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世界觀變了另外一幅模樣，李鴻儒開始重新審視著諸多以往忽視之。

一些往常當吹牛皮的市井之言並不完全否定。

偶爾的狂風大作，雷雨加也會讓他有著遐想，猜測後麵是不是有人控製。

除了思考《九經》，思索元神之道，李鴻儒目亦看向了朝廷。

那是能人異士聚堆的場所。

還有榮才俊提及的仙庭，那又是什麼樣的世界？

讀萬卷書，行萬裡路。

若知識足夠深厚之時，這大千世界在眼中又是什麼模樣。

很多人終其一生都在一隅之地勞作，難有多踏足其他地域的可能。

李鴻儒就在東市和四門館這片區域遊盪了十六年。

此時他不免也有一些其他心思。

階層低下，向上的高度有限，李鴻儒本土劣勢極多，但太吾的資料又增添一籌碼。

不斷調整的心態和思路，李鴻儒也有著一些其他的對比。

若太吾能給予一些認知，那他便不會過得糊裡糊塗，一輩子虛度。

「你這寶貝真是妙不可言，咱們這一趟沒白來。」

一旁的榮才俊顯得有些興高采烈。

道聽途說不如眼見的真實，在年輕一輩中，他們是有查探到真實的人。

榮才俊甚至懷疑國子監那些頂級天才都難有他們的視角。

遠鏡一照，千米之外清晰可見，也能讓數千米之外景清晰數分。

榮才俊愈發滿意這件寶。

他在李鴻儒那兒探過數次口風，清楚李鴻儒並非把持著寶不放，隻要有對方能看上眼的品，易過來並不問題。

查探了斬龍這種大場麵，榮才俊覺得這件寶的價值迅速上升。

對未元神顯化，沒登大雅之堂的年輕人而言，遠鏡是一件頂級的寶貝，可以探索到諸多真實。

他心中念頭縈繞，迅速拿了十餘件珍稀做對比，但又覺得自己擁有的那些顯得有些不足，難以說出口。

質量不足時便隻能用數量取勝了。

不管怎麼說，需要將這件寶鏡換過來。

「除了讀書，咱們還有沒有其他的修鍊方式變強？」

榮才俊心中打著小九九之時，隻聽李鴻儒向他發問。

「變強？」榮才俊疑道：「咱們除了讀書還有練武啊，我聽說你哥去了祝氏劍堂。」

讀書是一條苦路，練武更是如此。

李鴻儒有一兄長，姓李名旦。

李保國給大兒子取這名字時日子過的極為困難，就想著有朝『一日』翻，榮登富貴。

除了希他讀書登上大雅之堂時，兄長李旦更是寄予了厚，被送去了專門練武的祝氏劍堂。

那是長安城頗有名氣的武館，每年的消費並不低。

李鴻儒績一般。

而李旦更是一言難盡，除了較之常人強壯，會耍一些套路劍法，李鴻儒沒覺得有多強。

若是上兩三個拿著刀劍的小流氓，李旦很可能要跪。

「我的意思是有沒有更快捷更有效的修鍊方式，咱們整天悶頭念書，拿著刀劍砍假人，隻怕是這輩子的就有限。」

李鴻儒攤手。

榮才俊能拿出神仙，李鴻儒也想獲取一些其他的什麼。

世家底蘊深厚，說不定就有可取之。

趁著榮才俊有所需求，他不免也是探聽一些可能存在的訊息。

「若是有更有效的方式，我榮才俊還會等到今天」榮才俊不甘的道：「修鍊有定數，基礎不牢肆意踏未知修行的道路，輕則氣潰敗，重則削壽慘死。」

「定數？」李鴻儒疑道。

「那是我爹說的」榮才俊吭聲道：「在他們眼中，我就是沒有定數，這輩子無緣元神大道。」

「你爹怎麼能如此輕下判斷？」

「我聽說他們有多種判斷的方式，涉及知識、心態、品、悟等，隻需長時間仔細查探和效驗，數年下來就能得知大概的結果，這讓投培養的方式也有著不同。」

榮才俊一番細細敘說，李鴻儒才得知，在更高的大戶人家中，選擇的殘酷遠較之普通家庭更為嚴苛。

除非別無選擇，家族的資源不會傾瀉在一個資質有限的後代上。

冒然的投不僅折騰了後代，也很可能導致竹籃打水一場空，讓家族衰退下去。

他們將資源灌輸在更有希的後代上，也可以讓並無多希榮登大雅之堂的後代這輩子可以安樂生存。

榮才俊不甘歸不甘，但勉強也能接這種安排。

自己能力有限，他也不敢去做冒險修鍊，折了壽命。

「若是十八歲前連浩然正氣加諸於都做不到，我等又有何希！」

榮才俊十七歲，而李鴻儒也有十六週歲。

兩人離十八歲的距離並不遙遠。

文人聚氣通竅，凝聚元神，武人修氣，練武魄。

雙方修鍊的方式不同，但殊途同歸，都有機會榮登大雅。

隻是在基礎的層次之時，便判定了諸多人的前途。

這是更為嚴苛的篩選，有些人甚至連嘗試的機會都沒有，最終隻能渾渾噩噩度過一生。

「我聽說有一些異人備各式各樣的能力」李鴻儒皺著眉頭提醒道。

「無非是一些狂徒，僥倖冒險修鍊功留下些許傳承，你我有堂皇大道，何必……」

榮才俊回上一句，思索自己接近十八歲的年齡，不由又止住了口。

異人包括遊方的道士和僧，也有一些江湖上的高手，隻是這些人難於被朝廷承認，難有多融的可能。

一個僧沒可能任職宰相，也沒可能擔當大將軍。

這些人能力高強，需要接管轄，有的人甚至隻能捆綁在道觀和寺廟中度過一生。

又有一些人在普通人中逞兇，被大理寺等部門緝拿關押。

但不管怎麼說，這些人備著一定的特殊力量，看上去讓一些人羨慕。

「好好讀書吧，咱們希渺茫，但多還有一點時間證明自己。」

榮才俊最終拍了拍李鴻儒的肩膀，安了一句，也給自己打氣。

有一條正道可走，他自然不會想著歪門邪道。

正道尚難，何況是那些路數。

待得李鴻儒再度提及兩句，他心中已是明白了過來。

「你想提前看看那些書？」

榮才俊接過更高的書籍，知曉自己難於修鍊，這才死了心。

但李鴻儒沒有世家的地位，也無法接到更高的層次，對這些修鍊之事一片迷茫，此時還有一些心。

數次的開口，榮才俊已經得知了想換手上這件寶鏡的重要條件。

「沒問題，我家裡有一套手抄的《明庭經》，那是修鍊元神大道的珍品書籍，我爹珍藏了好多年，過兩天我就給你搞來，但你需按時還我，否則我麻煩大了。」

他信誓旦旦的拍著脯，頓時讓李鴻儒滿意極了。

一個遠鏡換觀看一本書沒有任何問題，兩人當即簽下了換的條約。

在這時代，沒有上輩子流暢的網路通訊，知識了壟斷階級的特權，想換取的難度極大。

他隻有步步為營，纔可能接得更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