的不用“吃”這個字眼。

“別饒彎子，我吃了他，那是我第一次主吃人，他沒有想到，藉助被寄生的眼睛，我已經看到他想毀滅我，結果我的手在他揭開培養槽的瞬間襲擊了他。”太歲終於不再擡頭，他轉面對著王平，一字一句的說道：“我從誕生到第一次吃人，都是被迫的，我擁有了人類的智慧和混的記憶，卻總也想不明白，爲什麼人類可以在製造我以後，明知道我是個生，卻因爲我對他們有威脅而隨意將我毀滅掉？我謝他們製造了我，給予與衆不同的生命歷程，可是，我絕對不願意被人類縱，因爲我也有生命，我也有智慧，按照人類的標準來看，我也有靈魂！”

“在你之前，基地裡來過幾批人，他們爲什麼來我就不知道了，我曾經很天真的去接他們，希他們能接我，不過最終都失敗了，他們不是要毀滅我，就是在利用完以後要毀滅我，然後，我就進了休眠狀態，記得標本室裡的男麼？那就是我，只要溫度有了變化，無論是升高和下降，我都會甦醒過來。很奇怪吧？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基地，因爲我迷茫，不知道離開家會是什麼樣子。那些混的記憶多數帶給我的都只有痛苦而不是快樂，似乎人類只有在痛苦中存留下來的記憶纔是深刻的，快樂的記憶很容易就忘卻了。”太歲的語氣越來越象個沒有目標的遊子，他嘆了口氣，繼續說道：“或許是常年的幽閉生活，我已經對人類徹底失，在休眠前按照人類的心理設計了幾個小花招，確保再來到這裡的人只會疑，卻不會想到是什麼原因讓基地變這樣，降低他們的警惕心理，方便我復活的時候吃掉他們，當然，這些也不過是我憑藉自己的智慧推算的，不怎麼準確，直到我寄生在奴隸上，觀察你。”

“我？我有什麼特別的？”王平有些驚訝。

“剛開始我對你的很好奇，我知道它很特殊，與我遇到的生命都不一樣，卻不知道特殊在什麼地方，然後就對你的格很好奇，你和我遇到的那些人都不同，你沒有yu，或者說yu很，而我遇到的人裡，連奴隸在，無一例外的都擁有強烈的yu，他們很容易就會被我變化出來的形象，而你不會。”太歲回頭看看帳篷，補充說道：“後來我知道，你是完全的仿生軀，那種怪異的格或許與你的仿生軀有關，可是，這並不能解釋你對人類多數yu的冷漠，或許，你是我完全沒有遇到過的新生。”

王平無奈的笑笑，自己這種不求上進，隨遇而安的格，或許是因爲年時期無惡不作，青年時期在病牀上躺了十年吧，他問太歲：“所以你只是因爲好奇而打算吃了我？”

“好奇有什麼不對？人類能夠發展前進的第二大yu就是好奇不是嗎？”太歲隨口說道：“另外一點就是，人類創造了我，我卻要超越人類，所以我想挑戰任何一個人類強者，不但從上戰勝他們，還要從神上碎他們。。。。。。”

“說了半天，你還是沒說明白爲什麼最終放過了我和貓”王平忍不住鼻子，有些無奈的說道。

太歲忽然笑了，笑的直拍大，笑的十分象人類，如果他願意在釋放兩滴淚水的話，他的笑聲連野貓都被驚醒，爬出了帳篷，在確定沒危險後，又象貓一樣蜷起子，在王平上睡著了。

太歲畢竟不是人類，他笑的時間有些長，停下來卻十分迅速，瞬間就恢復了冷漠的神，著有些吃驚或者說不知所措的王平只說了一句話：“你以爲你還是人？”

王平沉默。

他不是人。

太歲卻不給王平任何尋找理由辯解的機會，繼續打擊他：“如果你是人，絕對不會放過我，沒有一個正常人能容忍我這樣的危險怪存在，當然，你也可能不是正常人，不過就算是個瘋子，也不會瘋狂到讓一個可以毀滅全人類的怪有機會生存下去，所以，你不是人，別再對人類有任何的幻想，我不殺你和野貓，就因爲你們和我一樣來自人類，卻都不會被人類所接。好吧，我承認我不止是想挑戰人類，還因爲我孤獨，我需要朋友，沒有理解自己的朋友，太孤獨了。順便說一句，我如果不變化吞噬狀態，在模擬狀態下想侵蝕縱生，多數時候都要用接的方法。”

看到王平因爲自己掀開他的心靈傷疤而沉默，同時又爲那些奴隸保暖思*而無奈，太歲有些得意，又笑了起來，笑完後卻有些淒涼，必須承認，這一刻，太歲最象人類。

“第一次你想盡辦法殺我和野貓，不過是想找死？因爲你認爲活著太孤獨，想轟轟烈烈的死去？等你發現我沒有徹底毀滅你以後，覺得我是能接你的人，或者說除了我能接你以外，我還是非人類，所以你救了我們，還跟我們沒有目標的流浪？”王平沉默了一會，突然說出了更加打擊太歲的話。

太歲猛然轉頭，睜大雙眼盯著王平，用雙眼來形容不太準確，他已經在臉上長出六隻眼睛，就那麼看著長男。王平也毫不示弱地回瞪著太歲，兩人就這樣看了半天，誰也沒說話，貓大概是睡累了，翻了個，嘀咕了幾句夢話。

