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水棺》八百一十九章 龍虎碑

大偉沒再說什麼,徑直進了正對堂口的主祠。

這座祠堂附近的風水格局和東北老黃家的祠堂有些相似,也是堂口對著村子,祠堂後麵則背靠一座小山丘。

在這個季節,盧家村附近的老山老林卻早已是一片蔥翠,站在主祠這邊,我就能聞到從山坡上揚過來的花草香。

正常的祠堂裡都是拜一座供桌,供桌後麵就是靈牌,可眼前這個祠堂裡卻沒有這些東西,隻在屋子正中央的位置立了一座石碑,碑上無字,隻有一個刻工緻的雄鹿浮雕。

莊師兄指了指石碑上的浮雕,對我說:「那對鹿角,就是老盧家的家徽。」

大偉則走到了石碑後麵,對著地麵大喊:「我是邢偉,要帶莊有學、左有道進棱堂。」

話音一落,我就聽到地板下方傳來「哢噠」一聲脆響,接著就有兩塊一米見方的石板從地麵上折了起來,出一個足夠一人穿行的地照進口,就能看到裡麵連著一條很長的石階。

片刻,一個穿著純白中山裝的老人順著石階走了上來。

莊師兄一見到他,立刻行拱手禮:「張真人。」

這個老人就是傳說中的張真人?莊師兄說張真人曾和我照過麵,可我對他完全沒有任何印象了。

至於張真人的麵相,我實在是不能說太多,早在剛開始寫下這些東西的時候我就曾找過他,意在詢問能不能將他的一些事蹟也寫進故事裡,可張真人執意不讓我過多地提及他,尤其是不能提及他的相貌,另外和龍虎山相關那些事他也不讓我多說。

其實不隻是張真人,早前我也聯絡過茅山的幾位長輩,可他們的態度和張真人一樣,都不願讓我將他們門的一些事寫出來,還說這是犯大忌,弄不好會影響門庭清凈。

沒辦法,他們都是德高重的長輩,他們不讓說,我就隻能將一些話憋在心裡了。

可如果一點也不提,我又總覺得了點什麼,多以對於張真人的氣質、麵貌,我隻能說八個字:「忠厚長者、仙風道骨」,請大家自行想像。

見莊師兄行禮,我也拱起了手,可還沒等開口,張真人就沖著我擺了擺手:「守正一脈向來沒什麼規矩,嗬嗬,你就不用難為自己了。」

他笑地來到我麵前,仔細打量了我一下,隨後點了點頭:「嗯,確實越來越有老柴的風骨了。」

過去我總聽行當裡的人提起張真人,知道他是整個行當裡的幾大魁首之一,原以為這位張真人上會帶著一久居上位者的傲氣,所以聽聞這次要見到真人,我心裡還是有點張的。可他現在給我的覺卻非常平和,似乎是個很好說話的人。

我那顆原本還有點忐忑的心立刻放鬆下來,就問張真人:「聽盧家的人說,前輩有急事找我?」

張真人似乎並不急於一時,隻是對我說:「你可不用我前輩,真論起來的話,咱們爺倆還是同輩人呢。你們寄魂莊的祖師爺輩分高啊,莊老夫子的輩分那可是比初代張天師還要高一些,到了你們有字輩門人,和我們這些老傢夥都是同輩。你我老張就行了。」

開什麼玩笑,我哪敢你老張啊,我要是這麼沒大沒小的,你那些徒子徒孫能放過我?

我心裡這麼想著,臉上卻也忍不住出了笑臉:「那我還是您張真人吧,不管怎麼說,從年齡上來說,您和我師父纔是同輩人,我在您麵前,就是小輩。」

莊師兄在一旁提醒我:「從年齡上來說,張真人和咱們的太師父纔是一代人。」

張真人擺擺手:「張真人就張真人吧,這麼多年了,行當裡的人大多這麼稱呼我,搞得我快連自己的真名都忘了。」

說到這裡,張真人突然話鋒一轉:「有道啊,我很想問你一句,你現在的修為和你師父相比,孰高孰低啊?」

我沉思了一陣子,有些為難地搖了搖頭:「現在……不太好比了。」

張真人的臉沉了下來,他前的白須,也顯得有些無奈:「那個羅中行的道行真的強悍到這種地步了?他真的隻靠念力就能住你?」

我點頭:「確切地說,他是隻靠著經絡、骨骼中殘留的一點點念力就能將我完全製住。」

「這世上真的有人能將道行提升到如此境地?」張真人若有所思地說:「恐怕就連初代的張天師也沒有這樣的修為吧,可修為這麼高卻沒能羽化,似乎說不通吧。」

我反問張真人:「數千年來,真的有人能得道羽化嗎?」

張真人說:「我也隻是聽說過有這樣的人,但從未親眼見過,可話說回來,如果真有人能修到那樣的境界,又豈能被咱們這些眼凡胎看見呢?有道,說說羅中行的事吧,你們寄魂莊和葬教鬥了這麼多年,對羅中行這個人瞭解多?他真的是三千年前的古人?」

