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不及與鄭小月多說，劉天明連忙加快腳步，朝著走廊出口跑了過去。

到了近前一看，卻不是小吳，而是另外一個與小吳形相仿的陌生人。劉天明覺得很是尷尬，舉在空中想要打招呼的右手一直放不下來，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按照醫院的劃分，小吳這樣的男看護人員被歸於保衛科統一管理。劉天明走進保衛科辦公室的時候，保安副隊長何大山正坐在沙發上，搖頭晃腦哼著幾句民間花燈唱詞。

何大山人如其名，材高大，型有些胖，個頭超過一米九，寬闊的肩膀與黑的皮總給人以一種力量威懾。據說，他以前曾經是校的籃球預科生，因為暴躁，多次打架鬥毆因而被學校開除。憑著好勇鬥狠的子，何大山來做保安這一行倒也算是合適。隻是這些年明顯是疏於鍛煉，吃得多得，上的一天天多了起來。私下裏有人曾經開玩笑說過：現在的何大山，就是一頭膘壯的人形野豬。

聽見腳步聲，何大山轉著碩大的頭顱，朝著站在辦公室門口的劉天明看了一眼，帶著中年人特有的年齡優勢和自己與對方之間的份差距，威嚴且冷淡地問了一句：“小夥子，有什麽事嗎？”

何大山當然認識劉天明。區區一個大學實習生，又不是醫院裏有編製的正式醫生，本不會被他放在眼裏。

劉天明很是平靜地點點頭，直接問道：“何隊長，小吳在嗎？”

“小吳？”

何大山從服口袋裏出香煙，慢慢出一支點燃，帶著上位者特有的傲慢，皺起眉頭說：“好幾天都沒看見他了。打電話也沒人接。也許是覺得醫院看護這份差使不好做，這小子幹脆不來了吧？”

劉天明之前就打過小吳的手機，的確是無人接聽。

醫院看護是一份很是消耗時間和力的工作，薪水也不算很多。經常有人隻做滿一個月，然後就辭職離開。也有人覺得寫一份辭職申請很是麻煩，幹脆拿了當月工資以後就自行離開。總之，自己不欠醫院什麽，反倒還給醫院免費多上了幾天班。

計算下來，與小吳失去聯係的時候，也就是發放上個月工資以後的第三天。何大山的猜測，倒也並非毫無道理。

劉天明沒有在辦公室多呆，隨便找了個借口就轉離開。他很清楚，自己不可能從何大山這裏打聽出任何有用的消息。

很幸運，之前一起工作的時候，劉天明留過一個小吳的居住地址。

這大概是最後的線索了。

……

城中村裏出租的房子價格都很便宜。六甲村的位置已經是昆明郊外，雖說距離主城區很遠，可是憑借著百來塊錢一個月的房租，仍然吸引了大量的外來打工人群。

劉天明來到六甲村的時候，天已經黑了。靠近公路的村子口擺著幾個燒烤攤，空氣中遠遠傳來一濃烈的油煙和烤氣味。無論烤翅還是燒豆腐都很便宜，隨便花上幾塊錢就能吃飽。不過，看著烤架上那些塗抹了大量香料用於遮掩臭味，不知道究竟在冰箱裏擺放了多久，已經在防腐劑作用下發紅到令人發指程度的魷魚和塊，劉天明實在沒有任何想吃的。