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棺》一百四十八章 黃昌貴

劉尚昂從地上撿起那支手槍,對我們說:「訊號槍,通風報信用的。」

他就算是在說話的時候,眼睛也一直盯著村口的位置。

我也朝著黃家莊那邊看了一眼,卻發現從這樣一個位置監控黃家莊,監控範圍其實是非常狹窄的,遠遠比不上站在黃家祠堂的後山頂端,一眼去,就能將整個黃家莊一覽無餘。

梁厚載大概也想到了這個問題,他這時又問劉尚昂:「怎麼把暗哨設在這裡,除了村口的兩間房,幾乎什麼都看不見。」

劉尚昂的眼睛依舊注視著村口方向,可這也沒妨礙他和我們說話:「你們來了好幾天了,難道沒注意到,整個黃家莊幾乎沒怎麼住人?目前來說,除了靈堂附近的黃昌盛、黃昌榮兩家,整個村子裡,隻有村口這兩間房子裡有人在住。」

之後劉尚昂又繼續說道:「老黃家的人,平日裡各有各的營生,其實是很回來的,隻有每年的年關,所有人才會聚在一起過年,但每一年過年,年夜飯的飯桌上總會兩個人。一個是在俄羅斯做傢生意的黃昌平,另一個是在南洋做古曼生意的黃昌貴。在老黃家,生意做得比他們大的人多了去了,也有不人分佈在南北,可每年不回老家過年的,卻隻有黃昌平和黃昌貴這兩個人。」

劉尚昂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煙出來,很練地點上。

我問劉尚昂:「你什麼時候學會煙了?」

劉尚昂頭也不回地笑了笑,說:「就是在索馬利亞的時候學會的,在老包的公司裡,十個人有九個會煙,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平時神經綳得太,全指煙這東西來緩了。」

說到這,他吐了口煙霧,之後又說道:「可就在半前,黃昌平和黃昌貴幾乎是同時回到了黃家。哼哼,這兩個人,都是為了逃避債主纔回來的。黃昌平是在國外賭博欠下了大筆的賭債,黃昌貴和他一樣,也是欠了一債,不過他的債是怎麼欠下的,就沒人知道了,隻知道黃昌貴這個人喜歡鑽研一些邪門的法,而且為人很狡詐,心不正。」

大概是怕我們兩個被煙霧給嗆到,劉尚昂將金屬的圓頂稍微撐起一點,出一個很小的隙,然後才繼續說道:「不過黃老太爺至今還不知道黃昌平和黃昌貴在外麵發生的事,隻以為他們落難了,就讓黃昌榮給他們安排了住,一直好吃好喝地養著。」

梁厚載就問他:「連黃老太爺都不知道的事,你是怎麼知道的?」

劉尚昂出一個很得意的笑容,轉過頭來對梁厚載說:「這都是老包查出來的。這傢夥,別看平時跟個半吊子一個,其實報收集能力特彆強,我有時候都懷疑他以前是不是專門乾這個的。」

即便是劉尚昂將金屬圓頂開出了一條小隙,可裡就這麼點空間,沒一會就煙霧瀰漫了,這時候劉尚昂又正對著我和梁厚載,從他裡吐出來的煙正好噴在我們兩個臉上,我被他嗆得難,直接奪了他上的煙,在壁上攆滅。

劉尚昂當時就火了,兩眼一瞪,一副要和我拚命的架勢。

梁厚載了他一下,玩笑似地對他說:「你別瞪眼,小心道哥弄你。」

聽梁厚載這麼一說,劉尚昂立即啞火了,他看著被我仍在一邊的煙頭,撇了撇說:「道哥,咱們不帶這樣的啊。我現在可是病人啊,照顧一下我的好不好。」

我就對他說:「包師兄也說了,你這還算不上是病,隻是心理障礙而已。如果你自己都拿它當病,那你就真病人了。」

梁厚載也附和著我說道:「就是嘛,心理障礙這種事,還是要靠你自己去克服。以後你再想發怒的時候,試著沉下心來,背一背道德經,你從小就跟道哥一起玩,道德經應該看過吧。」

「看過,」劉尚昂點了點頭說:「我剛進訓練營的時候,老包還著我背過道德經,說是能讓人沉心靜氣什麼的,可他說是這麼說,我就算再怎麼背,咋也覺得心裡沉不下來呢?」

我說:「那是因為你沒有用心去背。背道德經的時候,你要讓每一個字都在腦子裡過一遍。」

我也不知道劉尚昂聽沒聽進去,他隻是「哦」了一聲,就轉過頭去,一雙眼睛又盯在了圓頂前方的綠玻璃上。

當時我看了一下表,時間是下午三點剛過一刻。

在這之後,劉尚昂就一直沒再和我們說話,專心監視著黃家莊的村口。

在過去,劉尚昂是我們三個裡頭最沒耐的一個,可一年多不見,如今的劉尚昂,已經可以說是定力遠超常人了。

在這個狹小的裡,空氣不說,也沒有多線照進來,尋常人就是待上幾分鐘,心裡就未免煩躁。可劉尚昂竟然能在四個小時的時間裡一地盯著黃家莊的村口,期間也不說話,從他的口中隻傳來一陣陣均勻的呼吸聲。

