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棺》一百三十二章 被掏空

這封信,李爺爺是在寫完後的第九個月,才寄到我手裡的。

而且寫信用的信紙看上去皺皺的,好像曾浸過水,可師父的照片和兩本書上卻沒有水漬。

當年我第一次展開這封信的時候,梁厚載就站在我邊,信上的容他也看在眼裡。不過梁厚載沒像李爺爺說的那樣掉眼淚,他看過信之後,就抱起了那兩本書走了,我在後麵喊他,他頭也沒回一下。

那時候我還以為梁厚載是因為他師父背著他給我寫信,心裡有些埋怨,可那天中午放學的時候,騎車帶著梁厚載回家,他卻又變了平時的樣子,跟我有說有笑的。

梁厚載就是這樣,大部分時候,他對我都非常坦誠,可偶爾,他也會像這次一樣讓人捉

其實在那個時候我就已經清了梁厚載的規律,每次上和夜郎古巫有關的事,他都是這樣一副模樣。

以至於就算到了今天,我也隻是偶爾見梁厚載施展過幾次古巫,除此之外,我對於夜郎古國的那些巫,幾乎沒有任何瞭解。

沒辦法,梁厚載捂得太嚴實了。

2002年六月底,中考總算是結束了,以我和梁厚載的績,隻要發揮正常,考上市裡的重點高中沒有任何難度。

對了,之前還有一件事忘了說,其實從92年開始,我們那地方就不是縣,而是縣級市了,不過老一輩人還是習慣「縣城、縣城」這麼,直到現在也是這樣。

我也忘了那年是幾月份下的績了,反正我和梁厚載的績都算是意料之中,和平時比不算好,也不算壞。

這一段最難在我人生中留下什麼印象的初三經歷,也在中考之後畫上了休止符。

師父常常說,一個人,這輩子不管經歷過什麼,最終都要歸於平淡。

可對於年時的我來說,這樣一份平淡,幾乎可以和枯燥畫上等號了。

那時候的我還不知道,對於我們這個行當中的人來說,那種隻需要考慮柴、米、油、鹽的平靜生活,幾乎是一種奢求。

在多年以後,我也很想對自己說一句:「生活就是柴米油鹽,我的生活也是柴米油鹽。」可惜這句話我說不出口,因為這樣的生活離我太遙遠。

中考之後的那個暑假,對於很多人來說都應該算是人生中最輕鬆的長假之一,可對於我和梁厚載來說,卻是無比煎熬的一個假期。

早在中考結束之前,師父就將我們的這個假期安排得滿滿當當,在這兩個月裡,他又開始了揠苗助長式的瘋狂授業。

不過師父也不算太心狠,在中考結束之後的第一天,師父大發慈悲地放了我和梁厚載一天假,讓我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連那天早上的晨練都免了。

可那時候的我和梁厚載也不知道第二天會發生什麼事,兩個人完全沒有珍惜這無比寶貴的一天假期,窩在家裡看了一天電視。

第二天早上天還沒亮,我正做著夢,師父的吼聲就在我耳朵邊上響了起來:「快點起床,幾點了還睡,快起來!」

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了眼臥室牆上的掛鐘,當時的時間是早上四點半。

這時候梁厚載也跟在師父邊,也是一副沒睡醒的模樣,正不停地眼睛。

我就問我師父:「這才幾點啊,不是六點晨練嗎?」

我師父也不回應我,撂下一句:「囉嗦,快起床!」說完就帶著梁厚載風風火火地離開了我的臥室。

這麼早要我起床,我心裡一萬個不願,可我又不敢逆著我師父,隻能帶著滿腦袋的睏意撐著從床上起來,穿上服,草草洗漱了一下,來到師父家的院子裡。

師父一看見我,立刻就說:「走罡。」

我剛開始還懷疑我是聽錯了,開什麼玩笑啊,我這才剛起床,人都沒清醒過來,這就讓我走罡?我腦子裡還迷迷糊糊的呢,能不能進思存境界都是一個問題,怎麼走罡?

