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知道你！」老太太的語氣突然變得興起來「小張給我說過你的事，你那房子，還是我給你找的呢，嗬嗬，房東也是個好人，知道你們家條件困難，還特意減了房租，好人哪，嘿嘿嘿。」

老太太笑的時候，那笑聲就像是老烏的嘶聲，讓人不由得頭皮發麻。

我就看見我爸也撓了撓頭皮，強笑著說「對對對，這我都知道，小張都告訴我了。你看，你幫了我們家這麼大的忙，也沒什麼好報答的，這點心意……」說著，我爸就從口袋裡掏出了事先準備好的兩百塊錢。

老太太卻推辭了「什麼幫不幫的，錢你拿回去吧，以後都是鄰裡鄰親的，我這老婆子，不了也要麻煩你們的。」

我爸真的是個很不會理人世故的人，老太太這麼說話，可能隻是跟他客氣一下，可我爸當場就把錢裝回了口袋。

老太太好像也不怎麼在意，隻是問我爸「看你這樣子，不會是家裡出了什麼事吧？」

我爸立刻出一副很驚訝的表「你怎麼知道的？」

老太太沒回答我爸的問題，又說「我要是沒猜錯，你家這兩天，是不是招了那東西了？」

我爸抿著，沒說話。老太太就笑了「嗬嗬，看來被我說著了。你住的那地方啊，雖然是個吉地，可從房東搬出去以後，很久沒人住了，招了幾個邪祟進來，也是很平常的事，理起來也容易。不過該怎著理嘛，還得等我去看過以後才能知道。」

這老太太不是明擺著要到我家來嗎？雖然還沒見過，可不知道為什麼，我心裡對特別反，特別不願意讓到我家裡來。

但我爸可不這麼想，好像找了救命稻草一樣，恨不得老太太早點來我們家呢，我就聽我爸說「要不這樣吧，家裡正好做了飯，要不，大娘你到我家來吃吧，順便也看看我家那房子，到底啥地方出了問題。」

這一次，老太太完全沒有拒絕，說了聲「也行」，就鎖了門，跟著我爸一起出了院子。老太太出了門，我也遠遠看到了的樣子，其實看和平常的老太太好像也沒什麼區別，就是那一頭花白的頭髮看起來糟糟。

我心裡不有些奇怪，我爸第一眼看見的時候，為啥是那種表呢？

走在巷子裡的時候，我爸還回頭問老太太是不是有個兒，不如著一起到家裡吃飯，老太太地笑了笑「嗬嗬，已經吃過了。」

在我聽來，老太太當時的笑聲就是沉沉的。

不一會，我爸就回來了，老太太就跟在我爸後，我第一眼看見的時候，就知道我爸剛才為什麼是那種表了。

老太太的臉很白，白得像張紙，臉上的皺紋很深，就好像是用刀子割出來的似的。而最讓人覺不舒服的是那雙眼，乍一看那雙眼特別渾濁，連眼白都著一種黃，可要是和對視一會，就會發現的瞳孔雖然很小，但特別得黑，就像是用鑿子在眼睛上鑽了兩個很深的小，深不見底。

一進屋，就皮笑不笑地盯著我看，看得我頭皮發麻。

這時我媽從廚房出來，正要和我爸說話，就看見我爸後的老太太，臉也變特別不自然。

我爸趕給我媽介紹「這是李大娘，住咱們家樓下。哦，對，就是我跟你提過的李居士，咱們能搬到這來，還是給咱算的呢。」

我媽很勉強地沖李老太太笑了笑，權當是打過招呼了，然後又用一種質疑的眼神看著我爸，那眼神好像是在問我爸「你咋沒去找老柴頭呢？」

我爸就解釋說人李居士是個高人，聽說咱們家出了點事，特地上來看看，還讓我媽多炒兩個好菜，招呼招呼人家。

當著李老太太的麵，我媽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不過我看的出來，我媽對於李老太太，是什麼什麼好的。那天晚上，我媽也沒多準備什麼飯菜，晚飯還是和平常一樣，炒了兩個放很的半葷菜，又煮了稀粥，熱了饅頭。

其實之前我媽算準了老柴頭回來，還從市場買了一隻燒，可那天晚上，我連燒長什麼樣都沒見到。

對於此，我爸也沒說啥，李老太太看樣子也不在意，這頓飯，隻喝了一小碗稀粥，連饅頭都沒吃。而且吃飯的時候，時不時會盯著我看，好像想吃的不是桌子上的飯，而是我的！

李老太太的行為，我爸媽都是看在眼裡的，我媽看李老太太的眼神明顯變得特別厭惡，而我爸臉上，則是一種很深的擔憂。我知道我爸在擔憂什麼，李老太太看我時的樣子，又讓他想起了老柴頭。

