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額不足

小夏驚醒過來。

又是噩夢，又來折磨了！

渾冷汗，很想掀開被子，下牀去拿一杯水。可是不敢離開被窩，至那溫暖讓到一安全。牀頭桌上的熒表顯示時間是二點四十分，那錶針的微抖著，加上滴滴答答的聲音，讓人到好像有什麼在向牀邊走近。

這讓小夏更深的埋在被窩裡，最後整個人都了進去，除了自己的心跳什麼也聽不到。

不該貪圖便宜而租這間朝的小房子的，連都照不到。以前倒沒什麼，最近接了這個案子後就讓無法安然睡。或許該結婚或者找個男朋友同居，這樣就不會那麼害怕了。雖然只是個噩夢，但那真實的覺不是這種膽子小的人可以承得了的。

要不就萬里吧？可是他們太悉了，想想和這樣的人躺在一張牀上，覺尷尬得起皮疙瘩。不行不行，要換一個人。要不――阮瞻？

阮瞻的名子讓小夏嚇了一跳，甚至超過了噩夢的驚嚇。

爲什麼想起他？幾個小時前才見過這個人，而且印象不太好。難道因爲才見過，所以有殘留意識？一定是這樣！

可是他真的能通靈嗎？

萬里不會騙，但真的沒覺出他有這種能力。的直覺一向準確，這次也沒理由出錯。可是，要是錯了呢？萬一他真的能通靈呢？那他不是就能幫！

爲什麼都找到了也不和他說一句話呢！

自己總是這樣，遇事總是半途而廢。如果和阮瞻談一下，他能通靈就可以幫，不能也不會讓損失什麼，總好過噩夢過後無求助。

也確實再沒有辦法，燒香拜佛早已做過了，但佛祖一定很忙，所以顧不上。得想別的辦法，不然會神經衰弱，不等這個案子完結或是主任回來把案子轉手，就很可能掛了。

不然，明天先找萬里，看是不是心理問題。如果不行就再找阮瞻試試吧。雖然不大靠譜，好歹――死馬當做活馬醫吧！

第二天小夏沒找到萬里。這甚至讓以爲他在躲避，但隨後想起每週二都是萬里履行客坐教授義務的日子。於是只好蹺班，自己又去了一趟‘夜歸人’酒吧。

到達時才只有下午兩點，遠遠就看見阮瞻正在打開店門。他的皮是健康的小麥，完全沒有晝伏夜出的應有的病態蒼白。

“現在可以進去嗎？”小夏站在阮瞻三米以外問。

“我纔開門，還沒有正式營業――不過――好吧。”阮瞻做了個請的姿勢，幾不可見地皺皺眉頭。他認出這個人是昨晚來的生客，可是爲什麼昨天不和他說一句話，今天卻又這麼早跑來？希不是來糾纏他或是找麻煩就好。

小夏走進酒吧，店裡因沒有人而空曠。而且由於這間店的玻璃全是那種藝玻璃，所以午後的本照不到裡面，整個空間都黑幽幽的，迎面的牆壁上有一個用明管子擺的巨大八卦形裝飾。昨晚並沒看到那個，大概是因爲燈的關係，現在黑漆漆的反而看得清楚。

阮瞻很久纔跟進來，不過小夏並沒有象通常一樣，獨自呆在封閉的空曠空間就會張、心裡發，這讓覺得也許自己昨天的判斷太草率了，這個男人有點門道。

“你的夥計呢？”

“他們是勤工儉學的大學生，如果你找他們，要下午四點以後。”

“不，我不找他們。可是你們這裡好像半夜才關門，這樣會不會影響他們的學業――”小夏忽然住，“對不起，我問東問西的，是職業習慣，真是討人厭！”見阮瞻已經走到吧檯裡，也到那去找個位子坐下，“我姓岳，嶽小夏，長空律師事務所的律師。”

阮瞻愣了一下。“我沒惹麻煩吧？”