可師父見我沒,又說了一遍:「走罡。」

我這才知道自己沒聽錯,而且師父一邊說著話,一邊從腰上解下了番天印,還用一種很期待的眼神看著我。

師父招手讓我過去,然後直接將番天印塞進了我懷裡,第三次對我說:「走罡。」

他說話的時候,拍了拍我的後背,又指了指院子裡最寬敞的一片空地。

我看了看手裡的番天印,又看看師父,有些擔憂地問:「在家屬院裡走罡,真沒問題嗎?院裡還住了這麼多人呢。」

師父笑笑說:「沒事沒事,就你那點道行,掀不起什麼風浪,放心走吧。」

聽師父這麼一說,我當時就有種痛被狠狠穿了的覺,我道行淺我知道,可師父也不用說得這麼直白吧,而且他是笑著說的,明顯就是在嘲笑我。

其實我師父平日裡和別人說話的時候,總是非常懂得照顧別人的,經常是每一個詞、一個字都要反覆拿。可每每到了我這,師父卻從來不在意我心裡怎麼想。

這時師父又拍了拍我,指了指空地的方向。

他已經連著催了我好幾次了,如果我再不照辦,很可能又要複習幾十遍道德經。

我也是沒辦法了,隻能抱著番天印來到空地中央,沉下一口氣,凝練心神,默練起了定禪,試圖達到思存境界。

可我那時候才剛剛起床,人還沒徹底清醒過來,這一靜心,還沒等進思存呢,睏意先湧上來了,我半睜半閉著眼睛,覺頭沉沉的,整個人險些睡過去。

但就在我想要閉眼的那一剎那,突然有一陣涼意從我的頭頂傾瀉而下,瞬間覆蓋了我的全

我頓時打了個機靈,朝著上看,就看到我的服上全都是水,師父就站在我旁邊,手裡端著一個臉盆。

師父晃了晃他手裡的臉盆,對我說:「醒了嗎?」

他說話的時候倒也不生氣,聽語氣,還是樂滋滋的。

我朝師父點了點頭,師父則沖我微微一笑,又朝我揚了揚手,示意我繼續。

這一下我是徹底醒過來了,定住心神,思存九天,從思存中提煉出念力,然後長吐一口濁氣,吐故納新,走出了罡步的第一步。

按理來說,在踏出罡步前的一瞬間,我應該能知到天罡北鬥的星力,然後每踏出一步,這星力就會以極大的威勢落在我上。

這一次走罡,我也是在知到星力之後才踏出第一步的,可這一腳剛剛抬起來,那星力就突然消失了,然後我就覺到一怪異的氣息從番天印中噴薄而出,它就像把利劍一樣,一經出現就刺進了我的軀,貫穿了我的前後背。

與此同時,我就覺似乎有一奇異的力量正窺視著我的心扉,雖然當時我的腦子裡幾乎沒有雜念,一直保持著類似於「無心」的境界,可我還是覺自己心中有什麼東西被翻出來了,我也說不好那些被翻出來的東西是什麼,那好像是一份很久遠的記憶,又好像是某種對未來的幻想。

那種覺真是很難描述,就好像是有一個陌生的意誌衝進了我的腦海,它給我一種非常悉的覺,但又無比的陌生。我甚至沒辦法說清楚,那究竟是一意意誌,還是某種我從未見過的奇異力量。

而當我的腳掌落在地上的時候,這意誌,或者說力量,就突然消失了,我先是覺自己的心好像在一瞬間和番天印達了某種共鳴,可在這一瞬間之後,我上的力氣就像流水一樣,以極快的速度被番天印吸走。

我真的能明顯覺到自己的上、上的力氣正在快速減,我的膝蓋迅速變得酸起來,連背上的也開始搐和痠痛。在雙軀越來越乏力的時候,我手臂上卻好像比過去更有力量了,覺番天印的重量似乎毒變輕了很多。

但在片刻之後,手臂上的力氣也開始以極快的速度被卸掉,首先是肩膀,然後是肘部,最後是手掌。

當我手上的力氣卸盡之後,番天印突然變得無比沉重,我當時沒能承住它的重量,兩手一鬆,番天印就從我手掌中出去。

還好我師父反應快,在番天印落地之前連忙將它接住。

而我則子一,直接癱在了地上,番天印不但吸走了我的力氣,連同我好不容易達到的思存境界也被它破了,我癱坐在地上,不停地氣,手腳發麻,上全是和涼水混在一起的虛汗。

萬幸的是在思存消失之後,即便是我中途停止走罡,也不至於到太大的反噬,隻是稍微有一點頭暈。

我師父十分張地來到我邊,我的額頭,大概是見我的溫沒有異常,才鬆了口氣,問我:「怎麼回事,怎麼好端端突然停下了?」

什麼好端端的?看看我上的虛汗,也不可能是好端端的吧!

那天,師父總是給我一種非常急迫的覺,但我又想不明白他在急什麼。

師父出手,試著將我拉起來,可我從膝蓋到腳踝全是的,本站不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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