兩個‘人’，無聲無息地同時笑了。

“你如果還想爲那些死去的奴隸報仇，我隨時奉陪。”

“我想過，不過這個世界就是這樣殘酷，沒有能力的人，我救他們一次，不可能救一輩子，被天眼城當實驗材料弄死，被人強殺死都是死，相比來說被你融合而死，或許是種輕鬆的解。”

“還好你沒說被我融合也算是繼續活在這個世界上，這種自欺欺人的話，我就是喜歡你這種冰冷冷的殘忍，夠現實。”

“只是我希你不要再隨便吃人了。”

“一言爲定。”

在寒風仍然呼嘯的初春，晴朗的星空下，兩人第一次握手，真正把對方當了朋友。

“仔細說說你下一步的想法吧，反正去什麼地方我都沒意見。”太歲又往火堆裡添了點柴火，問道。

王平仔細想了想，回答道：“我真的不願面對這個問題，只是在無目標的流浪，我本來想恢復人類的，可是看現在這個世界，我那個年代的科技還能保存就不錯了，指還有新技誕生，並且發展到能給我換回軀的程度，顯然是不可能的，所以現在的目標就是將這副軀維修好，恢復它本來的功能，最起碼別總是因爲輸出功率不足而只能走路，連跑都做不到，能修好我就知足了，再就是能多活幾年吧。”

太歲看著王平突然說道：“我知道你的反應堆輸出功率不足10%，也可以讓你跑起來，不過有一定的風險。”

王平一下來了神，連忙坐直軀，看著太歲，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我的記憶裡，對這種仿生軀有一定的研究，據一般的設計經驗推斷，你的其實不是缺什麼零件造輸出功率不足，而是增加了一個限制增的閥門之類的東西，只要將這個控制開關去掉，應該就可以達到你的要求，反應堆功率100%輸出，不過麼。。。。。。”太歲開始拿起樹枝在地上計算起來，隨即搖搖頭，問道：“你有沒有出現強行將輸出功率提升，結果能量外溢的狀況？”

王平看到他憑推算就知道自己曾經爲了對付天狼星而造間歇力輸出不足，更加來了神，將自己與天狼星搏鬥的況講述了一遍。

太歲有些憾的搖搖頭，說道：“把功率輸出控制到9%很可能就因爲這個原因，你現在的也在老化中，電磁不是萬能的，如果你持續奔跑或者做出其他需要電磁大量持久輸出功率的事，很可能還會造你所說的間歇力輸出不足。我知道怎樣修理，取下限制增的閥門不難，如何控制就要靠你自己了，不到萬不得已，不要讓輸出功率高過50%，一般況下保持在9%以下比較好。”

仿生軀的設計還是很接近人類的，微型反應堆就在人心臟的部位，當然，積要大的多，按人類軀做比較來說，更象是左肺部和心臟兩個疊加在一起。在輔助計算機的幫助下，太歲小心翼翼地打開了早已經老化的僞裝層，掀開復合裝甲板，就在火的照耀下襬弄起王平軀最關鍵的部位，線不足難不倒太歲，他直接進化出了六隻複眼，估計在王平的裡找頭髮是一點困難都沒有。

只是鼓搗了幾下，太歲就弄出了個黑的小方塊，看兩邊接口，正是從反應堆輸出電能的子母口，太歲又小心的將王平的膛恢復原樣，這才很人化的鬆了口氣，把這個小黑反丟給了王平說道：“還好不難，收好它，沒準以後有用，只個標準的控制閥門。”

王平點點頭，將黑塊放到一邊，迫不及待地站起，有些不太平穩的跑了兩步，輔助計算機迅速幫助他悉了久違的奔跑覺，同時也顯示了功率輸出達到12%，這讓王平很是欣喜。

太歲看著王平，又看了看火堆邊的閥門，若有所思。

接下來的日子，就比較輕鬆了，有了越野車的幫助，六百公里的路程只走了三天，王平衆‘人’很快到達了三八城的外圍，爲了不引起注意，幾個人找了個蔽點的地方將越野車藏了起來，太歲又將幾個關鍵部件拆卸了下來，以保證越野車不被開走。由於柴油所省無幾，他們除了原定蒐集況尋找落腳點的任務之上又增加了一條：尋找柴油。

王平還是那黑服，長髮還是用山裡紅送他的髮帶綁好，上攜帶著那隻滿彈的半自步槍，幾把飛刀，一隻套索，又在腹部空閒的空間裡塞了兩隻氘棒以及一團可塑棒泥，背袋裡面裝著兩個彈匣外帶二十發子彈（劉天帶走了另一把槍和剩餘的子彈），一堆老鼠和蘑菇幹。

太歲穿著老大的服，灰黑的那件，將自己的材調整適合服的樣子，隨帶著那把五連發獵槍和五十發子彈，子彈也塞在揹包裡，揹包裡還有兩大罐子上好的純淨水，以及他和王平都能通用的低濃度營養。

野貓還是老樣子，除了那把手槍和兩個彈匣在的腰帶上以外，野貓沒帶其他東西。只是王平爲了安全起見，讓穿了個大袍子，將自己那些人特徵儘可能的藏了起來。

多餘的品都被埋在了越野車附近，防止被那些流浪漢翻出來。在關閉了天狼星的語音系統，防止它出奇怪的聲音後，衆人邁步向遠那個城市的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