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棺》一百三十七章 踏上旅途

要知道龍王墓的事我可是從來不敢跟我爸媽說的,其中的個中兇險要是讓我爸媽知道了,指不定怎麼跟我師父抱怨了,可沒想到我千防著萬防著,就是沒防住我師父那張,他竟然自己給抖出來。

想當年也是這樣,如果不是他因為喝大了,說了不該說的話,飛僵事件之後,我就該師門了。

果不其然,我師父描述龍王墓那段過往的時候,自己說得眉飛舞的,可我媽臉都嚇白了。

不過師父說那番話的時候也不算完全沒擔待,他隻是說龍王墓裡氣重、地勢險,可對於撚地、踞胎還有鬼眼鍬這些東西,他卻一個字都沒提。

也多虧他沒提這些事,要不然,師父要帶我去東北,我媽肯定是不同意的。

師父說著說著,這話題可就扯遠了,我也忘了他最後是怎麼聊起了崑曲,隻記得他說自己年輕的時候也是崑曲的忠實票友,說是當年我師祖健在的時候,時不時還會帶著他到梨園聽戲。

說到興頭上,師父還開了嗓,當著所有人的麵唱了一曲《牡丹亭》,就我師父那破鑼嗓子,唱得崑曲不像崑曲,秦腔不像秦腔的。反正那時候不管是我還是我爸媽,誰也不懂戲曲,還以為牡丹亭原本就是這麼唱的,師父唱罷,大舅和王強頓時拍手好。

隻有仙兒爬在我肩膀上,一臉鄙夷的表,還不停地朝我師父翻白眼。

我師父見仙兒在鄙視他,那張老臉就擱不住了,當場就和仙兒嚷嚷起來。

連我爸媽都不知道我子裡還住著仙兒這麼一個鬼魂,大舅和王強就更不用說了。我記得當時我師父隻顧著和仙兒爭辯了,也沒留意其他人是什麼反應。

可我師父沒留意到,我可是留意到了。

那一次,在場的人都親眼目睹了我師父對著空氣大喊大的,所有人的臉頓時變得煞白煞白的。

他們都知道,在這個世界上,有一種東西他們看不到,可我師父這種人卻能看到。那種東西,就是鬼。

至於王強是怎麼知道我師父能看到鬼的,我就不是太清楚了,隻知道他和我師父之間,好像也有一份很深的淵源。

也就是從那以後,我暗暗下了決心,以後我師父再跟我大舅這樣的平常人一起喝酒,我說什麼也要攔著他。

酒足飯飽之後,我和梁厚載將有些不省人事的師父扶回了家。

我攙著師父來到臥室,讓他躺在床上,梁厚載則跑到廚房給我師父倒水去了。

我正幫師父把鞋下來,這時候,師父突然莫名奇妙地對我說了一句:「有道啊,可不能丟了傳承啊。」

可當我抬起頭,朝師父臉上去的時候,卻發現他閉著眼,口緩慢地起伏著,顯然是已經睡了。

對於師父來說,最讓他放心不下的,終究還是守正一脈的那些傳承。

傳承,傳承,對於我們守正一脈的門人來說,傳承對於我們來說,既是一種莫大的榮譽,也是一分永遠無法擺的心病。

我擔心師父會半夜起來找水喝,就一直沒敢離開師父的家,和梁厚載一起在北屋的小床上將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早上,師父還是早早起床,帶著我和梁厚載晨練,可他昨晚的酒好像還沒完全醒過來,整個人看起來特別萎靡。

直到快七點的時候,從我們家院子裡傳來了我爸的咳嗽聲,師父聽到靜,就風風火火地朝我家那邊跑了過去。

當時我爸拎著一個小筐,正打算到家屬院門口買油條,見我師父過去,就笑著跟我師父打招呼:「柴大爺,大早上的,找我有事?」

我師父跟我爸也沒什麼好客氣的,就開門見山地說:「我打算帶著孩子去趟東北,估計得大半個月才能回來。」

我爸先是笑著點點頭:「去唄……」可接著又發現不對,有些擔憂地問我師父:「大半個月啊,那的學習怎麼辦?」

我當時就趴在師父家的門邊上,朝我們家那邊看,就見我師父有些尷尬地說:「我就是想說這事來著,你看,有道的學校到現在也沒把課本發下來,他就是想自學,也沒教材不是?你看,你明天下午能不能請個假,把有道的課本領一下,我給你個地址,你把有道的課本給寄過去。」

我爸當即點了點頭:「哦,行啊。有柴大爺看著他,功課肯定不會落下。那什麼,我得買油條去了,過一會人就多了,得排隊。柴大爺,你把地址發我手機上吧,明天我領了課本,直接郵寄過去。」

