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掌控觀星樓的欽天監臺正李淳風大人，法厲害無比，可能是他剛剛率眾相助了一番。」

從觀星樓中走出，又進馬車，榮才俊才稍微提及此前觀星樓頂發聲的大人。

在斬龍之時，除了魏大人元神出竅，持著帝劍邁高空斬龍，還有輔助收尾的觀星樓主。

李鴻儒默默唸叨了這個名字一句。

法無形。

常人隻覺是忽然來了一陣風浪。

但對方已經將那天空的烏雲驅散，破了仙庭中人釋放的雷電，將一切劃上了尾聲。

這同是朝廷頂級力量中的一員。

「你看，那是袁天綱，我聽說他是這兩年國子學的第一高手，朝廷的新貴，哎呀，他注意到我窺視了。」

馬車之中，榮才俊不斷賣弄著自己的見識。

與李鴻儒換到了喜的遠鏡，他視如珍寶，不釋手的把玩和遠視，不斷觀察著遠退場的人。

這也讓李鴻儒增長了不見識。

武人氣強盛，隻是一眼便能看出不好惹。

但文人專修元神，外表難有多異常。

此時見識到一些人，李鴻儒覺得自己也能避免踩坑，免得將來有眼無珠衝撞到人。

而且李鴻儒覺這些人家定然厚，若是有機會見識，說不得還能撈到三分好。

馬車從大街上穿梭而過，又漸漸遠離了午門。

長安城中，一切如常。

午後突如其來的一場雷陣雨並未引發什麼議論。

此時雨歇，各種賣和熱鬧之聲又陣陣響起。

待得離東市博街不遠，李鴻儒與榮才俊道了別，跳出了馬車。

四門館今日的授課已經完畢，李鴻儒輾轉於長街上，聽著四周傳來的嘈雜聲響，也看著往常認為的神。

「大師，算個命唄！」

「算命兩文，嗯，是你，不算。」

擺攤的瞎子努力睜開了眼間的一條細，瞧清楚了是李鴻儒，頓時就回絕了過去。

這貨在博街小有名氣，了四門館學習。

李鴻儒在小的時候還可，越長就越讓人來氣。

瞎子至今還記得被這傢夥『打假』，揭穿了他相命的本事。

那讓他生意了三。

若不是經常有些老客戶前來，他就要收拾收拾換地方了。

算命窺的是天機，兩文錢的代價哪能去算天機，他尋常也隻是順著大夥兒想法，給對方尋個心裡安，讓自己混口飯吃。

也不知李鴻儒從哪裡讀了一些雜書，也通這些門門道道，什麼生肖算命，還搞了個他並未聽聞過的星座卜卦，糊弄起人來並不差他多。

瞎子覺得，若是瞎李鴻儒的兩隻眼睛，這傢夥也能掛個招牌來算命，生意肯定還很好。

「算一個算一個，我今天掏錢，很誠心來算命的！」

李鴻儒在兜裡了，掏出兩個銅板，隨手放在瞎子收錢的桌子上。

一隻手迅速從桌底出，兩枚銅錢轉而塞進了瞎子的錢袋。

「職業習慣……」

瞎子的手一僵，臉上皺出一朵苦的笑容，又想在錢袋中將那兩文錢掏出來。

半響，他用左手死死住蠢蠢的右手。

「瞎爺今天首次開張，這錢不能往外拿，你有什麼問題就直接問吧。」

瞎子滿臉的痛心，他隻覺自己為了這兩文錢不免會出一番。

再被這傢夥打假一次，鬧騰上一番，他覺得自己生意怕是又會上三。

但到手的錢不拿，這不符合一個混飯吃的算命先生習慣。

如今便需要鬥智鬥勇了。

爭取不讓這傢夥打假功。

若是能挽回幾分麵子，說不定他生意也能好上三。

「你能算出仙緣嗎？」李鴻儒問道。

想到麵板上多出的兩項資料，李鴻儒第一次有了沒有掛零的專案，他不免想問詢一番。

