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棺》一百三十一章 遠方來信

說一千道一萬,這樣的教導,充其量隻能算是對後輩的一種期

言傳教,包括師父在的大多數人都隻能做到言傳,至於教,太難了。

由於那段時間課業力實在太大,我很力去關注其他的事,以至於現在回想起那一段時,除了總能想起擺滿課桌的試卷和課本,腦子裡就隻剩下一下記憶的碎片了。

記得比較清楚的是,初三下半學期,學校要從所有班級中出兩百號人,組兩個藝班。

分班的時候,師父建議我去學,倒不是因為我師父多麼有,而是因為我作為守正一脈唯一的傳人,必須能清晰而細緻地將黑水棺繪製出來,以便於在我以後收徒的時候,能把黑水棺完整地紋在我的弟子背上。

可我對這東西,一沒天分二沒興趣,雖然我當時有點厭學,可經過師父幾年的摧殘,我竟然喜歡上了數學、理一類的科目,偶爾也會心,找一些比較難的題目來自一下。對,我小時特別討厭數學,可到了初中,卻莫名其妙地喜歡上了那種解題的過程,說起來,這也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

可如果讓我將草稿紙換畫紙,將三角板換繪圖用的鉛筆和橡皮,是想想那個畫麵我都覺得頭疼。

最終師父沒能做通我的工作,而學習比我好的梁厚載則代替我,報名參加了藝班,這樣一來,以後我若想收徒,梁厚載就必須在場,黑水棺也要經由他手傳給寄魂莊的下一代門徒了。

為了這事,我心中對於梁厚載除了友,更多了一份激。可梁厚載說他學不是為了我,隻是興趣使然,但我跟他在一起這麼多年,從來沒見他畫過畫。

大概是初三開課第二個月的一場模擬考試前後,我師父去找了一趟陳道長,向他詢問了墳山的況。

陳道長當時說,他先前去地下墓看了一下,確實有人進去過,還強行收集過魃。不過自從他鎮守墳山之後,就沒再出過什麼子。

那一次,陳道長又從我師父手裡訛走了一些東西,時間太久了,我也忘了師父被他訛走了什麼,好像是煙葉,又好像是幾塊特質的糖,唉,真的記不清了。

除了這些,在那段日子裡給我印象最深的應該是王大朋了,自從王倩出了那檔子事之後,他們姐弟倆就雙雙輟學了。王倩輟學的時候已經年,之後就一直在市裡打零工,有段時間還在我媽工作的那個飯店乾過幾天。

至於王大朋,這傢夥心思活泛,從一中退學之後,就和他二舅合夥乾起了倒賣二手手機的買賣。

在那個年頭,手機這東西在校園裡還是很罕見的,我記得我上初三的時候,整個年級有手機的人,用十個手指頭就能數過來。

而王大朋的主要客戶,就是學校裡的學生。

那時候的手機已經不是早年的模擬機了,效能有了很大的提升,積也變得和現在的手機差不多,甚至還要小,可即便是這樣,當時的手機和現在的智慧機還是無法相提並論的。頂多也就是拿來打個電話發個簡訊,上麵帶著幾個類似於貪吃蛇、推箱子這樣的益智遊戲。

那時買手機的學生,絕大多數也不是真的為了通訊方便,就是為了顯擺。家庭條件好的吧,父母有那個能力給他們賣幾千塊錢一塊的新機子,家境不好或者家裡不給買的,卻又像顯一顯的,就從王大朋那裡買二手機。

我聽王大朋說,他那的二手機新的能賣到小一千,舊一些的也能賣個兩三百。當時文化路上有很多學校,幾乎每一個學校裡麵都有他的客戶,那一兩年時間,王大朋好像還真賺了不錢。

也就是那段時間,學校裡出現了很多借錢不還的事兒,想想也是,幾百塊錢對於那時候的我們來說,算得上是很大一筆錢了,問家裡要,家長不一定給,就得從夥食費裡節省一部分出來,最後不夠了,就隻能借了。

當時因為欠錢鬧掰的人好像還多的,我們班上有一對發小,就是其中一個人買手機欠錢不還,兩個人平時都文靜的,那天在走廊裡大打一架,一直到畢業互相都沒搭理過對方,完全就是一副老死不相往來的架勢。

為了那麼一塊並不實用的手機,連朋友都丟了,這種事到底值不值得,仁者見仁吧。

這一檔子買賣王大朋幹了大概有五六年,可隻有前兩年賺錢,後來很多人看到王大朋賺了錢,覺得二手機這個市場不多,也都加了進來,人一多,利潤就很微薄了。

我上初三的那段時間,王大朋經常往我們學校跑,每次來到學校,他都會到我班上來看看我,跟我扯扯皮。

我也是那時候才發現,王大朋這人雖然和劉尚昂一樣,上沒把門,吹牛,格也比較衝,可論起人品,王大朋其實本質並不壞。

日子就這麼一天天地過著,一切都很平靜。

直到有一天早上,我騎著自行車,帶著梁厚載來到學校門口的時候,傳達室的大爺突然住了我,說是有我的信。

當時我的第一反應就是劉尚昂給我們寫信了,就和梁厚載一起風風火火地跑進了傳達室,可當我們拿到一個包裹的時候,才發現東西不是劉尚昂寄給我們的,在包裹上的寄信人資訊那一欄裡,隻寫了一個座機電話號碼和一個對於梁厚載來說無比悉的名字:李良。

