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一樣的，他會摔在飛往桂西場站的路上。

哪怕他開的是完好的SU-27，在當時的極端氣象條件下，降落本場他連一的把握都沒有。

恐怕二師沒有誰敢說自己能做到。

也許可以說李戰沒有選擇，他不那麼做他就得跳傘，開著燒了快一小半的殲-7功迫降本場是被出來的。

可是，張雪寧願不要這種被出來的能力。

再者，李戰所現出來的飛行水準，是環境迫得出來的嗎？

當時的況，所有親眼目睹了的人心裡都種上了影，他們不認爲那和世界末日有什麼區別了。

下一次，當他再說“李戰比我強”的時候，會更加的心服口服。

話題人卻是整天跟著機務的廝混，樓以和鬱念東這些天是和李戰接最多的人了，其他人以爲李戰是在躲採訪，只有此二人才知道李戰是真的想要了解殲-7E的每一顆鉚釘。

當然還有跟屁蟲唐磊磊。

這會兒，維修庫裡，牛耀揚手裡拎著工站在037號的主翼後面，他一米九的大高個，主翼就在他口的位置，在主翼下幹活別人低頭就行，他要半蹲著。

李戰和唐磊磊、樓以、鬱念東四人則蹲在一側圍了一個圈，中間鋪了油布，擺著分解狀態的航空火箭彈發巢。牛耀揚被召喚過來就是幹分解這個事的，他是彈藥士，和彈藥有關的都是他負責。

等研究完了，又爬到座艙裡去，李戰的問題是一個接一個，看他的架勢，不把殲-7E給研究徹是不會罷休的了。

今天已經是第四天，牛耀揚和機務保障的幾個弟兄幾乎沒有了什麼休息時間，一有空就被李戰拉過來剖析037號座機。

李戰從座艙下來的時候，牛耀揚早已經把火箭發巢給組裝了起來。馬上要進行實彈擊了，現在把這些東西拉出來悉一下也是應當的。再說了，以一哥的威，機務保障的弟兄沒有什麼怨言，一個機組是一個集，李戰幹得好，有他們的一份功勞。

反正李戰機組的人現在走路都是昂著頭的，不服氣？你把燒了一半的戰機開回來一個試試，甚至可以給你一個晴朗的天。

唐磊磊不上登機梯，在下面張了一陣子，有些索然無趣了，走過來和牛耀揚聊天。

“唐中尉，一哥這是要幹什麼，打算轉行當機務啊？”牛耀揚這個問題憋了很久了，低聲問唐磊磊。

飛行員對所使用的戰機自然是十分了解的，甚至不比機械師瞭解得。像李戰這樣拉著廠家技人員專門提一些只有生產戰機的人才能解答的問題，明顯是超出了飛行員瞭解的範疇。

搖了搖頭，唐磊磊說，“當然不可能。我也不知道，可能是因爲連續出了兩次事故，一哥想在出第三次事故之前對七爺更瞭解一些吧。”

“第三次……”牛耀揚無奈苦笑，“一哥也太悲觀了些，哪有經常遇著險的。況且兩次都是意外，和戰機本是沒有關係的。”

唐磊磊忍住笑，低聲道，“現在有些人私下裡喊一哥做倒黴鬼，半年經歷了許多人一輩子都遇不著的意外，還是接連兩次。搞不好下次飛行又撞鳥著火什麼的。”

“喂喂喂，別說不吉利的，明天實彈擊了。”牛耀揚瞪眼低聲訓斥，給他臉就是唐中尉，不給他臉就是新兵蛋子。

唐磊磊嚇得了腦袋，尷尬地笑著。

好一陣子，牛耀揚悠悠地說道，“不過打個氣球都能把發機打費掉，這個是真有些……”

哎尼瑪還真是倒黴的。

唐磊磊忍不住笑出聲來，引來登機梯上樓以的側目，他連忙收起笑容。

把聲音低了一些，唐磊磊說，“聽說師首長開玩笑說，培養一個合格飛行員如果要一千萬，那麼把一哥培養起來估計得要一個億。”

“那可不，這才半年，發機就報廢了一個，修都沒法修。”牛耀揚忍著笑，控制不住的裂開，以至於笑得比哭還難看。

“所以啊，一哥也慌啊，這不利用時間加強學習嘛，瞭解越多越深，飛起來就更有底氣。”唐磊磊說。

牛耀揚說道，“我聽說一哥的飛行很有底氣的。”

“是很有底氣。”唐磊磊想起在天上親眼看到的李戰的飛行作，角有些搐，道，“不過你不知道一哥的飛行風格有多魯，奇怪的是魯起來還好看，很順暢，讓人看著甚至有舒適的覺。”

“魯？”牛耀揚瞪大了眼睛，這可是大新聞。

地勤人員的好多小道消息來自於塔臺，塔臺看到的自然是李戰“乖孩子三道桿”的一面，只有有機會和李戰編隊飛行或者執行任務的飛行員纔有機會目睹李戰“殘暴”的飛行風格。

唐磊磊想起了聶劍鋒的一句話——就算髮機沒著火，估計開報廢也用不了多長時間……

忙活了兩個多小時，樓以到鬱念東有些煩了，問李戰，“李戰，你要搞這麼清楚，總是有原因的吧？給我們講講？”

鬱念東也看著李戰。

拉著人家廠家的技請教沒問題，只是沒把話說清楚，人家是有緒的。

李戰無奈地說道，“搞空靶訓練的時候發現了自水平上的一些問題，後面上模擬機練習了好些回，再飛起來練了幾回，還是找不到解決的辦法。實在是沒辦法了，只能用這個笨辦法。”

“什麼問題？”鬱念東直接問道。

“覺，進攻擊時的覺，作連貫了，但是覺很生。”李戰坦白說道。

樓以深以爲然，飛行到了一定程度覺非常重要，或者說，覺就是經驗。李戰太年輕，飛行時間太短，但是他已經進步到了這個程度，面臨了許多老飛行員纔會遇到的“覺”問題，似乎除了加深對戰機的瞭解，除了燒航油外，似乎沒有更好的辦法了。

燒航油當然是最好的，問題是不可能總讓你飛。與同期飛行員相比，李戰的飛行時間已經多太多了，師裡不能做得太過分。

鬱念東卻是不太理解這麼做的意義，他皺眉問道，“你就算是把飛機給全部分解了一個個零部件地瞭解，也解決不了覺的問題吧？”

想了想，李戰說，“這只是一種手段，儘快找到覺的手段。再一次詳細剖析戰機……我打個比方，實際上我是在和戰機重新談一次。我們人談就是個互相瞭解的過程，通常男方於主地位，主了解方的一切，方嘛則常常很被。就好比我的037，不會說話，我和的互只能在天上。在地面的話，只能是我一點點地從頭到尾地對的全進行全方位的深的瞭解。這個過程可以爲找到覺營造條件。”

“你這個比喻真是一流。”鬱念東詫異得豎起大拇指。

樓以呵呵笑，對李戰說，“你講的這個問題許多老飛行員都會遇到，突破了這個瓶頸，飛行水平會上一個新的臺階。跟手一樣，有的手要經過認真嚴謹的瞄準才能打中十環，有的手隨便擡手打也是十環。除了天賦，主要就是這個瓶頸了。”

這個比喻有些悉，李戰如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