Ｋ市，有名的理科學院鷹真大學。

嬴子夜擔任這個班的理教師已經有一年了。從師範大學畢業，考取碩士學位後，放棄了海外留學的機會，而是留在了這所父母昔日執教鞭的大學任教。

每一次，所上的課程，缺勤率幾乎為零。這很大程度上，是因為嬴子夜的傾城貌和知氣質。自小就一直生得極其麗，一張秀致的瓜子臉，一頭飄逸披肩的長髮，楚楚人的眼眸，以及簡直如同雕細琢一般的五。再加上平時那傲然冰冷的氣質，舉手投足之間流出的高貴，無論男生生都對極有好。

嬴子夜的麗，並非那種會令人升起原始**的，而是一種無論男，都會真心地到，一種自然而然的氣質浮現出來的。執教的一年裡，許多學生都和關係非常好。

這節課結束後，嬴子夜整理了一下教學資料，清了清嗓子，一臉平靜地對臺下的學生們說：「最後……要告訴各位一件事。今天，是我在鷹真大學教學的最後一天。我，已經向校長遞了辭呈。而且，也和新的理老師辦理好了接。」

頓時臺下一片嘩然，一年早就和嬴子夜的關係如同家人一般的學生們，都紛紛喧嘩起來。不人都大聲問：「老師……為什麼要辭職啊？」

「是啊，沒理由啊……」

嬴子夜繼續開口了。

「這所大學是我父母以前的母校和擔任教授的學府，因此我對鷹真大學很有。不過……因為私人原因，我無法繼續在此執教了。真的很抱歉……也許以後我偶爾會回來吧，畢竟鷹真大學的教學和實驗室都很不錯。」

「私人原因？」大家議論紛紛，莫非是老師要出國留學？或者是要結婚所以辭職？

雖然不捨，但既然嬴子夜心意已決，大家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老師，以後有機會一定要回來看看啊……」

「嗯，老師，一年裡大家相得很愉快呢……」

雖然嬴子夜平日不茍言笑，沉默寡言，但做事很細膩，言語談吐間就能夠傳遞的意思。許多人都對此覺到非常溫暖和舒適。

離開鷹真大學的校門口，嬴子夜看了一眼這個生活了一年的學校，緩緩回過了頭，走了。

李睜開了眼睛。此時，他的旁，正坐著夏淵、唐蘭炫二人。

「你醒了呢，李！」夏淵鬆了口氣，說：「你都已經昏迷了兩個星期啊。」

「兩星期啊……」李覺頭腦很混，仔細回憶了一番……纔想起，他和可欣一起從幽水村逃回公寓，結果，可欣在公寓門前被那詭異鬼吃掉……而自己……

「是阿秀救了我啊。」

李終於回憶起了一切。無論如何，自己終究是僥倖活過了第四次字指示。但是，可欣終究還是沒能逃過這一劫……

「可欣、恆炎和守天都死了吧？」夏淵嘆了口氣，說：「沒辦法……每次執行字指示，總要有人犧牲。李，你能夠活下來，就已經相當不錯了啊。第五次字指示應該會隔很長一段時間再會出現吧，你也不能鬆懈，這段日子要好好地準備。第五次字指示，可以說是一個分水嶺啊……」

「分水嶺？」李愣了一下，接著夏淵說道：「考慮到你當時還沒通過第四次字指示，不想給你太大力所以沒和你提。第五次字指示是一個過渡，而這個過渡以後……從第六次字指示開始，危險和恐怖的程度，自然也會有更進一步的飛躍！」

「不過，你也別太擔心，」夏淵安道：「從第六次字指示開始，公寓就會給予相對優厚的躲避鬼魂的條件。」

「優厚的條件？」

「對……不像現在要拚死拚活地跑回公寓。從第六次字指示開始，隻要時間期限一到……無論你在何，隻要你想要回到公寓，在任何地方都能夠開啟進公寓的通道！」

居然有這等好事？

「你是說……就算我們地球的另一邊，也能夠立即回公寓？」

「對。別說地球另一邊，你就是待在火星上也能立即回來。」

換句話說，從第六次字指示開始……隻要熬到字指示的期限結束，就能夠逃出生天了！

「還有一點……第六次字指示開始，一般期限不會太長，像這次整整一個月是幾乎不可能的。最多也是就是一星期了。而且，越到後麵，期限越短。據說第十次字指示的時候，期限隻有不到一天。」