“沒有沒有，不是那麼回事。”小夏慌忙搖頭，“那只是我的職業，我今天來和職業無關。我是――我是――我找你，有一點事。可以嗎？”

“當然可以。不過你想先喝點什麼呢，嶽小姐？”

“一般在這個時候要喝些什麼？”

“現在喝酒早了點，大部分人會喝咖啡。”

“我不喜歡咖啡，苦！給我汽水，桔子味的，不然礦泉水也行。”

阮瞻沒說話，只笑了一下，然後遞給一杯桔子汽水。這個人，有小孩的口味，好對付。

“你找我有什麼事呢？”他問。

“那個――那個萬里你認識吧？他說你們是好朋友，所以――所以他我來找你。”小夏支支吾吾，不大好意思對一個陌生人提出請求。都怪萬里古古怪怪的不肯陪來，害得不得不獨自面對這些尷尬，現在也只好乾脆直說。“我有麻煩，他說你有‘能力’可以幫我。”

阮瞻在聽到萬里的名子的時候就知道大事不妙，他有大麻煩了！

萬里和他朋友多年，也是這世界上唯一知道他的人，但從沒有泄過他任何事。可這一次，儘管萬里該比誰都清楚他有多麼不喜歡提及他的‘能力’，而且更不喜歡運用，卻爲什麼要打發人來尋求他的幫助呢？這個嶽小夏的律師是萬里的什麼人，能讓他背叛誓言？或者上發生了什麼不能解決的事？這與上的火微弱有什麼關係？

“我很高興能夠幫到嶽小姐，就怕我有心無力。”阮瞻心裡轉著無數的念頭，可是臉上卻依然一付笑咪咪的無害神，“不如你先說說有什麼麻煩，看我是不是幫得到。”

小夏猶豫了一下，然後把自己自接手這件案子後所發生的莫名其妙的噩夢、怪異的幻覺和覺都告訴了阮瞻。看著他的臉，期得到一信息，可他卻本面無表，眼睛有如幽深的黑潭，彷彿你扔什麼進去都馬上會消失無蹤，不留一點痕跡。

“我是不是撞邪了？”問。

“撞邪？”阮瞻不相信似地微笑，“嶽小姐是律師，應該很冷靜很邏輯，不會信這些無稽之談吧？依我看可能是力太大，而且接了某些被的心理暗示吧。我不像萬里那樣是專業的心理醫生，可是我想你還是不要想太多，遠離這件事，放鬆一下就會好了。”

“要是可以就好了，可惜我現在還不能放手。”

“那麼――我恐怕無能爲力。”阮瞻帶著憾的語氣說，“你是萬里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真希可以出點力，可惜我真的不行。”

“你不願意幫我！”小夏衝口而出。

“不不，我很願意，我但願可以！可是――我不知道萬里是怎麼和你說的，很可能他太誇張了。我平時只不過讀了些風水啊周易啊什麼的書，純業餘好，本沒什麼特殊能力，你別聽他胡說八道。”

“真的不能幫嗎？”

“我很抱歉。”

“求你幫幫我吧！”小夏懇求。其實以急躁的脾氣，早就該扭頭就走。何況越和他說話，就越直覺地覺得萬里說的沒有錯，他一定有辦法，只是不肯幫而已。不應該再和這種沒有心的人多說一句話，可是所謂‘形勢比從強’，不得不低聲下氣。

“對不起。”

見他仍然裝出一付無辜的樣子，小夏知道說什麼也沒有用了。

“那好吧，當我沒來過。再見。”氣鼓鼓的往外走，故意不給阮瞻汽水錢。心想早知道喝他一瓶最貴的酒，好歹神損失有質損失可以補償。這種人不放他點，想想還真不甘心。

阮瞻目送小夏離去，心沒有任何愧疚。這位小姐招惹了邪穢，破不破得了都是的運數，與他何干？他的人生第一準則就是決不管任何人的閒事，安安靜靜的獨善其就好。

至於萬里這背叛朋友的混蛋，他不用理。相信他自己會送上門來做出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