說完,我爸就急匆匆地走了。

我師父就在後麵遠遠地朝我爸喊:「收件人寫我的名字,別忘了!」

「好嘞!」我爸應了這麼一聲,影已經消失在了衚衕的拐角

在這之後,師父又給我媽打了電話,說要帶我去趟東北。

我媽初聽這一去就是大半個月時間,剛開始也有些猶豫,後來又千叮嚀萬囑咐地拜託師父抓好我的功課。我師父也沒給我媽作出什麼的承諾,隻是說過兩天我爸會把課本寄到東北去。

其實我師父是不敢做出什麼承諾的,我上小學和初中的時候,師父還能輔導我的功課,升高中之後的那些課程,我師父可就玩不轉了。按照我師父的說話,我上高中之後學的那些知識,他多也瞭解一些,但瞭解不深,輔導不了我,也沒那個力去輔導我,能學到什麼樣,就全看我自己的了。

我媽最後又在電話裡問起了師父這次行程的目的、會不會有什麼危險,我師父隻是讓我媽放心,說這次我肯定不會出事,可對於這次行程的目的,他卻不願意提及。

當時我就是在電話邊上聽了幾耳朵,後來師父就把我支開了,所以我也不知道師父究竟是怎麼說服我媽的。

反正從那次通話以後,師父再帶我出遠門,我媽就不怎麼過問了。

當天下午,我就收拾了行禮,隨師父一起到車站,坐著15路公車趕往地級市,大概在晚上九點左右,我們才坐上了開往東北的火車。

以往我們要到地級市趕火車,通常都是馮師兄開車送我們去的,可不久前馮師兄就到省城開會去了,我們走的時候他還沒回來。

2002年的時候,車、高鐵這一類的快速列車依然還沒有出現,從地級市坐車到東北,需要整整一天的時間。

因為課本還沒有下發的緣故,這一次我和梁厚載都沒有帶著功課,剛開始還有說有笑的,可過了一陣子就覺無聊了。

當時因為趕上各大院校的開學季,大量學生返校,臥鋪車廂裡人滿為患,師父原本是打算睡一晚上,養蓄銳,可他又看見車廂的過道上有幾個背行李的大學生,就將自己的下鋪讓給了他們,讓他們坐下歇一歇。

要說起來,這些在外地上大學的學生也真是很不容易,我們從山東到東北,坐火車就要一天的時間,而那些家在南方的學生,很多地方都沒有直達車次,一路上要經曆數次轉車換乘,到達目的地至需要三四天的時間。

加上一路上極能買到坐票,很多人在三四天的旅途中,幾乎是全程站著下來的。

每年的放假和開學對於他們來說,想必都很難熬吧。

我師父也是看幾個學生一臉的疲態,纔好心騰出了床位,可睡在我師父對麵的一位小青年卻對師父的舉相當反,見我師父領著這麼一群人進了我們的車廂,他就嚷嚷起來:「哎,老頭子,你幹麼呢?你弄這麼些人進來,我怎著睡覺啊!」

他一邊說著,還一邊整了整自己的服,我就看到他口上有個很大商標,好像是某個很名貴的奢侈品牌子。他把商標在外麵之後,就用一種非常鄙夷的眼神看著剛進車廂的那幾個學生。

我記得特別清楚,當時聽那個人的口音,竟然還是我的家鄉人,我的臉頓時就覺火臊臊的,原因無他,就是覺得丟人。我們那的民風向來都是很淳樸的,反正我接過的人,不管份高低貴賤,接人待都是著幾分真誠的。可今天怎麼上這麼個奇葩?

我師父也不說話,靜靜地盯著那個人,突然間兩眼一瞇

然後那人就不說話了。

我師父上那子威勢,這麼多年了還是一點都沒變,我還記得第一次師父像這樣瞇眼看我的時候,嚇得我差點給他跪下。

師父讓那幾個學生坐在下鋪,之後他就著窗外發起了呆。

我實在是覺得無聊,就想跟仙兒聊聊天,可這時候仙兒又沉睡了,自從我帶上養魂玉後,就變得特別能睡,每天隻有八個小時是清醒的。據仙兒自己說,等被這塊養魂玉滋養八年之後,就能完全恢復到原來的樣子,不過到了那時候,養魂玉上的靈力也被消耗殆盡了。

仙兒還說,等完全恢復之後,就不用一直住在我上了,到了那時候,我的道行應該也夠深了,就算離我十萬八千裡,我也不會到什麼影響。

我特別期待那一天的到來,心想到了那一天,我就能徹底擺仙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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