不到一天？

「對……」夏淵繼續說道：「越到後麵，生存下來的條件就越優厚，但相對的……死亡率也會越來越高。」

夏淵自己其實也很恐懼。

能夠熬到最後一次字指示嗎？

太難太難了！

但，卻隻能繼續下去。無論多麼憎恨這個公寓，多麼想離這裡，都無法做到。過去曾經有一些住戶嘗試要把公寓毀掉，可是，那些人後來全部都被影子縱殺死了。

影子已經被公寓徹底地支配住了，完全無法違背。即使在本照不出影子的地方，也一樣可以縱自己。可以這麼說，要活下去，唯有據公寓的規則，活到最後一次字指示的時候。

沒有其他的辦法。

「好了，不提這個了……」夏淵拍了拍他的肩膀，說：「我也隻是提醒你，不要鬆懈，下一次字指示來之前，還是要盡量多鍛煉，訓練自己的反應力和應變能力……」

麵對鬼魂，人類的是終究束手無策的。

毫沒有辦法啊……

「算了，不想這些了。」李此刻隻覺飢腸轆轆，說：「嗯……有沒有吃的，我現在很……」

「啊，也對！」唐蘭炫立即說道：「我幫你去做點吃的吧，李！嗯，你想吃什麼？清淡一點的東西比較好吧？」

「隨便吧。粥和麪都可以……」

第四次死裡逃生，李此時真是百集。

不過，總算是暫時可以過一段安心的生活了。等熬到第六次，就不用那麼辛苦，直接可以回到公寓來了。

「對了，李。」夏淵提到：「你昏迷的這兩星期裡……可欣原本住的４０３室，來了新的住戶。」

「嗯？」李微微一愣，隨即問：「你……你說什麼？新住戶？那麼快？」

「嗯……是你們回來之後過了三天進公寓的。是個教師，已經把一些行李搬到公寓裡來了。進公寓的時候，雖然一度慌過，但僅僅過了一週左右，就漸漸冷靜下來了……很不容易啊。」

「是嗎？」李驚嘆居然有素質那麼好的人？當初他可是執行了第一次字功後，才終於漸漸讓心的極度恐慌漸漸安定下來的。

既然是新鄰居，總得去打個招呼，以後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嘛。

「現在出去了，大概過一會就會回來了吧。應該是已經向執教的學校提出辭呈了。」

「這樣啊……」

吃了點東西後，李總算又有了力氣。下床後，他不在想：那位新鄰居……是個什麼樣的人呢？

他穿好服，走出房門，來到外麵的走廊上，看著對麵的４０３室。回憶起昔日那個的孩可欣，就這樣永遠離開了自己……李不扼腕嘆息著。

「你醒了？李先生？」

一個有些淡漠卻非常細膩的聲音傳耳際，李回過頭去一看，隻見一個人站在那裡。那人年約二十幾歲，長發披肩，有著一張秀致瓜子臉，額頭被長長的劉海遮住，淡淡的睫下，是一雙有些無神的，猶如水晶一般的眼睛。的表顯得很淡漠，一副非常隨意的樣子，但眉目間卻出一種看一切的睿智。

李在那一瞬間，對眼前的子驚為天人，一時間居然愣在那裡。

子走了過來，說：「自我介紹一下，我嬴子夜，是４０３室的新住戶。以後，請多指教。」

李這才恢復了常態，連忙出手去說：「你，你好……我，我是４０４室的住戶李……也請你指教！嬴小姐……在這個公寓裡，不要太過害怕，我們……」

「我知道。」嬴子夜麵目依舊沒什麼表地說：「要努力活過十次字，才能活下去，對吧？我，會做到的。」

「那……那樣啊……嬴小姐你住進來的事，對你父母是怎麼說……」

「我父母都去世了。在我很小的時候。」

「對……對不起，我……」

「沒什麼……都是過去的事了。」

就在即將走到４０３室門前的時候，忽然說道：「對了……我記得你是個網路小說家？」

「嗯……」

「書名是什麼？」

「《子彈飛過》，是……二戰題材的軍事小說。」

「是嗎？」點點頭，拿出鑰匙開啟了門，說：「我會去看看的。」

門關上後，李卻還是獃獃地站在門口。時時刻刻……盯著那扇門看，彷彿要看穿那扇門一般。

接下來的日子，李又恢復到了過去，寫網路小說賺取稿費的生活了。雖然是平凡乏味的日子，但卻比在幽水村那一個月要幸福太多太多了。

父母偶爾還是會打電話來，當然，打的是手機。這個公寓的電話隻能往外麵打，卻無法被外麵打進來。他們依舊以為李過著普通的租房寫書的宅男生活，勸他早點找個穩定點的工作，踏踏實實地過日子。

恐怕他們做夢也沒想到，兒子這一年來難以置信的經歷吧？

嬴子夜的生活非常有規律，平日裡都會參與和其他住戶的例行討論會議，雖然不常發言，但每次都很認真地做筆記。雖然和小田切幸子一樣，都是非常沉默的人，但小田切幸子給人的覺是一種拒人於千裡之外的冰冷，而則給人的覺是一種猶如和煦春風一般，淡淡地吹拂過大地一般的覺，令人很舒服。

和同住４樓的小田切幸子關係倒還不錯，二人時常有在一起討論。而李偶爾也會去找，和談論有關字指示的事。李發現，的冷靜簡直到了讓人覺不可思議的地步，幾乎從未看到出慌和不安的神。或許……是將痛苦抑在心中，不在別人麵前流出來吧？

究竟下一次的字指示，何時來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