可老柴頭盯著我看的時候，雖然兩眼直勾勾的，被他看多了，我卻總能覺到他的眼神特別親切，就像我爸媽看我的時候一樣。可李老太太不一樣啊，的眼神，總是著一子森，讓人不寒而慄。

吃過飯之後，李老太太就由我爸帶著去了我的臥室，我跟在我爸後，就看見李老太太在進屋的時候朝寫字檯看了一眼，然後角狠狠搐了一下。

在寫字檯上，擺滿了老柴頭給我的那些小玩意兒。

之後李老太太在我屋裡簡單看了兩眼，就對我爸說「沒什麼大事，就是這地方常年不住人，吸引了一些孤魂野鬼來寄宿，這種事常見得很，也容易理。」正說著，就從子口袋裡掏出了一個銅黃的東西，又將那東西遞到我爸手裡。

我爸看著手裡的東西，不皺了皺眉頭。

那是一枚看起來有年頭的銅鎖，在鎖的兩麵各有一張人臉。說是人臉，其實又不太像，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鎖上的圖案已經不太清晰了，隻能音樂看出「臉」的廓，隻不過在眼睛的位置用鑿子鑿出了兩個很深的小，格外的清晰。

看到那雙眼的時候，我彷彿有種錯覺，好像李老太太正在死死地盯著我。我想，我爸當時肯定也有類似的覺。

就聽李老太太在旁邊對我爸說「你把這枚銅鎖掛在門樑上，從今以後，邪祟就不敢進你們家門了。行了，天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你以後有什麼事啊，在樓上喊我一聲就行，樓上樓下的跑，怪麻煩的。」

我爸將李老太太送出門口的時候，本來看年紀大了，想扶著下樓，可李老太太拒絕了，說自己還沒老到那個地步，不用別人攙扶。

下樓的時候，腳步確實很穩健，看起來完全不像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可不知道為什麼，李老太太走路時的姿勢，總給我一種很僵的覺。

目送李老太太走遠了，我爸才關了門，從後臺找了釘錘，打算把銅鎖釘在門樑上。

我爸朝著門框上砸釘子的時候，我媽還忍不住說了句「我咋老覺得，這個李居士邪乎的呢？」

我爸釘好了釘子，又把銅鎖掛上去，才轉過頭來對我媽說「我也覺得這人怪的，不過我就尋思著吧，可能他們這種人都是這樣，你還記得咱們第一次見老柴頭的時候吧，當時我覺得老柴頭也怪異的。」

我媽看了眼門樑上的銅鎖，沒再說什麼。

我也正抬頭看著那枚銅鎖，當它被掛在門樑上的那一剎那，我就有種很奇怪的覺，好像整個人一下就變得迷糊起來，昏昏沉沉的，我記得之前好像想跟我媽說什麼話來著，可這會卻怎麼也想不起來要說什麼了。

當天晚上，敲窗戶的聲音果然沒有出現，我一覺睡到大天亮，起床的時候還覺沒睡夠似的，上下眼皮不停地打架。

不隻是我，我爸起床之後也是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他每天早上起來第一件事就是煙，可這天早上，我卻看見我爸把煙拿反了，他裡叼著煙頭，用打火機把過濾給點著了，而且我爸好像完全沒察覺到不對勁，就坐在床上，右手夾著煙，左手抱著煙灰缸，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明明知道他把煙拿反了，也懶得去提醒，當時的覺就是特別懶，不管是子還是腦子，都懶得。

快七點半的時候，我爸草草收拾了一氣就出門了，剛到門外的時候，我爸纔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事一樣，轉過頭來問我「昨天晚上沒事吧？」

我眼皮都不想抬，胡點了點頭，說「沒。」

我爸這才鬆了口氣，匆匆下樓了。我還聽見我爸下樓的時候，一個人在樓梯口唸叨著「看樣子，這個李居士還真是靈驗的。」

我爸走了以後，我就一個人窩在沙發上看電視，至於電視上演得是什麼，我不知道，就是盯著電視發獃，稍微一腦子就覺得特別累。

今天的太很好，我隻能把臺上的窗簾全都拉上，不知道為什麼，我今天特別不想見到太，總覺得特別刺眼，曬在上特別得熱。

我就這樣渾渾噩噩地待了一上午，直到中午我媽回到家，才把我從沙發上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