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案中案「你恐怕萬萬沒有想到，你自以為幹得神不知鬼不覺，但偏偏有人看到你早上出現在胭脂衚衕。」

「那麼你跟我說說，你之前的口供為什麼說早上一直在家，沒過去那裡？這算什麼？不攻自破的謊言嗎？」

什麼，有人看到？自己來去的時候明明留意過四周，本沒什麼人，怎麼會被人看到呢？

景田瑞楞了楞之後，滿臉不可置信地喊起來！

「不可能，誰看到了？」

「一個在路邊乞討的乞丐！」

要知道中午從現場離開時，楚牧峰就叮囑了宋大寶，讓他繼續和衚衕周圍的人瞭解況，有沒發現什麼陌生人出現過，

這不，當他回來時，宋大寶也第一時間過來彙報，還真有個乞丐看到上午有個穿西裝的男子在附近出現過。

據對形象外貌的簡單描述，不是他景田瑞又會是誰？

「誣陷，這絕對是誣陷，一個乞丐的話本不值得信！」景田瑞漲紅臉，歇斯底裡地嚷嚷道。

嗤笑一聲，楚牧峰淡淡說道：「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誣陷？那他為什麼不誣陷別人，隻誣陷你呢？」

「行了，人證是乞丐，證是兇硯臺，再加上葫蘆和看青兒，景田瑞，事到如今，你還準備負隅頑抗到底嗎？」

楚牧峰眼神陡然銳利似刀。

「你覺得隻要百般抵賴，什麼都不說，這起兇殺案就和你沒有關係嗎？真是天真了，單單憑這些證據，完全就能把你釘死。」

「景田瑞，你就是殺人兇手！」

楚牧峰擲地有聲的一句話，讓景田瑞的臉刷得變得慘白。

該死的，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原本以為是無人知曉，卻留下這麼多破綻！

景田瑞這下是徹底慌了神，汗水不斷從臉頰上落。

因為不想死，所以他才會一時激殺人，沒想到繞了一圈，最終還是要為自己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