紅甲衛士能擒龍，能飛縱在那種高空中，能鼓盪風雲引發雷電，這些人不是仙也算仙了。

若說沒幾分嚮往，那是不可能。

朝廷之路的難度登天，李鴻儒不免也想多一條可選擇的路。

恰巧太吾衍化的沙盒資料中多了一條仙緣的選項。

他尋思到此之時，隻見原本的仙緣：1，數字已經悄然化了0。

又是一個零蛋，李鴻儒頓時心大壞，覺自己這些資料都很整齊。

「你若詢問的仙人，那自然能算出仙緣，我不過是個凡人，算的隻是人緣。」

瞎子得意的回上一句，隨即就閉上了。

今天這兩文錢穩了。

算命的不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什麼都回答下來。

鐵口直斷，一個問題兩文錢，這就是他瞎爺目前的價。

李鴻儒想要再問，那必須得再掏錢。

瞎子正是思索，隨即又聽得兩枚銅錢落在桌子上。

「你還想問什麼？」

右手蠢蠢，但又被左手死死拿。

這一次沒有先收錢。

瞎子決定先問問，看看能不能解決李鴻儒的問題。

若是能，那就收錢，若是不能，他就要忍痛拒絕了。

今日能扳回一局，那已經是他大勝，不能大意輸回去。

瞎子努力睜大著那幾乎瞇一條線的眼睛，看著銅板上閃爍的芒，腦袋稍斜，側耳傾聽著李鴻儒即將發問的話語。

「這世上真有仙人？」

「有！」

兩枚銅錢迅速被瞎子收了回去。

瞎子隻覺今天的錢太好掙了，李鴻儒問的完全就是常識質的問題。

「空口無憑，眼見為實，你得證明一下這世上真有仙人」李鴻儒笑道。

「嗯~」

瞎子一怔。

最簡單的問題，也匿著大麻煩。

回答的痛快，收錢也痛快，但要掏出一個仙人給李鴻儒看一看，瞎子覺得難度有點大。

他狠狠了收錢的右手好幾下，苦臉生生出了一滴悔恨的淚水。

李鴻儒剛以為瞎子想玩賴，用話來兌他，隨即便見瞎子一臉的大喜。

「你上有淡淡的清氣，你最近定然是見了仙人。」

他低聲附耳過來時，還瞧了一下左右四周。

瞎子管不著李鴻儒是瞧見的哪位仙人，但他袋子裡那兩枚銅板又穩了，這是送上門的錢財，想想不免有點小開心。

「清氣？」

「人濁氣，隻能存在人間界，仙人則是一清氣，居於高天之上，若是雙方相見，氣息不免有些混……」

「你是瞧見我眼中神仙的殘留痕跡了吧。」

瞎子隻是眼睛生的狹小，加上長時間鍛煉，翻的一手好白眼，每日在鬧市檢視和傾聽資訊，糊弄了不人。

一旦瞎子上花花，故弄玄虛，李鴻儒就能猜到他心裡的那點小九九。

李鴻儒鼓著通紅的右眼，斜眼看著這傢夥，讓瞎子一臉赧然。

但問題他回復了，錢也到手了。

而且聽李鴻儒的意思，這傢夥是真的撞了大運，瞧見了仙人，這纔有了來向他詢問解。

此番作答，他還收穫了意外的訊息。

瞎子向皇城的方向。

那是李鴻儒此前來的方向，也是今日風起雲湧的地點，據悉有大人刑。

他約猜測到了兩分。

瞪大著眼睛瞧李鴻儒之時，瞎子也預到接下來的錢更不好拿。

待得李鴻儒再度開口，瞎子生生將右手抓了回去，死死的墊在屁上。

「西門春熙大街有位真本事的奇人，姓袁名守城，你找他算去，莫要來問我了。」

錢財雖好，但需適可而止。

吃過一次大虧，瞎子不想再砸了招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