說真的,像我這種從小就跟隨師父錘鍊心的人,在四個小時之後都變得有些煩躁了,不隻是我,連梁厚載也會時不時活一下手腳,臉上的表變得越來越不耐煩,可劉尚昂卻一如四個小時之前那樣安靜。

晚上七點多鐘的時候,暗哨旁的小路上遠遠傳來一陣汽車發機的嗡鳴聲,劉尚昂立即子,將整張臉都在了玻璃上。

片刻之後,一臉載滿貨的皮卡從暗哨旁邊走過,慢慢駛向了黃家莊的村口。

劉尚昂快速從口袋裡取出一個對講機似的東西,但上麵隻有一個按鈕。我就看見劉尚昂以某種特殊的頻率在那個按鈕上按了幾下,之後又將對講機收回口袋。

我小聲問劉尚昂:「你在幹啥?」

劉尚昂簡單回了一句「爾斯電碼。」,就沒再說話。

就在他說話的時候,我過眼前的綠玻璃看見包師兄從村口跑了出來,將那輛皮卡車攔住。

開車的司機搖開的窗戶,對包師兄說了些什麼,包師兄就不停地朝那個司機搖頭。

劉尚昂這時候又出手來,在金屬圓頂上擺弄了一會,我的耳邊頓時響起一陣類似於收音機裡發出來的忙音,又過了一陣子,忙音消失,我就聽到了包師兄的聲音:「你先下車,車上的東西我要檢查。」

之後又傳來一個陌生的聲音:「都是些沒用的舊貨,有什麼好查的?」

這個聲音應該是來自車上的司機。

我遠遠看到包師兄朝著司機擺手:「一定要查,用不了多時間,你先下車。」

那個司機的聲音變得有些氣惱:「你要查就查唄,憑什麼讓我下車?你們這荒山野嶺的,我知道你是幹什麼的!」

就在包師兄和那個司機說話的時候,村口左邊的屋子裡亮起了燈,一個臉白皙的中年人從屋裡走了出來。

雖然離得比較遠,可車燈亮著,燈正好打在這個人的臉上,我還是能大看清楚他的穿著和長相。

就見那人帶著一副金邊圓框眼睛,上穿著一件土黃的中山裝,前的口袋上反著一金屬澤,上麵應該是夾著鋼筆或者針一類的東西,他從屋裡出來的時候,還拿白手絹捂著,我看不清他的鼻口,可從眉眼上看,這個人的長相和黃昌榮多有些神似。

這個人上的氣質中著幾分斯文,加上他的穿著打扮,乍一看,就像是那種出生在舊社會的老學究。

劉尚昂小聲對我說:「這個人就是黃昌貴,別看他表麵上斯斯文文,背地裡盡幹些見不得人的勾當。」

黃昌貴走到我包師兄跟前,對我包師兄說:「包兄弟,車上都是我從緬甸淘回來的一些舊貨,就不用查了吧?」

他的聲音綿綿的,一聽就知道這個人羸弱、氣息不足。

包師兄此時還是搖頭:「不行,一定要查,老太爺之前囑咐過,最近這段時間流黃家莊的所有東西都要細查。」

我就看到黃昌貴從上口袋裡掏出幾張紅票塞進包師兄手裡,上還說著:「通融通融,就是一些舊貨,真沒什麼可查的。」

我見包師兄的次數不算多,可之前也聽我馮師兄說過,包有用這人軸得很,也不是那種拿錢就能買通的人。

果不其然,包師兄大手一揮,直接將黃昌貴塞給他的錢扔在地上,之後就沖著黃昌貴吼:「你讓那個司機把貨卸下來,我要徹查!」

這下黃昌貴臉上掛不住了,也朝著包師兄嚷嚷起來:「你這人怎麼這樣!都說了就是些舊貨,你還查查查,查你娘個蛋!」

包師兄瞪他一眼:「你才娘個蛋!卸貨,查車!」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的屋簷下撿了一手臂細的長木,之後就瞪著車上的司機和黃昌貴,一副劍拔弩張的樣子。

梁厚載就在一旁問我:「你包師兄是做安保的嗎,怎麼跟個劫道的似的。」

我對包師兄瞭解不多,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我第一次見他的時候,就覺得他像個混社會的。

    人正在閲讀<黑水屍棺>
      關閉消息
      猜你喜歡
      通過以下任何一個您已經安裝的APP,都可訪問<歡享小說>
      首登送5800,日簽580書幣
      及時更新最火小說!訂閱推送一鍵閱讀!海量書庫精準推薦!
      2 然後輕點【添加到主屏幕】
      1請點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