早知會這樣，就應該直接跑路，隻要上了去東三省的火車，這幫警察又怎麼可能抓到自己！

「我其實不想殺他的，我不想死，不想死啊……」景田瑞眼神有些渙散，哆嗦著唸叨。

見此形，裴東廠和王格誌兩人互相對視一眼，臉上忍不住浮現出喜。

隊長果然厲害，這一天時間還沒到，就抓到了原本看似純良的殺人兇手，又要大大臉了！

「景田瑞，不想死也簡單，給你個機會，說說首飾盒的事吧！」

首飾盒！

當這個詞語蹦出來的瞬間，景田瑞滿臉錯愕，抬頭看向楚牧峰的眼神中流出驚恐之。

「你……你怎麼會知道？」

「我為什麼不知道呢？」

「對了，我還看過了你桌上的《春華詩集》，首飾盒裡紙條上的數字，應該就是：章山林已功策反，蟈蟈。對吧」

景田瑞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這個姓楚的難道是自己人，否則為什麼會這麼清楚呢？

「行了，咱們也別繞圈子了。景田瑞，你將殺害秦叔裡和從事的間諜活都一五一十地代出來，我保你一命，怎麼樣？」

「或者，你覺得自己骨頭夠，想好好嘗嘗這裡的刑滋味呢？」楚牧峰隨手拿起一個鐵鉗，揮了揮道。

此刻的景田瑞心態完全崩了！

他做夢都不會想到，對方不僅判定自己是殺人兇手，而且還認出了自己的間諜份。

他到底是怎麼發現自己份的？

隻是因為那個首飾盒嗎？

他又是怎麼輕易就將碼破解呢？

充滿震驚的還有王格誌和裴東廠二人。

要知道兇殺案說得再天花墜，也無非就是刑事案件罷了，況且死者也不是什麼達貴人，影響有限。

可要是變間諜案，那質完全不一樣，對他們來說更是難以想象的功績。

想到這裡，兩人看向楚牧峰的眼神越發敬佩和信服。

他們堅信隻要追隨楚牧峰的腳步，還怕以後沒前途？

就算楚牧峰吃他們跟著喝點湯，也能混出個人模狗樣來。

「怎麼著，不說是嗎？你已經了老底，以為不說我們就查不到嗎？」

「長，我要是代了，還能活命嗎？」景田瑞麵若死灰，滿苦道。

「不說，肯定生不如死，說了，我保你不死，甚至還能得到一筆厚獎勵！」楚牧峰沉聲道。

「我說我說，我全說……」

眼看靠已經本毫無意義，貪生怕死，毫無任何氣節可言的景田瑞可不想再遭皮之苦，自然是選擇服。

「唉，長，小賭怡，大賭要命啊！我這輩子就死在賭上了！」

抹了抹眼睛，景田瑞當下一五一十的將自己為什麼殺了秦叔裡，還有自己所從事的間諜行為統統都代出來。

原來景田瑞是個好賭之徒，有了錢就喜歡去賭場玩幾把，可是運氣偏偏就沒好過，十賭九輸那是家常便飯。

以往他輸了錢，也就是老老實實回去勒腰帶當孫子。

可後來賭場裡有個麵善的賭客願意借錢給他，而且也不催著還，還不要利息。

原本他還以為遇到好人，其實沒想到對方居然別有用心。

不知不覺欠下二百大洋之後，對方突然開口要他還錢，可他一個月薪水也就十幾塊大洋，哪裡有錢還了。

這不，對方就開始提出一些要求，比如讓他將研究所的一些資料拿出來抵債。

他覺得這也沒啥，所以就照辦了。

可沒想到當有一次無意中提到自己有個老鄉在北平市政府裡麵工作後，對方提出要將這個老鄉挖過來。

這時，他才知道自己已然一個為偽滿那邊服務的間諜，再想，已經不了了。

況且在對方的威利下，他也就索一不做二不休，徹徹底底地投了過去。

至於為什麼要殺秦叔裡，隻不過是因為被他撞破自己的，而且威脅要報警，他不得已，才痛下殺手。

「長，我……我其實真的不想殺他的，都是他我的啊！」景田瑞苦著臉，自我辯解道。

聽到這裡，楚牧峰抬起手臂打斷，挑眉問道：「行了，秦叔裡的事不必說了。現在你告訴我，章山林是什麼人，除了他之外，還策反了誰？」

「長，章山林是我的老鄉，我就說了他一個，沒其他人了。」景田瑞有些怯弱地說道。

「章山林是幹什麼的？」

「他在咱們北平市市政府辦公室上班，經常能夠得到一些重要訊息，那邊很看重，所以讓我一定要說服他，而且還開了高價，所……」

「所以他就和你一樣利慾薰心，出賣國家利益來謀取私利！」楚牧峰冷然道。

「我……」景田瑞抬了抬頭，又愧地低了下去。

「賭場那個人誰？什麼？平時什麼時候去？」

「我也不知道什麼，自從我答應乾這個之後，他彷彿突然消失了，再也沒出現過！」

「那你的上線是誰，怎麼聯絡？」

「聯絡方式就是首飾盒，我們將報放進首飾盒，然後放到黃記雜貨鋪去維修。那裡的老闆黃建新就是我的上線，我們從那裡拿回首飾盒時，裡麵會有下次的任務安排。」

「黃建新！」

當這個名字冒出來的時候，楚牧峰瞳孔一。

一旁的王格誌也是神微凜，隨即升起濃濃的敬佩之意。

沒想到那個黃建新居然是上線？難怪隊長之前讓我盯著，原來隊長是早就留意上他，隊長不愧是隊長，這眼！

「你說那個黃記雜貨鋪是不是城東煙花巷第六十號？老闆黃建新是個喜穿長衫，帶著個黑框眼鏡，長著鷹鉤鼻的中年人？」楚牧峰沉聲問道。

「對對對，就是他就是他！長，你知道他？」這下到景田瑞驚訝了。

瞪大雙眼看著楚牧峰，難道他早已經掌握了黃建新的況？

對，應該就是這樣的。

要不然他怎麼會無緣無故的去我家，就算是去我家查秦叔裡被殺案件，他又怎麼會知道首飾盒，還能破解碼！

由此看來，隻有一個可能，自己這個間諜小組應該已經暴，估計應該已經有人被抓招供了。

景田瑞自行腦補之後，期期艾艾說道：「長，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們乾的這事了？」

「你說呢？」

冷哼一聲，楚牧峰瞥了瞥對方，繼續問道：「那個賭場的人長得什麼樣，多大年齡，什麼材，有什麼特點？」

「說起來，還真沒什麼特別印象。那個人很奇怪，在賭場裡一直帶著帽子，個子和我差不多，每次穿著長袍，胖瘦不顯，借錢的時候都是在外麵，黑乎乎的看不清楚樣子。」

景田瑞了下乾裂的，努力回憶道。

「再仔細想想，還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楚牧峰冷然道。

「是是是，長，能不能先給煙？」景田瑞眼地說道。

楚牧峰歪了歪，王格誌心領神會掏出包老刀，出一點燃遞了過去。

接過煙的同時，景田瑞突然腦海裡閃過一靈：「長，我想起來了，有個事兒特別的……」

確定了幾個重要資訊後，楚牧峰拿起桌上的警帽，肅聲吩咐道。

「從現在起，這間審訊室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準進來，我這就去找曹長彙報這事。小裴，你給我守好了，招子放亮點。老王，你立即去雜貨鋪盯著。」

「是！隊長！」

王格誌和裴東廠神地大聲應道，他們知道今天可是一箭雙鵰，要得到天大功績了，楚牧峰的話，那自然是要打起十二分神來執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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