四年了,李爺爺一直音訊全無,可誰也沒想到,他竟然主給我們寄來了郵件而且那個包裹不是寄給梁厚載的,而是寄給我的,在收件人一欄上,隻有我一個人的名字。

我意識到這個包裹對於梁厚載來說可能非常重要,就跑到一個沒人的角落裡,和梁厚載一起拆了包。

我覺得李爺爺出走四年,突然寄了這麼一個東西給我,這裡麵說不定會有什麼玄機。

可開啟包裹之後,我才知道我想多了。

包裹裡隻有四樣東西,一封信、一張照片,還有兩本很厚的書。

其中一本書的封皮是木製的,開啟封皮之後,裡麵沒有紙張,全是一張張的皮革,那好像是某種的皮,起來溫潤而膩,書中的文字全部是用黑線綉在皮革上的,那些文字不是中文,從形狀上看有點像是甲骨文。

另外一本書則是一本手抄的古書,封皮上寫了三個小篆的繁字,因為年代久遠的緣故,第一個字已經看不清了,隻能看到後麵三個字是「語辭典」。我大掃了一眼裡麵的容,這本書大概就是一部字典,專門用來解釋前麵那本書中的奇怪文字。

我想,這兩本書大概是李爺爺寄給梁厚載的,所以就沒多看。

至於照片,就是上次在四川,李爺爺強行為我師父拍下的那張全照,當時我師父正站在黑水棺的棺室裡,閃燈亮起的那一瞬間,師父的表十分木訥,在他後,是紅和黑相間的黑水棺。

我知道,這張照片,是李爺爺專程寄給我的。

我從書包裡拿出了日記本,將師父此生唯一的一張照片夾了進去,在這之後,我才展開了那封信,和梁厚載一起看了起來。

之前我提到過,初三那一年因為課業力太大,每天都被埋在試卷的海洋裡不能自拔,在那一年中發生的事,很多我已經回憶不起來了。李爺爺跟我通訊這件事,其實我也早就忘了,甚至在看到師父那張照片時,我隻記得這張照片是李爺爺照下的,卻忘了它是怎麼到我手裡的了。

直到前陣子出遠差,我路經故鄉,回家看了一下父母,父親從地下室裡搬了一個箱子給我,說裡麵裝的都是我落在老家的一些東西。

上次我回老家,原本是想收拾一下東西,把該帶的、能帶的都帶走,可我一來是懶得收拾,二來也真是不知道什麼該拿什麼不該拿,最終隻拿了師父留下來的一些小件和初中時的日記本,就匆匆離開了。

沒想到在我離開老家之後,父親終究還是不放心,又回去了一趟,還幫我淘了淘早年留在家裡的一些老件,整齊地收攏進了這口木箱裡。

在這些老件裡,其中之一就是李爺爺當年留下的這封信,直到看見這封信的時候,我纔回想起來師父的照片是怎麼到我手中的。

信中也沒提及什麼,隻說了一些十分瑣碎的事。

以下,就是那封信的容。

有道:

幾年不見,你和厚載都長大了吧。你可能會奇怪,我是怎麼知道你和厚載在哪裡上學的,也會奇怪,我為什麼不把包裹寄到你家裡,而是寄到學校。嘿嘿,你覺得奇怪就奇怪吧,反正我也沒打算解釋。

厚載還好吧?想必跟著你師父,生活上,他肯定凍不著不著的,可在練功這件事上麵,老柴的要求太嚴厲,頭幾年,我還真是擔心厚載扛不住,不過想一想也就釋然了,反正他現在跟著老柴,我也是鞭長莫及,能不能扛得住,全靠他自己的造化,我擔心也沒鳥用。

你師父的照片也在包裹裡,你留意一下。這張照片你好好收起來吧,你師父這人,唉,迷信得很吶,總說什麼,每照一張相,三魂七魄都會被攝走一些,照相照得多了,人就會對照相這種事上癮,到那時候,元氣和三魂都破損了,再也不補回來了。其實我瞭解他,那都是他的藉口,他是因為自己長得醜,所以纔不想照相。

反正不管怎麼說,這可能是你師父這輩子唯一一張照片,你好好儲存吧。

對了,還有一件事,就是我給梁厚載寄了兩本書,其中有一本用木殼封訂的古書,上麵記載的是我們夜郎族的古巫,另一本是對古夜郎文字的註解。這兩本書你務必要給厚載,切記切記,這件事可是涉及到我們這一脈的傳承吶。

另外,這封信不要讓厚載看到,他看到我的字跡,鬧不好又要哭鼻子的。

告訴厚載,我現在很好,讓他不要尋我,到了該見麵的時候,我們師徒兩人自然會見麵的。

好了就說這麼多吧,我這裡還有一些麻煩事要理。

祝,一切安好。

李良

2001年3月21

    人正在閲讀<黑水屍棺>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