我說:「我倒是認為,羅中行本不是人類,他隻不過大川氣的容,在他,儲存著夜魔的一縷殘魂。」

隨後我又將這些年對羅中行的一些調查,以及和葬教鬥法的過程盡量詳細地說了一遍,基本上做到了知無不言,連羅有方的事我都原原本本地說了一遍。

對於羅有方的事,莊師兄也不知道其中的,隻知道羅有方是我師父早年埋在葬教的一條線。

過去我不說,是擔心這些訊息會在不經意間泄出去,而葬教的高層在得到這些訊息以後也有可能到極大的刺激,從而做出超出預計的瘋狂舉

可現在羅中行都已經現了,我覺得,有些事已沒必要再瞞。

更何況當著張真人的麵我也不好瞞,就怕我一旦瞞了,他一眼就能看穿我,像他們這樣的老前輩,不管是修為還是心智,都不是我的能比的。

聽完我的陳述,張真人又問我:「你真的見到了不語道人?」

我點頭:「在北邙山的翠雲峰見到的。」

張真人沉思了一陣子,突然沒頭沒尾地問我:「你知道不語道人是誰嗎?」

我搖頭,表示不知。

張真人嘆了口氣,說:「其實我一直以為,不語道人隻是老人們杜撰出來的一個人,沒想到他真的存在。龍虎山的老一輩門人間一直流傳著一種說法,說是這個不語道人,就是我們祖師爺張道陵留下的一縷殘魂。」

他突然抖出這麼一個資訊,讓我心裡都跟著了一下。

張道陵是誰?那可是道教的創始人,第一代張天師。而在公元72年的時候,張道陵確實去過北邙山,還在翠雲峰修行過一段時間。

覺,不語道人就是張道陵的一縷殘魂的說法,很有可能是有歷史依據的。

張真人說話時的思維跳躍很大,我這邊還在想著不語道人的事,他的話題又回到了莊師兄給我的那份名單上:「有道,你應該也知道這次聚會都有哪些人來了吧?」

我立即回應:「莊師兄已經把名單給我了。」

張真人說:「在咱們這個行當裡,像這樣的聚會,已經有數百年沒有出現過了。雖說,這次來的人也不能說是魚龍混雜吧,可畢竟各大宗門的人都來了,另外,還有一些所謂的邪修也被咱們請來了。要想讓這些人眾誌城,難啊。」

他說話的時候,眼睛一直盯著我,我立即反應過來,張真人之所以急急忙忙地要見我,應該就是為了這件事。

而且我們還沒進棱堂,他先出來了,似乎也說明,棱堂那邊已經聚集了一部分人,而且這些人互相之間的關係應該不會太和諧。

我沖張真人笑了笑:「在這種時候,不管是什麼樣的宗門,什麼樣的流派,都必須放下隔閡了。羅中行可不是單憑幾個門派或者幾個高手就能應付的,必須將整個行當裡的力量都集中起來,纔有一搏之力。」

張真人看著我的眼睛,用平鋪直敘似的溫和語氣說:「宗門之間,關係錯中複雜,你真的有能力讓他們冰釋前嫌?」

明明是問句,可他用那樣的語氣說出來,卻在這番話中平添了一異樣的覺,我看不穿張真人在想什麼。

不過老前輩既然問了,我也隻能接著:「我可沒那麼大的能耐,不過讓他們冰釋前嫌很難,要讓他們暫時合作,相對來說還是容易一些的。」

張真人:「怎樣才能讓他們擱置爭議,暫且合作呢?」

對於此,我隻能搖頭:「我現在也沒有很好的辦法,見機行事吧。」

聽我這麼一說,張真人笑了:「哈哈,如果你說你能讓各大宗門冰釋前嫌,我一定會撤了你這個總指揮,如果你說你已經想好了辦法,讓各大宗門擱置爭議,那我也要觀察一陣子,才能確定是不是撤了你。不過你給的答案倒是很妥帖,嗯,見機行事,目前來說,也隻能如此了。別看你年紀不大,倒是很務實嘛。」

我也算是在行當裡混跡了十幾年了,如果說憑我的力量就能讓各大宗門冰釋前嫌,那絕對是牛皮吹上了天。宗門關係,那可是上百年,甚至上千年積澱出來的,怎麼可能說改變就改變。

這時候,張真人從袖口裡出了另外一塊虎牌,不對,他那枚銅牌雖然和我手裡的虎牌樣式相近,可上麵紋刻的卻是一條盤龍。

張真人將他手裡的青銅牌給我,對我說:「這對龍虎碑,是當年葛洪取烏、赤、青三銅煉化出來的,這麼些年,一直是由龍虎山和茅山保管。你手裡的那塊來自茅山,我這一塊,也給你了。」

我從張真人手中接過銅牌,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將兩塊銅牌都給我。

張真人繼續說道:「這一對龍虎碑湊在一起,就是一件純鋼純的法,等到茅山的空雲道人來了,我會和他一起將催龍虎碑的法傳給你。嗬嗬,不管咱們先說好了,等到這次的事了結了,你還要將它還給我。」

我看了看手中的龍牌,又將虎牌拿出來看了看,有些不解地問道:「我現在的修為和諸位長輩相比還有差距,如果張真人您拿著龍虎碑,應該能發揮出更大的威力吧?」

張真人擺了擺手:「論修為呢,我和空雲子都比你高,這是不假。可你們守正一脈的法講究一個『快』字,論凝練念力的速度,我們這些老傢夥就比不上你咯。嗬嗬,想當初,我曾和你太師父鬥過法,那時候我們都年輕,我修為比他高不,可他那施法的速度實在讓人頭疼啊,我和他鬥了兩天兩夜,是沒能將他拿下。現在想想啊,那次和他鬥法,都快了我這輩子的汙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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